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培因翻过谷翘的手,仔细看她掌心的纹路,他在她掌心吻了吻:“你以后什么都不会缺的。” 他说得郑重,仿佛不是新年祝福,而是一辈子的承诺。 当骆培因的嘴落到她的掌心,谷翘的心脏剧烈地收缩了一下。车身上的雪越来越厚,车窗将两个世界隔开,把严寒挡在车窗外。 骆培因揽过她的肩膀,她的头碰到他的肩上,他的手插进她的头发不断抚摸着。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 谷翘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让骆培因看看雪,他有两个冬天都是在新加坡过的,那里看不到雪。 谷翘伸出手让车窗降下来,外面的冷空气马上钻进来,雪花往车窗内扑,落到谷翘的长发上,她侧脸转向车窗外,看着落下的一片银白:“一到冬天,我就会想起你,去年冬天下雪,我想你在新加坡看不见雪,还有点儿为你可惜。” 雪花扑到谷翘的睫毛上,扑到她的脸上,扑到她的嘴唇上,她的嘴唇上落上了雪花,一瞬间变得冰凉。 她突然也想让骆培因尝尝这冰凉的雪,她把嘴唇按在了他的嘴唇上,很快她嘴唇上的雪花融化了。
第146章 ◎澄清◎ 等路上结束拥堵,谷翘脸上的温度完全不像在冬天。 漫天飞雪,车子缓缓向前行驶,虽然骆培因是第一次去她的住处,但谷翘并没给他指引方向。她现在住的小区骆培因很熟悉,和他姐姐同一个小区。 “什么时候买的房子?” 听到骆培因的问题,谷翘愣了一下才笑道:“这房子是我租的,房东不卖。”她租的这房子正好和骆培因的姐姐在一个小区。房东要是卖,她真会考虑买。她确实应该把买房的事提上日程了。 “怎么租那儿了,那离你的店也不算近。” 以她这样讲究效率的人,离店面五分钟的步行时间才算符合她的作风。 “我很早就觉得这个小区不错。”当她去二连浩特前经过这个小区的时候尤其觉得不错,有一阵她关于住房的想象就是这个小区,后来有机会就租了下来。她第一次在小区里碰见骆思璟,主动打了招呼,骆思璟很意外,不知道是意外她住这里还是意外她会主动热情地叫她表姐。 但骆思璟很好地掩饰住了她的意外。 骆培因的名字在谷翘心里转了好几个圈,愣是没从她嘴里冒出来。骆思璟也没提她的弟弟。谷翘还主动给骆思璟送过她店里的软盘,骆思璟说她太客气,谷翘笑道,当时您也没少送我礼物,您送我的手表和黄色大衣我现在还留着呢。骆思璟看着谷翘问,他难道从来没告诉过你吗? 骆培因从来没告诉她,但她后来猜到了。谷翘等着表姐主动提到骆培因,但是骆思璟好像觉得没有旧事重提的必要,马上转换了话题。每次她送骆思璟软盘,骆思璟都会回赠她一些小礼物。两个人的聊天内容也随着来往频次增加,但聊天内容一次都没有涉及到骆培因。 谷翘想起旧事,忍不住问道:“表姐有跟你提起过我吗?”当遇见骆思璟,她着实给骆思璟好好介绍了一番自己在干啥,在骆思璟并没细问的情况下。那姿态很像是一个抑制不住自己喜悦的暴发户,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现在取得的那点儿小成绩。 “你很希望她跟我提起你,是吗?”但是没有,一次都没有。骆培因所有关于谷翘的信息,都来自他的父亲和弟弟。这俩人坚定地认为是他主动和谷翘分手,也并不介意拿谷翘的信息刺激刺激他。 谷翘的目光转向窗外,手指去抚摸左手的戒指,笑了笑,并没回答。以广告的影响力评估,她当着骆思璟给自己打的广告太曲折了,无法直接触达目标用户,那是一个失败的广告。那是她唯一失败的广告。 一路上,她给骆培因介绍这个城市近几年的变化。骆培因虽然是本地人,但离开这个城市多年,此时却比她更像个外乡人。 到达时间比他们预计的晚了两个小时。车子刚刚停下,谷翘还没解开安全带,车里又有电话响了。这次响的是骆培因的移动电话,偏偏打来电话的却还是骆老四。 骆老四这个电话打得并不情愿。他给二哥打电话,大半都不是出于本心,而是不得不为之。骆伯桉每次联系自己的二儿子,如果是事业上的劝导或者是对当今局势的分析,他不介意主动给儿子打电话。但一旦只涉及生活层面,比如过年回不回家,什么时候回家,他就会把通话的任务交给自己的小儿子,兄友弟恭,当弟弟的关心想念自己哥哥也是人之常情。 骆老四对自己哥哥回不回国老实说并不在意,但在父亲的教育下,每次他都在电话里表达了对哥哥强烈的想念,仿佛他的哥哥再不回国,他就活不下去了。不过呢,虽然每次通话都是命题作文,但骆老四也会自己发挥,每次都精准地把翘表姐的好消息传达给他的哥哥。 此时窗外在下雪,骆老四看着漫天的雪花给自己的哥哥打电话:“二哥,你明天能准时回家吗?下雪对你没影响吧。” “没有。” 在父亲的注视下,骆老四不情愿地说,“二哥,我好想很快见到你啊。全家人都想和你一起吃年夜饭。你这次能回来和我们一起吃年夜饭,我真是太高兴了。以前没有你的年三十儿,我总是感到少了点儿什么。” 骆老三听弟弟这毫无感情的机械台词,看着窗外翻了个白眼。 表达完对自己哥哥的想念,骆老四开始自由发挥:“二哥,我今天又想起好几年前,我和你、三姐还有翘表姐去郊外放烟花,那天的烟花真漂亮,你还记得吗?去年翘表姐还带我去郊外放过一次,那次烟花比咱们一起那次还漂亮。我那时候想你要是在就好了。” 骆老四故意得太明显,故意到这种程度,骆伯桉几乎要以为小儿子是无心的,只是智商不行。 “对了,二哥,翘表姐最近也在上海,你这次在上海看到翘表姐的新闻了吧,她的软件卖得非常好……” 骆太太叫老四的名字,那意思是让他闭嘴。老四老这么说,让外人听了,恐怕还以为是她教的。 骆老四假装天真地问:“二哥,我跟你提翘表姐你是不是不高兴啊?爸爸妈妈总不让我跟你提翘表姐,但是我想,你听到翘表姐的成绩,一定会为她高兴的。” 通话突然有几秒的沉默,骆老四以为表姐的成功多少对二哥是个刺激,然而他听骆培因说:“你既然这么喜欢信上你翘表姐,她现在就在我身边,你要不要和她说两句?” 骆老四把他要说的话一股脑儿都咽了下去:“翘表姐在你身边?你们……” “就是你想的那样。你刚才不是还很想念和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吗?不过从我这边论,你以后得对你翘表姐换个称呼。” 骆培因把电话给谷翘:“老四很想念和咱们在一起的日子,刚又提到你。” “表姐,你和二哥又在一起了?” “对。” “你怎么又跟他在一起……同样的错误不能犯两次呀。”骆老四望了望他身边的亲人,想到电话边还有他的二哥,把要说的话硬生生堵了下去,“表姐,你之前怎么不跟我说?我可是什么秘密都不瞒你。”老四顿时有一种被背叛之感。 谷翘虽然觉得自己和骆培因分手并不是一件值得宣扬的事,但是她总不能由着老四把骆培因想象成陈世美。 “你误会你二哥了,当初其实是我主动提的分手。” 空气仿佛在这一秒静止了,骆老四本来向下的嘴角一瞬间翘了起来。 “表姐,原来当年是二哥被你甩了呀。”老四听到谷翘这么说,简直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般兴奋,他的声音太大,一下就把这消息准确无误地传达给了他的家人,连保姆都听到了。 就应该有人让他二哥吃瘪,不愧是他表姐。没想到竟让三姐给猜对了,不过即使猜错,也无损老四此时的愉快。 老四的过度兴奋顺着话筒不光传到了谷翘的耳朵,就连骆培因也感到了他亲弟弟抑制不住的喜悦。 挂掉电话,骆老四马上又把他获知的事实向着全家宣扬了一遍。因为分手的事早在老三的意料之中,所以她只惊讶二哥和表姐复合的事。但他父母就不一样了。 骆老四无法形容他母亲的表情,于是他把目光对准了他的父亲。双重意外的到来,骆伯桉竟然有几秒没控制住表情。 骆伯桉先是意外,而后开始心疼儿子,儿子被分手了,他非但没有送上安慰,反而错怪了儿子。可是儿子为什么不澄清呢?想来是觉得被甩很丢人。长这么大,头一次对一个女孩子这么上心,结果被甩了,多少有些难以启齿。如今这次回国又复合了,这里面不甘心的元素到底有多少……他对这桩感情仍是有很多疑虑。 他本想打电话慰问一下曾经失恋的儿子,顺便关切一下他的现状,但是想了想,还是假装不知道吧。骆伯桉看了眼自己的太太,从她表情看,大概也很受震动,想来以前并不知情。 他曾经还老替儿子觉得对不住谷翘,他也不知道分手前儿子到底和谷翘到哪步了,这种事又不能问,真做出什么来又分手,对一个保守的乡下姑娘来说绝对是个打击。以他对太太的了解,她努力经营着这个小家庭,不允许一点外力破坏这个家庭的稳定性。在外甥女和继子之间,为了家庭的稳定,她当然会站在继子一边。 连自己的堂姨都未必站在她这一边,多少有些可怜。谷翘在他心里一直处于弱势,从老四嘴里听到谷翘过得如何好,他倒真为谷翘高兴。 骆伯桉自认很少有看走眼的时候,没想到这次却同情错了人。 骆培因主动去帮谷翘解安全带:“老四这声音听起来很愉快,像是提前过年。” 谷翘也感知到了老四的愉快,听到老四的声音,她甚至觉得她的澄清是个错误。 两人下了车。她想陪他看一看雪,并不着急上楼。大片雪花纷纷落到他们的头发、衣服上,然后又融化。骆培因将谷翘裹进了他的大衣,但谷翘偏伸出手去接落下来的雪花。 雪花拂过谷翘的掌心,谷翘的手指去找骆培因的手,要让他好好地感受一下这雪。两个人的手握得很紧,雪花在他们的掌心间融化,湿腻腻的,但谁都没有放手的意思。 到后来,她的手指被骆培因包裹着,她几乎怀疑怕她的戒指把他给硌疼了。 雪天里无人,谷翘时不时凑到骆培因唇边吻一吻,给冰凉的嘴唇增加一些温度,她吻得匆忙,有时只碰到嘴角。嘴上的雪花还没彻底融化,她的嘴就离开了。 她再一次匆忙地在他嘴角触碰的时候,被骆培因咬住了下唇,一点点将这敷衍的吻变得圆满。 她偏过脸要躲:“别人要是看见了……”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140 首页 上一页 13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