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萧里觉得她是恃宠而骄,认准吃定了他。他上前一步抓住她手腕,轻轻一带,把她拎到身前:“我说了,想和好,就在年内回国,如果不想,我也不再去米兰,让‘分手’这两个字落实到位,年底给你寄结婚请柬。这话,我不收回。” 他等了她五年,等不下去了,特意去米兰给她下最后通牒?自己因不愿他和别人结婚,才决定回国的? 如果是这样,她在失忆前辞去奢牌的工作、往国内的服装企业投简历、向“丽人杯”投稿……这些为回国做的准备,就都通了,连时间线都吻合。 他的人连同他的话,还有她的猜测全部涌上心头,星回触电般抖了下,她用另一只手挣扎,想挣脱他的束缚,“你先放开我。”他这样步步紧逼让她无法正常思考。 栗萧里顺势捏住她另一只手,轻巧地把她的两只手一扣,束在她身后,将她整个拢进怀里,“五年,我自己谈完了一场跨国恋,考验要是还不够,这合,不复也罢。”话音未落,他躬身靠近。 “栗萧里!”星回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下巴已被他捏住,一丝躲闪的机会都没有,下一秒,唇便被他覆上了。 星回的脑子轰地炸开,她不希望在这种情况下和他接吻,紧咬牙关,扭动着身体挣扎,无奈敌不过他的力气,僵持不下之时,她忽然冷静下来,微微启口。 栗萧里以为她是心软了,在服软,得了机会就要含吮索取,她却唇齿一合,照着他下唇咬了下去。 栗萧里疼得嘶了声,身体姿态却纹丝不动,抵着她的唇低声道:“你要真不在乎,就再下些力气。”
第13章 自那天去过“绮丽”,星回的情绪一直不高,连“方物”以底价签下面料合同,都没见她多高兴。 方知有看出端倪,问:“和栗萧里吵架了?我觉得他是想复合,你们没好好谈谈吗?” 星回沉默半刻,说实话:“他五月份去过米兰,六月初我就准备回国了,我可能就是冲着复合回来的。” 方知有意外于还有这段前情,但又觉得这样的话一切就合理了。 星回微吸一口气:“我回国前有和你说过什么吗?” 方知有如实说:“你给我留言说,想家了。” 是想家,还是想他?星回不确定了,“提他了吗?” 方知有摇头,“你从不提他。但我能感觉到,你爱他。” 她语气太过笃定,星回下意识纠正,“是失忆前的那个我爱他吧。” 方知有笑了,“失不失忆都是你,干嘛强调呢。” 一强调反倒有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星回没了否认的底气,坦言道:“从车祸后醒过来,发现记忆断在和他分手那个时期,我心里一直在刻意抗拒他。” 方知有揉了下她发顶,“大概是你不愿意接受分手的事实。” 这话戳到了星回的心,她不得不承认,在车祸后醒过来,最接受不了的不是失忆,而是和栗萧里是分手的状态。那种心里空得一点着落没有的感觉,她到现在都还不能适应。 我还爱他。星回确认了自己的心意。她眼眶微酸,偏头看向窗外,待情绪平复转过脸来说:“我不知道跨国的五年我们经历了什么,不知道他是寡着等我,还是交往过其他女朋友,分了再回头找我。这种情况没法复合。” 方知有作为局外人客观地说:“五年时间不短,一定发生了很多事,你不能在分手之后要求他像曾经那样。你可以问他,以他的为人,不会对你说谎。” 星回心里清楚,不能要求栗萧里在分手后守活寡,可如果要复合,他们对彼此的感情就必须要真,但凡一个人的心有过迷失都不行。 在爱情方面,她有自己的坚持,要么全部,要么全不,“我不想听别人的版本,我要知道我的版本,我的感受。” 人心各有所感,角度不同,没有人能真正与别人感同身受。 方知有无从反驳,又担心她因失忆再失去一段感情,语重心长地说:“在你想起来前,不要拒绝听他的版本。沟通才能解决问题,你不要总想着解决他。”话至此,她忽然想到什么,欲言又止。 星回猜到她的意思,笑问:“你是想说,万一我想不起来怎么办?” 方知有没否认,“精神科你都去了,医生也没办法不是嘛,你要有心理准备。” 星回没再嘴硬,只说:“到年底,如果我还是想不起来,又不能让现在的自己克服记忆缺失的隔阂接纳他,那就只能算了。” 方知有不解:“年底?为什么要给自己设限。” 他转年就三十二岁了,尽管年龄不是衡量该不该结婚的标准,感情才是。可栗家那种需要继承人的家族,不会允许他一直单身,到了一定时候必然会向他施压,催他结婚。他又是那么优秀的人,别说到年底还有四个月,就是四天,都可能订下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对方不会比她差一点。 那天栗萧里说,年底给她寄请柬,星回一点都不怀疑。只要他点头,他不缺人,又凭什么在原地等她呢? 星回带点苦涩地说:“我不设限,不代表人家不设限。” 这路遥马急的人世间,谁又能在谁心里待几年? 方知有心里也没了准头,“吴歧路还和我说,让我找机会在你面前替栗萧里说说话。” 星回提醒道:“别和他说我失忆的事。” 方知有沉吟几秒,显然是在考虑,终是点头,“知道。” 她们之间好归好,劝归劝,信任归信任,但不插手对方的事,这方面她们有默契。 未免她担心,星回承诺,“无论我能否想起从前,我都是星回,会好好的。” 有了她的保证,方知有放下心来。 星回无意再继续这个带些沉重感的话题,话锋一转,“签合同那天歧路哥不是去了‘方物’的直播间嘛,他在现场看了一场你的直播?” “不止那天,最近只要是我直播,他都去现场。”方知有忍不住吐槽,“那位歧路总跟误入歧途一样,每场直播下来,都会把我上身试穿过的衣服和配饰,一件不落地全下单,连发圈都不放过。他说看我直播,满脑子只有‘冲动消费’四个字。搞得我都不敢直播了,怕‘方物’的衣服都压到‘绮丽’的库房里。” 星回颇意外,“他买女装干嘛啊?” 方知有也很无语,“他说买给他妈妈穿。” 大总裁的妈妈穿TB上千把块的衣服?星回笑得不行,“歧路哥怕是要被他妈妈打死了。” 方知有哼了声:“没准是买去哄哪个小姑娘了,他那个人一看就是个风流的。” 星回倒是听说过一些吴歧路的风流韵事,都是栗萧里一众发小调侃的。吴歧路否认归否认,倒也不避讳,某些需要带女伴的场合该带还是带,每次带的都是不同的人,一个赛一个的漂亮。 星回是真不知道,吴歧路是表面风流还是真风流。她还悄悄问过栗萧里,栗萧里当时笑问:“风流的定义是什么啊?” 风流本就是个多义词。星回答不出,只搂住栗萧里脖子说:“我不管风流的定义是什么,也不管他风不风流,反正你不许风流。” 栗萧里揽住她肩膀,含笑道:“我要是风流,还会有你吗?” …… 星回当年都没搞清楚吴歧路的情感状态,现下就更加不清楚了,她只敏感地提示一句:“你多留心。” 方知有不解:“留什么心?” 星回直言,“做朋友他没二话,做男朋友就要三思了。他要真对你有意思,你多观察观察。” 方知有吓一跳,“他可别。大家合作共赢就好,千万别谈感情,那多伤钱啊。” “……”星回倒有点替吴歧路担心了,毕竟,方知有是个事业为舵,心海无波的女人。 -- 城南壹号栗萧里家里,正在打台球的吴歧路连打了两个喷嚏,“这天怎么说凉就凉了。” 栗萧里身体微微前倾,轻轻送杆,一声清脆的撞击声,母球把一个球送进底袋,“家里恒温,天凉不凉的,风都吹不到你身上。” 吴歧路用巧粉摩擦着枪头,“那就是有人在说我坏话。” 栗萧里没搭理,他走到球桌另一侧,观察了一下球的位置,再次俯身送杆,母球撞到一球后,那球又撞到另一个球,轻轻滚入袋中。 眼见他要清台了,吴歧路不满,“你给我留一个球啊。” 栗萧里瞥他一眼,“留给你泄愤?打个球那么大力道,五千块都让你吓跑了。你没见它刚刚看我的眼神,像在说:不养直说。” 刚才他劲没用对,母球出台了,险些砸到五千块身上。吴歧路忍不住笑,“你不想养了就给t星回送去,正好有个上门的机会。” 栗萧里平静道:“她说有新猫了。” 吴歧路不信,“她才回国多久,人都未必适应,不可能养猫,肯定骗你的。” “我知道。”但知道不代表不生气。 吴歧路微一扬下巴,“嘴上的伤怎么弄的?别说是五千块挠的,它不敢,它知道这个家谁是老大。” 栗萧里淡道:“野猫挠的。” 吴歧路扑哧一声乐了。 栗萧里清台,用枪头轻点了下台面:“摆球。” “得嘞。”吴歧路摆好了球,两人又开一局。 这次栗萧里一改以往的薄球击法,他杆杆用力,打强力球,一声接一声的撞击声像他隐忍的情绪在爆发。 他向来收敛锋芒,喜形不露于色,回栗炻任职后更甚,只有星回能引起他情绪的波动,确切地说,他每次从米兰回来,都会有那么几天身上透出生人勿近的气场。 在调动栗萧里情绪方面,星回若称第二,没人接得住那个第一。 吴歧路起先没说话,任由栗萧里发泄,直到他打飞了一个球,“停停,没进,到我了。” 栗萧里深吸口气,把杆立到一边,去旁边喝水。 吴歧路边瞄准边问:“那天聊得不愉快啊?” 星回那么疏远地和他道谢,要和他划清界限,怎么愉快?但最后他还是适可而止,没再更进一步,只轻轻触碰着,温柔地轻抿了下她的唇,然后把人搂进怀里,在她耳边控诉:“都咬破了,让我怎么见人?” “你活该!”星回骂他,没回抱,却也没挣扎。 …… 过去五年,都是这么折腾的,栗萧里都快免疫了。 见五千块又跑到门口来,他招了招手。 五千块颠颠跑过来,跳到他腿上。栗萧里抱起它,小东西立即伸出两只前爪搭在他肩膀上,用脑袋轻轻拱他颈侧和下巴,撒娇。 栗萧里才说:“当年的事我差不多每去一次米兰就解释一遍,她这次信了,下次又质疑,不知道到底在和我别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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