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缙云竖起耳朵听。 裴妄不疾不徐地低头,喝她喂的鱼汤,“还没想好。” “那我替你想。”沈意眼睛笑起来像天上皎洁的月牙。 裴妄瞧着她,原本清清冷冷的眸子顿时有风起云涌的架势。 不想喝鱼汤了,不想装了。 把人抱在怀里,紧紧的,想吃她。 “洒了。”沈意轻轻拍了下他的胳膊提醒,听到裴妄的下巴抵在她颈窝,闷声闷气的说,“想出院。” 沈意,“你想得美。” 裴妄默不作声,幽怨了。 沈意划了划他的掌心,“听话。” 裴妄没办法,在她颈窝里亲了亲,退而求其次,“听话是不是有奖励?” 他特别会顺竿子往上爬。 沈意习惯了,也乐意惯着他,“行,不过奖励要在出院后兑现。” 裴妄嗓音幽幽,“意意现在画饼的功力与日俱增啊。” 沈意气定神闲,“那你吃不吃。” 吃。 还得满怀期待的吃。 要不然饼都没得吃。 裴妄靠在枕头上,精致的眉目上是暖暖的光,低头乖乖喝鱼汤。 缙云看到这一幕暗自叹息。 曾经不可一世的凶兽彻底被驯化成家猫了,连爪子都不敢亮的那种。 作为一个聪明的特助这时候该投奔谁,显然明了。 “沈小姐,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吩咐,我什么都能干!” 沈意抬起眼睛,仔仔细细的打量他。 缙云长得高、体格大,浑身肌肉充满力量感,是寻常人看一眼都会觉得压力山大的那种。 而田甜的身材娇小瘦弱,还不到九十斤,是很乖很甜类型的女孩。 站在缙云身边,充其量只有他的三分之一,反差感极大。 要是以后他们在一起了,出门逛街倒是挺方便的。 ——缙云拎着田甜的后脖颈,连路都不用走了! 还有张凯文的爸妈,典型的欺软怕硬,遇到缙云这样的,还敢闹? 怕不是见到就要掉头跑了。 沈意想到那场面,就绷不住想笑。 但好在情绪管理能力较好,轻咳两声,淡然自若的开口,“我还真有要你帮忙的地方。” “这几天田甜一直在帮我处理退学的事,寝室里的东西还没收拾回来,这件事就交给你办吧。” 说完她看向裴妄,“裴先生,你觉得怎么样?” 裴妄瞧了眼缙云,淡漠的眸子上凝了层薄冰,刚想说‘裴先生不觉得怎么样’,沈意就捏了捏他的指尖。 他勉为其难地改了口,“裴先生听意意的。” “裴先生今天好乖。” 沈意凑近他耳边,笑意从眼角溢出来,“晚上有奖励。” 很乖的裴先生眼睛瞬间亮起来了。 缙云含泪吃下了这碗狗粮,而沈意在他心中的形象从此变得高大起来! “谢谢沈小姐,我这就去办。” 缙云离开后,沈意哄裴妄吃完饭,让他再睡会儿。 裴妄惦记着晚上的奖励怎么可能睡,眼睛不愿意合上,只躺在床上,依旧紧紧抓住她的手。 沈意,“我去卫生间。” “去卫生间干什么?” “……” 裴妄掀开被子,“我陪你。” 沈意的指尖抵在他胸前,眉梢微抬,用了力把人按回去,“不用。” 裴妄顺着她的力气笑着往后倒,双手撑在床上,目光追随着她进了卫生间。 磨砂门上勾勒着女孩窈窕纤细的身体,她将皮绳取下,微卷的长发随之散开,柔顺地披散在她削瘦的肩膀,垂在她若隐若现的腰线…… 喉结不可抑制的上下滚动着。 他伸手解开一颗纽扣,露出锁骨和脖颈冷白的线条,明明是医院里的病号服,穿在他身上平白添了几分禁欲感。 里面传来隐隐约约的水声。 小姑娘在洗澡。 一个人洗多没意思,他得陪着。 裴妄掀开被子下床,站在卫生间外敲了敲门,听见沈意在里面问,“怎么了?” “意意,我想进去。” 沈意一愣,“你……” 声音还没落下,男人推门进来。 雾气里女孩莹白如玉的肌肤上有层朦胧的光,其中风光,一览无余。 “你怎么进来了。”沈意下意识的背过身,神色不太自然的说了声,“我还没洗完。” 裴妄的身体从后贴上来,嗓音沙哑至极,“一起洗。” “医生不是说你的伤口不能见水吗。”得擦身,不能洗。 裴妄咬她的耳尖,气息炙热,“医生还说要我保持心情愉悦。” 沈意下意识的微屏住呼吸,薄瘦的脊背贴在他的胸膛,心跳声震耳,不知道是他的还是自己的。 “不要命了?”按住他在身前肆意的大手,沈意抽了口气,“不行。” “可你说有奖励的。” 他嗓音沉沉的响在耳边,不难听出其中的委屈和隐忍。 沈意羞愤,“奖励不是这个。” 裴妄眼里攒动着难以言说的欲念,“我想要这个。” “……”还点上菜了。 “裴妄……” 裴妄锁住她的手腕,牢牢按在头顶,沈意拒绝的话被他堵在唇边。 “我慢点,保证不扯到伤口。”手已经不安分地下滑。 室内的温度越来越高,女孩白皙的肌肤上蒙了层淡淡的绯色,在他霸道的亲吻下,身体不可抑制地软了下去。 略带薄茧的指腹沿着女孩的腰线轻轻划过。 掐着女孩软腰的手稍微用力,便将沈意调换了姿势。 灼热的吻继而落在她的蝴蝶骨上,感受她身体细微的颤栗。 “宝宝,放松点。” 室内水光潋滟,影影绰绰,沉沉浮浮。 沈意开始还有精力担心他的伤口,后来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 浴室内光线在水雾中疏洒明灭,沈意身上已经说不出是水,还是薄汗。 裴妄的脸颊埋在她颈窝中,从身后深深圈紧她腰身时,闷哼一声。 本以为是结束,没想到才刚刚开始。 “不要了……”她想跑。 就被裴妄勾着腰,抱起放在洗漱台上,指腹拭去她额前的薄汗,抵在她耳垂轻轻地摩挲,那双布满情欲和深情的眸子,炙热得似乎能将人烫穿。 “意意。”他喉结上下一滚,念着她的名字,低头吻她的锁骨。 沈意的身体敏感轻颤,长颈后仰,纤细白皙的两条长腿,无意识的勾住他的腰身。 这无疑是盛情邀约。 后来什么时候结束的,沈意已经不记得了。 裴妄将她抱出浴室,塞进被窝里时,她身上酸乏得要命,累得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花,裴妄揉了揉她的发丝,把人揽在怀中低声哄了好久。 小姑娘闷闷的哼了声,才软趴趴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去。
第219章 下场都不怎么样 裴妄的恢复力比沈意想象的要好得多。 在医院待了不到三天就拆了线,医生说可以回去养着了。 他们出院的那天,没让江翡和顾南城来送。 病房里也没什么需要收拾的,沈意负责开车,他难得坐了回副驾驶。 车子缓缓停在浅水湾前,沈意在小区门口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是闵柔。”还有周嘉敏,站在闵柔身边。 沈意看向裴妄,对方没什么情绪,将搭在窗户的手收回,车窗缓缓升了上去。 意思显然明了。 他不想见。 沈意本打算越过闵柔,当作没看见,把车驶进小区里。 可闵柔认识裴妄的车,人堵在车前,势要见他一面的打算。 “要不,还是见见吧。”沈意轻言,“听说她和裴振远离婚了,准备回云城。” 裴妄垂下眼帘,交叠的手指微微翘动。 沈意的手指挤进他的掌心,和他十指相扣,替他做了决断,“我在家里等你。” 裴妄似乎被这样的字眼温暖到,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丝,轻轻‘嗯’了声才下车。 他和闵柔去了附近的咖啡厅。 沈意把车停下后,周嘉敏迎面而来。 一张卡递到她面前。 这是沈意前段时间如约给周嘉敏的卡,里面是沧鸿全部的片酬,以及在最近几天接的几个商务代言的费用,总共三百万。 风吹乱了女人的发丝。 周嘉敏将凌乱的头发别在耳后,“你拿回去吧,我不需要了。” 沈意看她,“为什么?” “我父母昨天去世了。”周嘉敏眼圈泛红,显然是哭过的。 她挤出一抹笑容,“他们偷看了我的手机,偷看了我和裴昊东先前的聊天记录,就打电话给我原来工作的学校才知道我已经辞职很多年了,所以和我爸一起……跳楼自杀了。” 几近哽咽的说出这些话。 沈意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她,语气复杂,“节哀。” 周嘉敏低着头抽噎,肩膀颤抖,“我们家庭条件不好,白天他们要去工地,晚上还要下地干活,就为了存我上大学的学费…… 他们这一辈子都为我操劳,我却从来没让他们过上体面无忧的生活,甚至丢尽了他们的脸面,到最后他们还为了我自杀……” 沈意不发一言的抱住她的肩膀,“我理解你,知道你很难过。” 周嘉敏已经泪流满面,“旁人说理解我不信,但我知道你能理解。” 因为沈意的父母也是跳楼自杀。 比她更难过的是,沈意的母亲死在了沈意的面前。 而周嘉敏赶到疗养院的时候,看到的是父母两具冰冷的尸体。 医生说,“令尊的身体本就撑不过今年,这次从楼上跳下去我们都没想到,甚至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爬到那么高的地方的……周小姐还请您节哀。” 周嘉敏的母亲终身只能在轮椅上,父亲勉强能走动,但也只能靠拐杖。 两个老人在漆黑的夜晚,避开查房的护士,留下一封遗书就这么走了。 遗书上是扭扭歪歪的字。 周母周父没有上过学,这些字是他们一个字一个字请教护士或者路人怎么写的。 “嘉敏,爸爸妈妈对不起你,没能像别的爸妈那样给你一个温暖可靠的家,还记得小时候你就骄傲的告诉我们,你要成为一个优秀的人民教师,为了考进大学,家里没有蜡烛,你就偷偷去邻居家的门口借光看书,每次功课都是一百分。 村子里的人都羡慕爸妈有个好女儿,你可是我们村里第一个大学生呢。 是我们太没用了,没能成为你的助力,还成了你的绊脚石…… 每次我们问你过得怎么样,你都含糊地说过得很好,不是涨工资就是发奖金,可是那些钱又怎可能交我们这么昂贵的治疗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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