邹迩满脸震惊:“我还说过这话!?你真没记错吗,你会不会是跟别人说的啊?” 所以薛蕴和薛以,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难怪长相差异很大。 周浮感觉自己一直在寻找的东西已经近在咫尺,浑身鸡皮疙瘩,直到手被谢亭恕更加用力地反握住,才意识到她刚才无意识间,紧紧地抓住了谢亭恕的手。 “干嘛,别人求婚,你紧张?” 好在因为刚才薛以过于硬核的提示,整个客厅大部分人都在嬉笑着往他身上看,让周浮也并不显得异常。 她告诉自己冷静,堪堪从薛以身上将目光收回来,故作镇定地回头问了句:“会成功吗?” “那谁知道。” 谢亭恕看着邹迩实在想不起来,只能大喊“pass”的狼狈样子,嗤了一声,别开头去:“万一失败了,不还有生日会兜底吗。” 所以生日会的作用是这个吗。 周浮噎了一下,“所以你们还有plan B吗?” “大概吧。”谢亭恕说着,朝陆安妮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她说过,如果coco说不嫁,她就一把夺过邹迩手上的钻戒扔出门外,所有人若无其事地推出蛋糕,开始唱生日快乐歌,假装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 “……” 谢亭恕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淡,但嘴角是上扬的。 周浮看向台上的陆安妮,她似乎也很有主持的天赋,控场做得很好,邹迩刚刚才在薛以的题目上栽了一个跟头,也根本没时间为丢分而惋惜,现在又在紧锣密鼓地回答下一道题了。 聪明,热情,大方,自信。 她真的值得这世界上一切最好的东西。 周浮无论多少次看过去,都会由衷地这么想。 就像是凡人仰望太阳,情不自禁地感叹它的耀眼无双,同时也察觉到自己的渺小。 “我去洗手间重新弄一下头发。”周浮刚才在给Coco她们讲解发簪构造的时候把头发拆了,还没来得及重新盘回去,就这么披头散发地坐着。 谢亭恕闻言缓缓松开手:“去。” 整个客厅都关了灯,拉上了落地窗的窗帘。 不过整个独栋并不很大,周浮从客厅出来很快找到了洗手间。 她熟练地挽好头发,但没有那么想立刻回去,就坐在马桶上,看了一眼刚才没来得及看的,Sini的微信消息。 只是太阳底下无新事,Sini也只是来问问她是不是出发了,有没有跟陆安妮见到面,battle结果如何。 周浮回复说有,陆安妮人非常好,没有battle,请她放心。 打着字,周浮突然想起最早和Sini在高尔夫度假村,坐在一桌上喝红糖姜水的时候,聊起谢亭恕的那次。 那时候她既恐惧又渴望,只敢通过谢亭恕周围的只言片语去了解他这个人。 而Sini当时为了和她拉近距离,几乎是知无不言。 在她口中,谢亭恕薄情,爱玩,又会玩的形象跃然纸上。 Sini形容像谢亭恕这样的人,就是一缕凉薄的月光。 “啊啊啊啊啊啊邹迩你居然还玩这手——呜呜呜我本来今天不想哭的我睫毛画的超好看啊可恶!” 就在这个时候,周浮听到客厅里传来了沸腾的人声。 她意识到自己这趟出来得似乎有点太久了,赶紧往客厅赶。 一如她所料,邹迩的求婚成功了,所有人都按照计划,一拥而上。 玫瑰花瓣,气球,彩带拉炮,整个世界都陷入了狂欢。 “天呐,我真的看到你们走到一起了!” “我也好想哭!” 准新郎与准新娘在朋友们的簇拥下,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周浮看到陆安妮从台上跳下来,她情绪也很激动,应该是刚刚短暂地哭过了一下,红着眼眶笑着拉起仍然瘫坐在沙发里的谢亭恕:“谢亭恕!你好厉害啊!你是天才吧!这个做得也太好了吧,呜呜呜我也好想要一个这样的!” 谢亭恕不情不愿地被她拉起来,被迫加入这场狂欢。 场面太乱,他没有注意到周浮从客厅的正门进来,绕到了他身后的沙发旁。 他被陆安妮拉走,周浮听到他慢吞吞地应了声: “那以后也给你做一个。” 周浮在原地顿了一下。 脑海中浮现出那次聊完,Sini似乎看出她的心绪,悠悠地补了一句:“也不知道谢亭恕这样的人,会栽在什么样的女生手里。” 她现在知道了。 吸引月光的,只有唯一的太阳。 - 求婚成功后,邹迩的生日蛋糕就自然而然地变成了庆祝蛋糕。 一群人又打劫了邹迩的酒柜,从里面拿出数不清的红酒和香槟。 三层的蛋糕被放在餐车上推到两人面前,在切蛋糕之前,两个人一起点蜡烛,许愿。 亲朋好友们将他们围绕起来,周浮觉得现在谢亭恕一定和陆安妮并肩站在一起,她没有进去打扰的想法,就远远地站在最外圈看着。 恰巧,薛以也站在外圈,周浮一侧头就和他对上了目光。 薛以朝她微笑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周浮听着人群中的起哄,意识到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有比这更好的机会。 她主动走上前去:“你好,听说你叫薛以。” 可意外的,薛以并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因为当他听到周浮这么说的时候,他脸上浮现出很明显的无措神色:“我记得你是跟谢亭恕一起来的……你听说过我?” “哦,不是……” 好在周浮已经想好了话题的切入点,比如刚刚我听见你说你哥哥叫薛蕴,我初中时的数学老师也叫薛蕴。 很自然,合情合理,无懈可击。 “小浮!我刚满场找你!” 但陆安妮突如其来地从后面扑到她的肩膀上,同时还游刃有余地跟薛以打了个招呼:“嗨,薛以!” 打完招呼,就像刚才拖走谢亭恕那样,把她拉到了人群中心。 Coco已经许完了愿望,正在和邹迩一起处理蛋糕,叫陆安妮过去帮忙。 周浮再次落了单,只能试探着看一眼身旁的谢亭恕。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碰到。 谢亭恕称不上面无表情,在和她对视的一瞬,甚至还相当潦草地勾了下嘴角。 可周浮还是敏锐地从中嗅到了一丝凉薄与漠然。 她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她已经了解谢亭恕了。 这意味着,他现在的心情,不太好。 周浮下意识看了陆安妮一眼。 陆安妮看不出任何异常,Coco和邹迩在忙着切蛋糕,她就负责分装和发放,还特地招手让周浮过去,给她分了一块料最多的。 周浮拿到蛋糕,第一反应就是先回头给谢亭恕:“吃不吃蛋糕?” 她自己都觉得狗腿。 两个人毕竟身高差摆在那里,都站着的情况下,谢亭恕每次垂眸看她,都带点审视的味道。 周浮被他那样扫了一眼,不知不觉,脊背就紧绷起来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明明她都和薛以还没说上话。 “不吃吗?”在这种情绪下,周浮忍不住想要再说点什么,“安妮说,她刚偷吃了一口,说很好吃。” 她试着搬出陆安妮来哄谢亭恕。 因为周浮明白,她暂时还无法离开谢亭恕。 首先是在见到薛蕴本人之前,她都无法确定那真的是薛蕴。 其次,她才刚刚建立起和谢亭恕这边人脉的联系,她还需要一些时间,和陆安妮还有Coco这些千金大小姐们混熟一点。 想到这里,周浮直接拿起叉子喂到谢亭恕嘴边,软着声音:“尝一口,嗯?” 她不知道谢亭恕是因为听到她说,陆安妮说好吃,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总之,他余光在她重新梳好的头发上扫了一眼,抬手把周浮手上的叉子接了过去。 之后两个人回到沙发上,开始看邹迩和Coco回忆童年,谢亭恕对甜食一般,吃那一口也就是给周浮一个台阶下,之后就没碰过。 周浮不喜欢浪费,多吃了两口,吃完手上沾了点奶油,就离开客厅出去洗手。 她知道刚才自己去洗手间这一趟时间太久,谢亭恕什么时候带着人一起出来,却被一个人晾在那长达十几二十分钟。 周浮告诉自己不能冲动,既然已经有了薛以作为线索,回到首都之后再考虑打听也是可以的。 “那个……周小姐……” 可事与愿违。 她在洗手的时候,薛以也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客厅里跟出来,表情看起来有些窘迫:“其实我也注意到你有的时候会看我,请问是我哪里做得不妥吗?” 周浮没想到薛以会这么敏感,连忙摆手说没有,“抱歉,是因为我……”初中时的数学老师—— 话说到这里,周浮突然意识到,如果她没有带着先入为主的视角,她不应该在邹迩刚介绍薛以给谢亭恕的时候,就开始频频地往他那边张望。 察觉到逻辑上的漏洞,周浮有一瞬间的语塞,只得临时改口:“是、是因为……我觉得你长得有点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 “原来是这样……不好意思……”薛以的脸立刻就红了,也不等周浮再说点什么,便狼狈地走开了。 其实别说薛以,周浮也挺尴尬的,刚才听到薛以那么说的时候,她脸都发烫。 看了一眼镜子,还好,化了妆,看不太出脸红。 她回到沙发上,窝进谢亭恕身旁。 谢亭恕还保持着她刚才离开前的姿势,整个人陷在沙发的角落。 投影仪继续工作,整个客厅光线晦暗不清。 投影幕布上是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男孩子哭得面红耳赤,女孩子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拿着个变形金刚,脸上的表情不服不忿。 照片的一旁是邹迩的手写笔记:那天她抢走了我最喜欢的东西,我们的梁子也在那天结下了。 全场哄堂大笑,Coco一边笑一边打邹迩,说他揭她黑历史,真不是人。 这样的环境没有人会注意到她。周浮感到安心,她拿起桌上的高脚杯,抿了一口里面的起泡酒,下一秒,就感觉昏暗中,一只手无声地拨开她鬓角的碎发。 “跟谁聊得那么开心?” 碎发轻而软,扫过周浮脸颊的皮肤,却莫名地让她联想到,海鹰低飞,掠过海面所划开的浪。 谢亭恕不想打扰任何人,所以离得很近,几乎贴在她的耳廓上,拇指指腹摩挲着她软薄的耳骨。 “耳朵都红了。” 【作者有话说】 来啰,走啰,抢救明天的稿子去啰 29
第29章 ◎鞭子与糖◎ 谢亭恕的声音没有什么语气。 听不出喜怒,很平静的陈述语态。 那股半冷不热的气息却一路从她的耳道,刁钻地钻了进去,将她的心神钉在了十字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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