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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在石桌上轻点，然后对胡星说：“你知道汤圆最近的工作情况吗？” 汤圆就是奶牛猫。 胡星摇摇头，自从来到这里，她就没和汤圆联系过，只知道她在一家宠物医院工作，不知道最近怎么样了。 王主任看着胡星的眼睛跟着篱笆上挂着的那个小贝壳一来一回，咳了一声，“汤圆前几天已经被辞退了，现在还在待业的状态，你要珍惜好自己的第一份工作啊。” 胡星连忙凑到跟前，“她怎么了，汤圆犯法了吗？” 王主任老脸一红，有些尴尬地说：“这孩子有点调皮，白天当员工，晚上就变成猫和那些患者挤床位，偷吃猫粮，最后被宠物医院的老板发现了。” 胡星心虚地退后了几步，这个发展路径和她目前有点雷同了，可千万不能被老板发现。 “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人家宠物医院的老板可能会对咱们学校的同学有偏见，对你们学弟学妹求职很不利啊，你明白吗？” 胡星连忙点点头，单膝跪地，请求原谅。 “少看点乱七八糟的短视频！”王主任痛心疾首地说：“你可不能学坏啊。” 胡星小鸡啄米，继续点头。 王主任又教育了一番这只不听话的小猫，看了一下日头，才决定返校。 他从背包里抽出三盒猫罐头，就这是个东西，把他扁扁的手提包撑得圆鼓鼓的。 “这是你喜欢吃的罐头，以后工作里有什么不开心的时候，就拆开吃，好好工作，知道吗星星？” 猫接过那三盒罐头，心里像被一千只老板压着。 在学校的时候，她很喜欢吃这个牌子的罐头，总是把王主任发下来的补贴用来买它，猫生的前半截总是很拮据。 但是自从来这里工作以后，这个罐头就变得非常普通，老板总能带来更新奇，更精美的罐头，连带着她就忘了原来她以前有多喜欢它。 王主任和胡星一前一后地走着，“以后别往学校里打那么多钱，咱学校虽然穷，但是好歹是公办的，有点门路的，不会倒闭，有钱就攒着，你也是只大猫了，要为自己打算。” 猫口头答应着，心里还盘算着下一次要买什么。 路的尽头是杜宾，他手里拿着车钥匙，要送王主任回学校。 胡星站在路边，看着王主任上车后，关了车门，向她挥手告别。 她像一只猫那样，轻轻地“喵”了一声，看着载着老师的车远去，一步三回头地往家走。 猫在今天感受到了非常丰富的情绪，快乐、得意、紧张、恐惧、担忧、好奇和一些忧郁。
第9章 猫场外求助 回学校的路上，杜宾看着坐在后排的王主任比来的时候放松了很多，装作随意地问了一口：“王老师，您有种族歧视吗？” 比如说对一些跨种族之恋，有没有什么意见呢？ 王主任听闻后，正襟危坐，双眼写满正直：“作为一名老师，我们绝对不会有这种观念。” 杜宾很赞同地点点头，夸王主任不愧是看着就正气的老师，一点不让人失望。 王主任微微一笑，看着后视镜里肩宽腰窄，表情认真的杜宾，起了一点小心思。 “杜总还有没有合适的门路啊，我这边还有一个学生，是只猫，事业心很重，为猫比较随和，不高冷，专业能力过硬，能和群众打成一片，是个好苗子啊。” 杜宾自己是没有被遛的需求，因此婉拒了王主任的内推。 王主任只好拜托他尽量多照顾一点胡星，别让她闯祸。 胡星本猫是不知道王主任对她有这么牵肠挂肚，她现在可是充满了拼搏的斗志。 一进客厅，老板就坐在那里等着她，向她招了招手，身边是大大小小的纸箱子，似乎已经提前拆开检查过了。 之前的胡星也许会被这些小东西所诱惑，但是现在的她进过王主任的教导，知道自己是来打工的，不是来这里当宠物的，因此意志坚定，绝不向周围看去。 老板裤子上还沾着猫毛，他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很凶，像是心里憋着什么坏水儿，不好亲近。 胡星尊敬地对老板一笑。 老板看着她，淡淡地说：“星星去哪里了？” 他在客厅等了这么久，除了他，这里再也没有其他人，可是猫还是一去不复返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像孤寡老人。 胡星难为地说：“它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知道它去哪里了。” 她看着老板，眨着眼睛，如果要是想猫的话，可以多看看她。 老板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但也不指望胡星还能给出什么答案了，话头一转，问起昨晚的事情来。 “你……昨晚在哪里？” 胡星镇定地说：“昨晚杜大哥让我照顾您，所以在您房间多留了一会儿。” 老板端起凉透了的玫瑰花茶喝了一口，又问她：“昨晚你给我喂水了吗？” 胡星眼神转了转，不知道老板问话的用意，但她又不是非常的聪明，只好点头。 老板看着这个貌似老实的员工，想起她遛狗时自来熟的表现，就知道这家伙只是表面上老实。 “我的衣服是你给我换的吗？”他问的很随意。 猫听到之后，又揣测了几秒，犹豫着说“不……”，对上老板凶狠的眼神，改口说：“是我是我。” 老板：“以后不用帮我换衣服。” 他看起来那么冷淡，一点也不像面对猫咪时的温柔，胡星有点失望，这是个以貌取人的老板。 猫是她，她是猫，有什么不一样的？ “等星星回来，你就把它抱到我的书房，知道吗？”老板向胡星下达了命令，并且不容反驳，“完成的话这个月工资翻倍。” 胡星眼里满是挣扎，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值钱，更没想到一个月的工资就能动摇自己的决心！ 午后的夕阳透过玻璃，洒在胡星的侧脸，亮堂堂的，她眼睛大，瞳孔泛着蓝色，时常带着一股狡黠的笑。 “你和星星还挺像的。”老板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自己的生活助理，她看起来实在有些眼熟。 胡星感觉掌心有点热，又想洗脸了，对老板的话有点心虚，讨好地说：“您和您的狗也挺像的。” 尤其是板着一张脸的时候，看起来更像了。 老板轻咳了下，没回答胡星没有情商的赞美。 她难道以为说她像猫是在夸她吗？ 老板拿着一个小纸箱上了楼，还让杜宾后续把这些都搬到三楼，她不能动这些快递，表情十分不近人情，看起来对胡星很是防备。 猫看了一眼那些快递纸箱，心里在流泪，这就是她辛苦选的，为什么不让她动？ 杜宾进来的时候，胡星从房间里出来，看着他，神情颇为哀怨，她不明白为什么杜宾就能得领导欢心，但自己却不能。 杜宾能给老板倒水吗？杜宾能让老板吸肚皮吗？杜宾会猫叫吗？ 明明都不会，还比她受宠，这就是佞臣！ 她不情不愿地开口，说明了老板的指令，然后叹了口气，慢吞吞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杜宾十分莫名其妙，这活要不是指名道姓，他才不愿意干呢。 又不是买给他的玩具，还要他搬上三楼，这种苦力活是什么好事吗？ 胡星虽然十分眼馋那些玩具，但是她的职业素养又在若隐若现，使她不能突破脸皮，变成小猫去乞讨。 这股气一只持续了三天，三天里的每一天，老板都要问她，猫去哪里了。 猫咪本咪虽然就站在老板面前，但还是非常无辜地假装不知道。 另一方面，胡星觉得自己的工作是越来越难做了，狗老板进来脾气大的很，动不动发疯，跑起来丝毫不顾及她的死活，有时候还要对她乱叫。 她被遛得要成赛猫了。 好心给老板提意见，需不需要给狗老板绝育，没想到老板还要瞪她，好像她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我检查过了，狗没有绝育过，所以可能就是这个原因，说不定就是发情了。” 胡星记得自己说完这句话后，老板似乎要像比格那样狂化，猫咪惊惧地逃跑，虽然免除了皮肉之苦，但是还是要受比格的气。 这大脾气的狗今晚尤其神经，看到胡星就要叫，叫起来能惊动整个别墅区，特别引人注目，让猫惊慌失措。 她今晚遛到十一点才回家，被迫加班，和狗两看相厌，连之前给狗买的衣服都不想送给它了。 胡星回到房间，在床上瘫软，以往无忧无虑的脸上写满了忧愁。 猫拿起手机，拨通电话，连打了三个，对面才接起来。 “大半夜的打电话，出什么事了 ，要我捞你吗？” 胡星做起来，心里的烦恼少了些，感觉汤圆的生活非常精彩，“没有没有，我就是想请教你一些问题，你有时间吗？” “快说吧。”汤圆有点不耐烦，抬头看了一眼窗外，“我一会儿还有事儿呢。” 胡星手里攥着那天从老板那里拿的领带，踌躇了下，才说：“我最近工作不太顺心……” 汤圆：“说重点！” “就是我老板喜欢猫咪时候的我，但是不喜欢和他一样当人，我很喜欢他抱着我，但他只喜欢抱猫，不喜欢抱人，连玩具都不给我看……” 汤圆蹬了下腿，“那你就当猫呗，多简单。” 胡星把领带挂到自己脖子上，摸着上面的纹路，遗憾地说：“可是当人是我的工作，不能不干。” 汤圆烦死这个死脑筋了，“那你白天当人，晚上当猫不就行了。” 胡星心想，果然如此，“但是被发现后就像你那样，会被赶出去丢了工作的。” 汤圆的电话手表快没电了，听到这句话，十分恼火，谁把她的不实消息泄露出去的？ “你只要不被抓现行，谁知道你能变成猫。”汤圆十分不屑地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胆子小的猫抓不住老鼠！” 胡星拿着手机，思考良久，才说：“为什么他喜欢猫，但是不喜欢人啊？” 汤圆：“想那么多干嘛，你就明白一点：想养猫都是很寂寞，猫很容易把他们这种柔情当作全部的爱，成熟一点，胡星星。” 胡星不是很明白，攥着手机说：“汤圆，你怎么懂这么多？” 她瞥到窗外有车驶来，爪子急忙踩住手表，想要挂断，“宠物医院也有心理科！挂了挂了，有空聊。” 胡星站起来，她的头发在灯光下显得发亮，脸蛋红润，是一只被养的很好的猫。 楼上的老板，夜深了，也很难睡着，跑酷太久，大脑还有些兴奋。 他穿着睡衣走进书房，打开电脑，接着上次的监控画面，看着那只圆头圆脑的猫从门里出来，大摇大摆地在客厅里伸懒腰，撒泼打滚，非常活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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