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顾栩冬突然一个加速,她这才本能前倾上去一把搂住了他的腰。 这样踏实的感觉,她原本以为自己早就已经忘记了。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她不是忘了,她只是不敢想。 因为太贪恋,因为不可得,所以她只好骗自己说忘了。 或许是这个拥抱再次给了她熟悉的安全感,渐渐的,林安然鬼使神差般侧头贴在了他的后背上。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林安然很努力想要从里面抓住顾栩冬的心跳声。 但是她没能,因为对方除了胸腔有明显起伏,其他一切似乎都很平静。 任一舟说的家,是之前林安然去过的那个。 摩托车刚一停好,宋栀便已经迫不及待开门出来迎接他们了。 “宋栀姐。”安然把头埋在她怀里努力忍住眼泪不让自己哭出来,宋栀却先湿了眼睛,轻轻抚摸她的头说:“傻孩子。” 关于她的事,她也是回来后才听任旭升跟她说的。 这几年她们虽然有联系,但安然从没主动跟她提起过自己高考前离开出国的事。 林安然不想有更多的人为她担心,而且潜意识里,她好像也一直不愿意接受这件事。 : 就仿佛只要宋栀不知道,那至少就还有一个小小的宇宙世界里,她是按着原本的人生轨迹,和顾栩冬一起参加了高考,最后两人按着约定一起去了北京,从来没有分开过的。 第77章 第77章要在这里吗? 任一舟家里和之前不一样了。 上次来的时候,他家还是随处可见怎么也暖不起来的冷清;现在不是了,现在这个房子给人的感觉就像桌上沸腾的火锅一样,盛满了东西,热热闹闹冒着人间烟火气。 一盘羊肉下锅。 任一舟主动做起了新人介绍说:“这位是陈遥,公司新来的实习生,顾栩冬的助理,以及……学妹。” 后缀要素过多,陈遥显得有些尴尬,但还算大方得体地起身跟大家打了个招呼。 “宋栀姐好,安然姐好。” 今晚的男生之前她都有过接触,只有旁边两个女生是第一次见。 安然也微笑着转过头问:“大几了?” 陈遥说:“明年毕业。” 原来只差了一届。安然看着眼前一张娇小可爱的脸忍不住想,可是为什么明明大家相仿的年纪,自己却好像已经完全没有她眼神里的青涩和单纯了呢。 “真好看。”安然说。 这一刻,她好像忽然理解当初方悄对唐栗的那一声夸赞了。 那是对一个人的羡慕,也是对另一个人无法言说的遗憾。 隔着一层热气,安然感受到了对面一直有道目光在追着自己。 可是当她回头,那道目光却又转瞬不见了。 顾栩冬在很安静地往锅里加菜。 气氛开始变得莫名微妙,任一舟又继续讲起了自己这几年的经历。 今晚的他,话好像格外多。 任一舟把他的故事说的云淡风轻,但是他们心里都很清楚,一个人顶着“二世祖”这样的称号从公司基层一步步单枪匹马做到领导位置,中间熬过多少辛苦,听过多少流言蜚语,只有任一舟自己知道。 林安然听完后起身跟他碰杯,说是敬少年意气。 任一舟看着她突然心疼了一下说:“你呢?这几年你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跟你一样。”林安然笑了笑,她知道顾栩冬也在听,于是故作轻松说:“很简单的,出了趟国,念了个书,然后毕业就回来了。” 三言两语,就把他们分开后的四年时光一笔带过。 顾栩冬依旧沉默地抬眸,这一次,当她看向他时,他没有回避。 任一舟也看到了,于是再次举杯,摇头感叹说:“当初要是知道你俩没能走到最后,说什么我都得好好追你一次。” 在场另外两个男生,除了任旭升就是顾栩冬。 任一舟说的“你俩”指的是她和谁,显而易见。 陈遥有些惊讶,看着顾栩冬的眼神五味杂陈。 原来,不只是老朋友吗。 事情越来越不对劲了。 宋栀察觉到异样后主动拦下任一舟的酒杯说:“可以了,不喝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呀。”任一舟晃晃剩下的半瓶酒,示意自己还很清醒说:“而且,我确实是喜欢林安然啊。” …… “一舟。”任旭升也加了进来试图打断他。 “不是,你们这么紧张干嘛呀,”任一舟忽然笑了起来,“是有谁规定我不能喜欢她吗。” “没有。”安然接住话,仰头喝下一大杯酒敬他说:“谢谢你喜欢过我。” 她把他对她的【喜欢】定义成【喜欢过】。 一字之差,林安然就又一次成功掐断了他所 有有可能的念想。 这人可真狠心啊。任一舟自嘲地笑着摇了摇头,这会儿他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就只有说没关系,最起码她现在拒绝人的话术要比以前客气委婉了很多。 一整晚,陈遥都在不停给顾栩冬夹菜,像是一种刻意的占有欲的表现。 她喜欢顾栩冬,喜欢到即便他从没给过回应,但还是跟着他来了满县;喜欢到总是满心满眼都是他,旁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林安然装作不在意,却又忍不住往对面看,碟子都快被堆出一座小山了,顾栩冬还是一筷没动。 林安然知道自己这样不应该,但确实,看上去心情有点好。 * 火锅烫到后面,大家都吃累了,谁也再多吃不下一口。 放下筷子,老朋友们久别重逢开心地天南海北聊着,只有顾栩冬和林安然全程没跟彼此说过一句话。 任一舟还在继续开酒,喝到后面安然脸上开始一阵一阵发烫,脑袋也渐渐有些昏沉。 “我不行了。”安然及时喊停认输,仅剩不多的理智告诉她不能再喝了。 万一真喝多了,她也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躺在地上缠住谁就开始撒泼打滚。 她还没跟顾栩冬“对峙”呢,她不能放纵自己,她得留着点精神。 “一会儿我先送他们回去再来接你。”宋栀跟任旭升说。 顾栩冬先接了话:“不用,你把陈遥送回去就行。” 顾栩冬今天也喝了不少,只是跟林安然比起来还算清醒。 他只说了要送陈遥,那剩下的人,就只有林安然了。 “我们一起走回去。”顾栩冬今晚第一次跟安然讲话。 像是对她说,又像是在和所有人说。 “你不怕她误会?”林安然目送车子离开,然后跟顾栩冬一起走进了夏末的夜里。 这两年,不仅白桦镇变了,满县也变了。 城里装了不少路灯,一路都是晃着飞虫影子明明灭灭的光。 “误会什么?”顾栩冬明知故问。 林安然也不接茬:“你说误会什么。” 顾栩冬不说话。 夜风吹得人有些冷。 安然不动声色将风衣裹紧了些。 “这就不习惯了?”顾栩冬说。 “什么?”安然脚步轻轻踩住他影子顿了下,然后前面淡淡传来一句:“才离开多久,你是不是忘了满县一直要比其他地方更冷。” …… 追了一路的影子终于停了下来。 顾栩冬脱掉外套转身回头,直接把衣服强塞一样递到她手里说:“穿上吧,我不想再被人赖上。” 语气淡漠,动作决绝。 林安然直接笑了:“顾栩冬,你可真自信。” “是吗?”对方不理她的嘲讽,只说:“那你最好不是。” 说完他又大步往前离开。 林安然望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没忍住跑着追了上去。 顾栩冬说得对,她就是要赖着他。 她这次回来,就没想着再放过他。 “顾栩冬,你等等。” “顾栩冬,你是不是在关心我?” 顾栩冬说:“你想多了。” 林安然走在他旁边,继续问:“那你也会把衣服给陈遥穿吗?” 顾栩冬不说话。 林安然干脆直接挑明了:“你不会不知道她喜欢你吧,那你喜欢她吗?” “跟你没关系。”顾栩冬一如既往地淡漠。 “你怎么知道跟我没关系。” “顾栩冬,你真的不想跟我好好聊聊吗?” 赶在顾栩冬关门之前,林安然终于气喘吁吁伸手拦住他。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林安然手扒着门框,两个人隔着一道门缝僵持着说话。 “你确定?”林安然突然认真。 最后,还是顾栩冬松开了手。 “想聊什么,现在说吧。” “要在这里吗?” 关上门,两人就在门口的地方对面站着。 玄关很窄,窄到两个人之间距离近到只要对方轻轻一个抬手就会碰到彼此。 顾栩冬没有往里走的意思。 “好。”林安然干脆又逼近了一点,倔强地仰起脸说:“十四万四千八,你还记得这个数字吗?” “你想说什么。” “如果你真的不关心我,那你给江家钱是什么意思。” “我嫌钱多,闲得可以吗。” “很难吗?顾栩冬。”林安然打定了主意今晚要逼他给自己一个答案,“承认你还在乎我很难吗,顾栩冬。” 难吗?顾栩冬也不知道。 过去到现在,他一直想要的都是她可以高高飞走,去过更好的人生。 可是偏偏,她又回来了。 他已经失去过她一次了,因为尝过将近一千五百个日夜被思念缠磨的悲伤,所以现在要他再一次推开她,也很难。 “罗嘉铭跟我表白了。”安然不得不再逼他一把,说:“顾栩冬,这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你想好,如果这次你还是想要我走,我就真的再也不会回了。” 你会真的,永远的失去我。 林安然说完作势转身离开,结果却被他一把抓住拉回来紧紧抱在了怀里。 顾栩冬弯腰,一张脸完完全全埋在她的脖颈间。 呼吸滚烫,耳鬓磋磨。 “对不起。”顾栩冬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落在皮肤上的眼泪炙热滚烫。 最后,林安然在他止不住的道歉声里,捧起他的脸,主动吻了上去。 四年后的他们,都没了十八岁的稚嫩青涩。 林安然吻的用力,像是要把他们错过的四年时光全都在这一刻找回来。 刚被晚风吹清醒些的头脑再次变得昏沉、空白。 酒精开始在体内发酵,两个人身体同样滚烫。 屋内安静的只剩沉重的呼吸声缠绵在一起,暧昧、旖旎。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等到安然终于有机会喘了口气,顾栩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占据了主动,步步紧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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