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声鼎沸,掌声雷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并肩而立。 两年来,从无例外。 * 开完年纪大会,这个学期算是彻底结束了,无论考得怎么样,都终于可以放肆地享受假期了。 陈雾圆要把这几天做的试卷拿给黄老师看,还想顺便找钟在问问帮扶的事情,昨天还是那个爱搭不理的态度,怎么今天就同意了? 还没来得及过去,刘庆涛先找她。 今天苏城降温,刘庆涛套了件藏青色的羽绒服,刚从会议室出来他胳膊上夹着保温杯,跟个退休老干部似的,说:“钟在啊,昨天我和他聊过,让他好好学,他也同意了。” 刘庆涛让的?也合理,刘庆涛对学生不错,钟在总不至于拂了他的面子。 陈雾圆点点头,刘庆涛又说:“你也别害怕钟在,有什么问题尽管大胆问他。我记得你高 一的时候和钟在同桌,多少熟悉一些,老师当时也没觉得你们关系差,都是老同学嘛,有啥恩怨过不去?” 外面风挺大的,陈雾圆今天校服里面就穿了件毛衣,挺冷的,闻言并未辩解,嗯了一声。 刘庆涛一长篇大论起来就没完没了,以前高一他自己一个人能讲两节班会课,陈雾圆还不想引起他演讲的兴致。 但刘庆涛显然想说的不止这些,他拧开保温杯喝了口水继续教育:“钟在啊他脑子很活,就是脾气犟,跟他们语文老师有矛盾,最后一个学期呢我也和学校提了,给我们班换一个语文老师,拉一拉成绩,寒假老师不要求你们成绩提多少分,就是换个环境换个心情,客观的对待每一门学科。” 陈雾圆听到这也明白刘庆涛的意思了,总结来说钟在臭脾气和他们班语文老师不对付,不好好学习。 物理一班的语文老师陈雾圆也是久仰大名,背地里同学都叫他毒蛇,嘴很刻薄,知识点讲的稀碎,一上课就是说他出国旅行,留学之类的,他教的班基本都年级倒数。 张颖高一的语文老师就是他,那会她们班的学生天天借要别的班的笔记看,张颖到现在每次遇见他还要翻白眼。 也不知道教务处怎么想的让他带高三? 陈雾圆冷得不行,赶紧点头应好,刘庆涛嘱咐了几句才放过她,说:“有事给老师打电话啊,好好学习。” 等刘庆涛进办公室,陈雾圆往楼下走,放假了大部分学生都兴奋地在楼道里上跳下窜,楼梯上人满为患,陈雾圆小心地挨着边缘走。 刘庆涛说的其实也不假,刚开学那会她和钟在的关系确实没那么差。 而且恰恰相反,陈雾圆甚至觉得他们当时的关系还不错。 自从那天晚上在巷子里目睹钟在打架之后,陈雾圆就一直担心对方找她麻烦。 无论是看见校霸砍人还是被人砍,好像都不太好,前者是犯罪,后者则有损他校霸的威风。 按照陈雾圆之前遇到校霸的经验来说,钟在估计不会给她好果子吃。 特别是他还是来自于十七中这所传奇初中。 本来陈雾圆对这件事还没什么特别的感触,但是周围的同学却对此讨论的十分热烈。 特别是围绕着钟在手臂上的伤疤,有人说那是钟在初一的时候和初三的打架时留下的,也有人说他手上的伤疤是他为了震慑别人自己砍的。 最出名的版本是说,某年某月某日的一个春天,钟在搁十七中门口吃饭,一位长相精致,身材超好的高年级学姐见到他,见他长得帅,果断要了他联系方式,两人风流一段,但是没想到这位学姐是职校大哥的女朋友,听到自己头顶青青草原,带人来堵钟在。 虽然钟在奋力突围,无奈对方人实在太多了,他手臂上还是留下了伤疤。 这个故事集合了伦理,暴力等多重因素,因此广为流传,连陈雾圆去问自己的初中同学得到的也是这个版本。 众说纷纭,但总体都离不开一个主题,就是钟在这人很能打,脾气不怎么好。 越说陈雾圆越感觉自己的日子不好过,便想着找机会能和钟在搞好关系,至少,让他看自己顺眼点。 那会虽然关于钟在的传言很多,但钟在本人好像懒得关注这些,他按时上课,交作业,顺便帮同学搬书换水,除了经常在晚自习睡觉之外,也没见他忽然暴打哪位同学。 就有一次,钟在昨天不知道干了什么,上语文课的时候就困了,在睡觉,偏偏老师抽人回答问题,第一个就点到了他。 钟在站起来,翻了下书,挺迷茫的。 陈雾圆马上抓住这个机会讨好校霸的机会,小声地在旁边提醒他“选A,选A。” 还没等钟在回答,语文老师先听见了,敲了下黑板叫陈雾圆:“老师第一节 课就说了回答问题时不要互相提醒,钟在,你坐下好好听课,陈雾圆,站后面去。” 陈雾圆尴尬地起身。 下课了,钟在似乎才清醒一些,陈雾圆回到座位拉椅子坐下,他转过来。 眸色深黑,眉骨上一个显眼的淡红色疤痕,递给陈雾圆一盒奶油曲奇。 陈雾圆一开始没敢接,摆摆手说道:“没事,你不用谢我,刚才我就是顺口一说,不关你的事。” 钟在没答,晃了下手示意她接过去, 接过来的一瞬间,钟在忽然收手,陈雾圆猝不及防,抬眼刚想说话,钟在又伸手把饼干递到她手里。 他轻扯了下嘴角,唇线锋利,声音沙哑好听:“还是这么笨。”
第15章 你先 陈雾圆愣神片刻,下意识摁了饼干盒,钟在却已经回头。 这话什么意思? 好心提醒他他不领情就算了反过来说自己笨? 但,为什么是这个语气?! 如果他用的是“还是这么傻逼”或者“还是这么脑残”陈雾圆绝对没有其他想法,只会觉得钟在这人狼心狗肺。 但是“笨”就很微妙了。 骂人可以用,调情也可以用,钟在的神情看起来哪个都不像。 难道是平时对别人说习惯了,一时半会改不回来? 钟在看起来像是女友不断的那种,毕竟脸和身材在这,而且陈雾圆也没见过他吃饼干,课桌却里放着一盒奶油曲奇,很可疑。 或许是撩妹用的?类似的招数陈雾圆也见过。 放在钟在身上…… 陈雾圆想了一下这个场景,钟在举起饼干像刚才那样对别人说话,神情再暧昧一点,笑容再深一点,好像是挺有吸引力的。 怪不得会有学姐看上他的传闻。 陈雾圆想半天,最终给这件事下结论,“校霸骂人的时候意外用错词了,看在他给自己送饼干的份上忍忍吧”。 她道了声谢,把饼干塞进课桌。 但莫名其妙,从那时起他们却意外的稍稍熟悉了一点,不过也不多,就钟在偶尔会问她今天的作业是什么的关系。 尽管如此,和现在这种互看不顺眼的情况比起来,他们俩当时也可以说是亲密无间,关系不错了。 陈雾圆往下走,把这几天做的试卷拿给数学老师看。 数学老师刚从机场赶回来,桌上摆着一叠寒假作业,见到陈雾圆进来先恭喜她:“哟,我们的语文第一哇,英语今年也考得不错,什么时候给数学提一提?” 陈雾圆笑笑说:“马上。” 黄老师倒了杯水,坐下看她写的题目,翻了两下,奇怪地说:“我给钟在三张试卷,你怎么给我拿回来这么多?这几张了?一、二…六张。” 陈雾圆事先也没见到卷子,钟在给她什么她就做什么,闻言一愣,说:“钟在拿给我的就这些。” 黄老师脾气很好,性格和蔼,对学生特别是钟在这个成绩不错的刺头也有所了解,翻着试卷说道:“他那臭脾气,估摸是怕你做完题烦着他了,多给你几张试卷做,省的你说话了。不过这些题教得透彻。” 黄老师倒是不在意,看完了卷子,从旁边的书柜上抽出一本练习本,圈了两道题目:“去做做,看看你有没有学到真东西。” 这两道题目都是函数题,中等难度,钟在讲过好几遍,陈雾圆拿了笔,写的很快。 写完黄老师检查,从看完陈雾圆的数学成绩到现在他终于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好,不错,钟在教得好,寒假你跟着他好好学!” 好不容易过了他这一关,陈雾圆松了口气,走出数学办公室,刚想上楼就看到钟在也从一班教室后的门出来。 他没带书包,手上拿着几张寒假作业,一身黑衣,眉眼在衣服的衬托下更显冷峻,即使站在人群中也十分惹眼。 陈雾圆不由自主地朝他看了一眼,好巧不巧钟在此时也抬眼。 他本来应该也只是随便往这一瞥,可能也没想到陈雾圆会在一楼。 目光冷不丁的对视上,钟在挑了下眉。 过了几秒,陈雾圆没反应过来要收回目光,仍然看着他,钟在原本还有点漫不经心,陈雾圆这一盯他不爽了。 站在教室门口朝她望过来,眼神直直地锁定在陈雾圆身上,下巴轻抬,压迫性十足。 对视的时间越久,钟在的神情就越发的冷冽不悦,一副“艹你看你爹呢”的拽样。 陈雾圆此刻才意 识到自己的行为很像挑衅,但可能是刚才想起来那盒奶油曲奇,再加上寒假帮扶的事,她缓解气氛似的,非常友好地冲钟在微笑。 隔着这么远,陈雾圆精准地看到他视线猛然一收,原本还略带讽意的嘴角也立即绷得平直。 就好像,他压根没想到陈雾圆会做出这个动作,猝不及防,反而被她吓了一跳。 等他视线再迎上来,神情里已经满是审视了,陈雾圆着实无语了一瞬,心想我也不至于笑得很丑吧? 钟在嘴里还说了一句话,陈雾圆听不见,看唇形也没读懂,但应该也不是什么脏话,正好赵为此时从教室里出来,凑在他身边。 陈雾圆没再接着这场无意义的示好,扭头朝楼上走。 赵为刚从教室里钻出来就听见钟在说:“艹,笑什么呢你?” 声音很低,语气也不像是在生气。 赵为摸摸脸,莫名其妙:“靠哥我刚出来我还没笑呢,你骂我干吗?” 钟在收回视线,这回是真不耐烦:“滚。” 赵为:“……?” 不是兄弟,我又哪里惹到你了??! * 晚上放学,陈雾圆先和初中的朋友吃了晚饭,约的餐厅做甜点很有名,陈雾圆点了慕斯蛋糕,很甜,陈雾圆吃不喜欢,尝了一口就放下了。 吃完饭差不多七点,朋友在聊天,陈雾圆边听边回消息。 每次放假都少不了各种聚餐,陈雾圆能应付就应付了,实在推不了的才去。 她初中上的是一个私立学校,班上的同学大多是幼儿园、小学就认识的,或者是家里有生意往来,关系谈不上多好,但也能聊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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