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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烈而极具侵入性。◎ ch.76 抓痕 运动会之后, 黎烟开始频繁去颐园东路的球场看球。 沈纵京那段时间也每天都约夜场，泡人泡得挺坦荡，但他圈里那帮兄弟都没怎么看出来。 毕竟从小到大想泡他的姑娘不少，但还真没见他上心泡过谁。 仿佛某种心照不宣, 但她从没下过场, 沈纵京也没上过看台，沈纵京打球的时候, 她在看台上喝着白桃牛奶, 画第二周要交的设计稿。 只偶尔往台下看, 一般是沈纵京进球的时候。自从他们这帮公子哥来这儿打球后，过来看球的女孩越来越多，这时候看台上总有欢呼声, 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欢呼声十有八九都是冲沈纵京跟周昊的, 他俩在球场上是真挺打眼的。 还总一队，配合度特别高, 默契得不行。 黎烟不待整场比赛，在下半场开始时来, 在胜负已定的时候就退场, 这一隐晦又无声缠绵的互动持续了三天。 第四天的时候, 她的座位上多了一把打火机。 沈纵京常用的那个牌子，限量款, 吴方惦记挺久, 早上还发过朋友圈。 她把那把打火机握在掌心，往场下看，沈纵京刚好完成一个漂亮的打板投, 篮网仍旧因惯性晃动着, 他在跟旁边的哥们碰拳的时候回了下头, 视线正好跟她的在半空中相接。 吴方他们还一无所知地喊他名，他懒洋洋应一声，并不回头。 她的笔跟速写本都没抽出来，包搁在旁边，细白手指握着那把打火机，在目光相接时，按在机匣的手指使了记力。 火舌无声蹿起，又很快在漆黑夜幕收拢。 掌心在被灼热的空气中生出轻微的黏腻，银质的打火机啪嗒一声掉进裙兜里，裙摆在夜风中微晃着。 沈纵京运着球，朝看台上看了第二眼。 这次目光相接的时间比第一次长很多，他带球穿过几个红队试图拦截的队员，盯着她的眼睛，进了第二个球。 利落漂亮。 目光全程没有松。 她也回视着他，在球触地的时候才若无其事收回视线，手指在裙摆轻点着，耳根微红。 沈纵京的心神也被弄散了点，表面上不太看得出来，但球打得有轻微的燥。 他们今天开始得晚，上半场还没结束，她没等上半场结束，喝完一整盒白桃牛奶，退了场，从欢呼热烈的女生间穿过，在球场边的便利店买了一盒烟。 结账的时候，店员朝她手里的空奶盒看了几眼：“你也喜欢这个牌子呀，最近有个男生，帅得打眼那种，每次打球前都来买这个牌子的白桃牛奶，不知道是不是给女朋友买的。” 手腕上的细链一下下晃，她低头调付款码，轻声回：“大概是吧。” 扫码机嘀一声，她没回球场，在便利店外打了根烟。 店员百无聊赖，扯着嗓子跟她聊天：“等人啊？” 飘散的烟气顿一下，过两三秒，她点了下头。 入了九月，天气还没有显露出什么转凉的迹象，但晚上开始起风。 烟气在半凉不凉的风中徐徐飘着，她出着神，捋了一把颈侧的长发。 心口轻微地燥，一根烟快抽完的时候，沈纵京从球场出来了。 他身上的球衣没换，一身清爽的运动气息，跟她擦着肩进便利店。 白桃气味浓重，她垂着眼睫，抽完最后一口烟，听到身后店员问：“这个又是给女朋友买的？” 沈纵京靠在柜台边，一身带劲的少年感，懒散嗯一声。 她的视线第三次跟沈纵京相触。 柜台上放着一罐汽水，一支甜筒，店员说的应该是那支甜筒。 他拿着这两样东西出来的时候，她的一根烟正好抽完。 他从她那儿接过烟头灭了，领口因此也沾了白桃的味道。 胸口轻微地燥，她咬了下指节骨，沈纵京抽出她对面的凳子坐下。 刚才球场上的一把暧昧在此时变得昭然若揭。 她问：“中场休息？” “没有。” “那你怎么出来了？” “打火机丢了。” “不是有备用的吗？” “今天没带。” 她轻哦一声：“我这儿有一个，很像你的。” 沈纵京撑着头看她，他周身明明一把懒意，偏偏看得出那股势在必得的劲儿。 黎烟的手搁在裙兜里，握着那把打火机，没抽出来。 沈纵京慢悠悠转着手机，估计余明他们在找他，屏幕持续地亮着，但无声— 他调了静音。 她不动，他也不着急，两人的目光僵持了一会儿，她的视线转到便利店的电视机上。 上面在直播一场橄榄球赛。 一个队里有劳伦斯，她最喜欢的球员。 黎烟撑着脸颊，无声地看了一会儿。 沈纵京的视线也跟着落过来，她想了想：“不如猜个球，如果我赢了，你再给我买一支甜筒当谢礼。” 沈纵京看着她，大概觉得这个提议挺带劲，点头，随后接：“如果你输呢？” “把打火机给你。” 沈纵京一边拆汽水罐的拉环，一边说：“换一个。” “你不想要那把打火机了？” “更想跟你接吻。” 他答得干脆利落，欲得不行，答完汽水罐也拆完了，气泡呲刺上涌，他的视线挪回来，目不转睛看她。 两手的指骨交握着，胸腔因为这句直白又欲的话再次生燥，她点了下头：“行，那你押谁赢？” “你先选。” “我押劳伦斯。” 沈纵京点了下头，汽水罐在虎口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结果出来起码还要二十分钟，她撑着脸看赛，看了一会儿胸口仍旧燥着，抽出手机打游戏，但游戏也打得三心二意，那关总过不去。 沈纵京瞥一眼：“我能过。” 她转头：“你也玩这个游戏？” “我过到十七级。” 黎烟把手机递过去，沈纵京过完级，瞥了眼她的账号，顺手发了个好友申请过来。 她的手指撑在侧脸，心跳速度轻微加快，便利店的电视机里传来欢呼声。 这场比赛劳伦斯输了。 十点二十分，电视机里在进行颁奖仪式，而她被沈纵京揽着脖颈，在九月初的夜晚接吻。 她的指甲陷在他的后颈骨，被亲得张嘴，蜜桃的甜腻在唇舌间交换，她被堵得呼吸不过来，胸腔起伏着，眼睫泛湿。 沈纵京亲得一点不客气，分开之后，还是去给她买了个甜筒。 她呼吸着，接那个甜筒。 沈纵京问：“为什么不要上一个？” 她含着凉腻的奶油：“那个是给你女朋友买的。” 沈纵京多聪明的一个人，很快听出她话里的潜台词：“第三点还没想好？” “差不多了，”她的指骨轻磨了下塑料包装纸，“但暂时应该没人能做到，问题在我。” 沈纵京的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在球裤上敲着。 她吃完一个甜筒，说：“沈纵京，你还回不回球场？” “不回了。” “那回颐园东路吧。” 沈纵京的手重新抄回兜里，看上去完成了思考：“在我这儿找刺激？” 她没否认，轻声说：“你给不给？” 甜筒的包装纸仍捏在手里，沈纵京的反应很快，她的腰身被他一揽，整个人都进他怀里。 球场的灯光还亮着，她的视线朝那边看，看到穿着黑色球衣，带球穿人的周昊，看到满身大汗的吴方和余明。 看台上的呼喊声一阵接一阵，她的额抵着沈纵京的领口，两人呼吸交错。 第二次是在他家。 沈纵京下楼去买套，她不跟他去，在飘窗边，抱膝回手机里的消息。 期间透过视野极好的窗户，看到球场中逐渐散场的人群。 手机里进了周昊的一条消息，问她兼职结束到没到宿舍。 她出了会儿神，在键盘上打字，打了删，删了打，打到第三次的时候，密码锁滴一声。 沈纵京回来了。 她按了发送键。 两个字—到了。 沈纵京递了她一盒关东煮，余光瞥见那几条聊天记录，估计对她跟周昊的兄妹关系产生了新认知，打了罐啤酒，握在虎口，听任啤酒沫一点点往上翻涌。 她去洗澡之前看了一眼丢在沙发上的袋子：“都买的桃子的？” 沈纵京侧了侧额：“你不是喜欢？” 她耳根红，把袋子拨着合上，进了浴室。 沈纵京去喂周昊放在这儿的那条边牧了，她出来的时候，电视开着，是一个挺有深度的电影，讲人性的，她挺喜欢。 电影的声音调得很小，沈纵京正在听电话，周昊的。 他一点都不虚，一边听电话一边递了罐新打的啤酒给她。 她接了，一小口一小口地喝。 沈纵京继续听着电话。 “嗯。” “看个赛。” “明天的课我晚去点，陪人吃个早饭。” 啤酒罐在掌心一下下晃，他一边听着电话一边把她往那边揽，两人几乎面对面，她清清楚楚地听到对面周昊答的一个好字， 背德的刺激感在胸腔中灼烧，她再喝一口啤酒，被沈纵京揽着接第二个吻。 都没闭眼，目光在几毫米的距离内交缠着，中间分开的时候，她轻促喘息着：“你很坏。” 沈纵京笑，不客气地再一次亲回去，她腰上的纹身被他握着，肌肤相磨，越来越烫，直到距离完全消失，紧密相贴至2十有八九。 严格来说，这晚才是两人那段关系的开始。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沈纵京翘了课，陪她吃完早饭，把她送到学校门口。 他的后颈骨新添了道暧昧横生的抓痕，她盯着那道抓痕看了一会儿：“这次整齐了不少。” 沈纵京笑瞥一眼过来，一把吊儿郎当的语气：“再多练练手。” 他身上那件T仍旧是她在便利店兼职带回来的，挺帅，挺有型。 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没再提第三点，以沈纵京的聪明程度，大概从她昨天的话里听出来些什么。 他不知道她的很多东西，比如那道疤，比如周昊折的那些纸飞机。 但这些并没有妨碍他那一身游刃有余的劲儿，或许以他的本事，确实能在未来把这些一一探究明白。 但不是现在。 她只让沈纵京送到西门的公交站，下车前，她被他揽着接了一个吻。 八点四十三分的时候，她坐在校内公交上，头抵着车窗，手里握着早上沈纵京买的白桃牛奶。 出着神，想着昨晚没说出口的第三点。 第三点，让她对这个世界心怀期待。 但是暂时还没有这么一个人。 这个世界的好事太少，没有那么一个人，让她足够喜欢，喜欢到期冀和他一起，在汹涌世俗中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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