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头去看见徐霁手底下压着的明信片上她的名字,“你怎么给我还寄了一张?” 徐霁恰好抬头,右手无名指上的银色素圈亮得晃眼,他声音低沉,“算我们一起寄的,留个纪念。” 云妗想了想,觉得挺有意义的,到时候在家里弄一面毛毡墙,把他们去过的地方都用明信片的形式记录下来,到一个地方就寄回去一张明信片。 云妗把几张印了邮戳的明信片投进邮筒里,因为时间还未到登船时间,便在港口附近又随处逛了逛。 出发前买了晕船药、防水裤、手套等备用物品,他们选的是百人载客量的探险船,航线之前有专门的探险队员开讲座进行授课。 就像在讲一个有趣的故事一样把他们在南极的亲生经历娓娓道来,鸟类专家、生物学家、气候学家、探险队员,每个人脸上都写着对科考事业的浓浓热爱。 云妗目光灼灼听着科普,连身旁的人什么时候走了都毫无察觉,反应过来时,徐霁已经做回到她身边,面前多了一盘小点心。 做成拟鲸鱼尾巴形态的乳酪制品,齐齐摆了一列,看起来很逼真。 云妗拿起一个咬了一小口,“谢谢。” 徐霁头朝她身旁靠过去点,捏了捏她的手,“在讲什么?” 探险队员突然被叫走去拿物资了,银幕上还停留着照片,云妗刚才听得认真,这会儿滔滔不绝。 “那个鸟类学家有一本纯手绘的鸟类图鉴,他能认出见过的每一只鸟,看到一只没见过的就在画册上画下来,刚刚他拿过来展示,整整厚厚一沓呢。”她双手上下平行,比着厚度。 “还有一个动物专家,在南极待了快四十年,工作之余专门做了一个保护野生动物的播客频道,科普南极动物保护,写了一本书讲述他在南极的探险经历……” 小姑娘眼睛亮亮的,经过照片墙,一路拍了好多照片。 室内墙上贴满了照片,有冰川断裂的瞬间、企鹅、海报、日落晚霞、鲸鱼翻腾露出海面的瞬间,看起来特别治愈。 见她以手作扇,徐霁偏头,“我们去外面甲板上站会儿?” 云妗说好,“里面是不是有二十五度往上了,感觉都能穿短袖了。” “夏季相对来说温度要高些。”徐霁把外套给她穿上,“把外套穿上,外面也只有零度。” 南极气候变化多端,千奇百怪的状况都有可能发生,尤其是德雷克海峡,以几十米高的骇人巨浪闻名。 身边甲板栏杆边站着的小情侣正放着探险纪录片,被拍打在玻璃窗上的三十米高海浪激动得大叫。 “你有没有觉得很像我们初中还是高中要求读的那本《海底两万里》。” “是吗?我不记得了。”男生凹了一个凸显手臂肌肉的造型,“不过你到时候要是害怕,我的肩膀暂且可以让你靠一靠。” 女生一巴掌把他手臂拍下去,根本没听他讲话,眼里只闪烁着兴奋,“那个浪有几十米高,不知道在上面冲浪有多爽!” 云妗:…… 徐霁闻声看过来,把她揽过来,手臂当着金属栏杆,云妗撞入他怀里,“在想什么?” 云妗歪头靠着他,“我曾经以为南极很遥远,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 “以后我们还可以一起去很多地方。”徐霁伸手把她被风吹得凌乱的碎发理了理,眼底含着笑意。 “好。”云妗笑。 她说:“以前小学的时候写长大以后的梦想,写的就是环游世界,那时候觉得荒谬但是很多同学都一样,一问就是这个答案。大家多少都有那么一点反叛精神。” “长大以后才发现,环游世界其实不需要很多钱,但需要出发的勇气。” 徐霁是反叛的结果,也是她的解药。 曾经她以为逃脱不了的牢笼,在他的帮助下一一被击碎,爱让他们成为更好的自己。 “你呢,你以前的梦想是不是当飞行员?”云妗觉得他以前一定也做过穿着飞行服穿梭在天空的梦,“会不会觉得特别遗憾?” “从前会。”男人姿势慵懒倚着金属栏杆,一条腿牵制住她的,“不过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 他们这回运气奇好,上午天空还灰蒙蒙的,空中飘着雨雪,下午天气放晴,当天晚上夜空出现了夏季极为少见的极光。 云妗来时查好了概率,本没抱太大希望,回头看时地平线以上整片天空被紫红和耀眼的绿色包围,冰川成了陪衬,水面倒映着瑰丽无比的色彩。 律动着的极光丝带抽丝剥茧,冒出更多的颜色,与处于惊诧中的人们撞了个满怀。 她“哇”的一声惊叹出声,用手肘撞了撞徐霁,“我们也太幸运了吧。” 小姑娘眼里闪着光,“徐霁,我们许个愿吧!” “你有听过北欧古老的传说吗?如果一个人看到极光,许下的愿望就都会实现。” 徐霁尾调上扬,勾了勾唇,“你还信这个?” “人偶尔也要迷信一下嘛。”云妗望着远处笑眼弯弯,“说不定会实现呢?” 她转过身去面对着极光,双手合十闭上眼睛,“我先许了哦。”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天边的五彩斑斓更加浓烈了些,丝丝缕缕好似在奏乐,徐霁尚未睁眼,虔诚地许下一个愿望。 愿她平安快乐,愿她许的愿望都能实现。 只心念一动的工夫,这一瞬间被云妗记录在相机里。 - 在南极待了四天,鲸鱼追了,企鹅看了,探险挑战玩了,云妗的相机内存卡几乎爆满。 她浏览着相机里的照片,目光凝聚在一张陌生的照片上,指尖点开照片,目光一凝,嘴角抽了抽,几乎要笑出来。 徐霁瞥了她一眼,“先吃饭。” 云妗偏过头把翻转屏折过去给他看,有些哭笑不得,“这你什么时候拍的?” 照片的主体是两只十指相扣的手,怼得很近,没有丝毫美感而言,纯粹是在展示那两枚戒指。 云妗记得那会儿她正在用手机录视频,让徐霁帮忙拿一下相机,没注意到他在干什么。 她抓过他的手瞥了两眼,忍不住笑,“好欠啊你,有那么高兴?” 徐霁“嗯”了一声,凑在她耳边轻笑,“高兴。” 看见小姑娘空空荡荡的手指,蹙了蹙眉,“你戒指呢?” “刚才洗手摘掉放在包里。”云妗扯了下自己的随身包,忍不住揶揄,“你那么紧张干嘛?我又不会跑了。” 男人挑了挑眉,气音在耳畔落下,“你敢跑试试。” 云妗偏不如他的意,笑道:“跑之前怎么也得把你亿万身家给骗走,不然我多亏呀!” 徐霁吓唬她:“倒也不是没可能,你若是想,那只有上户口本这一条路。” 云妗白了他一眼,“你想得美。” - 回到京北的那天晚上,云妗洗完澡躺在床上剪视频,两人在床上亲热了会儿,云妗及时抽身出来,催他赶快去洗澡。 待徐霁进了浴室,她点开许久未登陆的广播剧APP听了会儿堆积了几天的剧集,看了眼格外跳脱的弹幕,便知道剧情的大致走向绝对纯不到哪里去。 徐霁还有一会儿才出来,她便懒得再下床拿耳机,外放声音调低至两格,整个人呈大字趴在床上。 徐霁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小姑娘白而长的两条腿前后晃悠着,头埋在被子里,某个电子产品里还在播放着清浅旖旎的奇怪声音。 丝毫没有察觉到浴室里的水声停了,有人走到了她的身后。 身侧床垫塌陷下去一块儿,后背贴上熟悉的温度,水汽扑面而来,徐霁没穿上衣,她很快意识到。 “喜欢听?”他声音低沉,带着蛊惑的意味。 云妗绷紧了脊背,被他圈在怀里,男人灼热的呼吸全扑在她后颈上。 他叹息一声:“我的错,看来是我没能满足大小姐,今天不会了。” …… …… 浴室瓷砖冰凉,光影交叠下,玻璃门上倒映着的身影更加清晰。 * 徐霁单手托住她,另一只手摁在她漾着水意的眼尾,微微用了点力,她的眼尾更漂亮了。 水流声太大,她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脖子,腿勾着腰。 借了力,她总算好受一些,声音有些委屈,“我们……换个地方好不好,这样不舒服。” 徐霁吻了吻她的眼睛,“好。” …… 这一晚又折腾到半夜,云妗差点忘了早上还有课要上,在徐霁事无巨细的伺候下,终于在上课铃响前赶到了教室。 早上第一节 是理论课,教授讲得也乏味,云妗撑着脑袋,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昨晚干嘛去了,这么困。”黎俏俏偏过头碰了碰她。 对此云妗的回答滴水不漏,完美把黎俏俏忽悠过去,“熬了个大夜把图修完了。” “真的?”她狐疑,修个图至于吗?一脸精气被抽干的模样。 云妗有气无力,“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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