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洛望飞一股脑的说了很多,自己也不知道在讲什么,只想要快点解释。 向晚星呆在原地。 她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这孩子内心的恐惧和不安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 身侧的床垫凹陷了一块,洛望飞察觉到是向晚星坐了下来,但难过的情绪涌上来,他的眼泪已经止不住了,哭得鼻子一抽一抽的。 “……我喜欢的人,只有姐姐。我后悔说考虑两天的话了,但我只能卡着点等周一来,我怕我慢了一秒,姐姐就心有所属,就对我不感兴趣了。” 静谧的房间里回荡着洛望飞的小声啜泣。 原来是这样。向晚星觉得这简直太荒唐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 洛望飞抿了抿唇,纠结地看向她的眼睛:“我看姐姐你吃饭的时候一直皱着眉头,像是心情不好。” 向晚星快被气笑了:“皱着眉就是觉得不好吃,那我板着脸出来岂不是对你厌烦到了极点?” 此话一出,洛望飞怔了怔,继而小声试探地问:“那姐姐真的讨厌跟我出来吃饭吗?” 向晚星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了两秒,心中思绪万千。 这孩子有点太过敏感了,不知道是不是受成长环境的影响,洛望飞在她面前的种种表现,总是带着一股自卑小心。 她叹了口气,“我要是真的讨厌,你连见我面的机会都没有。” 闻言,青年的眼睛亮了亮。 “姐姐说的是真的吗?”洛望飞有些不敢置信,但扬起来的嘴角暴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向晚星拍了拍他的肩膀,重新发动车子,“我从不骗人。” 说完,即便没有扭头去看旁边副驾驶坐着的人,向晚星也能感受到洛望飞雀跃的心情。 “好了,已经快十点了,我得赶紧送你回去,不然一会儿到门禁时间,你真得睡大街了。” “嗯。”洛望飞抓紧了胸前的安全带,乖巧开口:“那就麻烦姐姐了。” 等到了京北大学门口,向晚星停好车,等着身旁的人解开安全带下去。 但洛望飞没有急着下车,而是忽然问道:“姐姐,半个月前的金耀会所那晚,咱们是不是见过?” 向晚星一顿,原来他不是不记得。 她挑眉,大方点头:“是啊,当时你喝醉了,我以为你不会记得呢。” 洛望飞怯怯抬眼,很是不好意思地说:“那天跟同学一起出来参加活动,第一次喝酒,不知道自己一杯就倒,所以……” 听到他说是第一次喝酒,向晚星了然。 怪不得当时找不到包厢的时候就开始随便乱撞。 还真是喝醉了。 “我就记得自己好像找姐姐问路来着,但是后面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 洛望飞回忆道:“第二天我准备去退房的时候,前台跟我说有人付过房费了,但是拒绝跟我透露相关人员信息。” 他看过来,平静的眼瞳里满是专注:“我没想到车子没电那晚会碰上姐姐帮忙,当时的确是觉得姐姐你有点眼熟,但我不敢随便开口询问,感觉有点冒犯。” 说到这里,洛望飞似乎很是开心,十分郑重地说:“会所那晚,非常感谢姐姐。房费我会还你的,不过……” 他似是有些难以启齿,想了一会儿才继续说:“可能需要等一段时间……等我兼职的——” 向晚星打断他:“你觉得我是为了让你还我房费才跟你扯上关系的?” 洛望飞茫然摆手否认:“不……我没有那个意思……” “那不就得了,”向晚星说:“我也没有让你还我钱的意思。” 那点钱她根本不在乎,更何况,洛望飞这么真诚的孩子有一颗感恩的心,她很欣慰。 “在学校该吃饭就吃饭,如果生活上有困难,可以随时找我。” 向晚星说的轻描淡写,事实也确实如此。 她创办的资助基金帮扶了不知多少大学生。 钱款总得要落到实处啊。 洛望飞顿了顿,眸色闪过几重复杂思绪,好一会儿才犹豫着张口说:“谢谢姐姐。” “好了,”向晚星替他解开安全带,说道:“快回去休息吧。” 洛望飞手都放在车把手上了,结果却忽然转身,专注凝视着向晚星。 “姐姐,”他说:“你上次问我是不是会诊脉。” 他有些不好意思:“我刚上专业课两个月,可能不是很专业。所以当时不敢给姐姐你试。” 向晚星都快忘了这事了,没想到这小子一直记着呢。 “没关系,我等你学成了再来。” 洛望飞斟酌了片刻,轻声道:“姐姐要是不嫌弃我技艺不精,我可以先帮你诊脉试试,一点简单的我还是会的。” 向晚星一听就来了兴致,于是把衬衫袖子挽起来,将手腕递了过去。 洛望飞的目光在她手腕上的翡翠手镯看了几秒,眼睫垂了垂。 他小心翼翼抬手,将右手食指和中指搭在了向晚星手腕上。 他的指腹有点硬,带着些微微的凉意。 感受着向晚星温热手腕上稳定有力的脉搏跳动,洛望飞喉头一阵发紧。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一样,他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加快。 向晚星手腕上的皮肤细腻光滑,隐约间似乎还散发着淡淡香气,勾的洛望飞心神意乱。 这是他第一次与向晚星产生肢体接触。 洛望飞克制着收回手,不忘替向晚星拉好衣袖。 女子挑眉问道:“怎么样,有没有诊出什么来?” 青年低垂着眉眼,嗓音变得喑哑低沉:“姐姐身体挺好的,就是有点肝气郁滞。” 向晚星:“怎么说?” 洛望飞说:“就是近期情绪起伏较大。” 说完,他补充问道:“姐姐最近是不是压力有点大?” 没想到还真被他说中了,向晚星也不掩饰:“是有点,不过不怎么影响。” 她从第一次上班开始就一直没什么好心情,身边每天都是处理不完的破事,和鸡飞狗跳的神经病。 洛望飞认真叮嘱道:“姐姐要注意身体,负面情绪会影响健康。平时可以多吃点清新的水果,例如橘子或柚子之类的。” 说这些东西的时候,他还真像个持证上岗的老中医。 向晚星打趣道:“好好好,洛医生,都听你的。” 她看了看时间,催促道:“这都十点四十了,你一会儿可别真被关在外面了。” 洛望飞在听到那声“洛医生”的瞬间,瞳孔缩了缩,深处涌现出一股别样的满足情绪。 他“嗯”了一声,随即打开门下车,边走边朝着向晚星挥手示意,直到进了大门里,看不到人影,这才作罢。 向晚星摇上车窗,调转车头回了家。 刚在玄关处换好拖鞋,她的手机就收到了洛望飞的短信。 洛望飞:【姐姐到家了吗?】 向晚星卸了个妆,又舒舒服服泡了个澡,这才拿起手机慢条斯理地回复说:【已经到了。】 想了想,她又说:【飞天这顿饭吃的很愉快。】 也已经洗漱完毕的洛望飞合上书,盯着最新的一条消息思衬了半分钟。 洛望飞:【姐姐满意就好。】 向晚星开玩笑说:【没有被关在门外吧?】 洛望飞:【没有,多亏了姐姐及时送我回来。】 向晚星这才放心,两人没聊两句,互道晚安后就结束了对话。 向晚星忽的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坏了,居然让一个这么可爱的孩子哭的稀里哗啦的。 她于是往前凑了凑身子,将哭泣不止的洛望飞搂进怀里。 “抱歉,错怪你了……” 洛望飞听完,趴在女子的怀里哭得更厉害了。 他其实很少哭。 在碰见向晚星后,他一直想在她面前营造一个坚强的人设,可不知怎么的,每次装作要掉两滴眼泪的时候,情绪就会彻底崩盘,难以控制。 特别是在听到向晚星说让他出去的话,洛望飞再会伪装也绷不住了,因为如果不解释清楚,向晚星真的会把他赶出去。 他将下巴垫在向晚星的浴袍肩膀上,抽抽搭搭地说:“姐姐,我说完了,你不要生气,我真的没有要跟别人表白。” 末了,他还抹了把眼泪说:“我一会儿就出去找公园待着,绝对不在这里烦你了。” 说完,洛望飞作势就要从女子怀里挣开下床,但向晚星却忽然将他搂得很紧。 洛望飞的后背被一只手轻轻拍打安抚,他听见向晚星的声音在他耳边轻柔响起:“现在已经周一了,告诉我,你的答复是什么?” 洛望飞看不到向晚星的脸,但能感受的出来,向晚星对他的态度又回到了从前。 “我,我自然是想跟姐姐在一起。只不过……” 向晚星放开他,看着他的眼睛追问道:“只不过什么?” 洛望飞垂着脑袋,很是自卑地说:“我们才认识两个月,彼此都不甚了解。再加上,我家境很普通,父母都是农村人,一没钱,二没事业,我怎么配得上姐姐呢。” 向晚星从床头柜抽出一张纸来给他擦脸:“我喜欢的是你就够了,旁的条件,根本不足为惧。” 洛望飞又说:“那要是别人要拆散我们呢……” 就比如姐姐的家人,父母,朋友,但凡有一个觉得他身份低贱,他要拿什么去证明自己的资格呢。 向晚星盯着他看了两秒,眼里闪过的淡定令洛望飞心安。 “我要是连这点话语权都没有,打拼这么多年,岂不是太失败了。” 如飞光盛虽然是她爸担任董事长,但公司的核心骨干都对她唯命是从。 向家的那群尸位素餐的亲戚尽管时不时就会整些幺蛾子出来,可在这种私事上面,他们还没资格过问。 洛望飞眨眨眼,像是还有些不大敢相信似的:“真的嘛?” 向晚星看着他,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洛望飞紧张地绞着手指。 忽的,面前的女子伸出手,毫不犹豫地扣住他的后脑勺,与他接了个浅绵的吻。 这是第二次接吻,洛望飞依旧是在嘴唇相碰的瞬间就大脑宕机了。 许是因为说开了心意,又或许是氛围使然,向晚星怎么亲都觉得不够。 于是她从斜坐着转变为单腿膝盖跪上来的姿势,倾过身躯压在洛望飞身上,两人一齐摔进被子里。 他为什么要在已经有的大计划之外再策划一个呢? 向晚星借着烟熏的借口去到客厅,眼尖地发现电视柜上摆了几个礼盒,这应该就是他们送给自己的礼物了,都是粉粉的统一礼盒,上面的缎带都是一样的。 向晚星不期然想起洛望飞的礼盒,大红色的,灼目的,别出心裁的花苞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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