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捧着校服拦住他的脚步,她没发现,旁边路过的人不自觉把好事的目光放在他们身上。 两人长得好看,被人看过去,南葵拦住他的动作很像偶像剧里的场景。 还是死缠烂打的女主角那挂的。 未来同一年级的学生们忍不住留意起来。 当事人丝毫未觉,只用坦坦荡荡的目光告诉祁凭她的存在。 摸着校服袋子的手指曲了曲,祁凭面无表情,惜字如金的蹦了两个字:“让开。” 语气像是风夹雪一样,挟着吐气寒意。 但凡是脸皮薄的女生都会被这俩个人赶跑。 很可惜,南葵不是。 她转而站在他旁边,变成并肩走的姿态,迎着他凉淡的目光,臭不要脸地辩驳:“我让了啊。” 同学们离得远,一看到这场景,心下了然,原来是认识。 有些没劲,大家看热闹的劲头散去,目光收回。 到底年轻,祁凭额角青筋一抽,被她这死皮赖脸的话激的情绪波动,脸色也不好看起来,顿了顿,最终还是打算完完全全忽视她。 可她没这个默契,兀自开口,像是没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低气压,“你也是一中的新生啊。” 真让人看不出,原来他的成绩这么优异。 “不知道我们会不会分配到一个班,我觉得我们挺有缘分的,我还以为不会再见到你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这句话,祁凭心里之前的那个猜测已经转向另一种可能,明晰的浮在心上。 很多情绪参杂在心中,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一片清明。 他淡淡道:“你没必要知道。” 南葵睁圆眼,对他的话发出质疑:“怎么会没有必要知道,以后会经常见面的。” “我们可是校友啊。” 听到这句话,祁凭终于忍无可忍,他低声,带着警告意味道:“南葵!” 她的名字被他叫的熟稔自然,不带一丝犹豫,像是压抑在心里很久后,在此刻终于爆发。 他的脱口而出让南葵有些懵,“我没告诉你我的名字呀。” 祁凭抿着唇,不再说话。 她黑眸骨碌碌转了一圈:“难道我告诉过你了?” 南葵凑过来,直勾勾的盯着他。 肩膀和肩膀间一下拉的很近,祁凭能感受到一层薄薄的布料摩擦着肩头,不知道是不是阳光太烈,带起了一丝热意。 他好似碰到什么讨厌的东西一样,肩膀避开。 因着这动作,两叠近在咫尺的校服,如高楼大厦一般,以岌岌可危的高度倾向一起,一切都发生的很快,让两人措手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校服相撞后,塑料袋的声音细细碎碎的响起,大面积白色的校服混淆在一起,分不太清。 南葵赶紧蹲下来捡起自己的校服,看到码数不对的,把衣服递给他。 祁凭眉眼烦躁,舌尖抵了抵唇角,自知没理:“不用了。” 他制止掉南葵帮忙的动作,草草的拿起剩下的校服,粗略的认了一遍,离开。 甩开她的背影干脆利落。 - 中午明琳没有回家,只微信通知她了一句,在外面吃。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南葵有些内心焦灼。 肚子饿得久了,她能清醒的感受到胃液的灼烧,身体却提不起劲吃任何食物。 脑海里闪过碎片的记忆。 夜幕深黑,富丽堂皇的别墅一片死寂,“啪嗒”的几滴雨声响起,渐渐的,越来越急促,打在窗户上,又黏腻的连在一起。 潮湿阴暗,被遗忘的角落,世界是灰色的。 时间将近凌晨,佣人们已经休息了。 南葵曲腿抱膝,坐在楼梯口,黑黝黝的走廊在她身后,像是一个深渊巨口,只差一点就要把她吞噬淹没。 她的目光空洞死寂,宛如一滩搅不动的死水,木然的看着下面。 男人的身影隐隐约约的闯入她的视野,有着一张人模人样的面孔,衣冠楚楚,只不过神色满是狰狞,领带被他泄怒的扯开。 尖叫和辱骂推搡的声音在南葵耳畔炸开,像爆炸声,震的她来不及反应,整个人愣愣的,像不会动的玩偶。 勇气和力量在身上渐渐软烂,她似乎习以为常了。 直到女人的尖叫打扰到她,她才回过神,眼眸里有了活人的生机。 世界在她前复苏。 她视线一动,随机瞳孔猛缩。 楼下,女人摔倒在地上,白皙的手臂一道割裂的伤疤炸开,缺口骇人夺目,鲜血像是不知餍足一样肆意的流淌。 蜿蜒了整条嫩藕般的手臂,缓缓滴入底下铺着的昂贵地毯,在上面留下一道难以清洗的血痕。 冲击感极强,像是一场醒不过来的恶梦。 手指无意识的发颤,南葵回过神,从回忆里抽离,无法自控的大口呼吸,脑袋缺氧一般,她不断安慰自己,不会的,不会的,他那样自视甚高的人,既然放她们走了就不会再来。 像是催眠一样,她勉强稳定住心神。 拿回来的校服已经被她全部拆开,南葵把它们一件一件的扔进洗衣机,大脑还一片混沌,机械的重复着扔的动作。 她自然也就没发现,本该是格子短裙的礼服,变成了一条长裤,悄无声息地卷入涡流。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这里的同学们 1葵不记得瓶 2本文一周两更计划在明年2月前完结 (因为近半年有个比较重要的考试要备考没精力日更备考前夕会不更) 3瓶前期真的挺冷的又欠 4下本打算开《笨拙》求收藏orz
第4章 天空 晚上,明琳结束工作回来。 她重新入职,从底层做起,刚毕业时那点微乎其微的职场经验早已被她抛之脑后,与社会脱节太久,她跟不太上同事们的大部队。 下午在公司的时候,她就被上司当着所有同事的面批的一无是处,明琳埋头说不出一句话,接受着比她小的同事们看好戏的目光。 打开家门的那一瞬,她已经调整好表情。 南葵坐在饭桌旁,桌子上摆着两道简单的家常菜,闻声,偏头看向她。 那一刻,明琳的鼻子骤然一酸。 她今年其实才二十九岁,刚毕业出来工作时就被迫接过明悦留下来的拖油瓶。 姐妹俩没有其他亲人,南葵只有她一个有亲缘关系的家人,明琳只能咬着牙,拉扯着这个陌生的小孩长大。 一开始,她对南葵有过不满,埋怨和迁怒,却早已在朝夕相伴中无声无息的融化,缔成一缕斩不断的羁绊。 明琳眼角溢出滴泪,察觉到情绪的失控,她飞快的抹去,掩饰好。 南葵有些不好意思:“小姨,你尝尝我做的饭怎么样?” 南葵前十六年里算得上十指不沾阳春水,以前她小,明悦只会把她赶出厨房,后来又过了一段还算养尊处优的生活。 明琳既然要出门上班,她就自己在家摸索菜品,总不能让明琳回家还没饭吃。 傍晚切菜时她切菜还毛手毛脚的切到手指,细小的疼痛袭来,她却只感受到一股即将大功告成都成就感。 明琳依言夹了口菜,夸赞说:“小葵做的真好吃,以后可以当五星级酒店里的大厨了。” 南葵嘟囔:“哪有这么夸张。” 明琳捧场:“小姨可没说假话。” 作为大人,明琳自然不会和小孩聊工作上的烦恼,只关心她在学校的情况。 看到明琳眼里的疲累,南葵像是有所察觉,握着筷子的手曲起。 “小姨,光顾着说我了,你今天过得怎么样啊?” “我吗?”明琳一怔,笑了笑,“我过得很好啊。” 长长的睫毛洒下一小片阴影,她面不改色:“同事们很照顾我,领导也很好说话,” 南葵淡扯了下唇角,“那就好。” 过了一会,她想起什么,又问:“小姨,你知道我以前在桐市和谁有来往吗?” 明琳不解:“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南葵看着碗里满当当的饭,漫不经心用勺子压实,说:“今天在一中,有个男生叫了我的名字。” 能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她的姓名,音正字对,只可能是以前在桐市认识的人。 同时,南葵也有些疑惑,自己长这么大没有变化吗? 居然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被认出来。 明琳其实对她小时候在桐市的经历玩伴并不怎么熟悉,那时候她还在外地上大学,放假了就在外打工,和姐姐明悦都没见过几次面,对南葵的印象还停留在刚出生。 明琳摇摇头:“我不知道。” 话刚脱口,记忆像是一个潘多拉魔盒,一个有些陌生的名字浮在明琳心头。 记得还是和明悦的某次通话,她从她口中听到的。 明悦那时候说,南葵最近黏上了一个男孩子,成天跟在人屁股后头,叫蒋凭。 不过人家似乎不大情愿搭理她,搞得南葵整日热脸贴冷屁股,明悦那时候劝她,强扭的瓜不甜,南葵却很有自己的道理,童言童语道:“我可以让它甜起来呀。” 明悦被她逗得哭笑不得。 那时候明悦是把这件事当笑料来说的,她一顿,不确定的说:“我记得有个男生跟你关系很好。” “他的名字叫蒋凭。”明琳道:“不过应该不是,哪有这么巧。” 蒋凭。 这个名字在南葵嘴里滚了一遍,她默默记下。 - 与此同时,桐市的另一个角落。 一楼的男生们头戴耳机,聚精会神的盯着屏幕,屏幕上,不出意外的是些moba和枪战游戏,时不时还夹带几句玩上头时口无遮拦冒出来的脏话。 前排的女收银员拖着腮,抬起眸盯着楼上的人,眼神像一把勾子一样,企盼楼上的人能垂眸上钩。 楼上的人像是习以为常,没给楼下分毫眼神,旁边的男人随意一瞥,先不淡定了。 他好哥们的搂住祁凭的肩膀,“小秋对你一往情深,你也就不考虑一下?” 小秋是网吧的前台,比祁凭大了三岁,中专毕业后出了社会在这里混起了生活,第一次见到祁凭就对他芳心暗许。 肩膀被压上重量,有些不舒服,祁凭轻松的挣脱开来,一只手还拿着手机,没什么情绪的瞟他一眼,冷道:“你怎么不考虑一下?” 一涉及这类男男女女的问题,祁凭总显得很不喜。 男人才不信他这么清心寡欲,青春期的小孩总是血气方刚,背地里谁没看过片?他宁愿相信是小秋激不起他的欲望。 他重新靠坐在沙发上,无聊的摊开手:“没劲。” 楼下那道不善罢甘休的目光越来越强烈,祁凭干脆起身,拉上帘子阻挡了外面的视线,世界重回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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