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这种级别的宴会与目的,永远都只会有顺利一种结果。 沈既年眸光很淡地从前方散漫地扫过一眼, 似乎对此浑不在意。眼尾带着点冷倦感, 沉如山雾, 像是绷紧在火山口的热度。 有几位重量级的宾客避开了媒体与公众视线到来, 孟少灵跟在父母身上一同迎接。眼看着宴会就要开始, 她拎了拎裙摆,开始找起他的身影来。 一路找到了外面才找到人, 她伸手想挽他:“你怎么出来啦?爷爷让我们一起过去。” 今天穿的裙子将她的身材包裹得温柔而优雅。这还只是个开始, 等到六月份的订婚、年底的婚礼,为她而准备的礼服一件比一件繁复华丽。 今年一年,她的婚姻大事就会从启程到完成。 沈既年却没有着急进去。只是垂眼,散漫看向她:“孟小姐很想知道,谁会穿上我那天买下的婚纱?” 孟少灵微愣, 下意识不解地偏了下头。过了几秒,脑海里才终于翻出了一段记忆。 之所以觉得这句话熟悉……是因为这句话她曾经自己说过。 孟少灵面色上的红润褪去了小半。得亏于今天的妆容精心又完美,才能做到表面上并不受影响。 他面上的那点绅士和礼数褪去,空余冷淡:“是不是我将你想得太磊落?” 这句话太过于让她难堪。 她费尽心思的遮掩、隐瞒,在这一刻都无所遁形。 “我是去找过她。”孟少灵抬眸看向他的眼睛, “可我们的婚事在即, 我和她势必是要见上这一面的, 不是吗?” 她是他在外面的女人,自己即将成为他的妻子,孟少灵自认为自己已经退得足够多。 沈既年冷淡扯唇:“这门婚事, 只是一场利益相关的合作。你与她——” 他随意地转动着手里的手机,声音散漫:“有什么见面的必要?” 孟少灵的身体好似瞬间冷透。 最可笑的是,这句话是由这门婚事的男主角亲口说出,而她是另一个主角。 她的贝齿紧咬住下唇,身侧的拳头捏得紧了又紧,很努力的才压住那阵羞耻。 沈既年静静地看着她,眸光极冷:“这就觉得羞耻了么?那你跟她说过的那些话呢?” 他的话,在一步一步地逼近她。明明他的身体没有动,压迫感却是一层一层地砸下来。 孟少灵脸色惨白,连妆容都压不住。她伸手去拉他的手臂,“是我的错。我们等这场宴会结束再说好吗?我可以跟她道歉。” 宴会已经要开始,他们不能两个人都不见人。她希望可以先让这场宴席圆满完成,过后他们再来解决这一件事。 沈既年挑了挑眉,似乎不理解,她此刻怎么还会有这个想法。 在外面一阵又一阵的冷风之中,他的身形岿然不动,轻描淡写道:“我想我提醒过你,不要随意试探我的底线。” 孟少灵张了张唇,一时间难以置信,不敢去想他到底想做什么。她的声音好像不是自己的,“既年,这场宴会不能有差池……不止我家,你家里也不会允许的。” 今晚,两家是准备昭告天下。媒体都到了,诸位宾客也都到场,等到了时间,他们注定是要公布婚讯的! 等到明天早上,就是一场大型合作项目的签约和落成。 这一切都定好了规则和脚步,他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现问题。 沈既年点开手机,兴致寥寥地点了点。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在意她的提醒。 孟少灵只觉得齿关发冷。她就站在旁边,原本还要说话,忽然间眼尖地看见了什么,眸光遽然地颤动。 她伸手上前握住他的手腕,再度确认了一遍他的屏幕,才敢相信自己真的没有看错。 她紧蹙着眉,半晌,“呵”出了一声笑。 那天的婚纱展上,看起来多么端方冷情的人,好像对谁都不在意,目光也都没有过多地停留。 可谁能想到,他的手机壁纸,会是那一张照片? 她好像真的问错了人。不需要去问明泱,她应该问眼前这一人。 ——他想让谁穿上他那天买下的婚纱? 她半是笑,半是嘲地:“你明明爱着她。” 对这样一个男人来说,爱是很重的一个字。 她却还是下了结论。 对于任何别的事情,她都可以从头冷静到尾。直到看见他的手机,她所有的防线才被彻底击溃。 沈既年扫过她一眼,眸光冷淡。 “可她也不一定爱你。” 孟少灵咬着牙,声音近乎歇斯底里,一句话就叫停了他的脚步。 明泱都没有跟她争过,直接弃权退出。 同为女人,她清楚,对方的心里,在他之上,一定还有更重要的东西。 沈既年脚步的停顿只是一息。 他的视线甚至没有起半点波澜,敛眸,抬步而入。 宴会已经开始。 温珩之和一位世伯刚谈完话,转头便看见了他,目光不由多停留了一秒。 他代表温家过来,多少也知道今天这场宴会举办的目的。 不过与他无关,他只作观众。 手机上进来温承章发的消息,提醒他记得飞美国,温珩之低眸回复着。 等宴会结束他就要直接去机场。 明泱将爸妈都劝回了国,说是最近课题太难,她只想自己待着。但温承章想来想去,总觉得不放心,她不想让他们待,就索性给他放了假,让他过去陪陪妹妹。 温珩之倒是没有二话,正好算是休假。 · 在这个本应该宣布沈家与孟家联姻的宴会上,一众在为之等待着的媒体们做足了准备,摆好架势,时刻准备抢占今日头条—— 却没想到,宴席开始之后,伴随着的却不是婚讯公布的消息。 一群人茫然地互相交换了下眼神,但很快就调整好状态,鼓足精神继续等待。 两家似乎出了什么状况。 沈家那边似乎有些比较激烈的交流。但又不像争吵,至少明面上一片太平。 一整晚过去,媒体们等了又等,宾客们也等了又等。 连温珩之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婚讯的公布不应该这么晚—— 眼看着宴席进入尾声,直至结束。 一众人被招待得妥当熨帖,却唯独一件事—— 婚讯并未应期公开。 表面上,众人正常地告辞离开。 背地里,议论声沸反盈天! 今晚,纪含星的大哥二哥全来了,她规规矩矩本本分分地坐了一整晚。 直到坐上回家的车,她人都傻了。 手指飞快地将所有的发小紧急拉了个群,除沈既年在外—— 【不是?我是穿越了还是听漏了?难道刚刚已经宣布过了,但我选择性地忘记了吗?】 祝戈:【那倒不是。如果我们参加的是同一场宴席的话,我也没听到。】 商扶砚:【计划可以临时有变,但如果我消息没错的话,直到我出门之前,这则计划都还没变过。】 祝戈:【这么重大的事情,我想不出来能有什么变化。不知道为啥,我怎么感觉不太好?】 楼与岑:【你为什么不问沈三?拉什么小群?】 纪含星:【你看我敢吗?我只是有点蠢,不是蠢到了家。】她两个月的禁闭还历历在目。该死的,她大哥怎么能那么听沈既年的话? …… 纪含星:【傅闻洲,不知道的以为我拉漏了人,请问你是知道什么小道消息吗?为什么这么安静?】 五分钟后。 纪含星:【@傅闻洲 @傅闻洲 @傅闻洲 ?????】 当日深夜。 沈家公开宣布:沈家与孟家原定的婚事计划取消。 所有的准备,包括六月底的订婚,备婚的相关事宜,一应取消。 整个圈子还未来得及哗然。 紧接着,又是一则讯息出现—— 傅闻洲和沈惟宁公布联姻。 一晚上,不知惊得多少人拍碎了桌。 满座哗然。 · 深夜里的风格外的冷。 从敞开的窗户吹入,吹动了花瓶中插放的鲜花与枝叶。 直到将婚事取消的讯息成功公布,沈既年才算是忙完所有的事情。 他站在窗前,眉心微拧。 不知为何,从给她打电话开始,心脏处就总是觉得隐隐不安。 原以为是准备这场战役的缘故,但现在打完了这场仗,那股感觉却并未消失。 心脏隐隐悸痛。 像是这个世界上的哪一个角落,有哪里不好。 可他找不出原因。 沈既年抬目时,挂在夜幕里的那轮月皎洁明亮,终于拨开了遮挡住它发光的浓云重雾。 他静静远望着。 被压住了多时。 就像是挡住月亮的那一堆云。 直到此刻,才终于有轻快的感觉。 所有的后果不计,所有的影响不论。 . 温珩之次日一早的飞机抵达,美国这边是下午。 他事先没有告诉明泱他要过来,降落之后就直接前往她的住处。 家里一片安静,她跟她助理应该是在睡午觉。 其他地方都很干净,只有桌上很乱,放着吃的、喝的,还有本子、文件。 他有些洁癖,看不过去,动手收拾了起来。 有几张纸是对折的,温珩之的指尖刚刚碰到,准备拿起来看一眼,明泱的房门突然开了。 他抬眸看过去。 他突然出现,她也诧异,目光从他手上掠过,“哥?” “嗯。”温珩之将那些文件和本子归类到一起,放去了旁边,“我过来待几天。怎么将爸妈都叫回去了?要忙什么?”
第37章 叫哥哥好像比改口叫爸爸妈妈容易。 明泱握着门把手, 将房间的门轻轻关上,回答得不见异常,“在入一场戏, 想自己待着。” 温珩之的目光从她眼下淡淡的乌黑扫过,看得出来这场戏确实磨人, “别着急, 你只是需要时间。” 明泱笑了一下, 不动声色地走过去, 从他手中接过纸张和本子, “你好相信我。” 温珩之的语气毫无迟疑:“因为觉得你可以。” 明泱微愣,旋即弯了弯眼。 明明平时最是杀伐果断的人, 在她面前却变得没有底线。 他收拾着桌子, 动作很快。 明泱不经意地问:“这次你要待几天?” 温珩之看向她,察觉到她想独处,斟酌着道:“四天吧。” 温承章实际给了他七天假,他折中了假。既然到了这,总不能立即动身离开。他补充道:“你忙你的, 我不会打扰你,到点记得出来吃饭就好。” 他厨艺还不错,可以负责她这几天的餐食。 四天。 明泱在心里默默估算了下时间,应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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