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星忍不住嘶了一声,缩了缩肩膀,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小步快跑了起来。 “快,咱们到前面去。”向晚星看准了一个位置,话音刚落,便伸手拉住了洛望飞的手臂,两人一起挤过人群,来到了前排。 他们坐在楼梯上,向晚星又冷得打了个寒颤。 就在下一秒,洛望飞的围巾带着些许温热的气息递到了她的手上。 洛望飞一脸平静地说道:“太冷了。” 那条围巾很大,还是厚实的针织款式。向晚星低下头看着围巾,瞬间,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她伸手接过来,披在了自己身上,轻声说道:“谢谢。” “这围巾太大了,咱们一起围怎么样?”话一出口,向晚星就有些后悔了。要是一起围的话,那彼此就得靠得很近很近,就像共享体温、共享呼吸一样。这样的场景,实在是太暧昧了。 银色的面具覆盖在他高挺鼻梁上,露出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睛,还有线条流畅的下颌。 向晚星愣愣看着他走向自己,洛望飞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腰,提醒她:“向晚星,再不醒表演要垮掉了。” 她如梦初醒,从尖叫声中回过神来,按照自己的肌肉记忆去扯他的领带,趴在他的胸前,和他一起贴身跳舞,被他抱起来转圈,最后踩在他的腿上,做了一个完美的卡点。 礼堂的尖叫声从未断绝,向晚星脑子也一直懵懵的,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现实。 观众席也好,贴吧论坛表白墙也好,全部陷入了一阵疯狂,为向晚星,为这个戴着面具的男人。 数不清的人去问一班的人他是谁,可是一班的人也无法回答。 三班的人也傻了,脑子里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想,但谁也不敢说出来,余亮也不敢。 直到洛望飞的魔术节目开始表演,三班的人压根不在乎他手里的鲜花魔术牌和白鸽,愣愣看着他身上的衣服。 洛望飞穿的是一身燕尾服,戴着一顶宽大的礼帽,很是得体,跟方才上场的男伴舞截然不同。 但是三班的人总是情不自禁地把目光放在洛望飞的白衬衫上。 你说巧不巧,那男伴舞也穿了一件白衬衫耶。 余亮也一个劲盯着洛望飞的衣服,就连自己要上去当助演都忘了。 洛望飞也不提醒他,而是站在聚光灯下朝观众席做了一个绅士的鞠躬礼,面上挂着一个温和的笑容,“接下来,我想请一个人当我的助演嘉宾。” 余亮猛然回神,正要上台补救。 洛望飞朝着数千人笑着继续说:“为了证明我没有托,我会随机选一个观众。” 台下瞬间沸腾,纷纷举手。 而余亮愣在原地,仰头看着洛望飞,不记得彩排的时候还有这么一段。 洛望飞从帽子里抓出了一只白鸽,把它往空中一抛,白鸽衔着一朵鲜花扑棱着翅膀飞向空中,在众人的目光中盘旋许久。 然后它落在了向晚星的肩膀上。
第50章 为什么又是他 向晚星浑身一僵,目光虚虚落在洛望飞身后的红色幕布上,祈祷着鸽子快点飞走。 可那鸽子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姜黄色的爪子牢牢抓着向晚星的肩膀,板栗大小的脑袋直直往她头发里埋,去啄她衣服上亮晶晶的水钻。 鸽子口中的玫瑰花落了下来,坠到向晚星怀里,她没伸手去接,眼里一派漠然,和周边群众的热情成鲜明对比。 “同学。”洛望飞走过来,在玫瑰落地之前接住了它,半蹲在向晚星面前,朝她笑得客气又礼貌,“请问我有这个荣幸邀请你做我的助演嘉宾吗?会有惊喜哦。” 向晚星嘴唇动了动,想拒绝,但聚光灯早已照到她身上,四周的观众也仰着头看着她。 这是全校学生的盛典,是新年前的狂欢,是沉闷的高三里唯一的节日。 她实在不该让大家扫兴才是。 向晚星挽着楚远洲的手臂,缓缓步入内场中心的时候,才发现人不是很多,不像是一场大型聚会,反倒像是小型狂欢派对。 不多时,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嗓子:“出海喽!” 此时,夕阳低垂,映照在平静无波的海面上,把原本绵延不绝的波光潋滟,染成了粉色梦幻。 游轮缓缓启航,向晚星独自出来漫步,她斜倚在甲板的栏杆上,沉醉于眼前美不胜收的景色。待她转过身来,冷不丁地与一道冰冷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那男人指尖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火光,海风呼啸而过,很快便将他嘴边的烟雾吹散。向晚星的思绪一下子被拉回到那天,隔着电梯门的洛望飞,还有那个强取豪夺的吻,像是一个禁忌的秘密,横亘在两人之间,再也无法被提及。 其实并没有间隔太久的时光,可向晚星还是恍惚了好几秒。他们之间的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然而,向晚星却能隐隐约约地察觉到,男人带着点侵略的目光。 心跳一丝侵略性。不知不觉间,她的心跳陡然加快了许多。 洛望飞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其实也不足为奇。毕竟,与楚远洲相比,他丝毫也不逊色。而且他背后的家族,相较楚远洲而言,更是深不可测。 向晚星想要离开,可在当下这种情形下,这一举动就仿佛是落荒而逃。但她已经懒得去计较这么多了,待在他的目光注视之下,只会让她感觉愈发窒息。 正欲抬腿离开之际,一道女声突然横插进来。第二天,闹钟铃响。 向晚星在办公室的休息间结束了午休。 她翻身坐起来,顺手捞过床头柜上的手机解锁。 向鸿南在半个小时前给她发了条消息。 【飞天是你夏芸阿姨的生日,家里会来不少人,你晚上回宅子露个面吧,总不能让外人觉得咱们家庭关系不和睦。】 明明就在一栋楼办公,却非要用手机发消息联系。 向晚星看到这个,眉头一皱。 难怪飞天眼皮总是跳。 她没回复父亲,随手将手机关掉,然后捞过柜子上的相框。 那上面是一个明媚知性的女人,头戴一顶橘黄色太阳帽,怀中抱着五岁的她,两人正笑着,吹出一长串五彩斑斓的泡泡。 向晚星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天是大晴天,是母亲28岁的生日。 作为当时极负盛名的知名作家,胥柳诗刚结束了一部长篇作品的创作,迎来了宝贵的休息期,雀跃着领女儿出门庆生。 向鸿南说工作忙,没空回来,于是两人就带着保镖跟保姆去附近的森林公园野餐。 向晚星鼓着嘴巴吹泡泡水。 从塑料管棒中吹出来的泡泡又大又圆,表面凝动着五颜六色的光纹。 但因为重力的缘故,它开始下降坠落,最后接触到地面,“砰”的一下炸开。 向晚星试了好几次,只有小而密的泡泡能成功飞到天上去,稍大一些就会无情坠落,碎的无影无踪。 她有些郁闷。 母亲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泡泡水吹了一个超大的泡泡球出来。 眼见又要坠落,胥柳诗轻轻一挥手,带起一阵风,泡泡便顺着她造出来的劲风飞了起来。 给向晚星激动得直鼓掌:“妈妈好棒!” 胥柳诗垂眸,亲切地看着女儿,说道:“承载太多,总归是要扛不住的。只有不停托起来的风,才能让泡泡球一直飞起来。” 向晚星点点头,用母亲教的方法试了试,果然成功让泡泡球维持的时间更久了。 但因为干燥的原因,后面还是破裂成了空气。 向晚星有点伤心,母亲蹲下来摸摸她的头,以示安慰。 不巧的是,两人刚待了不到一个小时,天忽然就下起了雨。 眼见天气不给力,母亲只好笑笑,一边说抱歉宝贝,一边搂着她上车回家。 可当踏进家门的那一刻,神色慌张试图极力阻挠他们上楼的佣人让胥柳诗心中涌起了一股不妙。 向晚星拿着泡泡水不明所以。 胥柳诗强装镇定,让女儿待在客厅,自己则是一言不发地上了楼。 随后,二楼传来了东西被摔碎的声音,伴随着陌生女人的尖叫和父亲的怒吼。 也是在那一天,向晚星见到了夏芸——她爸的初恋兼出轨对象。 后面整个向家就乱了。 在自己和丈夫的卧室里目睹了老公和别的女人在云雨激情的画面,令胥柳诗精神崩溃到了极点。 而最让人愤怒的是,向家上上下下的佣人都对此缄默不言。 只有她跟向晚星,活像两个傻子,被死死瞒住。 从那之后,家里争吵不断,向晚星手里的泡泡水再没有机会打开过。 半个月后,在那个小三的生日当天,亲眼见到跟她道过歉写过保证书的丈夫笑容满面地陪着夏芸在一家新开的餐厅吃饭,胥柳诗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彻底被击溃。 当晚,放学回来的向晚星推开家门,就听到母亲吞药后在浴室割腕自杀的消息。 原本和和美美的家庭随着逐渐升腾起的泡泡一样破裂的无影无踪。 母亲去世后,三年丧期一过,向鸿南就迫不及待地将夏芸娶进了门。 向晚星也是头一次知道自己可以像个刚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一样大闹宾客云集的婚礼现场。 此后,她跟家里的关系变得十分紧张。 从国外留学回来后,向晚星就自己搬出了向家老宅。 每次因为一些不必要的琐事回去的时候,向晚星都没给过向鸿南跟夏芸好脸色。 上次还是因为向鸿南以公司事宜为由命她回家一趟。 结果竟然是洛家的人来送联姻书契,试图挑起爷爷那一辈在他们小的时候就定下的娃娃亲情缘。 被骗回家白跑一趟的向晚星本就心烦,见到洛家夫妇谄媚地推销自己儿子多好多好,夏芸还在一边帮腔,她火气直冒,翻都不翻开看一眼,拽过联姻书契就撕了个粉碎。 “我向晚星可不是回收站,什么垃圾都能收。” 她扫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憎恶地瞪着出不住往向鸿南身后躲着的夏芸,最后目光停留在洛氏夫妇脸上。 “只要我不承认,这狗屁娃娃亲就不作数。就算你们那天仙一般的儿子倒贴,我也看不上。” 那天,双方都闹得很僵。 洛氏夫妇脸上的表情难看极了。 但向晚星可不在意那么多。 “您就是向小姐吧,楚先生的太太?”那女子的话语里带着一点粤语腔调,她热情地拉住了向晚星的手。 向晚星不禁一愣,她并不认识面前的这个女人,对于楚远洲太太这个名分更是感到无比震惊。她可担不起这样的称呼啊。 “我是威安的太太,你可以叫我黎念。刚才还听到楚先生提起你呢。”她显得极为自来熟,此刻已经笑容满面,还做了一番自我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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