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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程司司现在看她的眼神，是抱着不让她活的信念的。 她高举起花瓶，对着白伽荔的脸，然后毫不犹豫的砸了下去。 花瓶碎裂的声音，响彻整个屋子。 刚摔下去的时候，白伽荔还是能发出些许痛苦的呜咽声的，但现在，声音渐渐虚弱，直至再也听不见。 程司司慢慢蹲下，半跪在地。 目光冰冷的看着白伽荔血迹遍布，看不清容貌的脸，确认她是否还有呼吸。 她的脸上，还盖着好几片花瓶碎片，较深的伤口处，不断涌出鲜血。 程司司伸手，要去探她的鼻息。 只是忽的，眼前突然一黑，差点倒下。 她听到门口有人进来，正大步往她这边走来，许是眼前的画面太过震惊，那人呆站在边上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程司司慢慢的抬起头，对上一双诧异中带着喜气的眼睛。 竟是…白佳惜！ “你…你们……” 白佳惜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见程司司要倒下便连忙蹲下去扶着她。 “她…死了吗？”程司司虚弱地问。 白佳惜却不答，只是奋力的将她拖拽着扶了起来。 “你不要管了，司司，你就当今天没有见过她，她不曾来过这里。我会处理掉她，处理掉地上的血，在他们回来之前把这事解决了。” “毕竟是一条人命，万一被别人知道了……” “所以司司，你一定不能提今天见过白伽荔这件事，明白吗？” 程司司脑子晕眩的厉害，只是听白佳惜的意思，她好像真的杀了白伽荔似的，心里便全都是自己杀了人的恐慌感。 刚才动手的时候，一点感觉的都没有。 这会儿回神了，心里阵阵发凉，害怕自己会坐牢。 白佳惜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的提醒她，并且带着她上楼，扶她回了房间。 “不要出来，都交给我。” 最后，又重复了一遍，“司司，千万记住，不要告诉任何人你今天见过白伽荔的事情。” 直到门被关上，程司司都愣愣的还没有缓过来。 脑中晕眩不止，最终还是晕倒在了地上。 * 醒来，已经是晚上。 回想起白天的事情，她惊坐起来，迅速翻开被子下了床。 连鞋子都没穿，直接跑出了门。 从楼梯上往下看，倒在下面的人早就已经不见了，血迹和花瓶碎片也都被清理的很干净，没留下一点血迹。 “司司？” 身后突然有人喊她，她吓得身子剧烈发颤。 回头，见是妈妈。 “你怎么起来了，还不穿鞋子？” 程母拧着眉，担心的扶着她，“快，快回去把鞋子穿上，天气越来越冷，地上太凉了。” “妈，下面，下面的……” “下面的什么？” 从程母的反应来看，她不知道楼梯下面发生过什么，只一个劲儿的拉着程司司回房间。 “你爸在下面呢，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差点吓死爸妈了，尤其你爸爸一直自责。司司，以后不可以再这样了，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跟我们说就好，不可以再这样偷偷摸摸的逃跑。” “你肚子里还怀着两个孩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是想要了你爸妈的命啊！” 进门穿好鞋子后，程母更是直接抱住了她。 “司司，为什么你偏偏就是不信我们的话呢，姜灼他真的就是出差去了。妈妈求你，不要再纠结这件事了，姜灼说了，晚点会给你回信息的。” “真的？” 程司司从她怀里挣脱出来，满眼期待又问：“她联系你们了？” 程母红着眼睛，点了头。 “具体的情况，他自己会跟你说的，你今天可真是吓死我们了。我和你爸还有宋茗，到处去找你，你爸都快找疯了。” “对不起。” 程母通红的眼睛，让她动容，她知道今天是她不懂事让家人着急了。 “是我的错，对不起。” “不说了不说了，你没事就好。鞋子穿上了就赶紧下楼吃饭吧，饭菜还在锅里热着呢，你一睡就睡到晚上，午饭也没吃怎么吃得消。” 接着，程母就带着程司司下了楼。 爸爸躺在沙发里，听到下楼的动静连忙弹坐起来，他脸上是还残留着些许怒气的，但面对着程司司，却不忍心责怪，只小声说了一句，“快去吃饭吧。” 见状，程司司心里的愧疚也越来越深。 她当时真的脑子一热，想到什么就去做了，没有考虑到父母年纪大会承受不住。 坐上餐桌，程司司的眼睛都一直不太敢往楼梯口那边看。 爸爸妈妈都没有说起白伽荔的事情，说明他们真的不知道，那就一定的确都是白佳惜帮她处理好了。 可她又疑惑，白佳惜是怎么处理的？ 她一个人能拖得动白伽荔的尸体吗，还要清理地面，最重要的是，白佳惜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菜来了。” 程母上了菜，又吓得程司司一个激灵。 “怎么了，怎么这么紧张？” 她的异样引起程母的怀疑，追问又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司司，你要是哪里不舒服，千万要讲，不要忍着啊！” “哪里不舒服？” 沙发那边的程父一听动静，也立马冲了过来。 “我就说应该带她去医院的，回来的时候她都已经倒在地上了，都是你妇人之见非说她没事的，你能比得过医生的检查吗？” 第163章 自尽 “好了，你们不要吵。” 程司司及时打断他们，回头拍了拍妈妈的手，叫她放心。 “你们放心吧，就算我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也不会不在乎我肚子的孩子，要是不舒服我会去医院的，别担心我的，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好了爸爸，你回去坐着吧，去看看电视。” “还有……白天，对不起。” 程父脸上的火气，全部湮灭在了这一声对不起里。 他垂眸，轻轻摇头又挥手，“不说了，你好好吃饭。” 他没有半句责怪的话，只轻声说了这么一句后就扭头走回沙发里去了。 程司司回头看着他，他的背影已经不似年轻时宽厚挺拔，终究还是不可避免的慢慢老去了，虽然还没有到鬓角花白、老态龙钟的程度，可看着还是让人心酸。 白天，他发现她不见了一定非常着急吧。 的确是她不好！ 转过头，又朝妈妈投去宽慰的眼神说：“妈，你也别忙了，我自己吃饭，你去休息吧。” 程母点头，拍了拍她的肩随即离去。 程司司呼出一口气，拿起筷子，却发现那只手正在不受控制的发着抖。 脑子里，也全部都是白伽荔倒在血泊里的画面。 她怕，怕自己真的杀了人！ 接下来每一口饭，她都吃的心不在焉却又格外快速，她要赶紧吃完饭去找宋茗要白佳惜的联系方式，她要问问白佳惜，确认白伽荔的状况。 吃完，程母拦下她要收拾餐桌的举动。 她无奈，便也只能上了楼。 拿起手机给宋茗打了电话，他很痛快的就把白佳惜的号码发给了她。 深呼吸后，给白佳惜打了电话过去。 “喂，你好？” “喂，佳惜，是我，程司司。” 电话那头的白佳惜有片刻的沉默，半分钟后才缓缓开口，带着苦口婆心的语气。 “司司，你是想问白伽荔的事情吧，我不是跟你说过了，这件事情你不要再管吗，你也不要耿耿于怀放在心上，她作恶多端就算是死了也……” 只是，她的话却没说完。 大概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不适合说这样的话吧，毕竟她可是白伽荔的姐姐，说和自己相处了十几年的妹妹死不足惜这种话，不太好。 所以，她便也只好立即转移话题。 “司司，你放心吧，这件事情不会再有别人知道的。” 可程司司在意的不是这件事会不会被别人知道，而是想知道白伽荔是不是真的死了。 “佳惜，她现在在哪？” 白佳惜又是一愣，随即又道：“不是说了不要再纠结这件事了吗，你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的意思是，她还活着吗？” “你觉得她还能活着吗？”白佳惜没有直接肯定，而是给了她一个棱模两可的回答。 可什么叫她觉得，活着就是活着，死了就说死了。 “司司，不要想了，你肚子还怀着孩子呢，太忧虑了伤身体。先不说了司司，我这边还有事情，改天我再去看你。” 正要挂电话，程司司赶忙又追问了一遍。 “她死了？” 随即，又是一阵更加漫长的沉默。 最后，白佳惜只说了一个字，“嗯。” 说完，她就挂了。 那一刻，程司司的心也四似被一块大石头砸中并压扁，透不过气来。 握着手机，神情呆呆的。 而那话那头的白佳惜，却和她是完全两个模样。 白佳惜满眼兴奋，丢掉手机，回身看向被绑在椅子上奄奄一息的白伽荔。 她还没死，白伽荔还没有死！ 只是虚弱的连呼吸都快听不见了，就像是一个血人，从上到下没有一处干净的皮肤。 “好妹妹，司司打电话来问我关于你的情况了。” 白佳惜凑近她的身边，微微俯身，语气嘲弄。 “我跟她说，你已经死了。” 听到死字，低着头的白伽荔有了反应的挣扎着把头慢慢又抬了起来，漆黑的眼里尽是不甘，却看的白佳惜咯咯笑了起来。 “妹妹，你这样的眼神我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她拧眉，假装在回想。 “对了，不就和当初你霸占了我的东西时，我看你的眼神一个模样吗？” “真是没想到，风水轮流转，你也会有今天。” “我会把曾经我失去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拿回来，包括……宋茗。” “你知道吗，我跟宋茗很快就要修成正果了。” 闻言，白伽荔疯狂摇头，她用尽全力大喊：“宋茗喜欢的是我，他只喜欢我，从头到尾他都只喜欢我一个人的！” 而回给她的，是白佳惜一个响亮的耳光。 白伽荔不惧反笑，笑得癫狂。 “你就算打死我，宋茗喜欢的也是我。阿灼哥哥我不确定，但宋茗我可以百分百确定他喜欢的是我，如果现在让我和你同时站在他面前，他一定会选择我。” “他只爱我！” 最后一句，她的喊声悲凉。 声音中，夹杂着些许不确定，又或是一种自己骗自己的倔强。 她已经不太确定，现在的宋茗还会不会像当初一样喜欢她了，他应该对她非常失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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