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丹丹脸上还搭着一层轻薄的小帕子防晒,“干什么呀火急火燎的。” “出大事了。”罗虎虎指着手机说:“网上有人爆料说你勾引周总,还说你爸的事……” “什么!”陈丹丹一个仰卧起坐起身,夺过手机就看,破口大骂,“放什么狗屁呢网上这群人!一群傻逼!听风就是雨了,还勾引?要勾引也是周侪勾引咱们家闻旅!” 柳韵蕾面色凝重,说:“闻旅,这得澄清干净,不然这事得永远跟着你。” 她握着杯子的力道越来越紧,心里无限恐慌,有些说不出话,只是沉默地看着手机。 此时,网上的舆论更热,连她爸当年的案情都给翻出来了。 一只喜:你们说的闻德是这个人吗,因为挪用公款,贪掉了农民工的工资,被判了九年的,正好去看了庭审。 图片上就是那年出的公告,那时候并没引起多大关注。 【就是他!要不要脸啊,那可是血汗钱。】 【靠,一家人贱人!】 【他们吃香喝辣,底层人民还在苦苦谋生。】 【谁要是贪了我的工资,我做鬼都得缠着他们,果然是一家人都贱啊。】 【贪了那么多钱,还嫌不够???】 【爸爸犯罪,女儿犯贱,一家人烂货。】 “……闻旅。”柳韵蕾揽着她肩,眼中不忍,“不看了,网上那群人不用跟他们较真。” 陈丹丹正在手机上激情发言,“就是,算个屁啊。” 连袁先悦都来了,站在一侧,“我认识几个律师,你要是需要,随时跟我说。” 闻旅低了下头,说:“那些钱我都还过去了,当年的转账记录还在,我可以澄清。” 柳韵蕾仍然揽着她肩,“能澄清就好,这跟你本来就没关系,你别想太多了。” “嗯。”她应,从身侧拿手机过来,结果却打不开,心里愈发难受,“好像没电了。” 看她这样衰败的模样,袁先悦把她包里的充电宝拿出来扔给她,“用完记得给我充满。” “谢谢。”闻旅说。 袁先悦双手抱臂,“你最好快点把这些事解决,别忘了,咱俩身上还有比赛呢。” 闻旅把手机充上电,点了下头,“好。” “欸等等。”陈丹丹刷着刷着眼睛突然亮了,连忙把手机递给她,“你看!官博发了,这好像是……周总发的!” 柳韵蕾也凑过去看。 这几人又围成了个圈。 Melting Snow:我是周侪,闻旅是我爱人。 谣言均不为真,当年,我追的她,千方百计,想法设法,后来冷战七年,近期,失而复得。 对那些听信不实传言恶意辱骂的,静等法院传票,放心,MS法务部有的是时间。 下面附带一条视频,是那年在海洋馆,他拍的。 女生一边躲着镜头一边笑,“好啦不要拍我……” 那时候的他们,青涩而美好。 这个视频,足以证明他们的关系。 后面更是有以前的同学出来发言。 李李:闻旅是我同一届的同学,入校就因为一张军训照刷屏,追她的人没有一个团也有一个连,长得一般但有钱的,长得帅但没钱的,长得又帅又有钱的,这些男人,全都追过她,没一个成功过。你们是当我们宁大的人都死了吗,在这造谣说她勾引人。 羊77:我宁大的,闻旅是我们那一届的校花啊,好久没听到消息,现在竟然进了MS,当年怎么都没想明白,好好一女神,怎么就去学计算机了,现在还是没明白。 咖喱咖喱:闻旅跟周侪?他俩还在一起啊?呵呵,现在说她勾引他,等你们知道当年云一的事,就能知道被打脸是什么滋味了,我也不嫌手疼,一个一个打。 不仅这样,还有云一的人翻出了当年的表白墙截图,还有高考完后拍的大合照,也有偷拍两人走在一起的模糊的照片。 这些照片,有各种场景,恍惚间,好似又回到了那年高三。 楼梯上,她仰头看着他,他则是嘴角挂笑地摸她头。 走廊上,她和他站在一起,一人手上拿着本书,另一人手上拿着张检讨在写。 操场上,他在体测,她给他递水。 大堂里,她在弹琴,他藏在帘子后看。 【看仔细着点,当年是周侪追的闻旅,当众说是她迷弟。】 【还有,周侪当年特拽,谁也不放眼里那种,在校庆上一个班一个班的借卸妆巾,就为了给闻旅擦脸。】 【这是能说的吗,周侪高一高二成绩都是倒一,遇着闻旅了开始搞学习,一学期直接坐火箭,听说高考考了六百多。】 【云一的来嚎一嗓子,周侪爱死闻旅了。】 【云一的来了,当年侪哥还翻墙给闻旅买粥喝。】 【既然你们都说了,那我也说吧,当年侪哥给闻旅找公道,直接去二班把俩人桌子踹了。】 【打脸了吧,人家正常恋爱,被你们说成勾引,我算是无语了。】 【好纯情啊,怎么吃瓜突然变成吃狗粮了。】 【所以说,闻旅是宁大的,自然留在宁城工作,MS又从平城搬到宁城来,他不会就是为了追老婆的吧。】 【别说人家不清醒了,他超爱。】 【还好我没骂,MS法务部出了名的牛逼,这下好了吧,踢到铁板了吧。】 【还说啊,怎么都不说了,开局一张图,其余全靠编是吧,人家好好完成工作,值得庆祝的日子被你们抓着造谣。】 【那她爸的事能不能出来解释一下。】 “哇塞。”陈丹丹已经没了骂人那劲,“真的,原来你们高中就在一起了,他一直觉得你们在冷战,从来没有分手过。” “感觉尸体暖暖的。”罗虎虎捂着心脏,“高中果然就是最具有回忆的。” 其他人都在全神贯注地盯着手机。 不知何时,她的手机已经到了能开机的电量了。 闻旅的心口像是堵着一个海绵,它吸干了眼泪。 看到那些不同视角的照片,看到高中时意气风发的他,她很难过,却哭不出来,又堵得心慌。 手机不断震动着,屏幕上是他的名字。 闻旅接起,放到耳边,站起身走远了些。 话筒中只有风声,两人都没有说话。 好久,他才出声,“不想告诉我吗。” 几乎是同时,闻旅眼眶红了,那些事,她通通都不想理了。 她现在只想回到他身边。 “我把那年的打款记录发给你,你帮我发出去好吗。” “好。” 这通电话,只有这三句话。 闻旅把律师发过来的单子通通给他。 有了那些,关于他们家贪钱的谣言,瞬间破除。 但这些事,大家好像都不在意了,他们都在讨论这两人从前的事,冷战的原因,或是和好的过程。 下午这一闹,天快黑了。周侪站在她家楼下,他心中绕着迷雾,他必须拨开。 “周侪?”正赶上黄环芝从闻旅舅舅那回来,她走近问:“这个点你怎么来这了。” “阿姨,我想问您些事。”他眉心微微蹙着。 黄环芝问:“跟文文有关啊?” “嗯。”周侪点头,“高考完的那段时间,她经历了什么。” 虽说已经四月了,晚上的风刮起来还是冷的。 黄环芝裹了下外套,“上去说吧。” 周侪走在她身后。 客厅里,还有她生活的痕迹,比如茶几上还装着水的保温杯,也比如果篮子里塞着的一袋子面包。 黄环芝坐到沙发上,“坐。” 他也依言坐下。 “她高考那年,确实发生了一些事。”过了那么久,黄环芝也没什么好介怀的,说:“她父亲入狱,她外公去世,都在一块了。” 周侪喉口酸涩,“她突然去了宁大,也是这个原因吗。” “是。”黄环芝回忆了一下,那个时候,她正处在极端状态中,一心只想逃离那个城市,“我跟她说,一起回宁城,她是为了陪我,才放弃平大,报了宁大。” 周侪沉默,他垂着眼。 屋里安静了一会,黄环芝才接着说:“你们之间的事,我知道的并不多,但确实,文文从始至终,只跟我说过你一个人的名字,她也数次表达过,她很喜欢你。” 按理说,知道她那天说的全是假话,他该高兴的,高兴她一直喜欢的都是他。 但为什么,心里就跟被千百根针扎一样,他全身的力气就像是被抽干了,只沉默地坐着。 他的模样,神态,黄环芝自然是能看得明白,她这心里也不是滋味,当初要是没让文文跟她一块来宁城就好了,说不定现在就是另一副样子。 “你等会,我去给你找个东西。”黄环芝起身说:“从云城搬到这来的时候,她清出来了一些东西说要扔掉,应该都跟你有关,我也没看,看装的仔细,就留下来了。” 是一个方正的纸盒,放在茶几上。 周侪打开盒盖,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他曾经送她的杯子。 再是带有定位的贝壳手串。 干枯的玫瑰花瓣,写着他名字的数学卷,进步最大的成绩单…… 一张张看下去,最后一张则是,那张计划大学的草稿纸。 最末尾写着——周侪,我喜欢你的。 每一个物件,都是少女心事,藏在纸盒里藏了这么多年,终得见光明。 黄环芝坐远了些,看不清楚里面的纸上到底写了什么,但他的表情来看,应该是很重要的,对他而言。 他把这些再一个个放进去,盖上盒盖后,她的电话来了。 “周侪。”闻旅身上的衣服单薄,晚上是有些冷的,她蹲在花坛边抱着自己躲风,问:“你在家吗。” “你在哪。”他顿住。 宁城现在还是冷的,闻旅吸吸鼻子,“我在你家外面。” 周侪耐心道:“我现在不在家,进屋等我会。” 可是他家这边的门禁好严,闻旅刚才就没进得去,这才给他打电话,“进不去,我不是这里的住户。” “把电话给他。”他说。 闻旅依言,走了几步把手机递给小窗里面穿着西装的人。 几句话后,那个西装男就一口一个好的,把手机还她,又打开门,“您请进。” “谢谢。”她的行李都没拿,带着手机和充电包就跑回来了,现在一身轻地往记忆中的楼里走。 而此时的她家客厅里,周侪带上纸盒,准备离开,“阿姨……” “不用说了,去吧。”黄环芝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是文文打的电话,这姑娘,一点都不矜持,不声不响地回来,还跑人家家里去了。 周侪也就不说废话了,开了门往外走。 黄环芝已经站了起来,她倒一杯水喝,叹一口气,心里的石头好像落地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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