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陌生的地方,怕不安全,她一直沿着路边商铺的墙壁行驶,几个保镖在她前面,成半圆将她包围在正中,戒备四周。 连续打了三个电话没通,终于到第四个电话,出现了有节奏的嘟声,这是接通的信号。 江彬眼神一亮,心也跟着咚咚跳起来, 手机忽然毫无预料接通,江彬迫不及待喊一声,“阿颂。” 这道嗓音仿佛带着回音振动耳膜。 唐知颂听到第一声时,觉得情况有些不对,这种回音不该出现在手机里,倒是好像...正把手机拉开一些,又一声“阿颂”,更加清晰传来。 唐知颂当场呆立。 这一次,声音不像是从手机里传来,而是...身后。 毫不犹豫转过身,绕过转角。 浓尘滚滚中,一道熟悉的身影近在迟尺。 只见她带着面罩,背对着墙贴紧,身上罩着一件焦糖色的大衣,身姿笔挺,眉眼依旧。 很难形容这一刻的心情。 好像加州大火窜进他胸腔,把这么一个人深深烙进他心底。 宿命一般的感觉。 从失联开始,手机一有信号,他就给江彬打电话,想尽最快速度联系上她,甚至为此,用利益交换,意在把消息送达大洋彼岸,怕江彬和家里人为他担心。 怎么都没想到,电话终于接通时,那个人就在眼前。 原来心意相通的人,离得再远,也能咫尺相遇。 很多年以后,唐知颂回忆起今天,依旧觉得不可思议,难以忘怀,洛杉矶街道空空荡荡,冬风萧瑟不堪,他于烟尘滚滚中,在转角遇到她, 被她填满整个胸腔。 “冰冰...”他嗓音低沉,暗哑地唤她,带着难以自持的悸动。 江彬也发现不对,倏忽转过身。 对上那双熟悉如墨的眸眼。 “阿颂...” 惊喜席卷而来,她毫不犹豫掀开面罩,扑向他。 唐知颂往前一步稳稳接住她, “冰冰....” 这一刻,眼底是不是湿润的,他不知道。 重重地把她勒进怀里,一贯冷静的人嗓音克制不住发抖,咬着牙怒道,“你为什么要来?你怎么敢来!” 江彬紧紧抱住他,闻到这股熟悉的松香,她终于踏实了, “我们上车!” 唐知颂留下两名人手及一辆车,接应其他人,自己揽着江彬上那辆装甲车,车很快调头,往机场开去。 上了车,唐知颂按下挡板,后座的空间只剩他们夫妻两人。 江彬从被唐知颂塞进来,就被他搂在怀里,他力道太重,恨不得将她摁进骨子里,弄得她喘不过气来,“阿颂,你松开些...”她艰难地开口。 头顶那道声音依然带着几分暴戾。 “你为什么要来?我至于连场火灾都应付不了?” “美国又不是咱们华夏,这里治安多差你不清楚?你怎么敢单枪匹马来!” 接二连三的呵斥,出卖了他的紧张和后怕。 江彬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点头如捣蒜,“我错了,” 这个时候绝壁不能跟生气的男人讲道理,只轻声问他,“那你倒是告诉我,这十几个小时你干什么去了,为什么联系不上?” 唐知颂解释,“收到火警,我带着别墅的人往外撤,当时同行的有别墅区一拨认识的好友,共有四十来人,哪知道出隧道口,驶进伊森镇,这里出现了武装分子,前有劫徒,后有大火,我们被迫撤到伊森警察署的后院,” “那帮人狡猾得狠,事先有预谋,摸到了住在那里的富人名单,把警署包围,当场要巨额转账,可惜断网断电断信号,即便有钱也转不出去,把他们惹恼了,有人带头送了些身上值钱的物品给他们,短暂安抚.....” 唐知颂把他们一伙人如何连通警察将那些匪徒制服的过程告诉江彬。 万幸唐知颂常年不住这边,那些劫匪不知道他在场,只逮着其他人威胁,他安安静静坐在车里等候救援,没受罪。 只是对峙时间太长,耽误了撤离时间,没能顺利给江彬他们报讯。 “抱歉,吓到你了。” 唐知颂也清楚自己失联这么久,肯定让江彬坐立不安,但他万没想到,江彬能飞越大洋直接冲到他眼前来,一如当初,明火执仗般迈进他办公室,声称要跟他结婚。 “江冰冰,你最好赖我一辈子。” 唐知颂把她整个上身抱紧,下颚磕在她发梢,忍不住用力逡巡摩挲。 太用劲,怕弄疼她,又做不到松手,呼吸时紧时缓,心七上八下,尝到那种捧在手心怕掉,含在嘴里怕化的滋味。 江冰冰是个什么鬼。 江彬哭笑不得。 能感受到他情绪有些失控。 想看他失控的样子。 江彬试图抬眸。 唐知颂察觉她异动,非把她摁怀里。 他过去只在床上强势,平常不这样。 江彬被他摁得不舒服,委屈道,“疼。” 他下巴一夜没清理,下颚有些胡渣,渣得她难受。 “受着!”唐知颂没好气道,“谁让你来!” 江彬靠在他怀里,泄气道,“是,我也后悔了。” 唐知颂一顿,也气。 一颗心被她揉碎了,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 见江彬终于乖巧一动不动,他的心也跟着软了,终于舍得把她松开一些,在她眉心印下一吻, “这样的事,下次不要再做了,不许再冒险。” 他承受不住失去她的风险。 江彬在他怀里睁开眼,只能看到他锐利的喉结在皮肉下翻滚,听出他哽咽的嗓音。 不多时,发梢处似乎沾了点冰凉,江彬纳罕道,“唐知颂,你是不是哭了。” “没有。”唐知颂否认。 江彬非要从他怀里挣出来,直勾勾盯着他。 那张俊脸依旧清隽,些许疲惫让他褪去过往的凌厉,添了几分蕴秀。 这个男人无论何时何地都好看。 江彬一度怀疑是被这张皮囊蛊惑,才千里迢迢奔过来找他。 他神情看不出明显端倪,但眼眶泛红,瞳仁深处也有些猩色。 他从来都是谦谦君子,第一次这么失态。 她亲了亲他唇角,安抚他,“那你以后也不能再让自己陷入危险。” 唐知颂失笑,再度把她抱在怀里,“好。” 两个人都累了,抱在一块睡了一会儿。 回程比较快,三个小时抵达机场,这里不是洛杉矶的机场,条件有限,唐知颂和江彬简单冲了下澡,换了一身衣服,坐在候车厅休息。 江彬联系李洋,问公司动态,同时给刘叔发了一条信息。 唐知颂先给各界报平安,调度人手参与洛杉矶大火的营救安顿与重建工作。 这一次通信断联,也与洛杉矶有关部门的设备老旧有关,唐知颂适时让洛杉矶业务部门介入。 唐知颂的私人飞机停在洛杉矶机场,现在那边机场瘫痪,私飞用不了,所以江彬这驾私飞来的很及时,航线安排好,夫妻俩登机回国。 接下来这十个小时,他们就躺在床上休息。 这是一张宽敞的双人床,配备四个舷窗,光线十分充足。 各色物品齐全,跟在酒店的套房一样。 谁也没工作,拥着彼此。 没有接吻,也不用做/爱。 却感觉从未离得这么近。 “冰冰...” “嗯?” 他轻轻啄着她眉心唇角,在她耳珠处低喃, “我爱你。” 江彬一愣,深深扎进他的怀抱。 殊不知,两人在飞机上这十个小时,沪城股票市场发生地震。 一股小道消息突然在网上炸开。 “你们知道吗?听说当年江氏集团的老董事长并非意外死亡。”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老董事长当年的司机去报案,声称老董事长当年乘坐的车被人动过手脚,那场车祸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什么人要杀董事长夫妇?” 网上能人遍地,一点风吹草动,就能给扒个底朝天出来。 “听说当年老董事长不满意江董在外面生了孩子,扬言要把公司给小江总继承,直接剥夺江成校的继承权,江成校哪能看着本属于自己的家产旁落,他跟穆灵淑没感情,也不喜欢小江总,后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着一天晚上老董事长夫妇带着小江总去看超级月亮时,在车上动了手脚,导致老董事长夫妇当场身亡,而小江总呢,意外活下来。” “这编得太离谱了吧?再狠,也不可能杀了自己的父母啊。” “虽然是不可思议,但你想一想,历史上父子争权夺利兵戎相见的案例少吗?” “江氏集团在十四年前如日中天,正是最红火的时候,继承权之争跟古代皇位有什么区别,江成校会动手也不奇怪啊。” “我还是觉得不太可能,哪能狠下心连父母都不要的。” 那人笑了,“你听过‘虎毒不食子’,可听过儿子不杀老子的?” 这件事直接影响江成校的声誉。 他气得在办公室大发雷霆,吩咐下去, “赶紧给那些散布谣言的人发律师函,我看谁敢无事生非,恶意中伤我!” 江氏集团有强大的律师团,一告一个准,网上的大V很快删除帖子,并表示道歉。 即便如此,江氏集团股价还是受到影响。 江成校一边吩咐保镖去找刘叔,一边立即召开新闻发布会,亲自澄清网上的传言,声称这是有人恶意中伤他,意在用不当手段夺权,想把他赶下台。 话里话外把矛头直指江彬。 江彬跟江成校父女不和的事,全网皆知,江彬赢了对赌协议,想把父亲赶下台自己亲自执掌江氏,也不是不可能。 就在舆论开始倾向江成校时,沪城某区警V发布了一条对外公告, 声称有位姓刘的先生,自称是江氏集团老董事长的司机,要求警察局重启当年老董事长车祸的刑事调查,且已提供了不少证据。 大家看到这条信息,无比震惊。 一个十几年前的旧案,如果不是有确凿证据,警察局不可能更改案件性质,启动刑事调查。 所以,难不成老董事长当年真是被人害死的? 而江成校看到“证据”二字,眼角狠狠抽了抽,整个人跌坐在椅子上,脸色发白。 江氏集团出现大地震,直接影响是,股价暴跌。 江成校坐在办公室,一面想尽办法让朋友替他去警察局打探内幕,一面试图挽救局面。 但祸不单行。 他在证券交易所的朋友打电话告诉他, “江董,有人大量买进江氏集团股票。” 股票下跌,普通人都是尽快抛,还有谁会趁机收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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