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颜多问了一句:“什么病?” 苏日娜住了嘴,脸上一瞬痛惜闪过:“听说,是白血病。” 舒颜哑然。她从来没有听阿伊古丽说过,她妈妈得了白血病,小女孩总是笑得甜甜的,看着就很幸福的一个孩子,是在爱里长大的。舒颜还羡慕过她,觉得她妈妈一定非常爱她,所以阿伊古丽才这样爱笑。 舒颜一直沉默到办公室,坐在工位上,准备着下一节课。 朋友圈有人为阿伊古丽发起了水滴筹,舒颜转发并且自己捐了三千块。希望阿伊古丽的妈妈能健康起来,不要丢下阿伊古丽一个人。 她收拾好心情,看了一眼叶尔兰的工位,发现他不在。舒颜没有注意过他早上有没有课,这时候没来,应该是没有的吧。 别的老师见舒颜看叶尔兰的工位,嬉笑:“怎么,想你男朋友了?” “哈哈哈,别开小颜老师的玩笑,叶尔兰知道了该心疼了。” “哈哈哈哈……” 舒颜在这样一个八卦的办公室呆久了,对于这些都免疫了。在她这里开了会儿玩笑,没一会儿,就开始聊起别的事情。 “那个楠溪市来的,今天还没走?” “没有,听说今天好像还要参观我们上课,群里不是说了让我们注意课堂纪律?” “那不是有机会见到真容了,听说长得巨帅!堪比明星了!” 舒颜捏着自己的手指,咬了下唇,貌似不经意间开口问:“有多帅?” 其他老师没想到一向不怎么参与八卦的舒颜居然会开口问,有些惊讶,愣了几秒,将八卦的战火又引回她身上了。 “小颜老师也对帅哥感兴趣?听说比叶尔兰还要帅呢!今天应该有机会看见,小颜老师可以比较一下谁更帅。” “……” 全是调侃,一句有效信息都没问到,舒颜敷衍笑笑,态度很好地回了几句。 然后手撑在办工桌上,神情游离在对话之外。 尽管昨天方之清跟她说了,岑尽白在住院,但是一个梦一条短信就能把她弄得如同惊弓之鸟一样。 第一节课下课后,舒颜问了身边的老师,明确知道叶尔兰第二节课有课,但是人还是没有来。 苏日娜也奇怪:“平时叶尔兰上课挺积极的啊,今天咋回事。” “也没听说请假啊。” 舒颜当即拿出手机,给叶尔兰打了个电话。 第一遍没接通,舒颜又打一遍,呼叫了好长时间,那边终于接通了。 “叶尔兰?” 那边悉悉簌簌好久,几个老师围在一起,听这个电话,神色都带着关切。 过了几秒,那边终于传来声音:“小颜老师……怎么了吗?” 舒颜松了口气,身边的老师也是。 舒颜:“叶尔兰,你第二节课有课,怎么没来学校啊?” “哦,我请假了。” “怎么了?” “……” 那边又是一阵沉默,过了会儿才说:“我早上骑电动车来学校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腿上受了点小伤,现在在镇上的卫生所。” “不过没啥大事,擦破点皮,你别紧张。” 听见骑车摔了,办公室的老师又重新围了上来,舒颜的心也随之提上来,在叶尔兰说没什么大事,只是擦破皮的那一刻,舒颜的心也没有放下来。 “怎么摔到了?” 叶尔兰回答仍旧很慢,感觉像是手机出了问题一样:“拐弯时路口突然出现一辆车,我刹车刹太猛了。” 舒颜又多问了几句,听叶尔兰的描述的确是意外,并且那辆车的司机还提出要赔偿,她的心才稍稍安定。 “小颜……谢谢你关心我。”叶尔兰的声音有些雀跃,夹杂着某些复杂情愫。 但是舒颜没听出来,她无心他的细微变化。又嘱咐了几句让他多注意休息,挂断了电话。 这时候,上课铃声已经打过了,说明舒颜上课迟到了。 舒颜匆匆出了办公室,脚步飞快地去了教室。 苏日娜:“嗳,你们之前不是说小颜老师看起来没那么喜欢叶尔兰吗?显得他像个舔狗,但是刚刚听到叶尔兰受伤,不是挺着急的吗?” “确实是这样,可能小颜老师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吧。” …… 等到舒颜火急火燎地赶到教室时,校长就在那里站着,舒颜心想,这下糟了。 正准备和校长好好道歉加解释一下,校长竟催她:“来的这么晚?快进去上课吧,学生们都等着呢。” “校长对不起,我刚刚……” 校长摆摆手,肥腻的脸上堆着笑容,细小的眼睛挤成一条缝。 “快进去,不用说了。” 校长这样催,舒颜也没再多言,扯出一个笑容点点头,进了教室。 教室里很安静,舒颜没抬头看,先走上讲台,整理了一下手中上课要用的工具。 班长在下面喊:“上课!” 学生们齐刷刷:“老师好——” 舒颜抬头,扫了一眼底下站着的学生,说:“同学们好。” 学生们坐下,舒颜低头又抬头,定住视线,面上慢慢浮上不可思议。 常常搅扰她清梦的男人,赫然出现她的课上。 蓝的眸,红的唇,这人没有梦中那样嚣张乖戾,甚至真的像个学生那样,端坐在最后一排,桌子椅子在他高大身躯的衬托下,更显局促。 他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与底下乖巧的学生不同,他再怎么装,都藏不住他身后的大尾巴。 舒颜好久不动,僵站着,嘴唇嗫喏几下,却吐不出一个字。 底下的学生看老师呆住,看向最后面。知道老师在看向谁,但是他们不敢回头,坐得如同一根根小竹节。因为上课前校长就特意嘱咐过,他们一定要听话,不能乱看,否则就要惩罚他们。 多久没见了?舒颜记不清具体日子,只记得离开楠溪市的那一刻,她一身轻松,脱下了扒在身上许久的破铜烂铁。 她不说话,底下的学生不敢动。 岑尽白笑着看她,浓艳的长相,耳朵上那颗蓝钻,一瞬间让她想起和他缠绵的那些时刻。 他恶劣,无止境的索取,欺负她也让她欺负他,乐在其中,乐此不疲。 糜红的唇一张一合,没发出声音,但舒颜却能看清他在说什么。 他在说:“好久不见。” 确实是好久不见。 舒颜猛然间察觉眼中有泪水正在积聚,但这是她的课堂,底下坐得是她的学生,她不能在学生面前哭。 为什么?为什么他一出现,她就要哭呢? “怎么还不开始讲课?今天有贵客旁听,要好好讲啊。” 校长在外面看舒颜迟迟不开始讲课,开始催促。 讲台上的舒颜还是没抬头,最后一排的岑尽白要起身,舒颜瞟到,俯下身子,装作要找粉笔。实则是在底下偷偷抹去眼角已经滑出的泪水,装模做样在桌子底下掏出一盒粉笔。 然后站起身,最后一排的那人,又悠悠坐下。 舒颜敛眉不再看:“今天老师来教大家做一种小动物,号称是自然界最狡猾的动物,狐狸。”与平常的声音无异。 “我们要用到的工具是剪刀,卡纸,还有画笔,大家准备好了吗?没有的可以互相借用。” 底下的学生脆生脆气:“准备好了!” 舒颜自然地朝着底下的学生展露着笑意,拿出卡纸开始给学生们示范。 在这个过程中,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她,如同一条有着凉滑的皮的蛇,吐着蛇信子,缠着她全身。舒颜的周身都被这样的丝丝凉意包裹着。 她太熟悉这种感觉了,以至于她的全身都在紧绷着。 有学生举手,“老师,狐狸眼睛画不好。” 这个学生坐在后排,离岑尽白所坐的那个位置很近,舒颜站在原地几秒,还是走了过去。 一眼没看那人,俯下身低着头教学生。 “你看,你下笔的角度不对,应该先这样……再这样……”她轻声细语,很有耐心。 正是因为她这一点,所以很多学生都很喜欢她。 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萦绕在岑尽白的鼻息,他近乎贪婪地、不易察觉地深吸进肺里。 心中谓叹:这是她的味道啊…… 眼睛不舍得眨一下,紧盯着她,舒颜今天上半身是白色的衬衫,下半身是绿色的百褶裙,包裹着她纤细的腰肢。 岑尽白伸出手,想要将那细腰拥在怀里,狠狠缠住,再也不放开,却只能用眼睛克制地细细描摹。 她低着头,此刻背对着他,给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讲如何画一个狐狸的眼睛。 声音是那样温柔…… 还是那样懂得如何勾引他…… 舒颜的画狐狸眼睛的手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因为身后目光,如芒在背,几乎要刺进她的身体里,撕扯着她的心脏。 “……这样?这样……会了吗?”舒颜的声音也不稳,松开画笔,才发现手心里全是汗。 学生点点头:“我会了,小颜老师。” 第69章 那只手掐上她的脖颈 身后的人幽幽开口,带着沙哑的调子,“小颜老师,你也帮帮我。” 他从来没有叫过她小颜老师,只叫她舒颜,情动时叫她颜颜、心肝宝贝……各种可耻的称呼,几乎都叫过。 岑尽白将这四个字在嘴里滚动一遍,又咂摸咂摸回味几遍,竟品出别的滋味,看着她后背的眼睛,也愈加放肆起来。完全不顾及这是在她的课堂。 班上的学生都知道这节课与平时不一样,身后坐着一个很吓人的男人,他们都不敢回头看。但是刚刚他和他们一样,叫了小颜老师,像他们一样请教小颜老师。 但是这时,学生们忍不住回头看。 舒颜在这一瞬间,感觉到被羞辱的意味。 她没有回头,站直了腰,摸了摸身旁学生毛茸茸的头,说:“后面的叔叔不会,老师刚刚是不是教过你们?你们教后面那个叔叔好不好?” 教后面那个叔叔?学生想到岑尽白站起来时压迫的气场,脖子缩了缩,显然有些害怕。 学生害怕,舒颜也不愿意让岑尽白吓到自己的学生,她忍耐般闭上眼睛,转过身。 正式对上那人的视线。 那人没看她,目光从她摸过小孩头的手,移到她的脸上。 眼神克制又夹杂着不易被察觉的疯狂。 舒颜的脚跟灌了铅一样,迈向他,在他的视线里,走近他。 “哪里不会?” 岑尽白坐着,仰视她,这是他们之间经常用的姿势,他很喜欢这个姿势。 可以看清她动情时所有的表情。 “小颜老师,我都不会……”他说着,对她放大了笑容,眼睛都是弯的,里面装满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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