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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辰奇说来都来了，顺便看看黄学长，祝凌霄便带他去边上的猫住院部看，门一开，里边便响起此起彼伏的喵喵叫声，许多猫儿扒拉到栏杆上求关注，挥着爪子吱呀乱叫着，像是在上演什么铁窗泪。 “嚯，”楚辰奇左顾右盼，目不暇接，“这些小猫都挺有精神啊。” 他还用力嗅了嗅：“还没什么臭味。” 祝凌霄走到黄学长的笼子前：“每天都仔细打扫一遍，基本不会有怪味，说猫臭狗臭的，除了病理原因，一般都是主人卫生没做到位。” 楚辰奇点点头：“原来如此。” 黄学长脑袋靠在空了的饭碗里，看见祝凌霄打开笼子门，这才不紧不慢地支起身子，先是伸了个懒腰，然后慢吞吞地要蹭她的手。 祝凌霄把黄学长抱出来，它也乖乖地不反抗，只是动了动耳朵，一双猫眼打量着没见过的楚辰奇。 祝凌霄把猫肚子给他看：“喏，没有大肚子了。” “还真是。”楚辰奇的语气里多少有些遗憾，他摸了摸黄学长的肚子，对方也没反抗，“它还挺亲人的……可爱是可爱，但不是那么漂亮，算了，还是不找它拍戏了，它没有明星相。” 祝凌霄看看怀中的黄学长，它就是一只很普通的土橘猫，两岁多了，因为爱吃东西身上有不少肉，厚墩墩的不显得清秀，再加上它的脸也不是圆嘟嘟的那种，眼睛也不大，一张猫脸确实有些猥琐。 不过因为是猫，爱猫的人总是有滤镜，怎么样的猫都是觉得可爱的。 丑丑的可爱，猥琐的可爱，皮糙肉厚的可爱。 祝凌霄是个实诚人：“是不怎么好看，你要是想找好看的，可以去找品种猫。” “这不行，我要拍的是流浪猫。” “流浪猫百分之八九十都长这样。” “好像也是……”他便琢磨起来，“要不去借一只品种猫，然后把它打扮成流浪猫的样子拍？” 祝凌霄和她怀里的丑猫斜着眼睛看他。 楚辰奇不得不有些心虚：“这叫妆造。” 祝凌霄摸着黄学长的脑壳：“你到底想拍什么？” “猫的故事……或者说猫和人的故事。具体的我还没想好，”楚辰奇抱着胸，边想边说，“比如拍一只怀孕的母猫产子的不容易……然后碰见好心人领养了它，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哦，我想表达的主题就是要善待猫猫狗狗。” “老土。”祝凌霄看他不靠谱的模样，嘴角一扯，“无聊。” 黄学长：“喵。” 楚辰奇：…… “你干嘛说得这么直白，我怪伤心的。”他撇了撇嘴，一副有些委屈的模样，“而且我们才认识不过两个小时，还没到你可以跟我说这么过分的话的关系吧？为什么不对我客气点……” 祝凌霄摇摇头：“心理素质还不行。” 楚辰奇：…… 他哇地说：“下一句是不是要说：像你这样的人能干出什么大事？？” “呵。”祝凌霄好笑道，“这是不是你爸妈常对你说的话？” 楚辰奇：………… 这下他是真的破防了，咬牙切齿地留下一句“剧情的事你不用操心，我会找别人”，然后就脑壳冒烟地转身走了。 他刚走，薛连文就进来了，奇怪道：“怎么就走了？看他脸色不大好。” 祝凌霄无辜地耸了下肩，把黄学长放进笼子里。 薛连文走进来说：“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你又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给人说生气了？” “我就说了几个字。” “凌霄啊，你有时候就是太直白了！” 老师说的话，祝凌霄还是会虚心受教的：“知道了，我以后委婉地阴阳怪气 一些。” 薛连文：…… 他无语地看着祝凌霄神色认真地检查笼子里猫咪们的情况，拉舌头翻眼皮看排泄物的，瞅着瞅着就笑了一声，见学生莫名看来，这才摇摇头，意味深长道：“你果然是适合这种不和人打交道的工作。” 祝凌霄挑了下眉，没说什么，继续干事。 九点多，祝凌霄完成了今日的例行工作，和薛老师打了声招呼便走了，小电瓶快开到学校的时候发出了低电量提示，祝凌霄知道这个时间寝室附近的充电桩都满了，食堂那边也许还有空位。 她便打算到离寝室楼最近的食堂边上充电，明天早起十分钟走过来就行。 祝凌霄一边往寝室走一边刷手机，打算看看校友圈有没有人回复她的帖子，结果只有一个momo头像的男生来问她，祝凌霄想了半秒，没有回复对方。 正想收起手机，一条信息弹出，显示她被拉入了一个群聊，祝凌霄点进去一看，群里只有三人，她和185纯帅，还有一个头像是自摄风景图，绿泡泡名叫“算了”的人。 祝凌霄琢磨着这是个四十岁往上的大叔，因为薛老师的头像就是夏荷池塘风景图，昵称是“一切随缘”，和“算了”有一定程度上的心态相似。 185纯帅：“这是负责剧本的@算了。” 185纯帅：“这是猫狗顾问@没事别来找骂。” “算了”发了一个系统[握手]表情，祝凌霄更加确定了他的年纪，礼貌地回了两个[握手]，还有“您好”。 185纯帅：“你俩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开个小会呗？” 没事别来找骂：“周末。” 算了：“周六下午。” 185纯帅：“那就先周六下午两点，地点再定。” 算了：[OK] 没事别老找骂：1。 185纯帅：“跟人机群似的。” 没事别来找骂：[白眼] 185纯帅：小猫嘴上拉拉链JPG. 这表情还是挺可爱的，祝凌霄长按保存，刚点下“添加”，忽地听见一声“喵”，她顿住脚步回头看了看，身后空无一人。 她抄的近道，这条小路有些偏，沿着一条横穿海大的小河而建，边上是草坪，走草坪上的石子路到大路上要穿过一片小树林，白天时风景很好，夜深了隐秘性不错，祝凌霄一般不走那石子路，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毕竟这里可是青春气息满满的大学校园。 “喵～喵～” 她接触过的猫很多，一听就知道是幼猫的声音，而且是在颤巍巍地求助，有些像小猫唤母猫或是肚子饿了时发出的动静。 只是声音有些远，又隔着小树林的沙沙风声，听着有些缥缈和不对劲，难道是哪里受了伤或是深处困境？ 祝凌霄不可能见猫不救，当下便掉头往石子路走去，刻意把脚步放重了一些，踩得脚下的稀碎石子摩擦作响，还用力“咳咳”了两声，就当是给小树林里的情侣们提醒，真的很贴心了，这下谁也别怪她“不小心”。 走入林中，猫叫声就清晰了许多，似乎还有节奏感和规律？ 里头有点黑，祝凌霄打开手机手电筒照明，往里头走了两步，隐约听见低低的人声，似乎在说“小猫乖乖”，手电筒一晃而去，照见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男人背对着她蹲在那里。 原来有人啊，祝凌霄走近：“你好？” 那人却没回头，声音有些模糊：“小猫乖，别叫了。” 祝凌霄也不在意他没有回应她的问好，只当他太关注小猫。走到他身后时还礼貌地保持了几步远，不过猫被这黑衣男人的背影遮着，她瞧不见，便问道：“这小猫怎么叫得这么惨，不知道多大了？” “多大……” 那人闷笑了一声，笑意并不单纯：“你自己来看看呗。” 祝凌霄正想应好，却见“喵喵”声交到一半戛然而止，她这时感到有些不对劲了，但还没多想，黑衣人忽地站了起来，祝凌霄的手电筒本来打在他背上，他一站起来就照到了他下半身。 先是恍惚瞧见一片斑驳的花白影子，是人类裸露的大腿和半截小腿，腿毛像柜子夹缝里惊喜发现的一百根蟑螂须须，在小腿堆叠的内裤外裤上自在摇摆着。 往上看也许才是重点，自然界赐予雄性的生殖器在手电筒的照耀下明晃晃地吊在那，祝凌霄和男人之间有些距离所以没看清楚，但从她的视角看，那玩意像一坨狗屎摊在肉上，光是瞧着就感到恶臭。 第4章 她的脑子里懵了一瞬，这是…… 她的脑子里懵了一瞬，这是难免的，谁在路上看到狗屎不会愣一下然后觉得晦气呢。她知道对方在观察她的表情，八成是想看到一位弱女子惊慌失措最好是失声惨叫落荒而逃的狼狈模样，很可惜祝凌霄不能如他愿。 她感到心脏狂跳了几声，很快平稳了下来，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会那坨狗屎，时间长到狗屎的主人感到下体有些发凉。然后她把手电筒往上照了照，那人带着口罩和墨镜，一张脸遮得严严实实。 “呵。”祝凌霄笑了一声，笑声并不冷冰冰，而是轻松地、调侃地，像在和朋友亲昵地嘲笑谁，“男人的生殖器我没见过，但猫和狗的我倒是见过不少，你这大小……还排不上号呢。” 沙沙沙。 是风吹树叶的声音。 祝凌霄感慨：“原来人的D还能比狗小，我也算长见识了。” 沙沙沙。 她的语气真实到确有其事，让人不得不怀疑起来，但现在到底是谁的D大是不好证实的，他只能猛然发怒，声音却有些颤抖：“臭婊子，你他妈的说什么！？你信不信我……” “喂！谁在那里！” 后边的树林中猛然传来一束光照，男人一顿，飞快的提起裤子转身就跑。 祝凌霄往地上看了看、照了照，什么都没瞧见。 她这时候想到那猫叫很有可能是手机录音，顿时气上心头，咬着后槽牙使劲往地上踩了几下，只踩碎了一些树叶，发出稀稀疏疏的咔嚓声，简直难解心头之恨。她忽然想到什么，转身往外边走去，正巧撞上迎面来的那道光束，原来是学校的保安大叔。 “你……女的？”保安大叔看见她，似乎也松了口气，往她后边看了看，似乎在找什么，“大晚上的，你怎么一个人走这边过？” 祝凌霄故作不解：“为什么不能一个人走这边？” “出来出来，”保安大叔朝她招招手，解释道，“这附近最近有变态出没，好几个女同学都碰见了，这事闹得沸沸扬扬，偏偏这里没监控，也不好安装，领导就让我们巡逻的时候多注意这块……同学，你不知道啊？” 祝凌霄摇摇头，她还真不知道，谁让她平时在学校里没什么交好的、可以聊八卦的同学，学校那些乱七八糟的群她也不看……对了，早上为了发领养帖难得上校友圈的时候好像有撇到过一眼“暴露狂”什么的，不过她没在意。 谁知道这倒霉事会让她碰见。 保安大叔把她送到有监控的大路上，叮嘱她道：“现在知道了吧？这段时间少走这边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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