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压根无视了舒欣彤,也说不准。 无论如何,姜宝梨和舒欣彤一样,都必须耐心等待他的回音。 两人去美心甜水店坐了一会儿,舒欣彤没什么食欲,姜宝梨点了一份杨枝甘露当早餐。 早上八点半,有早课的同学陆陆续续从宿舍区前往教学楼,三三两两,店里的人也多了起来。 舒欣彤很紧张,攥着手机,时不时地瞄一眼屏幕。 姜宝梨也很紧张,因为她不知道司渡会不会信守承诺。 她对这人的人品性格,一无所知。 只知道,他是个喜欢欺负人的浑球! 吃完了杨枝甘露,小勺子轻轻划拨着碗里剩余的汁液。 姜宝梨和舒欣彤一起等待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早上十点多,舒欣彤的手机总算震动了一下,一条振奋人心的消息溢出屏幕。 司渡:“删了。” 舒欣彤顿时松了一口大气,捧着手机,画十字,谢天谢地谢基督。 姜宝梨说:“该你兑现诺言了。” 舒欣彤这会儿当然是兴高采烈,将自己的手机二维码递过来:“扫我吧,我把照片传给你。” 姜宝梨扫了她的微信,她低头p了一会儿图,将自己的脸用小兔子贴纸遮住,照片传给了姜宝梨。 “谢了。”姜宝梨起身离开。 腿都坐麻了。 正要走出美心甜水店,却听舒欣彤叫住她:“等一下!” 她回头,舒欣彤犹豫地问:“你没看过那段视频吧?” 姜宝梨耸耸肩,漫不经心地说—— “没。” …… 拿到证据的第一时间,姜宝梨便去了教务处,将自拍照的备份交给了教务主任。 这张的照片拍得非常清楚,路人甲沈真真捡起了星空之泪手链,正在低头审视。 而右下方有时间水印,恰好便是在乔沐恩丢失星空之泪手链期间。 证据相当确凿,容不得任何怀疑了。 教务主任讶异地望了姜宝梨一眼,不敢相信,她怎会如此碰巧、找到这样的铁证。 “只要做过,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教务主任想了想,说道:“我们还需要请专业的人员鉴定照片的真假。” “没关系。”姜宝梨从容地说,“我还有人证。” 多半舒欣彤是不会冒着得罪沈家大小姐的风险,来洗清姜宝梨的清白。 她们的“交易”已经结束了。 但姜宝梨故意这样说,教务主任哪怕有心包庇沈真真,都不敢在照片的真假上面弄虚作假。 她在教务处门口等了两个小时,由传媒学院专业的老师鉴定了照片没有伪造p图的痕迹之后,教务主任再度将姜宝梨请回了办公室。 他的表情和善了许多,给姜宝梨倒了一杯水,告诉她,学院撤销了对她的开除处分,并且他代表学院,为之前对姜宝梨贸贸然的怀疑而道歉。 但这件事,学院希望姜宝梨能够不要再计较下去,更加不要报警署,以免伤及同学之间的和气。 姜宝梨很清楚,他们不会让沈真真成为诬陷他人的“罪魁祸首”。 “虽然你和沈真真同学有矛盾,但你要考虑到,你寄住在沈家,你的学费,生活费都是沈家出的,总不好撕破脸吧。”教务主任语重心长地劝道。 姜宝梨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当她看到照片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要不来真正的公平,也无法看到“真凶”受到应有的惩罚。 唯求自保。 她对教务主任说:“我要求学院联系沈亭山,告诉他这一切都是误会一场。并且公开通报此事,恢复我的名誉。” “那沈真真……” “怎么措辞,是你们的事。” 教务主任顿时松了一口气,又夸了姜宝梨几句,说她如何明事理,年底的休顿奖学金,她也可以申请试试。 姜宝梨走出了教务处,远远望见了沈真真。 她愤恨地望着她,眼神都快喷出火了。 很显然,校方已经找她谈过话。 姜宝梨经过她身边,淡淡说了句:“你哥快回来了,这段时间,最好消停点。” “别以为你仗着我哥哥就可以嚣张!你以为你是谁,你就是我哥养的一条狗!” 沈真真破口大骂,“我告诉你,这次你运气好,下次可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姜宝梨充耳不闻,任由她在背后破防大骂。 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 这不算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还好,沈毓楼快回来了。 ……。 那段两分钟的视频,姜宝梨反复看了很久。 骗了舒欣彤。 司渡那边删了视频,但她手机里的,没有删。 两周前学校确实闹出了一起校园霸凌事件,有个女生上报教务处,说自己受到了欺负。 但因为没有直接的证据,表明这件事究竟有哪些人参与。 哪怕女生指认了其中几人,但她们矢口否认,学校也不可能贸贸然处理这些人。 这些女生都是豪门富二代,学校要顾及她们的家庭背景。 舒欣彤家境稍弱,只不过是富二代女生懒得动手,驱使舒欣彤去干这件事儿,她不算主要霸凌者。 后来这事儿好像不了了之,被霸凌的女生也没有再发声了。 这段视频,应该能成为当时缺失的关键性证据。 但问题是,这关姜宝梨什么事? 她证明了自己 的清白,化解了偷窃事件的危机,一切就应该到此结束了。 天台边,狂风呼啸,带着自海湾吹来的腥咸味道。 那个女生就是在这里被一群人泼颜料,泼尿,扒光了衣服…… 姜宝梨再度打开了视频,听她绝望的哭声,哭声散在风里。 无人听见,无人在意。 删除的按键迟迟下不去手。 姜宝梨告诉自己,她不是罗宾汉,也不是神奇女侠,她没有超能力,也不想见义勇为…… 只想自保而已。 该死……删掉它啊! 她在天台来回踱步,想了很久,终究还是没能按下那个简单的删除键。 其实,早在她欺骗舒欣彤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有了计划。 反复思索之后,还是坚持之前的决定。 司渡想看她在“私利”和“正义”这两件事情上做选择。 成年人做什么选择,姜宝梨全都要。 她联系到了那个被霸凌的可怜女孩,在天台上见面。 女孩名叫陈嘉,是个高分考入休顿学院的底层贫困生,但绘画天赋卓绝,没有接受过系统的绘画专业训练,却仅凭天赋便胜过了学院里一大半从小有最专业的私人教师教授的美术生富二代。 天赋这事儿,真是最惹人嫉妒的。 所以,她成了被霸凌的对象。 姜宝梨将视频传给了她,她惊讶又惊恐地望向她:“我以为……没人看见。” “只要做了,就会留下证据。” 就像沈真真那件事,一样。 反正,视频发给她了,要怎么做是她的事,与她无关了。 姜宝梨转身离开,不想再掺和这件事。 她太累了,只想回到家,一觉睡到天大亮。 身后,陈嘉却啜泣了起来:“没有用,拿到证据也没有用,学校根本不会处分她们,我已经提交休学申请了。” 姜宝梨听到这话,五脏六腑像被蚂蚁咬。 也不痛,但就是不舒服。 随便她,软弱的人……无可救药。 然而,走出十几米,姜宝梨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又不甘心地折返回来,告诉她—— “我小时候住的地方,有很多坏人,比视频里这帮女生坏一百倍,一千倍。” 陈嘉好奇地望向她。 “别人施舍给我的钱,他们要抢,好不容易抓到可以卖钱的沙虫,他们也要抢……再后来,除了抢东西,他们还摸我的脸,摸我的手,摸我的屁股……” 女生脸上浮现了惊恐的表情。 姜宝梨咬着牙,嗓音沉沉的,眼神如锐利的刀刃—— “后来,我在海港集市的一个废渔网里找到一把钝剪刀,当他们再来的时候,我用尽全身力气,将这把钝剪刀插进离我最近的那个人的肚子里面。” 陈嘉捂住了嘴。 “剪刀太钝了,根本要不了他的命,但是他流血了,流了很多血,那帮人赶紧把他送去了医院里。” “欺软怕硬的人,他们会选择爪牙锋利的猎物,和它斗得你死我活吗?”姜宝梨冷声说,“不,他们会换一个猎物,换一个更软弱可欺的……这是个动物世界,想要生存,就得铠甲锋利!” 陈嘉停止了哭泣,细细思考着姜宝梨这番话。 当她抬起头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她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门里。 …… 太累了,姜宝梨回家睡了个天翻地覆,哪怕下一秒世界末日,她都不想醒过来。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来。 姜宝梨迷糊地抓起手机,骂了声去死,想要丢出去…… 却看到屏幕上闪烁跳动的名字—— 沈毓楼。 她立刻清醒过来,接听了电话,故意夹声夹气地喊了声:“哥哥。” 听到她有点模糊不清的撒娇嗓音,电话那端的男人轻笑了声:“这么早就睡了?” 看看时间,这才晚上八点呢! 她已经睡了好几个小时了。 “困死了,这两天给我累得够呛,现在你知道给我打电话了?”姜宝梨有点闷闷地生气,“差点就见不到了。” “没有我,你也能做的很好。”沈毓楼嗓音温润—— “我下飞机了,回来奖励你。”
第6章 礼盒“你要不要去泡澡,我给你放水。…… 姜宝梨接到电话之后,便起来给自己补了个淡淡的妆,然后托着腮帮子,等在窗边。 沈家别墅位于海边,观海却不坐山,档次虽然比不上山月庐别墅,但也属于寸土寸金的富人区。 姜宝梨的窗外看不见海,却可以看到花园出入的车辆。 等待的过程中,焦急又兴奋,她翻出了一柄小提琴。 随意地拉了几首不成调儿的小曲儿。 总得找点事情做,不然就会一直想着他。 这小提琴是她自己买的,背着沈真真。 以前沈真真学小提琴,姜宝梨偷听过几节课,学会了怎么去拉奏这样一门优雅的乐器,但她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 以前沈真真的小提琴老师听到过姜宝梨不看谱子拉小提琴,惊叹地说她是“绝对音感”,生来就应该是吃这碗饭的,甚至提议让姜宝梨跟着沈真真一起上提琴课。 姜宝梨不知道什么叫“绝对音感”,但她清楚地看见沈真真眼底不加掩藏的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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