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想到羡黎姐看起来软软的,发起火来还挺有性格的嘛。”裴澈摸了摸下巴说。 有人回:“还不是仗着主编喜欢她,不然你以为她凭什么。” “就是。” “出了这事,她副主编的位置怕是无望咯。” 徐薇忍不住白了裴澈一眼:“还说我越解释越糟糕,你不也是在火上浇油?” 裴澈龇了龇牙:“有其师必有其徒嘛。” 徐薇:“滚。” …… 郑成鹏的微博定位显示在华萃山庄。 路上她尝试给他打电话发微信,皆石沉大海。 到达华萃山庄的时候,江羡黎被挡在门外。 这里出入非富即贵,据说一晚消费百万起,安保严密,没有会员不允许进去。华萃经营了二十年,背后的东家却很神秘。 江羡黎没办法,只能托人找关系,可惜问了许多人,都没有这里的会员。 正当她有些绝望的时候最后突然想到云知微之前有,只不过好久没用了。报了一串早已经没有续费的会员号,才勉强蒙混过关。 云知微曾经家里也薄有资产,是来过这里消费的,只不过后来云伯父……公司也宣告破产。 江羡黎没时间多想,她根据郑成鹏的发的照片很快分析出他所在的楼层。萃华山庄分为三层,一楼是普通会员消费区,第三层非顶级显赫或高官贵人不可入,那郑成鹏的包厢必定在二楼。 只不过每一层有许多包厢,她无法分辨郑成鹏在哪里,又进不去其他包厢,唯一的办法,只能在电梯口等,或者……她翻开郑成鹏助理的微信…… 郑成鹏一脸菜色的从二楼下来的时候,助理走过来说:“江记者已经等您两个小时了,她想和您谈一谈。” “我和她没什么好谈的。”郑成鹏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他现在没有时间浪费在一个记者身上。 助理犹豫了下说:“可是江记者说,如果今天和您谈不上,她就去找太太,有些话想和太太说。” 郑成鹏脚步一顿,想到什么,改了主意: “行,我正好无处撒气,你带她来我的包厢。” “好的。” 江羡黎进去包厢,包里的录音笔和手机就被缴了。 郑成鹏坐在沙发上,手里点了根雪茄,烟雾袅袅。 “江记者,找我什么事啊?” 江羡黎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明来意,“郑董,我就直言了,来找您是因为您的微博。我想当初您接受我的采访时,双方聊得都很愉快,并全程录音。我没有任何诱导提问,郑董您突然向我一个小小的记者发难,可以告诉我理由吗?” “如今旭日与腾辉之争陷入焦灼,我虽然只是一个小记者,但如果有我帮得上忙的我一定义不容辞。只希望您可以高抬贵手。” 郑成鹏听完嗤地笑出了声,一个人重要的职业生涯在他口中轻飘飘的:“你自己也说一个小小的记者,小小的记者能帮我什么?我随便动动小手指都能让你身败名裂!实话告诉你,因为你那篇采访,我现在心情很糟糕,只能找人出气了。我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要你在行业里混不下去。” 郑成鹏说完站起身来要走,江羡黎直接起身挡住他的去路:“稍等。郑董,不说我那篇采访没问题,就是有也不值得您在这个重要关头来针对我这么一个您不放在眼里的小小记者。还请您告诉我真正的理由。” 他这是欲加之罪,见到她时也一改之前的客气,太反常了。 她好不容易见到他,死也要死个明白。 与江羡黎打过两回交道,郑成鹏就知道这是个十分倔强又敏锐的人。 但他,可不会把这份倔强放在眼里。 他使了个眼神,后面的助理立马上前要把江羡黎拉走。 江羡黎自然不会轻易离开,用力抓住椅背,却被那助理大力反手扭住手腕,“咔哒”的响声在包厢里响起,不必感受也知道有多痛。 江羡黎疼得脸色惨白,椅子被挪走,没了支撑,“啊”了一声,顿时无力摔倒在地,疼痛顺着撑地的掌心一瞬间遍布四肢百骸。 “理由?为难一个记者需要什么理由?”郑成鹏轻蔑的连眼神也没给一个,“你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叫嚣?” 发丝凌乱贴在脸颊,额上汗珠滑落,江羡黎脸色苍白,姿态狼狈。她闭了闭眼,咬牙说:“我没有做错任何事,你有什么资格,随口一句就想毁了我的事业。” 郑成鹏:“江记者真是天真。在我们这个层次,万事不分对错,只分贵贱,明白吗?”言语中是毫不掩饰的轻蔑,看她的目光,好似蝼蚁。 “你们这种蝼蚁,出生就是错误。” 这就是他们这种大人物的倨傲。 助理用力拉起江羡黎:“别胡搅蛮缠了,赶紧走。” 江羡黎深呼吸一口气,忍着愤怒,尽量平静地再次尝试请求:“其实我这次来找郑董,只想请郑董删掉那条微博,放我一马……我也不想和您撕破脸了。” 郑成鹏完全没耐心听,他为了腾辉的事吃了好大的一个闭门羹,正烦着呢。助理见状,立马推着江羡黎出包厢。 “别给脸不要脸,你有什么资格和我们郑董谈条件。” “看来还是没得谈了。” 江羡黎不再低声下气,挥开助理的手,转身就走, “既然如此,我会用行动告诉郑董,什么是贵,什么是贱。” 江羡黎走后,助理有些不安,“郑董,您看江 记者这话是什么意思?“这记者是他见过最执拗刚毅的一个,他还真怕她会做出什么事。 郑成鹏毫不在意:“你管她呢,区区一个记者还能翻天了不成?更何况要整她的人可不是我!” —— 江畔的晚风带着腥潮的湿凉。 江羡黎从药店买了酒精和碘伏,擦在自己的手腕上,骨肉深处还残留隐隐的疼痛。 可身体的疼痛也比不上她如今的绝望。 望着倒映万千华灯的江面许久,江羡黎忽然低下头,紧紧捂住脸,身体在寒风中微微发抖。 她为什么总是这么倒霉。 …… 回到家的时候,云知微的电话刚好打来。 “怎么样了,见到郑成鹏了没有?” “见到了,但是谈崩了。” “郑成鹏这个小人,明明你的采访还帮了他一把,他竟然反咬你一口。”云知微在电话里恨得咬牙切齿。 江羡黎现在已经平静下来了,就如郑成鹏所言,对这种所谓的大人物来说,是不能谈道德与是非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任由他毁了你的前途吗?”云知微在电话那头犹豫了下,才试探地说,“他用权势压你,侮辱你,毁你事业,实在可恶。可是羡黎,现实就是这样残酷,我们这种普通人永远无法和资本对抗。你看,你的工作也是如此,本来一片坦途,中途还不是被一些有背景的关系户打压?要不……你去求求学长帮你吧,对付这种人,只能用更大的权势压制不是么。你已经被逼到绝路了,学长应该也会帮你一把的,他在高中时就最关照你。” “不用了,我自己再想想办法。”江羡黎没有一丝犹豫就否定了她的提议,事实上,这个想法也曾在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可是她还是想自己处理这件事。她不想麻烦别人,尤其,不想求到他那里。 云知微叹气:“就没见过你这么倔的人,快到绝路了也不低头,也是,江羡黎本就是这样的人。” 太独立,太倔,不肯低头。再加上她当时进辰辉高中,是被资助的贫困生。当时还有人戏称江羡黎是“灰姑娘”。 云知微倒是觉得这个叫法没错。 她想象中的灰姑娘,有一双坚韧的眼睛,和永远挺直的脊梁。江羡黎完全符合。 “那你打算怎么办,真的要让郑成鹏毁了你的事业吗?” 江羡黎抿着唇,片刻后说:“不会。他要毁了我的事业,我就和他鱼死网破,他不会有我豁得出去。” 她也不是什么好拿捏的软柿子。 —— 但,江羡黎还没有真的到走投无路的地步。 在这个关头,郑成鹏是最经不起丑闻的。 江羡黎学的是新闻传播,毕业后有几个同学做了娱记,对于这些老总的“桃色新闻”听说过一二。 郑成鹏靠着妻族发家,却出轨成性,包养过不知多少女人。但郑太太与他的资产都已经绑定在一起,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她不知道,郑成鹏其实在外有私生子,保护得很好,年岁不比正宫的儿子小几岁。他很喜欢那个私生子,定然会暗中转移财产为私生子铺路。 如果郑太太得知此事,一定不会再忍,会与郑成鹏离婚。此时郑成鹏若是闹出离婚风波,与岳家割席,就算拿到融资,他也无力回天。 江羡黎只要拿到私生子的照片,就足以要挟郑成鹏。 她虽然是个财经记者,但是要当个狗仔……也可以试试。 —— 周振发得知腾辉与广讯要合作的消息时也倍感意外。 他直觉这事不简单。 旭日的融资是他一手经办的,广讯按道理来说不敢横插一脚。 让底下人去查了腾辉老总袁方和郑成鹏的动向,不到半天,调查报告就放在了他桌上。 看了没两页,周振发直接起身去了三十六楼向陈聿琛汇报这个情况。 “广讯是在这一周内忽然答应要与腾辉合作的,之前并没有这个意向,现在旭日陷入很不利的情况。” 陈聿琛“嗯”了声:“郑成鹏那边是什么反应?” “这个……很奇怪,”周振发也觉得莫名,“郑成鹏没有联系我,反而费精力去为难……江记者。” 在这个关键时刻,有脑子的人都不会去和一个记者计较,不管对方有错无错。 显然郑成鹏纵横商场几十年,不是个没脑子的人。 比起没脑子,更像是有人胁迫或者是授意。 不得不这么做。 那么问题来了。 广讯加入,让旭日变被动,郑程鹏因此被胁迫,然后……去针对一个记者?这太荒谬了。 周振发实在想不明白:“江羡黎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财经记者,对付她在我看起来并无收益,谁会这么兴师动众大费周章让郑成鹏去针对她?毁了她的事业?用一个小小财经记者的事业,又能要挟谁?” 这江记者社会关系简单,背景普通,对付她有什么必要?虽然她是陈总高中的学妹,但在他看来也就是普通校友的关系,总不可能…… 荒谬的念头刚起,下一秒他的猜想就得到了证实。 陈聿琛合上那份调查报告,缓慢抬眼: “能要挟我。”
第8章 为什么没有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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