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曼听得瘪了瘪嘴:“我算是发现了,一个萝卜一个坑,要么温亭深能被你拿下了呢?” “什么意思?” “哈尼啊,但凡你能敏感一点,应该就能感觉出来温亭深在有意软禁你吧?”叶曼好心提醒,“你们确认关系那段时间,你是不是整整十天都没有出门?” “我以前画画也经常不出门啊。” 李乐诗多少能感觉到温亭深因为不安想干涉她,但软禁这个词未免太夸张了,而且,“今天我出来,他爽快的一口就答应了。” 叶曼正要说话,视线无意扫到街边,倒吸一口凉气:“你出来告诉他我们见面的地址了?” “没有啊,怎么了?” “每次他都知道你在哪儿,该不会就是在监视你吧?”叶曼非常奇怪。 李乐诗正在思考监视二字,一转头,看见站在路灯下的温亭深。 他穿着板正挺括的白色衬衫,应该是洗完澡出来的,漆发微湿,看着她,点了点手腕处的表。 “时间到了,回家做——” 剩下的一个字他含住了,冷冷扫了一眼旁边的叶曼。 ——上次两人视频,他听了个大概,但叶曼好像看出来他的协议结婚是个套路了。 触及男人阴冷的视线,叶曼瞪大眼睛:“你看你看,就是这个眼神。” 李乐诗转过去看,温亭深就立即弯下眼,眼神放得温柔纯良。 叶曼默默说了一声卧槽。 李乐诗想起来买的吸血鬼装可能到了,没心没肺跟叶曼道别,小跑到男人身边:“你刚才说什么?[作画]是吧?” “那个啥……我可能要拍个捆绑吸血鬼的照片,用作下次的福利图主题,辛苦你了哈。” 她笑嘻嘻拍拍他肩膀,突然觉得温亭深知道她在画这个也好,可以直接约拍限制级的照片。 温亭深垂着睫,抿了抿唇:“……不是作画。” “那做什么?” 他突然俯下身,呼吸烧灼到她的耳根,缓缓吐出那一个字。 李乐诗两腿一软:“昨晚不是做过了么?” 准确来说,是从凌晨到太阳升起。 他垂眸看着她,微微勾起唇:“可我等了你十四年……” 话没说完,温亭深的视线忽然定在了街对面,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 出于某种警觉,李乐诗下意识循着他的视线望去,目光穿过飞驰的汽车、热闹的人群,看见了站在对面的一男一女。 是她怒气冲冲的父母,姜玲玲和李勋。
第53章 意外“你也想用自残来吓唬人吗?”…… 精致装潢的咖啡厅里,温亭深和姜玲玲面对面坐着。 李乐诗被李勋直接带回了家,这是二十多年来,两人第一次单独相处。 温亭深的情绪这段时间没有稳定过,风暴到达,更是低沉,一直垂着头,眸色像一片寒冬腊月的冰雪。 在姜玲玲看不见的地方,他的一只手紧紧扣住另一只手腕,修剪齐整的指甲狠狠嵌进肉皮里。 姜玲玲做了个深呼吸,等待上咖啡的途中,给他倒了一杯水。 “亭深啊,阿姨得跟你道个歉,上一次阿姨说话太重了,当时那个情况,阿姨真的慌了,对不起。” 她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了,看见眼前的男人,更多的是一种复杂的心 疼。 温亭深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性子冷漠、高傲,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如此破碎,像个病入膏肓的患者,嘴唇都失了血色。 他肯定听见了,但没有任何反应,一直虚虚垂着睫翼。 姜玲玲胸口漫长起伏一下,继续说:“我承认,我没有想到你会那么喜欢诗诗,但是亭深啊,喜欢并不能代表全部,你们两个并不合适。” “就算阿姨求你了,你们两个到此为止了,好不好?如果你想,你们两个还可以用哥哥妹妹的方式继续相处。” ……上过床的哥哥妹妹吗? 温亭深在心底疑问了这一句。 这时,服务员来上咖啡,姜玲玲礼貌谢过后,望向对面一直没有吭声的温亭深。 他将手腕抠破了,在到此为止那四个字出现的刹那,渗出血来。 有那么一瞬,他抛去医学常识在想,人的指甲可不可抠断动脉呢? 或许鲜血流出来之后,对面的人才能够不说那么令人恐怖的话。 姜玲玲抿了一口咖啡:“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亭深,应该知道这样沉默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杯子刚刚落在桌面,姜玲玲手指一颤——她看见温亭深寸寸抬起头,双眼泛红,脆弱又阴冷的气息溢了出来。 “可是阿姨。”他终于开口,嗓音异常干哑,“如果只是因为温俊山是我父亲,就觉得我不适合她,这对我不公平。” 姜玲玲怔了怔,倒吸一口凉气:“那天,你听见了?” 温亭深淡淡笑了一下。 她慌张喝了一口咖啡,静了好一会儿,才说:“既然你知道了,我就直接说了——我永远不会原谅温俊山害了我的好朋友顾莹的。” “你真该看看你妈妈在遇见那个男人之前的样子,她是我见过最明媚自信的女孩,但是自从遇见他之后,一切都变了。” 姜玲玲及时打住,知道不该当着孩子的面说他父亲的坏话,默默叹了口气。 没想到下一刻,温亭深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家里有她以前的老照片,能看得出来——您看见过我妈妈写给温俊山的情书吗?” 姜玲玲皱了皱眉,轻呵一声:“我知道顾莹很爱他。” 温亭深:“这句话也许不该由我说,但是我妈妈和那个人是我见过的,最恩爱的夫妻。” ——恩爱到,连他们的孩子都不容插在其中。 姜玲玲冷笑了一声这句“恩爱”。 如果爱一个人是要将她变成笼中雀的话,那他们两个的确恩爱得很。 她都快要记不清,最后一次和顾莹单独出门是什么时候了。 空气突然凝滞。 傍晚时分的咖啡厅暖意十足,正在播放一曲悠长的古典音乐,客人来来往往,撞响门上的铃铛。 姜玲玲叹了口气,不想再提过去,继续说起正事:“亭深啊,阿姨就有话直说了,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有必要为她的未来负责,她最近跟你偷偷摸摸谈恋爱这件事,总让我想到当初顾莹和温俊山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你不觉得你越来越像你父亲了吗?” 温亭深眉眼一凛,食指尖沿着抠破的伤口再度使劲,指甲缝隙里全是血。 是啊,他越来越像他最讨厌的那个人了。 连他也在厌恶现在的自己。 他又沉默了。 以皮肉上的痛来麻痹心脏上的痛。 白色的衬衣袖口浸润了微量的鲜红。 姜玲玲见他不说话,准备喝完这杯咖啡就走,紧接着,就听见他小声说:“既然那么讨厌温俊山,干嘛还要对我那么好?” 那场车祸之后,就应该放他一个人自生自灭,李乐诗不会像个英雄来拯救他,他也不会卑劣至极地缠住她。 姜玲玲愣了一下,还是第一次从这个高傲懂事的孩子口中听见这么任性的话。 她放下杯子,坐直身体,一字一顿对他说:“因为你是顾莹的孩子,是我最好朋友的孩子,我不可能不管你。” “而且亭深,这不是阿姨对你好的全部原因。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感受到,阿姨是真心拿你当自己的儿子照顾的,这不完全是因为你妈妈,更多的是你,你聪明、懂事,是个讨人喜欢的好孩子。” “我记得以前出差路过玩具店,看着那些男孩子的玩具,就觉得一定得给你买一个,别人家儿子有的我家亭深也要有,有时候我连那小丫头的礼物都不买,就光给你买一个回来。” 思绪浅浅被勾起,温亭深眼眸微动,轻笑一声:“所以她一直觉得你们骗心我。” “对对对,那丫头总是说我们偏心你。” 提起往事,姜玲玲吸了吸鼻子,盯着他说,“阿姨也是真的心疼你,我听诗诗那丫头说了好几次,你经常被温俊山关在衣帽间里,一关就是大半天,所以我就想,我一定要尽可能对你好一些。” 温亭深半阖着眼,没说话。 否认不了的是,他的确在姜玲玲和李勋身上体会到了父母关爱的感觉,他们经常会摸摸他的头,夸赞他,鼓励他。 可以说,是他们,给了他一个普通且完整的家。 紧扣手腕的动作一顿,他缓缓收回手指,将染血的指尖藏起来。 袖子整理好,遮盖住伤口。 他抬起头,眼神坚定而认真:“阿姨,我真的会对她好的。” “阿姨相信,但是你们真的不适合。”姜玲玲说,“我不是非要将你们两个分开,你们还是可以做回兄妹,我们还可以像一家人那样相处,这样不好吗?” “回不去了。” 事已至此,要他怎么重新站在哥哥的位置,冷眼旁观她将来嫁给其他的男人? 气氛重新僵持下来。 晚高峰,街道上车辆大排长龙,刺耳的喇叭声此起彼伏。 忽然,姜玲玲坐直身体,严肃地一字一顿问:“本来这个问题我是不想再提的,既然话说到这里——亭深,你跟阿姨说实话,诗诗八岁那年说的套袋子游戏是什么意思?” “她说,温俊山会经常跟你玩,她也试过一次。” 当时姜玲玲下班回来,累得不行,本来还对这个什么套袋子游戏毫不在意,是李勋顺便问了一嘴,八岁的李乐诗就立即找了个袋子,套在脑袋上,为他们现场演示了一下。 姜玲玲和李勋隐约觉得不太对劲,但不太好问,只是一再嘱咐李乐诗不准再跟温俊山玩这个游戏,也最好少去对面。 温亭深一瞬脸色变得很难看。 最不愿意回想的一段记忆,像被开封的老旧瓶子,发出一声沉闷的哀叹。他神经紧绷,记忆回到十四年前的那天傍晚。 温俊山正在对他施行惩罚,李乐诗推门进来了,天真地问他们在做什么。 “我们在玩一个套袋子的游戏啊。”温俊山微笑着松开手,“小乐诗也要来试试吗?” 当时温亭深仅有十岁,刚从死亡线上回来,咳得满脸通红。 还没得及开口阻止,就听见小女孩傻乎乎的应了一声:“好啊。” 温亭深双眼猩红,挣扎出青筋的手臂猛地扣紧温俊山的手。 他害怕温俊山下手没轻没重,更怕他会故意下重手——他亲耳听见温俊山曾说讨厌对面那个叽叽喳喳的小女孩,因为她总是粘着顾莹讲故事。 温俊山微笑看他:“傻儿子,要她来代替你,你解脱,不是很好吗?” 温亭深痛恨自己犹豫了那两秒。 就看见温俊山走到李乐诗的面前,微笑着说:“小乐诗,如果你喜欢这个游戏的话,叔叔每天都陪你玩一次,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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