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前段时间酒吧被什么人给接手了。” 白行樾没藏着掖着,坦言:“我接的。” 钟自横傻眼了,问原因。 白行樾说:“江湖救急。” 钟自横秒懂,笑说:“要是让老宁接,他肯定愿意,毕竟那是他俩定情的地方。” 风大,白行樾没继续和他闲聊,灭了烟头,说:“你继续待着吧,我先走了。” “回屋?” “上洗手间。” - 周旋推开隔板的门,到水池旁洗手。 挤出两泵洗手液,闻到的不是洗手液的味道,一股小豆蔻的香味混进空气里,是宝格丽白茶的前中调。 穿黑色衬衫裙的女人站到她身旁,对镜涂高饱和度的口红,上半身稍稍往前倾,棕色长发滑过肩头,妩媚而不艳俗,有种落落大方的性感。 女人扭头看她,淡淡笑了一下,以示招呼。 对方不是高p,本人比视频里更有气质。 周旋一眼认出是谁,不动声色地回以一笑,不紧不慢烘干手,先一步出了洗手间。 长廊尽头,横梁上挂两个红灯笼,光影朦胧,白行樾背靠柱子,像在必经之路等她。 周旋抚了下手臂,放缓脚步,朝他走过去。 她在他面前停下,环视一圈,四周空无一人。 白行樾笑了声,问:“看什么?” 周旋说:“没看什么。” “怕有人过来?” 周旋不答反问:“你也来上洗手间吗?” “你觉得是就是。” 不算答案的答案,两人都心照不宣。 想起傍晚那个梦,周旋更觉得别扭,裹紧外套,低声说:“那我先回包房了。” 过道狭窄,白行樾没有让路的打算。 周旋也没催促,冷静地看着他,不言不语。 白行樾看她外套下的一字肩内搭,视线往下移,目光落在那双红底的黑色高跟鞋上。 她脚面光滑,条条筋络分明,白得没什么血色。 他问她:“穿这么少,不冷么?” 周旋抿了抿唇,没说话。 好一会,她喊他名字:“白行樾。” 白行樾垂眼:“怎么了。” “我希望我们都别越界。” 白行樾低头打量她,目光带隐隐的审视,今晚喝了不少酒,但没半分醉意。 半晌,他忽然笑了,拨弄手里的银色U盘,问道:“宁夷然刚刚给的。这东西是我的吗?” 沉默几秒,周旋尽量答得坦然:“不是。” 白行樾摊开她的手掌,把U盘物归原主,一语道破:“周旋,你为我说谎了。” 第17章 别越界 起风了,横梁上挂的那两个纸灯笼碰撞到一起,灯芯忽明忽灭。 周旋侧过身去,避开迎面扑来的冷空气,也避开他的审视。她手里捏着U盘,四角硌得慌,发涩发痒。 她不急开口,白行樾显然比她更不急,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过了会,白行樾说:“心虚什么?” 周旋眼里恢复平静:“没什么好心虚的。” 白行樾故意:“弄这一出,是想来见我,还是不想来见我。” 周旋答得圆滑:“今天晚上的主角不是你,也不是我。” 白行樾注视她,喉咙溢出一丝轻笑。 纸灯笼晃得更厉害了,罩在头顶,昏黄光线看不清细节。 想起饭桌上宁夷然那句“他一直是速战速决的类型”,周旋舔了舔被风吹得发干的嘴唇,说:“其实没什么必要。” 白行樾说:“这话你已经说过一次了。” “上次没太讲清楚——我的意思是,我不是你的猎物,也不想当你的猎物。” “你就这么定义自己在我这儿的角色。” 周旋没顺着他的话往下聊,仰头和他对视,认真地说:“白行樾,无论从哪方面看,我们都不是一路人。” 对现在的她来说,想拥有的差不多已经拥有,安稳胜过惊心动魄。 她不想,不愿意,也没那么多精力。 白行樾用一种缓慢的语速说:“不是一路人,就不该权衡利弊。” 周旋没表现出被看穿后的羞赧,学着他的语气:“不是一路人,但从南到北走了一路,也算是有点交情的朋友。” 周旋细微地顿了顿,又说:“交朋友总得看清对方人品好坏。” 白行樾寡淡地笑出一声,说:“不如你替我想一个合情合理的做法。” “我们都别越界。”周旋重复刚刚的话,“作为朋友,欠的那些人情我没忘。如果以后你有需要,我和宁夷然尽量随叫随到。” 夜色昏茫,她外套上的獭兔绒毛胡乱飘动,吹在脸上有点痒。 周旋抬手轻挠了一下脸颊。 白行樾没说答不答应,没由来问一句:“打算什么时候正式见家长?” 周旋动作一顿,隔几秒说:“今年我在北京过年。” “你会和他结婚?” “会。” “你不会。”过分温和的语气,循循善诱。 他说得笃定,像下了一定会灵验的魔咒。周旋心脏莫名颤了一下,露出挑不出错处的微笑:“事在人为。而且,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白行樾看她的眼神顿时深了几分。 正说着话,走廊另一头有两道人影朝这边靠近,举止亲昵,几乎黏在了一起。 其中一人穿亮色衣服,周旋一眼认出那是钟自横的女朋友。 没等周旋完全 反应过来,白行樾捉住她手腕,将她拉到背阴处。柱子和柱子中间隔一步之遥,她和他面对面,呼吸融合了呼吸。 脚步声越来越近,心跳声如雷贯耳。 两人拐进斜对面一间员工休息室,门很快落了锁。隔音一般,似有若无的喘息穿透墙壁,传进耳朵里。 周旋听见白行樾似嘲非嘲地说:“忍着点儿,总比被人发现我们俩单独相处强。” 他的体恤来得恰到好处,更像是对症下药。 周旋的确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没说什么。 休息室的窗户糊一层玻璃纸,半透不透,她甚至能瞧见那两人扭缠在一起的身躯。 这时候从旁经过,双方都尴尬。 周旋一时无所事事,转过头看风景,突然被沙子眯了眼睛,眼角一瞬间变得通红。 白行樾看在眼里,没伸出援手,如她意愿般划清了界限。 过几分钟,白行樾低声说:“等会你先回去,我晚点儿。” 周旋说:“既然是朋友,在路上碰到了,也可以一起回去。” “我倒无所谓,只是你眼神不对。” “什么眼神?” 白行樾语气平淡:“问心有愧。” 大概时间紧急,两人没折腾太久,不到十五分钟就出来了。钟自横的女朋友先走,穿白衬衫红坎肩的服务生紧随其后。 危机解除,周旋几乎是有点漠然地推开白行樾,挤出夹缝,头也不回地走了。 - 周旋回到包房,宁夷然随口一问:“怎么去了这么久?” 周旋扯个由头,说屋里太闷了,顺便出去透口气。 宁夷然没太在意,转念同她聊起别的。 周旋浑身发冷,喝了大半杯热茶,好一会才缓过来。 没过多久,白行樾也回来了,经过她身旁时,眼皮没掀一下。 后半场,周旋和他基本零互动,点头之交,互不打扰。 吃完,一群人仍没尽兴,直接去了附近一家club。 玩到快凌晨,周旋眼皮在打架,熬不住了,问宁夷然回不回去。返程路远,宁夷然直接在楼上酒店开了间套房,陪她去休息。 六十几层的大厦,周旋站在升降梯里,一眼俯瞰到西山全貌。 宁夷然今晚被灌了不少酒,但没完全醉。进门后,他将她反按在门壁上,揽过她的腰,低喃:“旋旋。” 他个子高,身体摇摇欲坠。周旋扶住他,轻“嗯”了一声。 宁夷然说:“往后我们别再冷战了,好不好?” 这两年公司规模越来越大,宁夷然比认识时沉稳,鲜少在她面前袒露脆弱的一面。 到底还是动容,周旋回抱住他,隔一层衣服面料,感受到他的体温。 洗过澡,宁夷然拉着她坐到沙发上,有些不舍地笑了一声:“你明天就得走了,我们又得异地挺长一段时间。” 周旋说:“实习期也没几个月。” 宁夷然试探道:“等毕业以后,你有没有想过换一份工作?” 周旋说:“暂时还没。” “这行太辛苦,而且我们俩也不能一直这样聚少离多。” 周旋没作声,等他后半句。 宁夷然斟酌着说:“其实可以考虑留校任职,或者在市博物馆找份工作,还能稳定点儿。你说呢旋旋?” 周旋抬眼看他。 醉酒的缘故,他眼梢有点泛红,目光并不清明,反而显得更加真诚。 周旋笑了笑,说:“哪能说去就去。” 宁夷然说:“只要你点头,就能去。” 周旋笑意淡了下去,说:“所以你都帮我物色好了,还问我做什么。” 宁夷然哄她:“选择权还是在你,我只是打个提前量。就算你不工作也没什么,大不了我养你。” 周旋看着他,一下就没了任何兴致,那种无力感又一次浮现。 她突然不知道,该和他沟通些什么好。明明以前他们无话不谈,彻夜都不能够尽兴。 宁夷然放软声线:“你不想换工作,我们就不换。以后都不提了。” 这事其实不大,连拌嘴都谈不上,互相给个台阶也就揭过去,周旋却说:“我不是谁的附属品,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我们都别介入彼此太多,可以吗?我不喜欢这样。” 大概被她的话刺到,宁夷然心浮气躁,揉捏两下眉心,说:“旋旋,我希望我们都好。两个人在一起,总要互相让步。” 空气沉如死寂,像坠进了冰窖。 周旋冷笑一声,说:“怎么样的好法?什么样的让步?梁杉今晚来过我们吃饭的地方,你知道吗?” - 争吵没爆发,只是又一次不欢而散。 宁夷然不想让这笔莫须有的旧账再搬到台面上,换衣服出了酒店房间,给彼此腾出冷静的时间。 等电梯的空隙,有个女孩主动过来搭讪。 快三十岁的男人,长相和衣品都不差,介于成熟和少年感之间,举手投足皆是魅力。 宁夷然看着眼前这个和周旋一样年轻的面孔,无端有点恍惚。 他没回应对方,转身进了另一部电梯。 刚出电梯,手机响了。梁杉的来电。 后半夜是私人时间,梁杉不至于没有边界感到这种地步。 宁夷然犹豫一下,鬼使神差地接了,直奔主题:“你晚上去南长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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