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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纵京他们的场地是最舒服的, 周昊上次朋友圈传的也是那儿，估计是长期预留的。 灯光雪亮，沈纵京坐在旁边的休息椅，篮球搁在脚边，一派纨绔公子哥的模样，被吴方勾着肩说话。 他的右手闲不住地抛着拧开的瓶盖，心神不完全在吴方那儿。 在吴方说到一半的时候，他抬了下头，视线正好跟她遥遥撞上。 这一对视产生得猝不及防，之前的那些隐晦暧昧再次被勾起来，她愣了一瞬，而他的视线不收，直白地往她那儿落。 黎烟从那目光里看出点之前那股势在必得的劲儿来，挺带劲的，心中像转了把钩子，痒了一下。 她不知道沈纵京打没打算有下一步动作，因为两人对视数秒钟后，吴方的视线也落过来。 吴方在军训期间就挺出名，出名到京艺，是渣得出名，自带美女雷达，无差别献殷勤，据说大一那年换过起码七八任女朋友，最长的一任没超过两个月，最后的半个月里还劈了腿，在分手后无缝衔接。 吴方看到她的第一眼雷达就动了，起身朝这边走，沈纵京也起身，但方向跟吴方不一样，是球场旁边的便利店。 他抄着兜穿球场的时候，好几个看赛的姑娘都朝他看，而他走得悠哉，在到便利店门口的时候，才短暂回身，朝她和吴方的方向懒洋洋投了第二眼。 她的视线原本也不动声色地跟着他，是有点好奇，视线就这么猝不及防撞第二次，这次收回得很快，耳根红。 好在吴方的搭讪技术一流，已经毫不尴尬地引出了个话题。 “所以学妹，你们雕塑系是不是也得搬石膏像，沉不沉？我认识一个上届的美术生，被她喊着帮过好几次忙。” 黎烟三心二意回一句，视线再往便利店放的时候，沈纵京已经进去了。 吴方跟她足足聊了五分钟，从她专业一直聊到京艺的有趣事，京艺的各种八卦吴方都知道点，大概是前女友里有起码两任是京艺学生的缘故。 用从前女友那儿听的八卦哄姑娘，渣得挺心安理得的。 在吴方抽出手机准备跟她加微信的时候，沈纵京正好买水回来了，从袋子里抽出瓶汽水，懒洋洋朝吴方那儿抛。 加微信的动作被打断，吴方接了汽水，对两人之间的勾当一无所知，给他介绍：“这个是京艺的学妹，雕塑系的学霸。” 沈纵京侧了侧头，朝这边看一眼，算作打招呼，道貌岸然得不行。 她没说话。 沈纵京勾了下吴方的肩：“下半场开始了，周昊在群里喊了你一遍。” 吴方这才看群消息，回完已经忘记了加微信的事，恋恋不舍朝球场走。 沈纵京把一个袋子朝她那儿递：“水买多了。” 黎烟伸手接，手指相距几毫米，彼此体温清晰，塑料袋窸窣响一声，他抽手，整个袋子的重量换到她的手指上。 轻微地燥。 她的眼睫缓动一下：“这也算对兄弟妹妹的照顾？” “算。” “那替我哥谢谢你。” 沈纵京笑笑，也朝球场走。 他走后，黎烟打开那个袋子。 一瓶白桃牛奶，一盒关东煮。 关东煮还是热的，塑料袋上形成层薄薄水汽。 吸管穿破薄膜，下半场正好开始。 她抬头看。 沈纵京拿下了一个干脆利落的三分球。 —— 开学的第一周格外忙碌，她跟沈纵京仍旧没主动找过彼此，也正常，毕竟两人迄今为止连微信都没有加过，一切通讯都用的短信。 但她兼职结束路过颐园东路球场的时候，五天里有三天他在。 在学校也能碰到他，即便碰不到，他的名字也时不时从女生们的口中说出来，带着点隐晦又心照不宣的羞怯。 存在感强得不行。 但还真都保持在了对兄弟妹妹的“照顾”。 周五选课结束，班长在群里发了条消息，说为了放松，班级周末组织了团建活动。 整个机房都在聊这件事，黎烟安静地核对课表时间，班长凑过来，拍了下她肩：“班级团建，这次你可不能翘了。” 缺席了几次班级活动，这次确实不能再推了，她想了想，点头，又说：“正好我最近在学做曲奇，周末的时候带些过去。” “哇，你手艺肯定很好，”班长夸完，又笑眯眯压低声音，“这次有个特别牛逼的，我专门找人打听的，你过去就知道了。好多人都是冲这过去的。” 大学的团建确实没那么积极，班长说完，明显等着她问再讲下去的模样，但是她没问，没有那么感兴趣，所以这个话题就这么过去了。 旁边的女生笑看过来，明显知道点儿什么。 团建地点定在了学校附近的一处半野滩，黎烟到得早，她到的时候只有女班长在，在倒腾公共烧烤区的设施。 黎烟帮忙一起弄，她的生活能力挺强，弄得很快。 二十分钟后，班上的同学开始陆陆续续来。 又过了一会儿，黎烟才知道班长口中牛逼的是什么。 沈纵京跟周昊他们都来了。 见这片区域有人了，周昊没熄火，侧身说了句什么，估计是打算换地方。 倒是吴方看到有姑娘在，完全没有换地方的打算，特别积极地过来商量能不能合用烧烤区。 商量的间隙看到黎烟，挺激动地挥手：“学妹。” 班长一边串着牛肉，一边小声说：“他们经常来这儿烧烤的。我听一个在京大的同学说的，怎么样，牛不牛逼？” 裙摆被风吹得晃一下，她说：“嗯。” “你猜他们会不会过来？” 好几个女生已经在往那边看，目光挺烫，黎烟没立刻答，串第二串牛肉。 串完的时候，她旁边的一个女生小声说：“他们过来了。” 几个人都过分打眼，挺快班上的同学都朝那边看。 虽然用的是一个烧烤区，但各自在一角，并没有过多的交集。 倒是吴方频频来这儿献殷勤，问她们吃不吃生蚝，说是沈纵京订的，空运过来的。 沈纵京在吃上边一向挺有研究。 黎烟在间隙往那边看一眼，他在烤架边给串撒调料，虎口握着罐啤酒，没打。 海风朝那边吹，他整个人懒散立在风里，一身的公子哥气格外足。 她们这边的东西已经烤好了，班长揽着她的肩膀往围坐的野餐垫走，边走边问：“喝酒吗？” 黎烟抿唇：“我喝不了酒。” 模样特别乖，十足的好学生。 余光里，沈纵京侧头笑了一下，握在虎口的啤酒罐咔哒一声开，泡沫翻涌的声音随即响起。 吃烧烤的时候，班长准备了不少破冰活动。 班里一整个军训都没太熟起来的气氛在这次烧烤里渐渐滚烫起来。 快结束的时候，有人提议转酒瓶，转到谁谁就说一件小时候的糗事。 所有人都作嘘，但立马有人行动力极强地弄了个空酒瓶过来。 黎烟轻抚了下手臂，在第二轮结束的时候，探身和班长说：“我出去吹个风。” 她出公共烧烤区，抱膝坐在沙滩上，打了根烟，裙摆被海风吹得飘飞。 五分钟后，沈纵京也离了烧烤区往这边走。 他过来的时候，黎烟正好抽完第一根烟，想从烟盒抽第二根的时候发现盒子已经空了，沈纵京看了全程，从裤兜里翻出烟盒递过去。 黎烟低头看了一眼烟盒，蜜桃双爆。 上次见他带的还是薄荷冰爆。 她磕了一支出来，沈纵京抽出火机，借了她个火。 她问：“你怎么也出来了？” “抽根烟。” “那怎么不抽？” 沈纵京笑笑，把火机扔回兜里：“待会儿再抽。” 她的长发被风吹到沈纵京那儿，沈纵京在她旁边坐下，肩身擦碰，那缕发在他领口勾缠得更紧。 他瞥一眼，没管。 黎烟也没管。 蜜桃的甜意在海风里徐徐飘散着，她问：“什么时候换烟了？” “前几天。” “为什么？” “尝过，还不错。” 他慢悠悠撂下这五个字，黎烟轻吸口气，过了几秒反应回来他是从哪儿尝的怎么尝的，听出里边的第二层意味：“我觉得你有点混蛋。” 沈纵京完全没理会混蛋两个字，问：“怎么出来了？” “不知道聊什么，”她的手肘搁在膝上，“我小时候挺没意思的，没什么可聊的。” “那现在呢？” “也挺没意思的。” “我能让你有意思。”沈纵京说完，盯着她的眼睛，“要不要跟我试试？” 几天的暗潮汹涌就被他这么说了出来，似打破又似随口一问，黎烟抿唇想了一会儿：“你有点渣。” 第二支烟抽到一半，湿咸空气被烧得更烫了一点，她没继续抽，夹在指间，歪头看着，心跳随着海浪声越来越快。 但知道他是一个多厉害的男生。 知道两人完全不在一个圈子。 知道跟他的关系会怎样伤筋动骨。 “现在咱俩的关系里，是我追着你。” 沈纵京回，看她的眼睛，在她反应过来前，脖颈已经被扣住，一口烟气还含在唇间，紧接着被他扣着后颈亲。 这人说得特别可怜，但亲起来一点都不客气，特别横，呼吸声压过海浪声，她被亲得闭眼，完全呼吸不过来，指间那根烟被他抽走，这一吻结束的时候，她的呼吸起伏着。 沈纵京夹着那根烟，抽了最后一口。 蜜桃甜意浓重。 暧昧氛围很快被打破一角，吴方从公共烧烤区往外走，是来找沈纵京的。 黎烟呼吸起伏地看着他，沈纵京也回看她，手机一声声震。 “跟不跟我走？” 她撑着下巴：“跟你走有糖吃？” “有。” “骗我睡觉？” 吴方的位置已经快看到两个人了，她的眼睫颤了一下，而沈纵京稳稳地看着她。 “今天不占你便宜。” 她觉得他特别无耻：“刚才不算占了我便宜？” 还亲得熟练又蓄谋已久。 沈纵京笑，仍看着她，目光越来越带劲。 吴方抬头看过来的时候，道奇的车门砰一声关，她的呼吸因紧张起伏着。 “我现在还是你兄弟的妹妹。” 沈纵京懒洋洋嗯一声：“去哪儿？” 她没答。 他的视线因此转过来，在狭小空间跟她对上。 她用他的语气：“尝过了，你们的啤酒还不错。” 沈纵京反应特别快，也特别上道，在看她的这一眼里已经干脆利落做出决定：“带你去喝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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