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讲题感谢,分明就是这个女同学善解人意,不想她饿肚子而已。 只是,这一顿让王新月请了,下顿要怎么办?如果夏宴那边的资助款一直不到账,以后又怎么办? 吃过午饭,疏桐没有回宿舍休息,她去了操场。在操场上转了一圈儿后,她去了电话亭。 疏桐拨通了何婕办公室的电话——她没有夏宴的联系方式。当时协议上留的是总裁秘书办公室的座机电话号码。 但何婕不在办公室,是她的下属吴笑笑接的。 这个新来的小助理是秦牧亲戚家的小孩儿。 一半道中诅的假海龟,因为家里有矿,学业上毫无建树。但她爹妈希望她有个正经事情干着,否则整日无所事事,容易学坏,有工作的话将来到了年纪也好找个社会精英当老公——毕竟大多数男人都不喜欢自己媳妇是个饭桶。 而上市公司总裁助理的头衔,听上去那可神气了。工作又轻松,吴笑笑干得很愉快。 疏桐跟吴笑笑只接触过一回,就是当时签资助协议的时候,吴笑笑来向疏桐问过一些细节上的事情。 因为年纪相差不大,吴笑笑又外向活泼,她是自来熟的社交达人,所以同疏桐很快熟络起来。 疏桐听电话里是吴笑笑,一下子放松了许多。 原本她还怕是何婕接电话,她暗暗发过誓,夏宴那里是最后一次,她不会再向第二个陌生人要钱了。 为此她事先打了好几次腹稿,想着要怎么委婉地跟何婕要到夏宴的联系方式,然后直接跟夏宴联系上。 既然是吴笑笑,那就不用拐弯抹角了。 疏桐:“当初我跟夏总确定好的资助方式是据实报销。今天五号了,但这个月我的生活费还没到账。我就想问问夏总,是不是因为我表现得不好,所以他停止资助了。” 吴笑笑:“哎呀,我们老大住院了呢。” 疏桐倏地握紧了电话筒,“他怎么了?” “出了车祸,伤得挺严重的。我听何姐姐说,他的右手手臂都粉碎性骨折了,所以我估计没个一两个月是不会出医院的吧。哎,何姐姐天天医院公司两头跑,办公室的事情好多都交给了我,我快忙死了。” 幸好,他只是手臂骨折了,治好后能恢复如初。 疏桐轻舒出一口气。 只是一两个月才出院? 疏桐脑子里闪过许多念头,最后都汇聚成三个字,钱钱钱。 “疏桐,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就挂电话了啊。我这里还有点工作要忙。” “呃,那个,笑笑,夏总住哪个医院啊?我想去探望探望他。” 吴笑笑干脆爽快地将夏宴的住院地址和病房号都报给了疏桐,疏桐赶忙用心记住。 探望人是不可能去探望的,人家都住院了,还去要钱,她是疯了吗?这么没人性。 也就是随口这么一问,好叫人知道她是懂得感恩的。在人前漂亮话谁不会说啊。 还好今天是周五,周末能在家解决口粮问题。 下午放学后回到家,妈妈竟然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毛毯也没搭一条,身体冰凉。 “妈,你不舒服吗?”疏桐丢下行李奔过去,轻轻摇了摇刘芳。 “桐桐回来了呀?” 刘芳脸色晦暗,睁开眼来看见女儿,就挣扎着想下地来,“我中午的时候突然眼前发黑,就在沙发上眯了下,结果没想到睡着了,还睡了一下午。” 疏桐扶着母亲,“你没事吧?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看过了,医生说就是免疫力差,多休息就没事了。” “哦,那你还是回房睡吧,睡得舒服些。我去煮饭,煮好了我来叫你。” 刘芳没有坚持强打精神,人怏怏地由着疏桐扶进卧室躺床上去了。 疏桐去厨房里翻了下冰箱,里面空荡荡,没什么菜,只有几盒保质期临近的牛奶。 疏桐准备拿点钱下楼去买菜。 她又去了刘芳的屋子,打开柜子,找出装现金的铁盒子,发现里面只有五六张粉色钞票和一些十块五块的零用钱。 夏宴给她的那一万块报酬,她拿回家后,把欠了几个月的水电燃气费和物业费交完,剩下五千多,她全交给了妈妈做生活费。 犹记得上周她看了下,还剩两千多的,怎么现在只有几百块了? “妈,你买什么大件的东西了吗?” 刘芳又勉力睁开眼来扭头看向她,好像有点恍惚,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哦,我这几天感觉不舒服,就去医院看了下。医院真的进不得,挂号费就是二十块,再随随便便拿点药,就是七八百,下次再不去医院了,就到药店拿点药吃。” “哦。” 疏桐暗自叹了口气。 本来还想这周回家拿两百块去冲饭卡的,也只好按住了这个想法。 拿了五十块钱去楼下的菜市场,买了三两肉,一根丝瓜,几颗鸡蛋,一小把葱子,一斤水面。晚餐和明天的早餐都有着落了,提着食材往回走,有人喊住了她。 是住在附近的王阿姨,妈妈以前在超市的同事。 疏桐跟她打过招呼,王阿姨把她拉到路边,一脸担忧道:“疏桐,你妈妈前天上班的时候在超市晕倒了,可把人吓死了。” 疏桐有些惊讶:“我妈又去上班了?” 刘芳完全没给她说这个事儿。 “是啊,我看她那个样子,叫她不要去,她非要去,说不上班就没收入,母女两个坐吃山空。结果没上两天班,就出了事。晕倒的时候把顾客都吓到了,咚的一声好吓人,经理把我骂惨了。” 刘芳回超市上班,定然是王阿姨去给经理说了好话才让回去的,结果倒把王阿姨连累了。 疏桐心里很过意不去,又是道谢又是道歉的。 “我想说的重点不是这个。”王阿姨摆摆手,“疏桐啊,我跟你说,你最好让你爸爸带你妈到医院去做个全身检查。你知道吗?我就是一段时间没见到她而已,这冷不丁看到她,她实在瘦得太快了,都脱了相,而且脸色蜡黄,这不正常。” 疏桐的心揪起来。 她跟妈妈住,经常看到人,还不觉得妈妈变化大。被王阿姨这么一提醒,她也觉得不太对劲儿。 想起妈妈说头晕,医生却说是免疫力问题,对不上号啊。 指不定她又只是去了个小诊所看,或是根本就隐瞒了什么,随便拿了点药吃了,却又不管用,所以身体越来越差。 去医院做全身检查,那得多少钱啊,医保又不能报销…… 心事重重地吃过晚饭,服侍妈妈又睡下了后,疏桐下楼,绕着小区走了一圈儿又一圈儿,看见一家水果店,她站住。 先抬头看了下天色,已经黑尽,但是吃晚饭的时候她看了下时间的,那时候是六点多钟,这会儿估计最多八点多。 地铁要晚上十一点才停止运行,所以时间还足够。 疏桐掏出裤兜里买菜剩下的钱,留够来回的车费,其余的钱,她进店去挑了四个大苹果,拎着就直奔医院。 这是夏宴被送到医院的第三天,他有些脑震荡,人还没有怎么恢复精神。头晕、四肢无力,昨天还出现失眠症状。本来就是病人,又失眠,今天就熬不住了,一整天都在昏睡中,还多梦。人给折腾得够呛。 夏宴住的单间,疏桐进来的时候,病房里没人守着他,有些安静,房间里也只开了床头一盏昏暗的灯光。 夏宴已经睡下了,但是好像睡得并不安稳,他脑袋一直在动,且在喃喃什么。 疏桐回身看看护士站那边。 晚上只有几个值班护士,都在忙碌着给各个病房的人换药水。 她于是轻手轻脚地走到病床前,将苹果搁在床头柜上,然后俯下身去贴近夏宴的嘴巴,听清楚他在说:“我要喝水水。” 要喝水呀? 疏桐就看看床头柜,有杯子,有水壶。 水壶提起来试了试,没水。 于是拎起来走到外面,问清楚开水房的位置,接了一小壶温开水回来。 倒在杯子里。 然后坐在床沿上,手臂伸进夏宴的脖子下,将他半托半抱地扶起来,“来,喝水水了。” 睡梦中的夏宴,梦见了自己的小时候,他生病了,感冒发烧躺在床上,床边是他温柔美丽的母亲。 他昏昏沉沉,听见妈妈喊他起来喝水水了。 妈妈说过,多喝水水才能好得快。 他记得很清楚,所以每次生病了,都主动要求多喝水水。 他听话地靠在妈妈的臂弯里还努力仰起上半身,然后张开嘴巴等着。 有甘甜得像乳汁一样的温水倒进嘴里,他饥渴地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大口,非常满意。 闭着眼砸吧了下嘴巴,朝那个温暖的散发着馨香的怀里拱了拱,又张口,说:“妈妈,我要尿尿。” 妈妈却突然好像生了气,粗鲁地将他丢开,跑了出去。走到半道,她又折回来把他床头柜子上的什么东西拿走了。 他没注意到,痛苦牵走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他重重地倒在枕头上,扯到伤口了,身上好疼,他疼得倏地睁开眼来。 原来是梦。 房间里什么都没有,跟他睡着前一模一样,孤寂、安静、昏眛,但好像又多了点什么。 有一种梦里的那种香味,若有似无。 房间里的大灯突然啪的一下被摁亮了,两个护士推着医疗推车走进来,“病人,该输液了。” 一阵忙碌。 一个女护士突然低头问他:“哎,是不是你想要上厕所?” 他莫名。 没有尿意啊。
第14章 夏宴在C市除了那个同样住在医院需要人服侍的“仇人”老爸外,没其他家人了。身为铁哥们,出事之后,秦牧守了他一天一夜,直到他度过危险期才去忙别的事,但仍是尽量抽出时间同何婕轮流来医院陪护他。 第三天的时候夏宴就恢复了正常的饮食,也能下地活动了,可是因为他的右手粉碎性骨折,半身不遂的,于是何婕给他请了特护,全天候照顾他在医院里的饮食起居。 特护都是护理学院毕业的年轻女孩儿,专业,又,娇美可爱。 不止如此,搁在他床头柜上的鲜花又换了新的,还是好几捧,今天是淡雅的香水百合和明艳的向日葵以及火红的玫瑰,这说明有不同的女人来看望过他。 秦牧斜倚在门框上,眼风扫过那些花束,笑:“有句话讲,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看来是不假。你似乎也很享受嘛,都舍不得出院了。” 他现在就是右手不能动,其实其他都没大碍了。医生说可以回家去慢慢休养,腾出病房来给其他病人。 大医院里的病房除了过年那几天,总是很紧俏。 夏宴睃着他,“我看分明很享受的是你。天天往医院跑,如此不辞辛劳,打着探视我的名义,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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