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两人都无法避免地喝了酒,不能开车,便选择了地铁。 准点的末班车很快将他们送到了小区。 尚未入夏,夜晚的气温舒适怡人,院内晚樱开得绚烂,花苞攒在枝头,不时随风拂落几瓣。 明明灭灭的路灯下,他们牵着手慢悠悠向前。 池雪瞥了眼地面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身影,心血来潮地踏上路边的混凝土道牙,沿着最边缘的一截前行,“幸亏我妈不在,不然又该抱怨我不好好走路。” 分明是再平坦不过的地面,有人却好似怕她摔到,掌心向上,稳稳托着她手腕。 没多久,他喉咙隐约溢出笑音。 被她敏锐地察觉到,不大满意,“你笑什么?” 陈妄书慢条斯理地回答:“散步的时候,贝果也喜欢这样。” 被比作小狗的人自然不满,皱眉正要发作,脚下突然一崴。 尚未来得及惊呼,腰肢便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牢牢抱住,须臾,安稳落地。 “看起你还不如它。”陈妄书垂眸,眉眼间写满了不赞同。 池雪充耳不闻,凑近少许,看到他眼睑下有淡淡青灰,“你又熬夜了?” “嗯,在外面实在睡不好,很累。” 看他面无表情地抱怨,着实有点可爱。 池雪笑了笑,转头瞥见什么,眸光闪烁,微抬下巴示意,“院子里的花开了。” 白墙黛瓦洋房外,嫩绿的藤蔓再次爬满栅栏,郁郁葱葱的绿意间,零星开出了几簇小花。 陈妄书“嗯”了一声,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池雪顿了顿,继续道:“你再仔细看看,今天有没有什么不一样?” 陈妄书原本没有注意到什么,听她这样说,便认真观察片刻,忽然神色一怔。 一楼西侧的房间,有盏灯荧荧闪烁,如同中秋那晚最皎洁的月色。 池雪踏上他面前的台阶,“昨天临走时,我告诉祖母,院子里的花开了,问她想不想回来看。” 那时,微风拂面,阳光和煦。 宋老太太眯起眼睛,笑着朝她点点头。 陈妄书喉结滚动,再次转头望向她时,黑沉的眸中洇着灼烈的湿意。 池雪有些承受不住这样的目光,清清嗓子,小声说:“祝贺你的奖励给过了,现在低头,闭上眼睛。” 陈妄书安静几秒,听话地覆下眼帘,“所以,这个是惩罚?” “对。” 一片漆黑中,他感受到她纤细的手臂环绕过他的脖颈,清甜的葡萄柚气息萦绕而来。 随即,有股轻盈的重量坠落在胸口。 “好了,”她声线别扭地说道。 他掀开眼帘,视线下落,一眼看到脖子上多出样东西—— 黑色绳结上系着一枚乳白色的平安扣,质感温润,泛着淡淡光泽。 “谁让你上次自比流浪狗的,我只能给你套根绳了。”池雪还是不习惯诚实表达,摸了摸鼻子,视线左右游移,“其实也没有什么特殊意义,只是我小时候戴过,上次回家在柜子里发现了,正好你脖子上缺点东西......” 见他一直愣愣的不说话,池雪抿唇,犹豫几秒,纤白软嫩的手指轻轻勾了下那根绳子。 陈妄书身形一晃,不自觉低下头。 紧接着,唇上传来温润软糯的触感。 暖光融融的院外,风车茉莉在晚风中翻涌起伏。 好像一片银河,从心中倾泻而过。 环在她腰上的手 臂骤然收紧。 陈妄书衷心希望,这样的惩罚再多一点。 <正文完>
第67章 番外日常篇(一)得寸…… 八月初,台风天。 随着一道闪电划破漆黑夜空,酝酿多时的暴雨倾斜而下。 风声尖利,将院中的香樟和水杉摇曳成模糊绿影,雨水打得玻璃轻微晃动。 负一层的酒窖内,投影屏上的电影逐渐接近尾声。 历经万险的男主角终于回到家中,欣喜地抱起两个孩子走向温暖的阳光,然而随着镜头推移,象征着梦境的陀螺仍在桌面不停旋转。 “所以他并没有回到现实,而是停在了另一层梦境?”池雪喃喃着转头,发现刚才还跟她谈论剧情的人竟然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屋外有天然白噪音加持,也难为陈妄书夜班后还能坚持陪她这么久。 忽明忽暗的光线打在他骨相优越的脸上,好像镀了一层轻薄绒光,分外惹眼。 池雪端详几秒,没忍住,偷偷凑过去亲了他一口。 没等直起身,一道清沉的嗓音突然在她耳畔响起,“这次我可以睁开眼睛么。” 声线极其清醒。 她趴在他身边的靠枕上,好笑地弯唇,“好呀,你竟然装睡?” 陈妄书枕着手臂,偏过头看她,目光深沉,“你有没有觉得,现在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池雪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当初躲在酒柜后狼狈的画面清晰如昨,她颊边生出热意,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许说。” 陈妄书顺从地不再出声,视线从她指尖处缓慢上移,温度愈发浓稠。 软嫩掌心被他灼热的呼吸烫到,池雪把手挪开少许,移开视线,试图用刚看过的电影为自己找补,“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从那时候起就一直处在梦中,刚才是你的第二层梦境,我只是想帮你回去。” “很有说服力,”他眉骨微扬,对这个说法表示赞扬,“所以,我们要怎么回到现实?” 她想了想,煞有介事地清清嗓子,“需要一些kick。” kick在影片中指的是重力下坠,抑或是极度刺激。 陈妄书握住她的手,低头落下一个吻,安静抬眼看来,“这样可以吗?” 他眼睫偏长,在卧蚕处压下淡淡剪影,漆黑的眼眸被衬得格外深情迷人。 看着他瞳孔中属于自己的倒影,池雪手指微蜷,喉咙干涩。 “看来不太行,”陈妄书表情有些遗憾,坐起身,好学生般彬彬有礼地道歉,“抱歉,我第一次做这样的梦,不大有经验。” “没关系。”她后颈沁出细汗,已读乱回道,“我也一样。” “既然如此,”头顶落下他低且哑的嗓音,从耳畔摩挲向下,“不如我们共同学习一下。” “什么?” 陈妄书双手扣住她的腰,施力,很轻巧地把人提起来,面对面坐在他腿上。 水藻似的长发拂过他面颊,萦绕着淡淡香气。 他的手指插。入她的头发,动作轻柔地迫使她抬头,鼻尖轻触,偏头,含住她的唇瓣。 滚烫的气息卷入她口腔,撬开齿关,长驱直入。 从缱绻的试探,辗转成强势的,不容逃避的侵占。 衣料窸窣摩擦,睡裙的肩带徐徐滑落。 他身上气息像一片冷冽又沸腾的海,托着她在潮涨潮落中起伏翻涌。 迷蒙的视野中,雪白的浪花被他掬起一捧,又从指缝间溢出,捻成糜烂的红。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依稀传来脚步声。 似乎是楼上有人被雨声吵醒,起床检查门窗,动静从客厅一路延续到地下。 池雪身子一僵,慌忙扯过身旁的薄毯,想把自己罩起来。 “放松,”陈妄书安抚地把人拢在胸前,缓了几秒,气息微重地含住她的耳垂,“不要绞......” 她自然放松不下来,羞赧地推他几下,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门外的声音上。 陈妄书眸色沉黯,扣住她的腰肢,又热又密的吻从颈侧向下,变本加厉。 池雪被顶得眼角沁出泪花,偏又不敢叫出声,挣扎着摸索到他胸前那块温润的玉扣,下意识一扯。 失控的骏马被缰绳勒住咽喉,终于恢复了神志。 陈妄书轻。喘着,微垂颈骨,额头抵上她的。 两人急促的呼吸交织在一起,空气中蒸腾出点点水汽。 池雪眼前也蒙着水雾,晕晕乎乎的,有几秒完全想不起发生了什么。 “雪球老师,”陈妄书喉结上下滚动,划出锋利的弧度,抬手摸了下颈侧勒出的浅痕,叹息,“你弄疼我了。” 轰的一下,池雪感觉有股热流倒涌进大脑,整个人都要熟了。 好在门外再没了其他响动,倒是被遗忘在沙发缝隙中的手机嗡嗡两声。 她略微回神,伸手去拿,想借机逃离这个危险区域。 陈妄书却不肯,把她别开的小脸拨正,垂着眼,眸光认真而灼烈,“学习时间,态度认真一点。” “你别得寸进尺。”池雪大脑混沌一片,抿起发烫的唇瓣,小声反驳。 他挑眉,意味深长地复述着这个词,“那你再教教我,怎么得,怎么进。” 重新研究这个词汇的过程漫长又磨人。 她累极,攀着他的脖子,把头埋在他肩膀上,让出主导权,不肯再动。 感受着相衔之处依旧鼓噪,喷张。 他们以一种奇异的方式共享着心跳。 她思绪混乱地继续之前的话题,“假如你现在真的从这层梦境中回到现实,会怎么样?” 陈妄书不太喜欢这样毫无意义的假设,但还是低头亲了亲她,认真回答,“那我一定在你靠近时睁开眼睛,抓住你,然后像现在这样......” 他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咬字清晰地念出两个字。 池雪浑身一颤。 陈妄书平日说话从没带过脏字,配合此刻无比凶狠的动作,令她有种被亵。玩的错觉,脊柱酸麻地想躲,却被腰间炽热的手掌牢牢桎梏。 事后,池雪筋疲力竭地裹着毯子躺在沙发上,一根手指头都不愿意动。 陈妄书从矮几上抽出几张纸巾,擦拭着裤子上一塌糊涂的水迹,若有所思,“原来你喜欢这样......” 她面红耳赤地踹了他一脚,感觉肚子有点饿,使唤他去拿零食。 台风前他们抽空去了趟超市,囤了许多她爱吃的东西 神色餍足的陈妄书很好说话,认真记下她报过的零食,揉了揉她的脑袋,才起身上楼。 等待投喂的间隙,池雪摸出刚才响过的手机,确认只是几条购物软件的信息推送,又点开微博刷了一会儿,忽然听到一阵熟悉的猫叫。 大抵是陈妄书离开时没有关上酒窖的门,被肉松溜了进来。 池雪叫了几声肉松,它“喵喵”着回应,却一直没见身影。 她有点不放心,拖着酸软的身子坐起身,趿上拖鞋,循着声音的方向去找。 绕过内侧的几排酒柜,在刚进门的一层开放式红橡木酒架上,她终于看到了肉松圆嘟嘟的身影。 有着灿金色猫瞳的大胖橘正蹲在其中一格凹槽里,拿爪子扒拉着一只黄铜质地的小天使摆件。 “不可以哦,大家都在睡觉......”池雪走过去把它抱起来,顺手将背过脸的小天使转正,刚要继续对自家孩子进行思想教育,忽然听到“咔哒”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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