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少爷,您疼得都动不了,多半伤到骨头了,千万别乱动!” “对对对,不然一会儿董医生来了也得生气!” 耳边萦绕着各种殷切的叮嘱,段言听得头大却始终面带微笑,说:“好了好了,我不会动,我听董叔叔的,晚会儿还要陪小语出门呢。” 然后,段言被董叔叔勒令在家养伤,有一些轻微骨裂,但却坚决不允许他出门,而他又实在拿双眼包着泪珠的弟弟没法,只好同意由管家随行。 “小语,不许乱跑!” “嗯!” “小语,你怎么也跟过来了!”初蕊想做个无奈抱头的动作,却苦于双手被绑,只能深深吸进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嘿嘿。”段语傻笑,“捉迷藏!” “这不是捉迷藏。”初蕊急地跳脚,却只能原地蹲了两个屁股蹲,急道:“咱们是遇上坏人了!” “坏、坏?”段语歪着头,嘴角咧得更大,“好玩!” 初蕊:“......” “看来你很清楚啊?”角落里,始终一言不发的陆诗,抬起乱糟糟的头,冷漠的瞳孔深处充斥着愤怒和不解的眼神:“那你跟上来干什么?不是很清楚的吗?!” 陆诗气得肝儿都疼了,气她无能的老父亲,处理个绑架犯都如此邋遢,也气初蕊,傻乎乎跟上来干什么?人头一送就是两个,不对,还有一个! 余光扫过段语那张只知道傻笑的脸,陆诗的心脏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 “你是个傻的,他也是个傻的,全是傻子,回头出了事情,我一个都不管!”陆诗双眼通红,口不择言地往外吐钉子,嘴角噙着讽刺的笑容,不知道是笑傻子,还是笑逃不开的命运。 上辈子一个段语,她搭了命进去;这辈子买一送一,初蕊家里还有好几个“段言”,甚至她怀疑,初蕊这个祸害是害不死的,没看到上辈子,以为给人推到了谷底,结果这个疯婆子愣是把所有人都咬到了下面来陪她一起。 对,初蕊就是个疯子!几辈子都是个干什么都要拉上别人一起的疯子!以前她还会把沈君意关起来,如果不是自己找过去,沈氏就彻底改姓了!她没成年的时候就会耍心眼了,她压根不喜欢沈君意,甚至从来没把自己当情敌,直到赔进去一个陆辞,那人看自己的目光才变了。 陆诗的脑子乱哄哄的,一会儿想趁乱掐死初蕊,早点除根,一会儿想要不认命吧,自己没她疯,命运齿轮再次重演过去的故事,让她顿时倍感窒息。 于是,狭窄昏暗的房间里,出现了诡异的一幕:一个女孩蜷缩在角落里,面部表情堪比变脸,时而狰狞时而癫狂,另一头,一个小胖子瑟瑟发抖地蜷缩在比他还要小一号的女孩怀里,被迫抱着大号娃娃的女孩则—— 猛地冲上前去,狠狠地把发癫的人碰了个眼冒金星。 “初!蕊!”果然,还是掐死她吧,不,这次带着段语跑,对,没了大疯子,小疯子段言不足为惧! 脑瓜子疼得陆诗生理盐水哗哗地往外流,阴暗的想法宛如爬墙虎从心尖往上攀爬,然后—— “呸!”初蕊挣不开手,眼看着陆诗都开始傻笑了,情急之下,使出洪荒之力,吐了一口口水。 “我、我不是有意的,我是在救你!” 救我? 救我! 陆诗脑子中名为理智的那根线摇摇欲坠,甚至在察觉到口水没有吐到脸上只是在身上时,她甚至还情形地松了一口气。 那还是给她一个痛快吧,掐死她,不把她自己留在这里。 “坏了!陆诗脑子真坏了!”初蕊急得想哭,眼瞅着陆诗看着自己的目光白眼珠子快比黑眼珠子多了,情急之下再情急,她脑子里忽然蹦出三个大字—— “童子尿!” “我没事!”关键时刻,理智回归了陆诗的大脑,她虚弱且苍白地扬起一抹惨笑,努力证明自己精神正常、目光真诚,绝对没有过坏心思! 这疯婆子绝对敢让段语淋她一头童子尿!! 绝对的!! 感受到来自对面充斥着谴责的目光,初蕊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瘫坐在地上,说:“吓我一跳,我真是已经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了。” 陆诗闻言嘴角一抽,险些哭出声来,感情她还要说一声谢谢吗? 一种熟悉的无力感涌上心头,明明对方就才是个小屁孩,她为什么老是斗不过?! 个头小小,胳膊腿比初蕊细了一圈,脑子里是装了很多东西,但别人也不是任人摆布的小屁孩。 似乎是感觉到陆诗快要哭出来了,初蕊莫名有些心虚地咬了咬嘴唇,费力地试图安抚道:“小辞去喊大人了,我们不会有事的。” “陆辞管什么用,她都不知道我们被带到哪里去了,怎么找?!” “不会,我哥哥姐姐能找到的。”初蕊摸了摸手腕下的贴纸,心底便涌起了蓬勃的自信。 她姐姐是世界第一,哥哥是世界第二,他们俩一起研究出来的东西,必然是无敌的! 小家伙谨慎地没有张嘴暴露更多的信息,只好一边安抚段语,一边看着刮蹭着绳子的陆诗,并试图挡在她的前面。 一墙之隔,看起来像是客厅的空间里,吱呀老旧的风扇声吵得人头疼,电视的声音调得很大,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掩盖住争吵的内容。 “我让你们绑一个回来,那两个小孩怎么回事?”彭宇一把扯下眼睛,动作粗鲁地在衬衫上蹭了蹭,火气随着摩擦越发高涨,最后忍不住一脚踹在了眼前的沙发上。 “你急什么急,多两个小孩,多一份筹码!”沙发上坐着的女人恼怒地回瞪过去,不知多久没有修建过的指甲恨不得戳到彭宇的嘴巴里,丝毫没有示弱地怼了回去,说:“彭宇,我是你嫂子,不是你的手下!是你说的,搞完这票能帮你哥报仇,老娘才答应入伙的。你以为都跟你似的,打着你哥的名声,无非就是想从陆秉义那里狠狠地讹一笔!” “你!” “行了行了,彭哥,不就是多俩小的,身上衣服料子都不错,回头一起要赎金不就完了。”蹲在角落里,始终一言不发的男人,猛地吸了一口烟,露出一口黄牙,表情不耐地徒手灭了烟头,斜楞着眼看向彭宇。 “彭哥,跟我姐说话放尊重点,没我们俩,你狗屁计划都实行不了。” “大不了把人做了,出国的机票都买好了,动作麻利点查不到的。” 彭宇眉心一紧,不赞成说:“张全,你别动不动喊打喊杀,咱又不是绑匪,干这些事情我不图钱。抓陆秉义的女儿,他心虚不敢报警,你拿钱,我给我哥报仇,两全其美不好吗?牵扯上别人家的孩子,人家可能不报警吗?” “那怎么办?”听到这话,张全的面上也丝毫看不见畏惧胆怯的神色,他蹲点好久才等到陆诗身边没有大人跟着,唯独就一个小姑娘,他姐怎么诱惑都不跟着走开,等急眼了又怕再招来别人,索性一起带走了。 至于那个傻子?一声不吭跟在他身后,吓他一条不说,傻子还笑,张全直接把人捂住嘴塞到后备箱了。 等到彭宇打开车门,看见三个小孩,气得血压飙升却也无可奈何。 张全,也就是他嫂子的弟弟,是个神经病,没看他骂人都不敢刚正主,光逮着他姐姐冷嘲热讽吗?! 彭宇胸中郁着气,目光触及张全手里把玩的烟头,这狠人也不怕烫手! 然后,他又把气委屈巴巴地憋了回去。 “我去看看那三个小的。”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彭宇甩下话,推开紧闭的屋门,脚方一踩到地上立刻本能地顿住了,他低下头,一滩异常可疑的水渍从屋内蔓延出来,鼻尖萦绕着腥臭的味道。 大脑立刻判断出脚下的是什么,彭宇 猛地抬起头,第一反应去看那个小傻子,却发现男孩安然睡着,反倒是他身边那个漂亮的女孩,双眼懵懂地看着他,双手紧紧抱着熟睡的男孩,嘴里喃喃哼着歌,在看到彭宇的瞬间,两嘴一咧—— “爸爸!”一时之间,竟显得也是个傻子般?! “张全!”彭宇忍无可忍地转身甩上了门,隔着门,初蕊都能听见,外面又传了吵闹的声音。 “你脖子上面是个摆设?两个傻子!那个女孩也脑子不清楚,尿了一裤子!” “傻子不更好?省得大吵大闹的。” “臭死了,我出去偷偷去。” 随着彭宇的声音远去,门外的嘈杂声逐渐小了下来,半响儿,初蕊听见那个叫张全的男人“啐”了一口道:“姐,我出去买包烟。” 说完门被猛地甩上,震得里屋的风扇抖落下来一层的灰,落在初蕊的小花脸上。 “艹,留我一个人,给人擦屁股吗?老娘才不管呢!” 女人嘴里骂着,却没敢真走,本想进去看看,但一想到方才彭宇那副吃了屎的表情,悻悻然地歇了心思,姿态放松地窝在了沙发上。 直到门外响起刷视频的声音,初蕊才终于动了身子,甩开不知何时解开的绳子,变戏法似的从手里拿出了一个微型小刀。 而目睹了一切,蜷缩在一边的陆诗,早在初蕊毫不犹豫地抱住段语时,灵魂已然一震,悠悠然飘出了躯壳之外。 上辈子,段语也是这样,时间一长就控制不住屎尿,久而久之,屋里越来越臭,外面的人渐渐放松了警惕不说,甚至极为避免到这里来。 她那时干什么来着? 哦,她花了好多天,终于磨开了绳子,长时间呆在充斥臭味的环境中,陆诗的脑袋昏昏沉沉,时间越长,她甚至开始讨厌起段语。 陆诗害怕极了,那会儿家里已经找回了陆辞,她一个养女,纵使比陆辞受宠,也担心会成为一枚弃子。 所以,在偷偷磨掉绳子后,她爬了出去。 本来窗户是关着的,可段语实在是太臭了,那女人受不了,又放松了警惕,便给窗户敞开了一条缝。 陆诗的命全然得幸于段语。 刻意遗忘的记忆逐渐清晰,陆诗的脸越发苍白,初蕊起初以为她被吓到了,便把段语拉到了她的怀里。 陆诗缓缓低下了头,这一下子,彻底吓到了,迟来的梦靥宛如一双巨手扼住了她的喉咙,整个人不由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 初蕊只好用肉乎乎的小手给她边顺气边说话:“段语胖乎乎的,抱着可软,像个大娃娃,你要是害怕就搂紧他。” “味道是不太好,但反正屋里都臭了,也无所谓了。” 初蕊心想自己真善良,像个可靠的大姐姐。 陆诗心想自己真作孽,忘了这辈子多了一个大魔王。 【叮,女主敬畏值增加中,数值持续更新,请稍后。】 【最新数据,女主恐惧值:90。只差一点了,加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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