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泱的话一直不多,大多时候只是安静用餐。 黎月不会冷落客人,聊完老家,也问她:“明泱,你是哪里人?” 温璇知道答案:“我记得是宁城是不是?” 明泱刚才虽然在喝汤,但是听得认真。突然点到自己,她微愣了下,点点头:“对。” 黎月笑说:“南方沿海那边啊?生活应该很舒服。” 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温珩之忽然出声:“明小姐本名是应溪?” 明泱拿着汤匙的指尖微顿,抬眸与他对视上了一瞬。不过这些信息网上都能查到,他知道也不足为奇。 就跟昨天她问他一样,他也朝她抛来了问题。 她颔首道:“是。” “有什么含义吗?” 明泱没想太多,回答得很简单:“我家门口有条溪,我爸就起了这个。” 没有太多的寓意,也没有什么为子女思虑祝福的费尽思量,就这么简单。 后来在入行前,她就将名字改掉了。 原来的名字,她也不是特别喜欢。 温璇好奇:“那明泱呢?是你自己起的吗?” “嗯。” “为什么叫这个呀?” 她想了想,“光明,自由。” 温璇认同道,“真好听。” 明泱笑了笑。 用餐是最能体会到一个家庭生活氛围的时候。她仿佛在旁观着他们的生活,美好到让人不忍心打扰。 … 一连两天,沈既年每天晚上都过来。通勤时间拉长,他却并不在意,就那么开几个小时的车过来,在这睡一觉,早上再去上班。 他们有时会做,有时就只是简单的在一起休息。 赵瑞芝他们都到了四天,明泱才抽出一个空闲的下午,开车带他们出去逛逛。 应靖祺一年前毕的业,工作时间不长,前段时间刚辞的职。赵瑞芝就想着带他出来散散心,先休息一段时间再重新找工作也不迟。 当年应父停止给她打学费和生活费,将钱挪去让他读了那家私立高中,后来高考他擦线上了个二本,专业还被调剂分配到了个冷门的新专业。 明泱开着车,她对北城的路况很熟,不太用得上导航。 来了四天才见到她,赵瑞芝积攒了一肚子的意见。 “让你去见见那个外科医生,你也不肯。人家家庭条件很好的,你想要的话人家还不一定看得上你呢。” 明泱并没有在意,“那你就当作他没看上我好了。” 赵瑞芝气得瞪了她一眼。刚好微信消息进来,她顾着要看,这才没空训人。 明泱打转着方向盘,问说:“妈,你记得我那个玉佩吗?” 赵瑞芝没好气:“记得啊,咋了?” 明泱从后视镜中看了她一眼,佯装不经意地说了一声:“我好像遇到有人有一块跟我一样的。” 赵瑞芝还在回着她大姨的消息,随口道:“这有什么稀奇的?可能恰好就买到了差不多样子的。” 她的神色看不出任何异常,太过坦然。 它的背后似乎真的没有什么秘密。 明泱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前路。问了下后座上打游戏的人:“爸啥时候来?” 应靖祺从小就黏父亲,父子俩关系也最好。等到她记忆比较清晰的时候,父亲的怀抱里就只有弟弟了。 平时也是他最知道父亲的行程。应靖祺手上动作不停,随口回说:“说是后天。” 北城的景点很多,能逛的地方也很多,明泱陪他们玩了一个下午后,晚上就得赶回剧组。 赵瑞芝送她到酒店楼下。 她们这两年也就只见了这一面。还母女俩呢?站面前都快不认识了。 她絮絮叨叨着:“你也少忙一点。过年都见不着你人,哪有这么个忙法的。” 这么冷的天气,明泱穿得也少。就那件外套,赵瑞芝都不知道能不能抗风,“年纪轻轻别不知道好歹。赶紧上车去,回去换件厚衣服!” 走到门口,明泱站住了脚步,“这次过来,你和我爸就好好玩几天,别着急回去了。” “知道了。”赵瑞芝今天的语气终于在女儿的好话中和缓,“对了,你房子在哪?让小茉带我们过去看看。” 明泱放在口袋里的手心虚虚握了握。停顿了下,才低声回答:“卖掉了。” 赵瑞芝一愣。 明泱垂下眼,没多说,“您回去吧,外面冷。” 她快步往外走去。 赵瑞芝望着她离开,呆愣着,在原地站了许久。 明泱刚回到剧组就发现了今天的氛围不太一样,里里外外格外热闹,好像有好几波东西要发,鲜花也有好几束。 分东西的工作人员眼尖地看见她,拿了一杯咖啡就小跑过来:“明老师,给!你的!” 明泱伸手接过,笑问:“这是哪儿来的?” 咖啡刚分完,就接着分起了小蛋糕。这是一家很出名的私房蛋糕,平时单价很高,而且每日限量,可今天却送了这么一大批来到剧组。 工作人员欢快道:“今天是温老师的生日,请大家一起高兴下。” 明泱想起来,好像是今天。 “您今天早上就出去了,所以不知道。黎阿姨一大早就过来忙活了。温老师刚才拍完,他们应该是要一起去过生日,刚走呢。” 温老师的哥哥在这住了几天,今天好像也退房了,应该也是为了今天她的生日。 工作人员笑嘻嘻地又递给她一朵玫瑰花,“嘿嘿,这个也来一朵。” 明泱笑着道谢,只接了咖啡和花就先回了房间。她和温璇的房间离得不远,走廊里也都是花。 没见到温璇,她在微信上发去了一声生日祝福。 回到房间,她重新拿出了那枚玉佩,放进手心看了看。 没回来多久,明泱又出了趟门。她穿着浅绿色的长大衣,双手插在口袋中,像是饭后散步。 刚才回来时还是傍晚,天边尚有微光,转眼间,天色已经暗下。 她漫无目的地逛了逛,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附近的那座桥上。 侧眸看了眼夜色下的湖水,她停住了脚步,没再继续往前走。 这个点,四下阒静,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她自己看着湖面上月亮的倒影、月光泛起的波光波澜,发了一会儿呆。 不知过了多久。 月亮都困倦地藏进了云里,盈盈站立在月色下的纤细身影才终于有了动作。 明泱从口袋里伸出手,将一直拿在手心里的玉佩,扔进了面前的湖泊里。 动作不急,从容不迫,也不见犹豫。 玉石打碎了湖面上的月亮,惊起不小的涟漪,而后安静地坠进水中。 明泱将手收回了口袋里,眼看着那道涟漪平息。
第19章 她也不知道她是不是。 只是她觉得, 他们现在也没有必要被打扰了。 而且,她过得并不像温珩之所想象的那么好。他很爱温熹,他所想象中的妹妹一直都是很美好的模样, 可她不是。 将之前的猜测扔掉后,她好像也扔掉了一点包袱。 明泱看着刚才被自己打破的水面, 重新归为平整, 出了一会儿神。 或许是, 或许不是吧。 一个玉佩而已, 作不了任何依据。 她下了桥, 往来时路的方向去,想再在外面走一会儿。 却并未看见, 在她将玉佩扔进湖中时, 身后的湖畔,温珩之难以置信地抬目的眼神。 他没有看清她扔的是什么,速度快到一晃而过。但匆匆一眼,他心底自有猜测。 她安静地离开,后脚他便走近湖边, 直接看向湖中心。可那边早已不见任何端倪,根本看不出她扔了什么进去。 他的面色逐渐沉下,叫来了酒店经理。 他在这边待了整整三天,有意无意的都有在注意她,可是他没有看出任何异常。他所在意的那几个点看起来无足轻重, 只是人家的一点好奇。 这些年他们不是没有过各种怀疑和猜测, 只是从来没成真过。这次似乎也是同样的情况。 他只定了三晚, 明早公司那边也有一场不能缺席的会议,原本准备今天和父亲他们一道离开。但车还没有开出这里,他忽然反悔。 三天太短了, 他直觉不够。 在半路上遇见她时,他停下了脚步,远远望着。 却没想到,会撞见后来的这一幕。 … 那天之后,明泱和温璇的戏份就开始分开,她们的见面也变少。 这部戏已经进入尾声,只剩下最后一部分情节的拍摄。 从冬天刚刚开始,到冬天将要结束,整部剧终于要落下帷幕。 隔天,在应父车次抵达的时候,明泱请了个假,开车跟赵瑞芝一起去接他。 应靖祺昨晚通宵,实在起不来,就没跟她们一起。 堵在路上时,赵瑞芝问说:“这部拍完能休息休息不?” 明泱看着前面的红灯,随意地支着脑袋,“不能。” 她昨晚刚跟周慕聊完接下来的工作安排,“要去趟时装周。” 下部片子目前还没定,等忙完目前手头上的工作后,她是准备休息段时间。但她没跟赵瑞芝说。 “又要出国?” “嗯。” 这几年赵瑞芝就没见她有个休息的时候,“那你记得把我给你求的那个护身符带身边。” 明泱答应了下来。那块玉佩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一直放在小袋子里,她几乎没有拿出来看过。那天扔进湖中,只当是祈福许愿。 今天天气冷得厉害,北风呼啸,加上下了雪,路上并不好走。 提前了个把小时出发,但是加上堵车,等她们到时,时间才刚刚好。 明泱不太方便去人多的地方,将车停在了外边,让应父走过来。 她和赵瑞芝都下了车,等着接人。 温珩之的车也随之停下。他没下车,只是坐在车上看向不远处的人。 那天晚上,他没有去家中给温璇准备的生日宴,一直待在酒店处理着那件事。可是那么多人打捞多时,却没有结果。 他的心口仿佛压着一块重石。 温珩之微阖了下眼,遮不住眸中的深色。 他跟过来,只是想看看她的家人。 外面的风刮得很大,打在脸上跟刀一样,赵瑞芝被这风吹得头疼,搓了搓手:“还是应靖祺舒服,在被窝里躺着。” 她们等了一会儿,又打了两个电话,应父的身影才终于出现在视野之中。 他也看见了她们,提着行李快步跑过来,只问赵瑞芝:“靖祺呢?” 明泱在看着他,原本搜肠刮肚想说什么,却被他打断。她微微将头偏向了另一边。 没人注意到她的情绪,赵瑞芝笑骂着丈夫:“这么冷,谁要来接你啊?没睡醒,还在酒店!赶紧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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