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希望你不要后悔自己的选择。” 说完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姜宝梨心都要碎了,双腿发颤,有些站不稳。 她捂着嘴,跌坐在地……温热的液体淌在手背上,才发现自己在哭。 司渡走出来,蹲在她身边,用手背替她擦掉眼泪。 他没有系领带,衬衣扣子松散地敞着,露出一截漂亮的锁骨。 “别哭,我来想办法。” “相信我吗?” 他捧起姜宝梨的脸蛋,眸光真诚而郑重:“我向你保证,我一定……救活他。” 姜宝梨抬起婆娑的泪眼,咬着牙,重重点了点头。 她信他,一直都信…… …… 这两天,司渡几乎推掉了所有的工作,联系了莫森生物科技公司全世界范围内的医疗合作企业,寻找适配沈嘉青rh阴性血的肾源。 而与此同时,沈毓楼也开始了各类体检,遵照医嘱,紧锣密鼓地准备着肾移植手术。 姜宝梨不吃他威胁的那一套。 但是沈毓楼了解她,吃软不吃硬。 现在关系已经糟糕到底点了,他一步一步走过来,让她对他的恨意逐步加深。 沈嘉青的病,会让她对他……心有亏欠。 而这份亏欠,就是他唯一的机会。 哪怕现在她不肯选他,又有什么关系。 这份亏欠,会成为她和司渡感情的最大裂痕,让他们余生都不会安宁。 这样……迟早有一天,他会顺着这条裂痕罅隙,钻进去。 钻进她心里。 这两天,姜宝梨一直在病房里照顾沈嘉青。 “宝梨姐……” 沈嘉青苏醒了过来,脸色苍白,可怜兮兮地看着姜宝梨:“我……会死吗?” “不会,姐姐不会让你死,一定给你找到合适匹配的肾源。” 沈嘉青看着自己手上的输液管:“我听护士姐姐说过,说我是熊猫血,像我这样的……很少很少……” 姜宝梨压着喉咙里的酸涩,仍是元气满满地笑着,轻拍了拍他的脑袋—— “这些事,交给司渡哥哥去操心,司渡哥哥认识全世界最好的医生。你就好好养身体,你相信司渡哥哥吗?” “嗯,我当然……相信……” “那就对啦!”姜宝梨柔声安抚着,“不要担心。” “可是沈毓楼哥哥说,他和我能匹配上。”沈嘉青困惑地说,“他说他会救我,他愿意给我一个肾。” 空气凝滞了几秒,姜宝梨问他:“那你……怎么想呢?” “我不知道,我想要活下去,可是如果让沈毓楼哥哥分一个肾给我……我……” 沈嘉青虽然年纪小,但他心里很清楚,沈毓楼对他的兄弟之情……并不多,“我觉得……哥哥不是很喜欢我,姐,他是真心要分一个肾来救我吗?如果我接受了,他会不会对你……怎么样?” 这些年在沈毓楼身边成长。 他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 “不会到那一步的。” 姜宝梨心里很难受,扶着他躺下来,“你不要操心大人的事情,你的任务,就是好好养病。” 沈嘉青听话地点了点头。 深夜,姜宝梨一个人走出病房,手机里拨出的是沈毓楼的电话。 几番想要拨出去,又被她狠狠挂断。 该说什么,怎么说…… 她毫无头绪。 不能让他不救,也不敢让他救…… 沈毓楼这一招,真的狠,直接把她架在烈火上炙烤了。 凌晨两点,姜宝拖着着疲惫的步子,回到了家。 山月庐别墅依旧为她留着灯。 司渡的身影在厨房忙碌,锅里飘出了馄饨的香气。 他给她准备好了宵夜,生怕她有一丁点地饿着。 “说了不用等我。”姜宝梨心疼他陪她熬夜,“万一我在医院过夜呢?” 司渡转身,看着她:“但你回来了。” “你不会每天都做吧。” 司渡没有说话。 姜宝梨看着他,越来越感觉,他的主人格已经快要和现在的他融合了。 “司渡,你想跟我说什么?” “没,等你吃饭。” 司渡将她拉过来,按着肩膀坐下,“宵夜不要吃太多,随便对付几口就行了。” 姜宝梨没有多问了,拿起筷子,吃着馄炖。 司渡坐在她对面,目光像黏在她脸上,贪婪地望着她。 知道第二天早上,她很早就会离开。 深夜里,司渡从后面紧紧地搂着她,用力到前身肌肉都绷紧了,胸膛贴着她的脊背。 心跳,震耳欲聋。 姜宝梨能感受到他的惶惶不安。 “不管沈毓楼做什么,我的心都不会动摇。”她很坚定地说。 “没问,闭嘴。” 司渡仍是嘴硬,“睡觉。” 她被他更用力地箍住了。 “你明明就在担心这个。” “我没有,睡觉。”司渡闷闷的,带着几分幼稚的赌气。 一点也不想触及这个话题,不想被她看穿心里的不自信。 姜宝梨转过身,捧着他那张英俊锋利的脸庞,隔着夜色,凝望他清透的眸子,对藏在他身体里的那个小男孩说—— “我会一直爱你,直到身体与灵魂,化为灰烬。” …… 沈毓楼做完了所有的体检,与医生商议好了手术时间,宜早不宜迟。 偏在这个当口,沈毓楼被覃御山一个电话叫到了老宅。 这段时间忙于对付司渡,忙于弟弟病情的事,沈毓楼几乎没有时间与这位干爹交流。 路上,他猜测覃御山叫他回去,应该也是聊公 司的事务。 下车时,天空闷雷阵阵,雨却一直没有落下来。 干燥,闷热。 覃家老宅门前的石狮子上,在晦暗的天空下,落满灰尘,格外威风凛凛。 书房里,沈毓楼见到了覃御山。 他单手搭在扶手上,另一只手握着茶盏,食指有一颗翠玉扳指。 尽管年过六旬,依然挺拔如松。 “干爹。”沈毓楼站在几步外,恭敬地唤了声,“最近您身体可好?” “你还记得我的身体,真是有孝心。”覃御山抿了一口茶,缓缓抬眼。 阴阳怪气地说反话。 “干爹,最近工作有些忙,等忙完了这一阵,我常来看您。” “过来。” 沈毓楼依言走过去,覃御山让阿辉给他倒了杯茶:“你弟弟病情怎么样了?” 沈毓楼拿着杯盏的手,紧了紧。 他并不意外覃御山知道这件事,覃御山四面八方都长着耳朵,“谢谢干爹关心,他很快……就能出院。” “我知道你想怎么做。”覃御山正色道,“沈毓楼,捐肾不是捐脊髓,你还年轻,你想过后果没有?” 沈毓楼抬起眼,正对上覃御山审视的目光。 他好像是在关心他,但……这是真心的吗? 沈毓楼素来多疑,很难真的相信谁。 哪怕是这位干爹…… “他是我弟弟。”他轻声说,“我必须救他。” “你真的是为了救你弟弟吗?”覃御山从容地坐在沙发边,漆黑的眸子审视着他,“你和邝家的恩怨……我很清楚。” “干爹,您多虑了。”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姜宝梨,回心转意。” 沈毓楼猜到了,覃御山约他来老宅见面,不会只是喝茶闲聊那么简单。 既然他把话挑明了,沈毓楼也不隐瞒了:“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 “你用一颗肾,让她愧疚,让她背负上对你永远还不清的人情。沈毓楼,不愧是我的儿子,打得一手好算盘。” 覃御山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的确,他用沈嘉青的病…… 用这份无法推卸的亏欠,重新在她心里撕开一条裂痕,钻进去…… “干爹……” “对了,有件事情,我要跟你说。”覃御山从兜里拿出一根雪茄,剪口,点燃,“我找到我女儿了。” 毓楼手中的茶杯微微一斜,但他面上没有表现出太强烈的情绪震荡。 “我女儿,原来她没有死,就在港城。”覃御山吐出一口烟圈,缓缓道,“前不久,我才把她认回来,她现在很有出息,真不愧是我的孩子。” 沈毓楼神情一丝一毫的变化,都没有逃过覃御山的眼睛。 “恭喜干爹!” 沈毓楼再抬头时,脸上已经展露了恰到好处的微笑,仿佛是真心为他高兴,“能找到妹妹,我真的很开心!如果有机会,我们一家人吃个饭。” “你先看看她。” 覃御山从钱夹抽出一张照片,沿着红木书桌推过来,递到他面前。 画面里的陌生女孩,在中环逛街,这是她的自拍照,笑得干净灿烂,嘴角有一湾甜酒窝。 她长相清新可爱,脂粉不施,却也足够惊艳漂亮。 是沈毓楼会喜欢的那一类女生。 “妹妹很漂亮,跟您很像。”沈毓楼将照片小心翼翼递送回去,客套地说。 “我一直很欣赏你,你的本事,你的才华,还有你的心性。”覃御山突然按住他拿照片的手,“干儿子不如亲女婿,你娶我女儿,我会把我的江山,全部托付给你。” 沈毓楼身形一顿,震惊到无以复加…… 这……是他一直以来,最渴望不及的…… 拜干爹,费劲心力地讨好,折腾沈氏集团,让利于他…… 这一切的一切…… 都是为了这一刻。 他本以为覃御山随便施舍他点儿零头,就够他受用了。 没想到,他愿意给全部! “当然了,前提,你绝对不能是一个身体状况有问题的人,我不能让我女儿嫁给只有一个肾的人,明白吗?” 覃御山摁灭了雪茄烟,翘起二郎腿,“所以,你弟弟和我女儿,你得选一个……” 他审视着沈毓楼的脸庞,温和笑了起来,“或者换句话说,你一直喜欢的那个姜宝梨,和我女儿,你得选一个。” 立于一旁的心腹阿辉,听到这话,微微有些惊讶,不知道大佬在卖什么关子。 不过很快,他就想明白了。 这段时间,覃御山动用了所有黑白两道的关系网,联系了境外他能联系到的所有医疗机构,就为寻找能匹配沈嘉青的肾源。 可合适的肾源,比矿坑里的红宝石还稀罕,至今仍在等待中,尚需时日。 沈毓楼把手术时间都定下来了,就在下周三,仁瑞私立医院。 如果手术前,还找不到肾源。 只怕大小姐真的要背负上这一份沉甸甸的“人情”,一辈子都要被他锁死了。 覃御山怎么可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掌上明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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