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照的时候他在想什么呢? 他在在意她的沐浴露味道。 清淡的桂花香,很软很甜的味道,不冲鼻,格外好闻,原来她身上是这种味道。 摄像师说他们都不笑,这让他有点儿不开心,难得和他结婚她不开心吗,不过脑子吐了个字,没想到她很听话,照片上真的在笑。 金秘书递给他一瓶生牛乳,睨了眼莫名其妙的人:“犯什么神经。” 金秘书贴心开口:“夫人给的,我也有。” 某人盯了几秒小学之后就没碰过的饮品,一把拿过来,漫不经心地拧开,偏头看向窗外,尝了一口。 好难喝。 难喝的想吐。 她品味真差。 他要拉黑这个牌子的所有产品。 金秘书同样拧开这瓶生牛乳,正打算细细品尝,还没入口,手里的瓶子就被蛮横抢走。 金秘书:“……” 这是干什么。 岁少爷垂眸,颠了颠手中的两瓶生牛乳,懒散道:“挺甜的。” 金秘书嘴角抽抽:“要不要也为您订这个牌子的生牛乳。” “那倒不必。”他挥挥手阻止了这个愚蠢的提议。 车外春雀鸣叫,偶有柳絮飞快飘过,万物复苏,平海的花都开了。 金秘书在想他该怎么开口提起关于什么时候接小夫人回岁家的事。 他还在纠结。 春风吹动大少爷平静的眼眸,荡起一圈圈涟漪。 “你安排一下,今晚将她接进之前的你定的住所。” 喝光的空瓶子扔到他身上。 “对了,不用她带太多东西,缺什么跟你说,你去买。”
第74章 男主视角(三) 家里多了一个人, 好像没什么太大变化。 只是每次回去后,家里总是多些东西,今天多点儿杯子, 明天多几幅画, 等下个月小院都翻修了一遍。 金秘书说,他们现在踩的这条青砖小路, 是她亲手一块块选的, 又一块块铺的。 还有那个小秋千,也是她亲自去挑选的, 说要找一个能让蔷薇攀上来的材料。 至于一层层的小花园, 估摸着也是她的杰作。 他在外面处理工作焦头烂额,她倒好,在家玩起装扮小游戏了。 那一年恰好忙的不可开交, 她没有像想象中那样难摆脱,反而乖的不行,除了对这个家感兴趣, 对他只是每个月通过金秘书打听一下。 大概就是问些—— 「岁总最近身体怎么样?」 「岁总回国了吗?」 「平海下雨了,岁总回来记得带伞。」 不打电话,不派密探, 不要求见面。 只有很无聊的问题, 他一开始还听金秘书汇报,后来全打发给他自行处理, 除非特别要紧的事, 不然不需要汇报。 不过据他所知, 她没有要紧的事。 每个人都说, 岁家新来的那位小夫人和岁总不合,俩人几乎没什么来往, 甚至都不住在一起。 岁聿听后没表示,事实差不多,没有外界说的那么夸张,但也好不到哪去。 他觉得,当初决定娶她还是冒失了,把人家在千娇万宠的温室挪到自己这冰冷冷的房子里,好像在害她。 这个想法在这所酒吧里被打破。 二楼包厢外,余光精准捕捉到许久不见的身影,太长时间没见面,他还以为自己都要把她长什么样子忘了,结果还是在杂七杂八的人群中一眼看到他。 微微歪头,金秘书跟着他的目光向下寻找,须臾也看到她。 不知道发生什么,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拿起桌上的酒杯气势嚣张地将红酒泼出去,对面女人顿时浑身湿透。 挑挑眉,和金秘书对视了一眼,目光中不免带了些许惊艳。 会咬人的猫。 城市里不多见了。 转身,他从服务员手中托的盘子上拿过还未开启的酒瓶,拎了拎,还算称手。 金秘书什么都没说,十分有眼色的先他一步跑下去。 酒瓶碎的时候,她害怕了。 躲在他怀里不敢出来。 帮她,是因为再怎么样,她现在也是岁家的人,连金秘书都没人敢动,嚼舌根子也就算了,没法一个个把舌头拔出来,但当着他面动手,未免有点儿太嚣张。 后来他开了两枪,国外新买的好东西,没想到第一次用到这里。 能感觉到她在抖。 合着外强中干。 她说她没钱,所以来这里。 他问不是有景家吗? 话说出去的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什么。 原来这朵看起来精心培养的小花是野生的。 好像第一次很认真地审视她。 长的水灵灵,像个桃子,他见过不少形形色色的美女,她这种只能说是普通人里稍微有点儿姿色的,要是扔到大街上,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目。 因为缺钱所以才做生意。 他觉得好笑,想看她能做到什么程度。 这个笨蛋,跟金融有关的事一窍不通,估摸着也没伺候过人,连倒茶这种小事都做不好,水烧开了直接往他杯里一倒,无视他和金秘书的眼神,自顾自站在旁边走神。 他查了一些关于她的事,在景家的处境确实不怎么样,欺没欺负过景寻昭不清楚,但应该没少挨欺负,好歹是名副其实端端正正的景家千金,就没见她有什么大小姐做派。 大小姐秉性倒不少。 高傲又爱逞能。 怎么看都是毫无价值的人。 结果她还不爱听这话,叫嚣着要让他看看能力。 他冷笑点头,当即把她拎到他的“战场”,本想给点儿教训。 出了门,靠在门外,在金秘书担忧地眼神下,听见她一边喊一边骂,看看,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适合他。 脆弱的菟丝花,牙不尖爪不利,丢进去能把她绞成肉泥。 他不是善良的慈善家,也不是温和的圣父,他向她挥动沾血的拳头,给她看最残忍黑暗的一面,就是为了告诉她让她别打他的主意,他们不合适。 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可偏偏在他毫无怜悯地威胁之后,她突然圈住他的脖子,像只被人扔掉的猫。 “岁聿,别丢掉我。” 然后这只猫被他这个坏蛋捡到了,明明知道他不是好人,她还是孤注一掷靠近他,抓住最后的希望,问他能不能别丢掉她。 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在向一个什么都不缺的人祈求。 心软,这个词对他太陌生。 揽着怀里软软的身体,很香的桂花味道,他不觉得自己是心软,也不觉得自己是可怜她,以他的能力,给她一个庇护所轻而易举,这辈子没做过不对等的买卖。 他更觉得,他当时是需要她。 需要当时她圈住他时的温暖。 养吧。 他对自己说,就当养了只猫,放家里放身边,看着挺舒心的。 索性不再管她,结果她倒是会没事找事。 某天弄来一堆花花草草摆桌上,还得意洋洋地冲他邀功,难得看她笑得这么开心,像是碰到什么很值得开心的事,一边摆弄花一边向他介绍,说到激动时还不自觉地垫垫脚,笑眯眯的眼睛弯了又弯。 金秘书问他,要不要把花扔了。 她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慌张起来,一副心虚又心疼的表情。 难得可爱。 所以他金口玉言,阻止了金秘书的动作,允许她在他面前折腾。 花花草草这类东西,他是讨厌的不行,也不明白她到底喜欢它们哪里,反正每天都要摆弄一下,挂上一个丑丑的“晴天娃娃”。 有天脑子一抽,给了她一笔插花经费,然后就看见她眼睛亮亮的,把屋子摆的更满了… 她就像是春天的柳絮,默不作声地来到,降临在他身边,绕着他,被他嫌弃地扫来扫去,却怎么也扫不干净,这里沾一点,那里沾一点,刮风就多沾一点,下雨就沾牢一点,等他低头检查时,才猛然发现浑身上下都被她包围,侵满五脏六腑。 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在她之前,各个国家的出差对他来说如同家常便饭,国家地点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标记,来来回回算好航班,闭眼睁眼间除了气温场景不同,没什么值得挂念的。 直到和她待久了。 他忽然觉得国外的气候很不适应。 太冷太热,饭菜不合适,衣服太丑,连路面走起来不舒服也成为他讨厌这个国家的理由。 金秘书也觉得他越来越难伺候,却找不到原因。 然后看到他经常点开的界面。 平海市的天气预报。 金秘书默不作声收回视线,总不能是在担心公司的墙面有没有被淋湿掉皮。 那天,圣约翰大雪盖到膝盖,所有航班迫停。 他站在飞机场,金秘书问他要不要先回酒店,他没做声。 站在机场口,冷风卷着干冷的雪花拍在脸上,他拿出手机,手指冻的发紫,不停刷新消息。 他在想什么? 他在想,她是不是在着急等他回去。 毕竟出来时和她说只出差一周,明天就是第八天了,没回去,她应该会担心吧。 微妙的感觉让他完全忽略掉身上过低的气温,从没有过这种感受,晦涩缠绵,在心中某个地方不断雀跃,她会想见他。 想见她。 他总觉得他们这样也不错,牵绊不算太多,他不是很需要她,她也不是很在意他,两个人没事儿还能吵吵嘴,无聊了随便戳她两下欣赏一下小猫炸毛也很有趣,也许老了两个人也可以结伴一起去钓鱼,去马尔代夫晒晒太阳,南极洲看看星空。 他这辈子第二次对未来产生愿景。 一次是高中运动会。 一次是圣约翰机场。 然后,被一个不速之客打破了。 后来岁聿常常反思,要是自己当时没那么极端,没有那么心高气傲,肯和她好好说两句,是不是好多事都不会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逼疯他的从来都不是那个男人,而是她的态度。 尚未察觉到自己心思的人把一切归咎于占有欲和控制欲,看着自己慢慢养娇的猫被别人指染,□□与嫉妒在二人对视的眼神、靠近的步伐和亲密的语言中越来越难自控。 尤其是,在她居然试图脱离他开始。 脑中的某根弦突然崩断。 再一次脱下虚伪的面具,毫不掩饰地施展他肮脏的手段,展露他狭隘的心思,用最让人唾之以鼻的手段,硬生生把她抢回来,抱在怀里,一遍遍宣告,这是他的。 不在乎别人看他的眼神,也不在乎她怎么看他。 岁聿总觉得,时间会冲刷一切。 但时间会绝对平等公平地对待每个人。 它不给予任何人机会。 甲板上,他凝望着怕到失焦的女人,云淡风轻下心急如焚,五分钟的救援,实在太久,她已经等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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