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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栩栩，你来了。”封霖又看向徐砚祈，“这是……” 徐砚祈握住明栩的手，“栩栩男朋友，徐砚祈。” 追人的游戏结束。在她最脆弱的时候，他自动地站在离她最近的位置。 “哦，原来是你。”封霖点了点头。 “她情况怎么样？”明栩问道。 “中期。她不想保守治疗，打算做手术。我们请了国外最好的医生过来，明天早上八点做手术。” “成功率是多少？” “不到百分之三十。” 不到百分之三十……明栩身形一晃。徐砚祈扶住她的肩膀。 封霖叹了一口气，“你妈妈在叫你回广城之前就病了，她一直不让我告诉你和阿译。但我总觉得还是得告诉你们一声。” “是栩栩吗？”病房里传来谈璐的声音，听上去有点虚弱。 明栩缓缓朝着病房的门看去。 封霖拍了拍明栩的肩膀，“丫头，进去看看她吧。她一直都睡不着。” 明栩看了徐砚祈一眼，似乎在寻求开门进去的勇气。她不敢想象，一贯女强人的谈璐躺在病床上虚弱的样子。 她没办法接受。 徐砚祈点了点头，以示宽慰，“进去吧。” 明栩开门，走进病房。 谈璐躺在病床上，穿着病号服，脸上气色不好，少了强势逼人的气场，连面部线条都多了份柔和。 明栩站在床尾，脸上的表情不咸不淡，“现在几点了，还不休息，明天不是要做手术。” 谈璐笑笑，“我白天睡太多了，现在睡不着。我跟封霖说了不要叫你来，他还是没听。” 明栩的眉梢微动。 “不过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毕竟你已经逃离这个充满不快乐的城市。” “是啊，我已经逃离了。所以我才敢回来。” 真正不被困住后，她 才不会害怕回到曾经让她变得满身荒芜的地方。 谈璐的眼神微闪，“栩栩，发现你表情冷着的时候，和我真的挺像的。” 她看明栩，像是在看一个年轻的自己。 明栩走到床边，拉了一把椅子坐下，语气算不上太好，“我是你生的，能和你不像吗。” “是啊，你是我生的。可惜我没有好好养你。” “现在就不要再说这些了。” “栩栩，你恨我吗？” 明栩顿了一下，“小时候恨过，你来南桦逼我离开的时候恨过，但是现在不恨了。” 谈璐瞧着明栩，良久未言。 “封霖总说我把你找回来，是我错了，我以前一直都不觉得，因为我认为你是我的女儿，就有义务接手公司，而且我看到你以后觉得你比封译更合适。” “直到那次我看病回来，听到你破罐子破摔的消息，我才意识到，我真的错了。” “栩栩，是我对不起你。” 兴许是谈璐也知道明天活着下手术台的几率不高，她把心里藏了很久的这句对不起说给了自己的女儿听。 明栩心里酸酸胀胀的，她低下头，“你是挺对不起我的。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妈。” 谈璐听到这声妈，眼波颤动。 “你好好地下手术台，我们之前的事就一笔勾销。” 谈璐的眼眶泛红，喉咙里有些哽咽。她其实挺害怕死亡的，只是她不想表露出太多，所以她之前从来没有哭过。 偏偏女儿这句话，让她红了眼眶。 谈璐突然想到什么，“你和徐砚祈，现在还有联系吗？” “我们挺好的。其实后来我才知道，爷爷和爸妈早就知道了我的出生，他们从未嫌恶我。” 明栩突然想到，徐砚祈刚刚在门口自称是她男朋友。她嘴角难得弯起一点弧度，“他也从来没有放弃我。” 听到明栩无意识地将徐砚祈的长辈称为自己的长辈，谈璐心里面突然不是滋味。 这么一对比，她确实非常不合格。 “那就好。” “你睡吧，做手术前还是得好好休息。我就在你边上陪着你。”明栩替谈璐掖了掖被子。 谈璐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握住了明栩的手，“栩栩，这些年，是妈妈错了。” “能不能原谅我过去做的错事？” 人之将死，才会深刻地回忆过去做的一切事情。她发现自己无愧事业，却最有愧女儿。 明栩听到她这句话，心里翻涌着抓心挠肝的滋味。 她替谈璐擦去脸颊边上滑下去的一滴泪水，哄小孩一样，“真烦，原谅你了还不行吗。” 她语气又变温和，“快睡吧。” 谈璐笑着点了点头，闭眼睡下。 明栩给徐砚祈发了条消息，让他和封译先送封霖去休息，自己在病房陪着谈璐。 直到第二天早上，谈璐被送进手术室，明栩都没合过眼。 手术室外，封家父子、明栩和徐砚祈在外面的椅子上等着。 徐砚祈看着明栩一副脸色不好的样子，“靠我肩膀上，睡一会吧。” 明栩摇了摇头。 徐砚祈也不强求她睡觉，毕竟他知道她心里肯定很担心。他伸手，将她的头轻按向自己的肩膀，“那就靠一会吧，不然你太累了。” 明栩靠在徐砚祈的肩膀上，脸上的担忧不少，“你说，手术会成功的吧。” “肯定会的。” 第91章 拍臀清冷的眉目透着欲。 九个小时过去了，“手术中”的灯终于灭掉。四个人站起来，封霖急匆匆地问医生手术怎么样。 “手术虽然难度大，但很成功，癌细胞切除得非常干净，恭喜。”从手术室出来的医生笑着和他们说道。 “太好了！”封霖高兴，眼尾泛着泪花。 明栩憋在心里的一口气也终于呼了出来，悬着的心稳稳落地。她整个人都失了力，双腿发软。徐砚祈抱她在怀里，这才支撑着她站立。 “徐砚祈，吓死我了。还好，还好她没事。”她声音颤抖地说出这话，心里涌着巨大的庆幸。 徐砚祈抱紧她，“没事了栩栩，一切都没事了。” - 做完手术以后的几天，明栩留在广城照顾谈璐，徐砚祈怕她一个人太累，也留下来。医院离家很近，封译给徐砚祈安排了一间客房。 徐砚祈公司有新项目，他又不放心明栩一个人在这，这段时间就两头跑。 封译也是很忙，谈璐是兰弥的大股东，她一倒下，自然有人要趁机作乱，他得坐好镇，桦科他也暂时得多看顾点。 封霖也和明栩轮流照顾谈璐，每天做点营养的食物。 有大家轮流照看，谈璐状态恢复得不错，医生说再过几天她就可以出院了。 夜里，明栩照顾谈璐睡下，又让司机送封霖回家。她走到医院的餐饮休息区，发现徐砚祈在一个角落开着视频会议。 她侧靠在墙边，看着徐砚祈忙工作时的背影，心里不免感动。 她买了份三明治和热茶，见他结束了会议，便走到他身边，坐在高脚凳上，把东西递给他，“我都说了你不要一直赶来赶去的了，我这边可以照顾好的。” 徐砚祈喝了一口热茶，“多一个人总归可以替你分担一点的。” “你公司怎么样，忙得过来吗？” “哥这几天在帮我看着，其他会议我都改远程了，没什么问题。” “那就好。” 明栩的手撑在桌上，托着自己的下巴，“徐砚祈。” “嗯。” “你上次和封叔叔说，你是我男朋友，是认真的？” 前些天只顾着谈璐的事，她没心思去问他。现在谈璐那没什么问题了，她才想起要和他谈谈这事儿。 “嗯。” “你不要我追你了？就这么同意了，不亏啊。其实我也可以再追追你的。”她眼底含笑。 徐砚祈合上电脑，放在一边，正对着明栩坐。他的语气认真，眼底藏着心疼。 “不追了，不要你再追了。” 她肩头抗得东西真的太多了，偏偏她不知道喊苦，该揽的不该揽的自己全揽下了。就说这几天她照顾谈璐吧，什么事都想亲力亲为，熬了很多的大夜。 徐砚祈不想再让她为自己烦心。 明栩承认徐砚祈这张脸生得过于伟大，以至于她多看几眼就沉迷于他的美色。她直直看着他，随后凑近他一些，“那你可别后悔。” “嗯，不后悔。”徐砚祈动作温柔地将她耳边的头发绕到耳后，“是我装不下去了。这一次，永远不要再分开了好不好？” 她鼻子一酸。 “对不起，以前我总是逃避，才让你对我不放心。但是我以后真的不会再逃——” 话还没有说完，徐砚祈就吻了她的唇。知道她在公共场合怕羞，他只是轻轻一碰便离开，“我相信你。” 明栩脸上止不住的笑意，像是明媚绽开的花朵，她感叹道，“徐砚祈你真的好好追啊。” 徐砚祈捏了一下明栩的脸，“叫我什么？” 明栩脸一红，视线瞥开，从喉咙里冒出来很轻的一声，“阿祈。” 徐砚祈的嘴角勾起，心情愉悦不少，“这还差不多。” 又是一周过去，谈璐身体恢复得好，医生说可以出院了。 回家以后，谈璐把明栩叫到家里的露台，打算和她聊几句。 “明天几点回南桦？”谈璐递给明栩一杯果汁。 “下午两点的飞机。”人既然好了，明栩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真不打算留在广城？” 明栩摇了摇头，“我不习惯。” “你都在这住过几个月了，怎么还没习惯下来。” “我不习惯的是，和徐砚祈分开的日子。”明栩喝了一口果汁，和谈璐坦白，“没有一天习惯。” 谈璐叹了一口气，“是我没有尽到一个母亲该尽的责任，强逼着你过来。” “现在说这些，意义都不大了。”明栩现在不恨她也不怨她，但也谈不上对她有多深的感情。她只希望谈璐能明白，生命里重要的东西有很多，不止是事业。 她想，经历这一遭，谈璐一定能看得更开。 “是啊，你都这么大了，我还做了错事，说这些确实没什么意义。”谈璐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里面是我这些年的积蓄，都给你。” “不用了。我来照顾你不是为了你的钱。” “收着吧，妈妈欠你的。” 听到妈妈这两个字，明栩眉眼微动，“你把自己照顾好，就不欠我了。” “你一个人在南桦，身上多点资产傍身，我们也放心。” “哥已经把他在那的公司给我了，还有一般的股份。” “看来你更把他当家人。” 明栩看着面前血气尚不足的谈璐，“我觉得我和他挺像的，只是我比他幸运。你以后对他好点，别总是逼着他做不想做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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