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葵笑着说好。 她望了望班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剩下的位置也被后来的同学占了。 只剩下第五排最后靠窗的了。 靠过道坐着一个男生。 他趴在课桌上,露出修长白皙的后颈,黑发搭在上面,长腿迫于无奈的微微曲起,看样子在小憩。 南葵盯着他头顶的旋,这人的身型轮廓,让她有些眼熟。 虽然很抱歉吵醒他,但当务之急是落座。 毕竟也不可能因为他在休息而傻站在过道。 “同学,麻烦让我过一下。” 画面定格了几秒。 那颗脑袋慢半拍的接收的声音,反应了一会,才动了动,碎发柔软的飘动,脑袋的主人往右一转,漏出好看到逼人的眉眼,只不过压不住被吵醒的不耐。 戾气横生,不知道能逼退多少人。 祁凭眼里的暗色在看清楚来人后迅速收回,似乎对她的出现并不意外。 南葵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张脸。 完全是意料之外。 她根本没想到能这么巧,在四班遇到这人。 在陌生的环境遇到了个熟人,这感觉很奇妙,有个效应怎么说来着?对,雏鸟情节。南葵感觉心一下安了下来。 她极力压下去欣喜,保持矜持稳重,正经的咳了一声。 祁凭背往前靠了靠,南葵小心翼翼的绕过他的背。 讲台上的龚雁春扫视底下众人,见人到齐可以步入正题,她清了清嗓子,开口瞬间把底下窃窃私语的学生们镇住。 “大家好,我将在高一这一年担任你们的班主任,我姓龚,你们叫我龚老师就好。”威严的目光让底下的同学们倍感压力,这个班主任看起来不好惹,“等会广播响了之后我会安排几个男同学下去拿书,书发好了等广播通知排队去操场军训。” “还有,”她的声音在这顿住,慢悠悠的把后面一句说出来:“开学后会重新编排座位,依照大家开学考的成绩。” “……” 祁凭没有再趴在桌子上,他漫不经心撑着下颚,像是因为讲台上的话无聊,他的手百无聊赖的转着一根黑色水笔,动作散漫又游刃有余。 笔停了几秒,觉得那道灼热的视线似乎更烫人了。 悄眯眯盯开他许久,等龚雁春走后,南葵才大着胆子和新同桌搭话。 “真没想到我们两个会是同班。”她说悄悄话。 他没应声。 “你成绩怎么样啊,要是厉害的话,开学考后我们应该不能做同桌了。”南葵忧愁道。 祁凭转笔的动作一顿,薄唇轻启:“一般。” “那我们很有可能继续做同桌耶,”南葵道:“而且,都是同桌了,我总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吧。” “不对,我们得互相正式的自我介绍一下,毕竟都是同班同学,之前也太草率了。” 祁凭侧眸。 恰好这时,窗外有一束明亮的阳光照了进来,打在她的脸上,流转在她澄澈的乌瞳,照的细小的绒毛像棉花一样。 柔软又干净。 她说:“我叫南葵,南北方的南,向日葵的葵。”她看向他,“你叫什么呢?同桌。” 同桌。 泾渭分明的身份,交集仅限在校园。 祁凭回神。 半响,祁凭侧回头,低声道:“祁凭。” 南葵恍然大悟,没想到他就是排在自己上方的人,“哎,原来你叫这个名字啊,分班表你排在我上面,你看到了吗?” “没有。”他生硬道。 南葵遗憾的哦了一声,龚雁春正好也从办公室回到班级里。 耳边是班主任让人安静的责声。 不知何时,祁凭转笔的动作止住了,他目光很深,握着笔杆的力度不自觉加重。 刚刚一刹那,他想到了和南葵的初见。 那是祁凭三年级的时候。 不知道是哪位授课老师,应该是德语老师吧,他拿腔拿调的声音在耳边炸开,“不不不,这个点你还没掌握透,重来!我们再练几遍。” 枯燥乏味的生活,接踵而至的课程,日复一日天天如此。 祁凭麻木地按着他的训导去做,张着嘴机械似的重复那些他不熟悉的发音。 好累。 可是好像也没什么可以抱怨的,只是有疲倦和深深的无力。 从小到大,围绕在他身边的人总是不厌其烦的对他艳羡道:“祁凭,你的命真好。”连父母也说:“我给你这么优渥的生活,你必须赢过别人!” 那时候还不知道这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压力。 不想辜负他们的期望,祁凭把自己活的像机器人一样。 他再早慧成熟,也不过是个读三年级,还没长大,拥有抗压能力的小孩。 在学校读书的时候不能休息,周六日还要接受这些精英课程。 祁凭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无病呻吟。 明明一出生就享受到优质的教育和优渥的家庭,起跑线高了常人一大截,有什么资格抱怨呢? 这堂课上完。十分钟的调整时间。 老师走后。 祁凭坐在椅子。有些茫然于这段时间要干什么,复习一下刚刚的课程吗?还是抓紧这难得的休息。 正这么想着,他不经意扭头看到窗外。 春光烂漫,枝叶青翠。 在他视线驻足时,他看见,不知道从哪飞来的小鸟停歇的粗大的枝干上。叽叽喳喳叫了几声。 莫名让人向往。 祁凭心里生出来点叛逆的念头。 他知道这个冲动的行为会给他造成什么后果:仆人汇报,他会迎来惩罚。 他清楚的知道后果。 但。 就一次,祁凭在心里告诉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窦豪对着祁凭叹息:“长大了。” 祁凭冷眼:“发什么神经?”
第12章 天空 “三,二,一。”最后一个数字落下的瞬间,南葵遮着眼睛的手放开,转过身来,大声通知藏好的朋友,“我来找你们啦!” 小女孩留着呆呆的齐刘海,皮肤柔软白嫩,眼睛圆圆的像晶莹剔透的葡萄,脸上还残留着好捏的婴儿肥,脖子上系着张像床单一样的东西。 浅蓝色的床单,被风一吹猎猎作响,显得她威风凛凛,格外有海盗船长的气派。 按照以往玩游戏的经验,南葵首先把搜索目标瞄准到那些好藏的地方,譬如树后,墙角这些隐蔽的地方。 正搜寻着,忽然发现树后冒出来的东西。 粉色衣角在树干的对比下十分晃眼。 南葵想不知道都难。 她屏住呼吸,蹑手蹑脚的极力不发出一点动静,她从树旁侧面夹击,看到站在树后紧张兮兮的高薇彤。 只不过她没发现她,身体绷的笔直,聚精会神的盯着前面,没发现自己已经从背后被包抄了。 抓到一个。 南葵心里偷笑,猛地一个不注意跳了出来,双手拍在高薇彤肩上,她大声喊:“我抓到高薇彤了!” 这声音大的,其他躲在暗处的接受收到这开门红。 开始没几分钟,高薇彤就被单杀。 惨啊。 高薇彤被吓了一跳,看她身后空空,明白自己是第一个被抓的,她不满道:“哎呀,你看到我了就应该最后抓我呀!” 她嘟囔:“第一个死也太丢脸了。” 南葵摇头晃脑,像个老神棍一样:“时也命也,谁叫你藏的地方这么没技术水平呢?” 高薇彤:“这可是我精挑细选的好不好!” 见她炸毛,南葵连忙顺着:“难怪这里的风水看上去不错。” 游戏规则是抓到人后,被抓到的人要待在一旁休息,发现躲藏的人的踪迹后要汇报给抓人者。 可是高薇彤现在口渴,这大太阳的快把她晒成扁巴巴的人干了。 她抹了把汗: “我要去买瓶水,你要喝什么吗?” 南葵想了想:“想喝酸奶。” “行。” 人走后,南葵又开始了抓人大计,可其他人油滑机灵得很,好找的地方压根不躲,她蹿了好几处地方都没见到人影。 找了一圈,南葵有些气馁,脸有些热的发红,像是一颗熟透了的苹果。 高薇彤还没有回来,四巷街静悄悄的,南葵受不了这种氛围,忍不住扯着嗓子喊:“你们在哪呢!” 声音传到隐蔽的角落。 有人压低声音对身旁一起躲着的朋友说:“南葵这是在诈我们,你别犯傻被抓到了。” 朋友似懂非懂的哦了声。 热气害的眼前画面一晃,南葵有些累了,单方面偃旗息鼓地歇了一会,坐在地上,她的小脑袋飞快运转。 难道他们跑去街外藏着了? 抱着这个怀疑,她用手撑起身,一骨碌站起来,撒开腿往外面跑。 蓝色的布在阳光下如大海波浪般在后面追赶她。 出了巷口一段路,南葵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蓝天白云,她看到角落里的红砖花丛下,有个男孩头伏在双膝上,炽烈的光束打在他头顶,像镀了一层金边。 南葵不认识他。 可看他一个人。 南葵担忧的想,他孤零零的,该不会是被欺负了吧? 这样似曾相识的场景,让她联想到了好几天前看过的动画片,主角就是被欺负后会偷偷躲在角落肆意哭泣。 南葵再看了眼,确认。 他们用得是同样的姿势。 南葵步子轻的听不见,直到走到他身旁,她弯下腰,冷不丁出声:“喂,你哭了吗?” 祁凭脊背一僵,飞快抬起头,才发现眼前不知何时来了个小女孩,脸蛋红红的,直白又担心的看他。 两人视线相交。 他被吓了一跳,反应完她在说什么后,红着脸道:“我没哭!” 有一阵风吹过来,祁凭眼里进了几颗调皮的沙子,他使劲揉了揉,一顿,看向南葵:“你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他眼尾被揉搓的泛红,这副小可怜的模样落在南葵眼里就成了挽回自尊心的狡辩。 看了n部狗血剧,自诩成熟的南葵在心里悠悠叹了口气,决定不拆穿他。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祁凭自动往左挪了几米。 身边坐着人,他忍不住用眼尾瞟她。 余光扫到她直接把身后披着的床单掖到屁股底下坐着,他皱了皱眉,硬是忍了下去,又重复了一遍:“你是谁?” 南葵指了指自己:“我?” 祁凭无语:“除了你和我,这里还有别人吗?” 南葵认真思考:“这可不一定。”毕竟其他人她还没找到呢。 祁凭唇线抿直,神神叨叨的。 “我是那条街的原住民,”她边说边指了指前面,又看向祁凭:“我还想问你呢,你是谁呀?我都没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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