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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块地是富人区，地势略偏，离城区有一段不少的路，凭他现在的小身板，走到四巷街起码也的半把小时。 老师和管家肯定会在这期间发现，祁凭只能迈开腿抓紧时间跑。 跑到四巷街时，祁凭已经没有寻常那副矜贵小公子的做派，他气息凌乱，胸膛微微起伏，跑得满脸通红。 这条街他来的时候不算多，基本还都是被强拉硬拽过来的。 这里的小孩叽叽喳喳成一堆，有几个人因为南葵眼熟了他，纷纷把欲言又止的目光送过来，心里又纳闷：屋子不是卖了吗？ 祁凭不关心他们，也不在意。 他兀自往里面走，在南葵家门前停下脚步。 那间房子和如今她们住的大相径庭，不说多好，起码也没有那么简陋。 祁凭理了理衣襟，确保现在体面又平常，他对自己说，他只是很普通的来看望而已。 仅此而已。 祁凭按下门铃。 里面传来一道拔高的女声：“来了。” 祁凭皱了皱眉，觉得有些不对劲。 门被打开，出现的是一个陌生的女人，看起来四十多岁，相貌泼辣。 他怔了一怔，看了眼墙上的门牌号，有些自我怀疑，忘了怎么开口：“阿姨，请问南葵在吗？” 女人不耐的抓了把头：“这哪有叫什么南葵的，我还北葵呢，你认错人了，这是我的屋子，别打扰老娘休息。” 话音刚落，门无情的在他面前“嘭”的一声关上。 只留下他愕然的呆在原地。 祁凭很远的见过明悦一面，即使只看到女人模糊的五官轮廓，但他也记得，明悦不长这个样子。 既然房子变了主人，那南葵去哪了？ 头顶的天空广阔，犹如一片澄净的蓝海，在此之下，指引他来的原因消失的干干净净。 祁凭脑海只有反反复复的一句问语—— 南葵呢？
第10章 天空 高薇彤和四巷街一众同龄人蹲在路边，刚刚祁凭走进后，他们就一直商量着，要不要告诉他南葵不在这里了。 有人疑惑：“南葵和他不是关系挺好的吗？怎么没有告诉他？” 高薇彤瞥他一眼，有理有据：“那我们和南葵天天厮混在一起，你看她走的时候告诉我们了吗？要不是我们几个人放学回来看到，现在还傻乎乎的蒙在鼓里呢。” 小男孩小声道：“没有。” 这话一出，大家的心情都有些低落。 他们这几个人，男男女女，都是和南葵从小玩到大的，关系紧得很，要不是前天看到她被一个拉着行李箱的女人带走，恐怕现在还一无所知。 小孩子还没有学会坦然接受离别，心里都觉得有些难过，现在已经有一两个瘪着嘴，眼里闪着泪花。 “这有什么好哭的！”高薇彤瞪他们一眼，不客气的拿指腹随意擦去他们的泪。 这个动作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率先掉眼泪的小孩反而哭得更厉害了，扯着嗓子一顿哭天喊地。 被起头的一带，剩下的小孩也像得到什么指令一样，哭的撕心裂肺。 高薇彤不是轻易掉眼泪的性格，此刻眼眶也微湿，这群人里她和南葵玩的最好，感情也最深，被刻意压抑的难过有些崩溃。 她讨厌南葵，讨厌她一声不吭就消失。 高薇彤眼里包着泪。 她决定了，以后最讨厌的人就是南葵。 她一手擦着眼角，一边斥他们：“有什么好哭的！” 可她的话没起到一点作用，该哭的还是继续哭。 高薇彤坚强的用手背擦了泪。泪花擦干的瞬间。 面前忽然有一道被拉长身影压在他们头上。 祁凭目光很轻，还未完全长开的脸可以隐隐看见日后俊朗的轮廓，他问：“南葵在哪？” …… 和老板娘打过招呼，南葵转回头，说：“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 祁凭不置可否，冷淡的应了一声。 怕让他等久，南葵不敢耽搁，转身跑了进去。 小区楼下很窄，这儿的摩托电动都是竖着摆放，勉强留了条让人上去的路。 五楼说不累也累，这儿的楼梯很长。南葵捋稳气，一鼓作气地跑上四楼。 她身体素质一般，跑到四楼就没了干劲，气喘吁吁的想要歇一会。 恰好停在楼梯口。 旁边的铁门被人暴力的打开，刺耳的声音落入耳膜，震得脑里的弦瞬间紧绷起来。 南葵条件反射的扭头 和一个穿着无袖白衫，提着垃圾袋，露出手臂一大片纹身的男人对上眼。 注意到门口边站着人，那人冒着精光的眼睛看过来。 外表凶神恶煞的，神态带着不怀好意，贼溜溜的，给人的第一印象就会觉得爱投机取巧。 南葵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 上楼梯时，她听到后面似乎有吐痰的声音，黏腻又让人恶寒。 四楼的这位住户，南葵搬来这后和他打过的照面很少。其他的邻居，在第一周就已经认全了。 没见过本人以前，南葵对于这位深居简出的邻居的印象，只停留在，她和邻居阿姨们擦肩而过时，听到关于他的一些八卦小道。 说的不是什么好话，阿姨们交际圈广，还扯到关于他的陈年旧事，说这人特别爱贪小便宜，需要居民平摊的楼道电灯钱也不愿意出，有人去催就会被凶悍的赶回去，无赖得很。 到最后，这栋楼的邻居都不乐意和他打照面，对他避如蛇蝎。 “……” 南葵拿出钥匙开了家门。 钥匙一扭，门开后，她看见客厅里的灯已经亮了。 灯光带点暖白，明琳坐在沙发上，抬起头，声音里焦急的担心：“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南葵一懵。 “我给你发了多少条信息了？回来我都没看到你人。”她脸色有点白，“吓死小姨了。” 南葵打开手机一看，才发现明琳给她发了一大串信息，不知道是不是什么时候被按了静音，她没收到一点提醒。 原本以为会比小姨早回来，不会让她担心，此刻南葵心里也很愧疚，她歉疚道：“我路上去吃了饭，耽误了时间。” 意识到自己的态度风吹草动了些，明琳脸色稍缓，和声细语道：“晚上那里的饭菜不合胃口吗？” 南葵摇摇头：“没有，只是吃不惯。” “小姨发工资的时候再带你去吃你喜欢吃的，现在不早了，你去洗澡吧。” 南葵想起被自己丢在脑后，在还楼下等她的人。 她三两步冲进房间。 校服都被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一个角落，南葵靠着衣领的尺码揪出祁凭的校服。 明琳也来到了门口，奇怪道：“这么着急干什么？” 好在装校服的袋子还没被扔掉，她麻溜的把校服塞进袋子里，来不及细细解释，提着校服急忙忙的出去，给明琳丢下一句。 “楼下有人在等我！” 她走后，明琳皱着眉。 还没开学，南葵哪里的新朋友？ - 小区楼梯的声控灯是延迟的，在南葵踩下楼的每一瞬，明亮的灯线才姗姗来迟的亮起。 马不停蹄的下了楼。 老板娘店门口的长队散去了一些，南葵抱着衣服走出来，从她的视角看，找不到祁凭的身影。 难道已经走了？ 想到这，南葵脚步乱了几分，走出铁门，来到外面。 在银行门口看到低头看手机的祁凭。 她松了口气，把怀里的衣服递给他：“还你。” 听到声音，祁凭才发现她在旁边，他抬了睫，熄灭屏幕，接过校服。 时间点也晚，小姨还在楼上等她，南葵迟疑道：“那我先上去了？” 少年冷淡的嗯了声。 南葵转身前挥了挥手：“拜拜。” - 南葵上楼，拉开虚掩的屋门。 明琳的房门没关，她坐在屋里头，面前摆着台笔记本电脑，应该是在工作。听到门口的动静，她走了出来。 “小葵，你在哪交到的朋友？”明琳把心中的疑惑问出口。 “一中同校的，小姨你那天不是打完电话离开了吗？”南葵眨了眨眼，心里思考完措辞：“我就是在那和她认识的，我们拿错衣服了，她刚刚来我们家楼下，我还给她。” 说的也没错，他和她确实同校。 只不过性别换了。 明琳对这话深信不疑，道：“天这么黑了，一个女孩子跑到我们家楼下也太危险了，她父母有没有来载她？” “有。” 明琳点点头：“让人家到家后跟你说一声。” 南葵应了声好。 明琳突然想到了什么，笑着对南葵道：“你潘叔叔原来和我公司老板认识。” “是吗？”南葵皱了皱眉。 明琳闲聊道：“我也没想到，高中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他现在这么有本事。” 南葵没说话，垂着眼。 “潘叔叔给你的项链呢？小姨帮你带上去吧。” 南葵依言把盒子拿出来，明琳接过，打开，项链闪烁着流萤的光亮，好看极了。 明琳也认识那个牌子，这条项链一看就价值不菲，想到又欠了一个人情，她叹了口气，边拿起项链边道：“等我们的生活安稳点，就不麻烦他了，不然人情都还不清了。” 南葵听话的嗯了声，道：“还不完的人情我帮小姨还。” “哪用的着你啊。”明琳失笑，她继续说：“等发工资了，小姨会买东西回礼的。” 明琳心里安慰，苍白的面庞也温暖了几分。她将那条细细的银链套在南葵白皙柔嫩的脖颈，给她扣好。 - “前台，帮我泡一下泡面。” 小秋头目光还停留在电视剧上，头也不抬的把纸盒接过，接了热水泡开。 “给。” 男生紧张的摸了摸脖子，不自觉咽了口口水，嘴巴犹犹豫豫的动了动，刚下定决心要开口。 网吧的玻璃门忽然被打开，清脆的风铃响动。 似乎看到什么，小秋站起来，将电视里还在说情话那男女主抛之脑后，开开心心的叫了他一声：“祁凭。” 小秋因为他带女生来网吧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个性格也有点好处，不会对一件事斤斤计较，惹得自己烦心。 虽然心里还是有个醋味的疙瘩就是了。 祁凭神色匮乏的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等人走后。 注意到前台这人站的太久，小秋第一次拿正眼看他：“还有事吗？” 那个男生看的目瞪口呆，刚刚小秋的笑容甜滋滋的，像是要腻死人，现在脸变得比翻书还快，神色肉眼可见的淡下来。 开弓没有回头路。 他硬下心道：“能给我一个你的联系方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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