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想了,再想胸闷得慌,没办法呼吸了。 梁诗黎深吸一口气,不动声色地撒娇,“妈咪,我不是说不想那么早结婚吗?难道你们这么想赶我走啊。” 江颖秀当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梁正业现在的态度很坚决,认定这是门好亲事。 她犹豫了一会,还是实话实说:“诗黎,你爹地的意思是这门婚事要定下了。” 梁诗黎蝶翼般的眼睫轻颤,脸上的红意慢慢褪去,满眼的不可置信,连声音都带了几分颤意,“为什么?” 她的声线不自觉拔高:“我知道了!前段时间你们还在说准备开展内地的生意,你们想让我嫁到京城给你们铺路是不是?你们这是卖女求荣!” 没想到一向爱她宠她的爹地妈咪竟然比周晋岱这个陌生人还要霸道跋扈,她别过脸任江颖秀再说什么都绷着嘴没再说一句话。 下车后,梁诗黎径自回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就要回港岛。 整体白金色的装潢在灯光下闪耀着奢华富贵的气息,房间里堆满了这几天买的衣物和首饰。 她们这番动静闹得很大,梁诗黎是故意的,她们住在周家的酒店里,她就是想要周家知道她不愿意,她很不愿意。 谁也不能强迫她,不管是父母还是周家。 江颖秀在一旁看着她收拾东西,边叹气,好看的眉眼全都皱了起来,“诗黎,你这是何必呢?好好和你爹地说,也许有转圜的余地。周家人待我们很客气,你不要任性。” “为什么我不想结婚就是任性?”梁诗黎把手中的衣服甩到床上,有些疲惫地埋入柔软的被子里,“那你们非逼我嫁给不喜欢的人就不过分吗?” 空气里很安静。 直到江颖秀打招呼:“晋岱,你来了啊。” 听得出声音很勉强。 梁诗黎捂住被子装作没有听到。 管他周晋岱来多久了,听到多少话,关她什么事。 最好就此厌恶她,再也不相干。反正所谓的喜欢也许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她的脑子里乱哄哄,好似有千军万马在集结,尘土飞扬,马蹄嘶吼,而她和周晋岱各自坐在马上,他看了她一眼,是她看不懂的眼神。 “江姨,我妈喊你一起吃饭。” 他的声音还是一贯的冷静。 “哎,”江颖秀迟疑了一会,“诗黎身体有些不舒服,我们就不去了,替我们谢谢你妈妈。” “如果江姨放心的话,不如让我陪一会诗黎,你和我妈聊会天,她很期待。” 周晋岱一般是没有语调起伏的,可他说话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明明是晚辈,江颖秀在他面前却隐隐感受到一种压迫感,她看了一眼将头深深埋起的梁诗黎,斟酌着字句,“那就麻烦你照看一下。” 江颖秀不是没想过也许梁诗黎在气头上会闹得两人很难堪,但转念一想也许年轻人在一起会更有话题,比她盲目劝诫有用。 从她的直觉来看,周晋岱很沉稳不会闹到那个局面,而且梁诗黎也许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讨厌他。 伴随着江颖秀离开时很轻的脚步声,一下子又陷入了寂静,像是空软的棉花一般,焦灼得令人难受。 梁诗黎忍不住从被子中探出头,大口呼吸了一会新鲜空气,她的眉心皱起,扯了扯嘴角,语气不耐:“你为什么会在我房间?周先生难道不懂不要随意进女士房间的道理吗?” 梁诗黎的语气几乎能算得上刻薄,在她人生的二十几年来是第一次这样对一个不太熟的人说话。 说完她的脸上浮起红霞,揉了揉耳朵,发现也是一片滚烫,“你们酒店也太不安全了。” 周晋岱好像似乎没有被她的话语影响,淡声解释:“我事先致电到客厅,只是没人接电话。我有敲门,但你们或许是在忙,并没有听见。见你们没有关门便擅自进入,是我的不对。” 明明周晋岱是在陈述事实,他的语气波澜不惊,却携带着一股天然的威严感,压得梁诗黎难受。 “你怎么会不对呢?你永远是对的,错的是我,以为我的婚事可以自己做主。可是根本就不是这样,事实是你们想怎样就可以怎样,想要我和周晋彦成婚我便要和周晋彦成婚。现在换成你也是这样。” 说着梁诗黎的眼泪便不自觉流了下来,看上去可怜极了,像是暴雨天被抛弃的小狗,她也不想这样不争气地哭泣,可是她真的好伤心,根本没有人站在她身边。 周晋岱缓缓靠近她,步履很轻,站立在她身前,沉沉的木质香气绵密地卷入她的呼吸道,雪山般冰冷的气息压下。 他半垂着眼,几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梁诗黎。 被泪水洗过的脸庞仿佛是水里捞出来的美人鱼一般清丽,她的眼里雾色弥漫,眼睑和鼻尖都是通红的,她像是森林里迷途的公主,即使到了陌路依然挺着高傲的头颅,身上有股不服输的劲儿。 世上美丽的人这样多,周晋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唯独想要与她成婚。 可若是她不愿意,这桩婚事便没有任何意义。 “你的婚事可以自己做主。你可以拒绝我。” 周晋岱的指尖轻捻指腹,黑眸里的情绪晦暗不明,身体在疯狂叫嚣着阻止他说出这句话,最终常年的理智占据了上风。 从小到大,所有东西对他来说都是唾手可得。他没有尝过挫败的滋味。可是他面对的是梁诗黎,明明才见过两面却像曾经度过一生那样隽永,他不想伤害她。那样漂亮的一株玫瑰花,应该受到最好的灌养,她应该永远骄傲永远美丽。 而不是被他折断、枯萎。 梁诗黎忘了哭泣,惊愕地抬起头,她的眼瞳湿漉漉的,很漂亮也很有神,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周晋岱,望进他那如深渊一般的黑眸里,意外地在那双平素冷静自若的眼里看到了忧伤。 她不可置信地掀唇,声线刻意放轻,“真的吗?” 下午的时候,她明明感到周晋岱就是巍峨的高山,他说一不二,而她只是渺小的人类,他轻易就可以压倒她、碾碎她,可是现在他却说她可以拒绝他。 周晋岱的视线始终锁着梁诗黎,他沉静地颔首,“梁小姐不必担心,可以由我来说,我会说我们并不合适。”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脏莫名抽痛了一下,仿佛在惩罚他的口不对心。 而对于梁诗黎来说,这几乎是上天赐下来的惊喜。 由周晋岱出面,她可以不用承受任何一方的压力,周家那边自然是无话可说,爹地妈咪也没办法怪她。总之是天大的好事。 她坐直身子,又觉得这个角度仰望周晋岱不太尊重对方。毕竟她现在单方面认为他们关系缓和了。 梁诗黎站起身的时候一阵松软踉跄了下,以为自己就要摔倒,下一秒却被温热的怀抱拥起,熟悉木质香气再一次将她包围,脸颊触及到他的肌肤,很坚硬饱满的触感,她停止不动了。 周晋岱低眸看向怀里的女孩,她被他完全圈住,乌黑的发丝缠在他的衬衫上,像黑缎一样柔美,他的喉结滚了滚,也没有动。 耳廓传来的心跳声强健有力,梁诗黎的脸上滚滚蹿升着很辣的热意,倏然将周晋岱推开,语调含糊地说:“谢谢你啊。” 既谢谢他扶住了自己,也谢谢他愿意主动应付两边的父母。 “其实你人很好,但是我们真的不太适合。”梁诗黎正给周晋岱发好人卡,视线忽然在他的衬衫顿住,白色衬衫中央氤氲了一片湿意。 是她刚刚残留的泪珠。 她咳嗽了一声,想要掩饰不自在,“不好意思啊。我给你重新订一套西服。” “没事。”周晋岱低眸看了一眼,拿出胸口的方巾递给梁诗黎,薄唇溢出一点笑意,“擦擦,永远不要哭。” 在这一刻,他意识到自己真的很想永远把梁诗黎圈在身边,可代价不能是她的痛苦与眼泪。 “梁小姐,你从未敞开心扉了解过我。”他保持克制,“如果梁小姐想要结婚,我会是一个很好的结婚对象。” 他平静地阐述:“我会帮助你的事业,我将无条件地支持你并承诺你永远自由。” “于你个人而言,多了一个帮手。于你的家族而言,我会为你们扫清障碍,尽早融入内地生意。” 梁诗黎承认,周晋岱的话很有诱惑力。 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多到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别有目的。 “可是周先生你是一个生意人,这场婚事对于你来说好像并不值得。” 梁诗黎实话实说。 在周晋岱从容温雅的面庞背后,是他逐渐鼓噪的内心,他远没有表面这样冷静自若。他像是一个成熟老练的猎人,一步步规划着最佳的路线,他只有一次机会,务必要一击即中。 他蜷缩了下尾指,因为失败的代价他承受不起。 他贪恋地望着梁诗黎的眉眼,裹着她的眼神又沉又温柔,声线终究是泄了几分紧张,“可是梁小姐,对于我来说你很珍贵。” “我不想这么说,你不是一个物品,你不可以被交易。” “所以这场交易中,如果你问我想要什么,我想要的是一个机会。” 梁诗黎的心跳猝然快了一拍,她怔怔地望着周晋岱,没想到他这样身处高位之人,说话诚恳得不像是交易。 他的语气近乎乞求。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揉着他的方巾,很柔软且温热,仿佛上面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她别开视线,将方巾攥得更紧,耳尖浮上了红晕,胸腔里的心脏蓬勃发胀得厉害。 墨玉般的眼眸沉沉地望向梁诗黎,微笑地问道:“梁小姐愿意给我一次机会吗?不是通过别人的言语,也不是通过报纸杂志。让我本人来告诉你我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在商场上说一不二的君主,此刻也只能俯首称臣。
第105章 IF遇见你在更早之前05 他又争又抢…… 这一场兵荒马乱的对峙中, 她终究是被周晋岱的箭簇击中了。 周晋岱所在的明松集团业务遍布国内外,在京城更是牢牢掌握着重要的民生产业,连他分公司的酒店业务也发展得极好。 周家以及周曼音的娘家都是大家族, 在内地的关系盘根错节, 梁正业是一个有野心的人, 港岛首富并不能满足他, 他早就想进入内地房产业,如果有周家的帮助,会轻松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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