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诗很难对金钱说不,就这么纠结地咬着唇。 温亭深见她不走,狐疑歪头:“怎么了?” 李乐诗一咬牙一闭眼,最后还是为金钱低头,毛遂自荐坐到床边:“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温亭深愣了一下,似笑非笑地:“你想跟我结婚?” “是协议结婚,假的那种。”李乐诗纠正他,“反正你暂时找不到人选,可以考虑考虑我,先说好,酬劳三十万只能多不能少。” “我可以配合你在爷爷面前演戏,一个月一到咱们就去离婚,谁也不耽误谁,怎么样?” 温亭深定定看着她,那眼神让李乐诗感觉自己是一个美味可口的小蛋糕,不自然地摸了摸脸:“干嘛这么看着我?” “我看你是对我的钱心动了吧?”他轻笑一声,“财、迷。” 李乐诗觉得这事有门,眼睛一亮:“那你同意了?” “那你呢?想好了?” “当然!三十万呢。” 温亭深凝视她的眼睛,冷白修长的手指像蛇一样缠了上来,扣住她的手腕,一字一顿道:“那你可不许反悔。” …… 温亭深做事一丝不苟,协议合同里的内容仔细到了日常生活中可能遇见的方方面面,其密密麻麻的程度都让李乐诗晕字了,她没多想,满脑子都是那三十万,提笔就签。 将将写了一个木字,笔突然被温亭深按住,一抬头,他的表情说不上是开心还是难过:“看都不看就签,有你这么签合同的?” 李乐诗微微一笑,眼睛弯下像云层散开的皎月:“跟你签合同我还怕什么,你还会把我卖了不成?” 男人愣了一下,眼睛微微亮起:“因为是我……所以你才没有顾虑的吗?” 他的 嗓音又低又哑,莫名透出几分颤抖,似乎藏匿了某种超剂量的情绪。 “对啊。”她夺过笔,动作利落签了自己的大名。 ——她毫不犹豫成为了他的妻子,虽然最终目的是那三十万。 温亭深看着女孩一笔一画签下名字,垂下的左手扣住右手手腕,用力,刺痛让他知道这不是做梦,缓缓舒出一口气。 李乐诗放下笔,一抬眼:“你笑什么?” 温亭深下意识摸上自己的嘴角,果然翘起来了,压不住。 “……没事,就是想到爷爷知道我要结婚了,他一定会很开心的。”他不动声色拿起笔,感受着她的气息和温度,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的神态虔诚,仿佛在签署某种永恒篆刻的咒文,哪一方反悔就会堕下地狱,永不超生的那种。 合同一式两份,李乐诗整理好自己的那份起身,低头的一瞬,她发现温亭深还在盯着她看,眼底炙热,仿佛蕴藏着即将喷薄而出的岩浆。 “你不会反悔的,对吧?”他紧握她的腕骨,问道,“不会一觉醒来就忘记这份协议的,对不对?” 李乐诗败给他这虔诚的眼神,拍着胸脯保证:“违约金三倍呢,我可不敢忘。” 温亭深笑了笑,勉强接受了她对金钱的执着:“那就好。” “叔叔阿姨那边,记得保密。” 他望着她的背影嘱咐。 李乐诗走到玄关位置换鞋,晃了晃手里的合同:“放心,这种事我也不想让他们知道,不然肯定会唠叨我……” “等我挣够这三十万咱们就去离婚,什么事都不耽误。” 她走了出去,大门发出很轻的锁门声,屋子归为安静。 温亭深一个人坐在客厅里,魔怔般一遍遍摩挲合同上的两个签名。 这两个名字挨得离得那么近,又如此相配,就该刻在他们同穴的墓碑上,永不分离。 温亭深拿着合同默默走到衣柜前,手摸着潮湿的校服袖口,再也难压笑意,唇角拉出一个夸张的弧度。 床头柜上的手机传来震动,他扫了一眼来电人,将合同妥善放好,合上柜门。 接通电话,赵岩劈头就提出疑问:“突然消失两三天,又突然给我打电话让我帮你演一出戏,你到底想干什么?” 温亭深先没回答,看了看身上这套实在宽松的睡衣,接着电话重新打开衣柜,将常穿的那套拿出来,没说其他:“答应帮赵医生申请的那个项目名额已经走程序了。” 赵岩听明白了:“行吧,你不想说我也就不问了。” 温亭深笑了笑,一颗颗解开宽松睡衣的纽扣:“过两天请你吃饭。” “温医生居然会主动邀请我吃饭,是有什么好事吗?!” “嗯,天大的好事。” 他要结婚了。 和他蓄谋已久的女孩。 …… 六月十四号是个黄道吉日,一大早,温亭深就开车载着李乐诗去民政局,两人都穿了纯白衬衫,方便拍照。 李乐诗没有穿温亭深送的那条白裙子,觉得太贵了,协议结婚嘛走个过场而已,没必要这么认真。 上车时,温亭深若有所思看了她一眼:“不喜欢那条裙子?” 李乐诗感觉对方稍稍失望,赶紧找补:“没有,就是觉得太贵了——我这件也很好看啊。” 展示一般,她凑过去,轻轻挑了下衬衫领子上的蝴蝶结,“看,有小巧思的。” 男人眼底温和了些,若有所思看了看那两条松松系上的蝴蝶结。 感觉轻轻一扯,就能解开。 民政局的人不算多,但莫名很挤,其中一个高挑挺拔的男人几乎包揽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在他旁边是一个戴着口罩的女孩,应该是他的妻子。 不知为什么,李乐诗感觉这两个人不太熟,戴口罩的女孩闷头蹭蹭往外走,那个英俊帅气的男人就眼含笑意紧随其后。 他的手里提着一个女士的小皮包。 李乐诗喜欢好看的人,遇见总是会不自觉盯过去。 就在她注意到路过的男人眼眸是漂亮的浅琥珀瞳色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忽然遮住了她的视线。 紧接着,头顶响起一声懒洋洋的冷嗓:“来和我领证,却在看别的男人?” 冷白修长的手指挪开,温亭深扶了下眼镜,旋即目光不善地望向走出民政局的那个男人,不知为何,那个男人会给他一种是同类的感觉。 ——那种想要一口吃掉猎物的猛兽气息,掩都掩盖不住。 后来给他们盖戳的大姐也在念叨那对看起来非常不熟的小夫妻,说那男的心也太急,连一句祝福的话都没听完就将两个红本抢了过去。 因此,温亭深特意等到大姐笑盈盈说完一长串祝福的话才毕恭毕敬接过,递出一本给李乐诗。 坐到车里,李乐诗还在拿着小红本感叹:“真没想到,咱们两个能单独出现在一张照片里——别说,你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等等,那我以后就是一位已婚女性了?”她倒吸一口气,脑回路绕回正轨,“我连恋爱都还没谈过,就成为已婚女士了?” “怎么,你要反悔?” 温亭深强硬的声线令她后背一紧,转过头,发现男人扯过安全带还没有系上,就这么不带表情地定定望着她,似乎带了些莫名的急切与焦躁。 “谁要反悔了?”李乐诗心虚收回目光,坐直身体,“开车回去吧。” 男人系好安全带,一声不吭开车。 到了小区,两个人乘电梯上楼,李乐诗本来想说先装作无事发生各回各家,没想到迎面就碰上了回来取东西的姜玲玲。 她做贼心虚,下意识就往温亭深身后钻,用他挺拔宽阔的身体做挡箭牌。 姜玲玲一看她这表情就不对,狐疑道:“真是稀奇啊,你们兄妹俩会一起出门回来。” 她注意到两人身上都穿着白衬衫,摸着下巴,“嘶——怪事啊,你们两个怎么今天穿得像情……咳,像兄妹装似的,老实交代,你们干什么去了?” 温亭深笑了一下兄妹两个字,插在口袋里的那只手用力攥紧到手的红本,不动声色地:“新开了一家店,说是情侣活动第二份半价,她非要抓着我去。” 他的表现毫无破绽可言,连李乐诗这个知情人都不得不佩服他的淡定,配合着笑了笑,点点头:“穿成一样风格更有说服力嘛。” 姜玲玲巡视了一下两人的表情,面露不悦,拿手里的文件敲打了一下李乐诗的脑袋:“肯定是我们不让你去吃的那种店吧?李乐诗你多大了,还让我操心——亭深你也是,太惯着她了。” 男人下意识抬手护住李乐诗刚被打的位置,无事发生般笑笑:“谁让他是我的……亲人呢。”
第22章 相亲“难道你起了反应?老——婆——…… 姜玲玲和李乐诗说了几句话就走了,两人提到上次那个精英海归,姜玲玲的意思是上次是她爽约,这次无论如何也要见一次。 李乐诗实在是说不过这位白领高管,也不可能说自己刚刚结婚,只能嗯嗯啊啊应下,答应下午去见一面。 温亭深的情绪从这个话题一开始就低沉下来,站在电梯门口像个碍事的电线杆,蹙着眉,碎发下的一双眼眸凝结成霜,封住了所有情绪。 李乐诗转身发现他还在,眨眨眼:“你不回家,站这儿干嘛?” “你要去见那个男人?” 李乐诗耸了下肩,做了个颇为无奈的表情:“是啊,免得回来我妈又叨叨我,见一面回来我也解脱了。” 温亭深冷笑一声,手心里攥出汗的结婚证快要被他揉碎。 密码开启,他一下按住她的手,不敢相信地:“李乐诗,你早上刚跟我领完证,下午就要去和别的男人相亲?” 李乐诗被他的激动反应吓了一跳, 抬起头,一下窥见了他左眼溢出的泪光,心头狠狠一颤。 那双桃花眼近在咫尺,水波潋滟,薄薄的镜片下,微微上挑的眼尾此刻有点发红,溢出来的情绪愤怒又委屈。 李乐诗小声嘟囔了一句“怎么协议结婚还这么较真啊”,话音刚落,就看见一滴泪从某人的左眼落下,破碎极了。 她呼吸微滞。 老话说得真不错,男人的眼泪是女人的兴奋剂。 何况还是这么无可挑剔的一张脸。 温亭深躲开她来拭眼泪的手,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摘下眼镜擦了擦眼角,没什么表情:“这只眼睛会在情绪激动时有点泪失禁,没什么事……” 李乐诗半信半疑哦了一声,将手收回,这个小毛病可有点意思。 温亭深很快就恢复了镇定,说有些细则可能还需要补充,李乐诗点点头,跟着他走进对面,弯腰在鞋柜里找到自己的拖鞋。 低头换完鞋,刚起身,就感觉一个带有体温的、很大只的身体贴上了她。 两个人都没有汗,清清爽爽的,白衬衣摩擦着白衬衣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李乐诗后背的感知力不强,但仍能感觉到男人饱满的胸肌和遒劲的腰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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