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程轻黎低眸,踢脚边的石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你跟爸妈说呗。” 蒋司修正要再说话,手机震了震,他低头看了眼,走到一旁接电话。 陈和:“前两天做的那批试件不能用,比实验机器卡槽大一圈,唉,这几个学生真的是,做东西一点不知道操心,毛毛糙糙的,还得是之前......” 简单说了两句,挂了电话再回身,程轻黎已经不在刚刚站的地方了。 往后一连三天,蒋司修还是泡在实验室,因为手下几个硕士的操作失误,涉及的相关实验进程往后推了两天,不过好在不是什么重要的实验。 周五下午,小张拿着新出的报告刷卡进来,东西递上去听到蒋司修问:“淮大社团多吗?” 张峰本科就在淮大,研究生考到了中科院,这半年都跟着蒋司修在淮大帮忙。 “多,”张峰道,“百年老校什么都多,我刚上学那会儿听说过,没一百也得有八十个。” 蒋司修把报告单放在身前的桌子上,往后翻了两页:“一般社团活动都去什么地方?” 张峰正打算凭记忆报几个学校周边的烧烤摊和ktv,又听蒋司修问:“会去酒吧吗?” 张峰一愣,实话实说:“没吧,一般社团女生也多,都不去那种地方。” 张峰离开后,蒋司修最后核对了一遍实验数据,随后文件夹合上,去一旁水池边洗手,再回来,用手机给程轻黎打了两个电话。 不知道对方在忙什么,没接。 手机拿下来,转而给她发了消息,但等了会儿,一样的,也没人回。 蒋司修手机放下,重新套了实验手套,拿上本子走回实验机器前,盯数据。 - 晚上七点,温兰和蒋建河正在吃晚饭,忽听玄关处传来动静,温兰停了停筷子,视线从电视屏幕上转过去。 看到蒋司修一愣:“你怎么回来了?” 蒋司修有一周多没回家,两口子也没管过。 “学校没事。”他手里提的点心袋子放在玄关的架子上,换了鞋走过来。 家里阿姨见状,从厨房出来,帮忙加了双碗筷。 温兰最近一直在看一个狗血剧,蒋建河没事也会看两眼,吃饭这一会儿功夫,俩人就这电视剧里的一个狗血情节讨论了好几次。 “轻黎没回来?”坐在两人对面的蒋司修忽然问。 温兰的注意力从电视剧上转过来:“她说学校聚餐,今天晚上还住学校,明天回来。” 晚饭前温兰才给她打过电话,想着都周末了,让她回家。 蒋司修中午等实验机器没赶上吃饭,半下午的时候在学校食堂吃过一顿,这会儿不是很饿,随便夹了两口,问温兰:“她有没有说在哪儿聚餐?” 温兰闻言戴上手旁的老花镜,拿了自己的手机点开,给蒋司修看:“她给我发的定位,就在你们学校旁边,说是个川菜馆......” 蒋司修接过来看。 程轻黎发定位的地方确实是个川菜馆,但旁边挨着的就是家酒吧,陈和今天下午过来实验室还提到过,说正在搞什么开业大酬宾。 蒋司修把手机递还给温兰。 吃完饭,还不到八点,蒋司修说有东西落在了学校实验室,要回去拿。 温兰听到,从沙发扭头,喊他:“那你顺便把小黎也接回来,还是回家住吧,我总感觉你们那个学校住宿条件特别差。” 蒋司修嗯了一声,从鞋柜上拿了车钥匙。 四十分钟后,他开到地方,车停在路边,给程轻黎发信息。 蒋司修:[出来,我在外面等你。] 对面人下午两条都没回,这条倒是回得快。 程轻黎:[嗯嗯?] 蒋司修:[你干妈让接你回去。] 这句发完,蒋司修大概等了几分钟,放在中控台上的手机亮了亮。 程轻黎:[哦哦。] 程轻黎:[但我刚到地方诶,能不能晚会儿。] 接着她发来两张照片,照片里光线昏暗,镜头对着的玻璃桌上有调制鸡尾酒,其中一杯挨她很近,明显是她点的。 蒋司修对这种地方不感冒,但陈和跟所里的几个人都喜欢喝,前半年还在所里那段时间,常有庆祝聚餐后的第二场,他被逼无奈,去过几次。 所以知道这酒,度数不低。 蒋司修抬碗看表,这次直接拨了电话过去:“别玩儿了,回家。” 听筒那面的人貌似是起身找地方,静默了几秒,听筒里的背景音由嘈杂变得安静。 “哥哥?”疑问的女声,大概是因为太吵没听见他刚刚的句话。 蒋司修皱着眉重复了一遍:“别玩儿了,回家。” 程轻黎靠在酒吧走廊的通道里,晚上出门吃饭前不知道想到什么,把拿出来的宽大T恤塞回衣柜,换了件后背领子往下,有点露肤感的短款上衣。 此时露出的那部分皮肤贴在通道墙面,有点凉。 “我还没开始玩儿呢。”她压低了点声调,显得有些郁闷。 这声落,听筒短暂安静了几秒,对面人貌似在斟酌,须臾对方出声:“最多半个小时。” “不能喝酒。”他交代。 挂了电话,手机从耳旁拿下来,程轻黎看了眼时间。 半小时......她其实觉得有点多了,她并不喜欢在这种地方玩儿,吵吵闹闹的,说个话都要趴很近才能听见。 但再走回位置,她还是磨叽了四十分钟。 被扔在桌面的手机再次震动,一连震了好几下,程轻黎都没有要接的意思,坐她右侧的学姐以为她是没听到,碰了碰她的手臂:“黎黎,你手机响了。” 程轻黎垂眼,看了自己的手机一眼,慢吞吞拿过来,起身,又慢吞吞走到刚刚接电话的地方,点了接通。 蒋司修对着她其实脾气一向算好,但因为大的八岁,说话时偶尔会带训小孩儿的口吻。 此时也是:“说了半个小时出来。” “刚刚大家在玩游戏,忘了。”程轻黎回。 蒋司修没有吵她的意思,只是又说了句:“出来,回家。” 程轻黎这回没再反驳,挺听话的说好,然后说自己收拾了东西就出去。 电话再挂,回到座位,提上背包,跟刚刚提醒她接电话的学姐说了一声,提前告别,出了酒吧的门。 蒋司修开的是辆吉普,就停在路边,很好认,程轻黎走过去,拉开门,坐上。 学校南门这片有点荒,还没修整好,路灯都没几个。 程轻黎正拉安全带,听到蒋司修问她:“喝酒了吗?” “没有。”程轻黎答。 察觉到驾驶位上人的视线并没有离开,程轻黎松了手上的安全带,凑过去,脖子几乎凑到他鼻前:“不信你闻闻。”
第4章 7.06/黄粱 确实没有酒味,只有女孩儿洗发水的果香,蒋司修眉心蹙得深,正要把她拨开,程轻黎忽然后撤,自己先离开了。 她重新坐回去,扯安全带,语气跟刚刚比没有任何差别:“怎么样,没喝吧。” 蒋司修没说话,眸色略微有点沉,还落在她身上,程轻黎勾着安全带的手指松开,撩了把头发,作势要再次倾身过来:“要再闻闻吗?” 又是刚刚那股香气扑过来。 蒋司修抬手把她隔开,搭上方向盘,启动车子:“不用了。” 程轻黎哦了一声,坐回去。 蒋司修扫了眼她身上的衣服,沉吟半秒,还是开口:“你不冷?” 程轻黎像是才意识到自己穿了露背的衣服,抬手摸了下,回:“不冷。” “来酒吧玩儿总不能包得像个僵尸,”她低头咕哝,“清朝人嘛...” “......”也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 蒋司修最后扫她一眼,收回目光。 晚上车少,蒋司修走的高架,一路畅通无阻,不消半个小时,车子开到蒋家住的那片小区。 蒋司修把车停在院前的车位,因为从后座拿东西,比程轻黎晚一步下车,等他下了车,程轻黎已经往前走了七八米,开了庭院的院门。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子,程轻黎换了鞋,没往身旁瞟,径直朝楼上去。 晚上十点,温兰夫妇都已经回房间休息,家里的阿姨也不在客厅。 蒋司修手里的衣服搭在门口的衣架上,再落眸,看到程轻黎扔在鞋柜上的钥匙,默了一秒,拿起来放进钥匙筐。 - 程轻黎在家住了两天,隔天上午起床,发现蒋司修又不在了,问温兰,温兰说他吃过早饭就去了学校。 程轻黎听到这话时正坐在餐厅桌旁剥橘子,一边撕橘子瓣上的白丝,一边在心里撇嘴。 也不知道去学校去那么勤,是为了躲谁。 周一上午醒来,接到同实验室师兄的电话,说实验室老师需要人帮忙,让问问有谁在淮州。 师兄记得程轻黎就是本地人,这才给她打了电话。 她从床上坐起来,习惯性地揉了揉头发,问清楚师兄情况,说了声好,再接着洗漱穿衣服下楼。 这回是真有事回学校。 温兰坐在一楼沙发看电视,听到程轻黎的话,叹了两口气,说怎么才在家里住两天又要过去。 “你那个宿舍住着行吗,还有没有热水?”她放下手里的东西,看向程轻黎。 程轻黎正好把电脑包放在餐厅旁的座椅上,正垂眼缠笔记本的充电线,闻声抬头,想了想,如实回答:“有时候有,有时候没有。” 她住的那片宿舍确实时间长了,楼顶的烧水器有点问题,每次到假期人住得少,外包商懒得管,总出现问题。 温兰摘了老花镜:“你晚上还是回来住,让你干爸去接你。” 程轻黎摇头:“算了,太麻烦了。” 蒋建河和人合伙做生意,虽然他现在不怎么管,基本只拿分红,但也不是什么闲人,每天晚上接她,一来一回需要一个半小时。 温兰左想右想还是不放心:“你本来就痛经,就算洗漱也不能总用凉水。” “洗脸洗手也不行。”温兰道。 “我给你哥打个电话,你先住他那儿。”温兰说完,重新戴上老花镜就要找手机。 程轻黎一愣,提了电脑包往肩上背:“我哥住的不是单人公寓吗?” “前几天换了,”温兰找到手机,眯着眼,右手食指滑了两下,找到蒋司修的号码,“学校说空出来了个三室。” 程轻黎肩膀处的包再次往上背,想到上周无意中绕到教师公寓,从楼下看蒋司修的那个房间,好几次灯都是暗的。 原来搬走了。 电话接通,温兰说明自己的意思:“你那儿房间不是多吗,让她现住你那儿。” 蒋司修从实验室走出来,站在走廊窗户前,眉心轻竖,太阳穴跳了跳:“其它房间都只有空床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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