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是他的幸运数字,所以他不论是车子还是手机号码,总要把九字铺满,骚包又高调。 他们已经五个月没有通话。 他为什么突然找她? 刹那间,乱七八糟的想法在心里乱成一团。 她屏住呼吸接听起来。 他语调没有起伏,字里行间却说不出的洋洋自得:“姓林的,这个豪门,你嫁定了。” 林翘瞪大了眼睛。 事成了! 第74章 我们…… 江荣先住院,江嘉慧把持大局,媒体都在说,江嘉劲失势已是板上钉钉。 谁知,这日凌晨,江荣先紧急召开股东大会,宣布将自己持有的股权全部移交给江嘉劲,加上江嘉劲本身的股份,跻身扶摇集团第一大股东,掌握了实际决策权。董事局投票权比例70%通过,江嘉劲成为扶摇集团的董事局主席,并担任首席执行官职务。 江嘉丽大势已去,辛苦多年,终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当场昏厥在会议室。 这晚,整个江家,整个扶摇上上下下都经历了一场地震。 次日清晨的财经日报,公布了江嘉劲上任扶摇集团总裁的消息,商界一片哗然。 江荣先从医院返回了江宅,他说,不想最后死在医院。 弥留之际,江家人纷纷赶至江宅,叔叔伯伯们齐聚一堂,在客厅里等消息,江嘉劲带了雷舒然来,在江荣先的卧室里陪伴他最后一程。 江嘉丽撑着病体回到家中,来见江荣先最后一面。 江夫人和江嘉慧已经等她多时,母女三人一见面,顾不得抱头痛哭,彼此对了一个眼神,匆匆来到江荣先的卧室门前。 江夫人敲门道:“荣先,嘉丽回来了,你见一见吧。” 房间里久久没有动静,直到江夫人又要抬手再敲响房门的时候,门从里面被打开,雷舒然笑道:“伯母,姐姐们,你们进去吧。” 江夫人母女三人进了门,雷舒然很自觉地离开,临走前替他们带上了门。 望着床上面色苍白的父亲,江嘉丽进门后就扑通一声跪倒,跪着一步步挪到江荣先的床榻之上,声泪俱下地问道:“爸爸,是不是江嘉劲拿什么威胁你了?为什么,我当代理总裁好好的,为什么忽然就把我从这个位子上撵了下来!把我打入了地狱!” 江夫人亦坐在床畔用手绢拭泪,问道:“荣先,嘉丽一直都兢兢业业,你这样弃她于不顾,总该有个理由吧。” 江嘉慧嘤嘤啜泣,只附和自己的母亲和妹妹,说道:“小妹从小就立志要帮爸爸壮大扶摇,爸爸您是支持的呀。” 江荣先躺在那,仿佛打盹了似的,过了许久才抬抬眼皮,抬起一半儿又闭上,再抬起一半再闭上,看着根本没有精神,像是下一秒就会睡去。 再传奇的人物,到了生老病死那一关,都与常人无异。 江荣先慢慢地找到自己的气息,以至于开口时声音没那么虚弱,每一个字都极为清晰:“今日到场的人,或为我祈祷,或为我哭丧,只有你们母女,是来向我讨一个说法的。” 江夫人怔住,哭声亦停了下来。 江嘉丽却丝毫没有停顿,边哭边说:“难道我不该问吗,爸爸,您只剩一口气吊着,这个时候我不问,难道等到百年之后,我们父女阴曹地府见面时,再来问一问这前尘往事?” 江荣先只觉得彻骨寒心:“是啊,身家性命,家产和前途,哪一个都比要死的父亲重要。” 江嘉丽管不了那么多,心一横:“只求爸爸给我一个说法!” 江嘉劲在旁边看着这一幕,把头低了点,去看自己的脚尖,用脚无聊地勾勒着地毯上的花纹,仿佛这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 只是这时江荣先喊了他的名字:“我已经没有力气,嘉劲,你来说。” 江嘉劲抬起头,看向床边那一家四口。 往前数三十年,多少时刻,他都是这样望向他们一家四口,多么温馨又多么腐烂。 他点点头,走上前。 对江嘉丽微笑:“二姐,既然你想知道原委,那我就一五一十地告诉你。” 江嘉丽转头看他,目光里盛满滔天恨意。 江嘉劲对此只是淡淡蔑然地一笑:“一切还要从扶摇影业十一周年的典礼上说起。” 那日江嘉劲和林翘不欢而散,恩断义绝,随后的应酬中,江嘉劲当众向几位股东介绍了雷舒然,终于让江荣先下定决心,要传位于江嘉劲。 这晚江荣先和江嘉劲彻夜长谈。 江嘉劲才知道,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江荣先的一出戏。 而这出戏,远超江嘉劲的想象—— 早在十几年前,江夫人母女三人对待江嘉劲的种种恶劣行径,江荣先都是知道的。 江荣先知道,她们暗中下药,几乎害他失去生育能力;江荣先知道,她们背地里对他言语霸凌,冷暴力害他几次差点走极端;江荣先更知道,许多次的污蔑与捧杀,都是她们刻意为之,害他在痛苦与冷眼之中绝望无助…… 江荣先什么都知道,可他还是默许了一切。 因为,他希望江夫人母女,成为江嘉劲的磨刀石,唯有这样的摧残,才能让他早些看清人性,才能磨炼他的心性,才能让他早日成长起来成为他的接班人。 所以,江嘉劲从来都是江荣先的第一且唯一选择。 江荣先心中还有一个秘密,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夏江禹的妻子苏晴,也就是江嘉劲的主治医师,其实是他的人,他既然属意江嘉劲成为扶摇的继承人,自然也就默认他会是江家的主人,他不能让江嘉劲失去传宗接代的能力。 家庭磨炼性格,而事业磨炼头脑。 于是后来江荣先开始培养江嘉丽,表面上大有将身家传给江嘉丽的意思,实则都是为了给江嘉劲铺路,一个障眼法而已。 去年,江荣先在体检中发现自己身患重病,顶多有一年的期限。 这出戏终于到了大结局的时候。 然而林翘的闯入,让他理想的剧本发生了不容乐观的改变,他不得不出手,最后一次看清江嘉劲的决心。 江嘉劲曾问过他,都什么年代了,不过就是一门破亲事,用得着这样? 事实上,无论江嘉劲是否舍弃林翘,江荣先都会把位子传给他。 只是人都会有些执拗,用整整三十年下了一盘棋,最后一个棋子,怎能甘心落错! 何况,一个千万亿集团的掌事人,必须有长远的眼光,和把自己的婚姻当货币决心。 江荣先不信红颜祸水,一个女人,如果等他死了,江嘉劲念头再起,玩一玩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江家的夫人,必须对扶摇有所助益,强强联合,才能让势力盘根错节地生长,壮大。 事实上,无论是江嘉劲拿给林翘的那一张对赌协议,还是和雷家的女儿订婚,江荣先都没有完全信任他。 他甚至让苏晴留意,证实二人是真的分手,却还是保留一丝怀疑。 作为一个商业帝国的掌舵人,不能随便轻信他人,似乎是最基本的职业操守,即便对方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行。 不过这件事在他心里从来都无伤大雅,如果他的儿子为了博取他的信任,不惜逼迫最爱的女人对赌,也算是变相证明这份蛰伏与狠心。 总之,进行到这一步,他是稳赢不输的人。 ………… 那夜的天空是那么黑,江嘉劲听完江荣先的话,只是默 默点了一支烟,站在窗台前抽完,只觉得自己的心也黑沉了下去,无边无际,没有一丝光亮。 江荣先一直注视着他的背影,等他抽完那根烟,才说:“孩子,我知道过去你吃了很多苦,可是宝剑锋从磨砺出,没有你曾经的磨砺,就没有你的现在。” 江嘉劲没有应答,没有转身。 江荣先默了默,又叹一声:“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你现在不懂,等到你有孩子的时候,会懂。” 江嘉劲的肩膀隐隐颤抖,这颤抖越来越剧烈,他终于转身,一头扑进江荣先的怀里,像个孩子般哭出来,久违地喊了声:“爸爸。” 江荣先怔然。 数秒后,他搂紧了江嘉劲,闭上双眼,两行浊泪落了下来。 江嘉劲向江嘉丽一一说明这一切。 江夫人母女三人或瞠目结舌,或哑然失笑,或愣在当场,表情一个比一个精彩。 江嘉慧最先有所反应,她怔怔地转头看向江荣先,问道:“爸爸,我有点没听明白,这么多年,咱们的父女之情,都是假的吗?” 江嘉慧还在意那一点虚无缥缈的亲情,可江嘉丽却狠狠地咬牙,骂道:“你个蠢货!他既然费尽心机为江嘉劲铺路,最爱的,当然还是这个儿子!” 江夫人闻言,捂住胸口,两行泪落下,几乎昏厥。 江嘉慧又震惊又发懵,看着自己即将栽倒的母亲,一时都忘记去搀扶。 江嘉丽从地上站了起来,弯腰拍了拍跪久了的膝盖,她此刻恨到极处,不仅仅是痛恨这半生拼搏,竹篮打水一场空。 更恨自己的过于之大,以至于成为这世界上最愚蠢的人—— 她早该想到,江荣先年轻时养了那样多的情妇,生了七八个孩子,不就是为了那么一个男丁? 江荣先是把血脉刻入骨髓的人,最在意延续姓氏和家族香火。 既然已经有了儿子,又怎么还会属意女儿? 江嘉劲,俨然是江荣先三十年草蛇灰线埋下的伏笔,苦心孤诣打造的完美作品,终于,在她们母女泣血般的绝望中亮相于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江夫人忽然大笑起来,前仰后合,几乎笑得喘不过气。 她是最庄重的女人,嫁入江家这么多年,从来都是轻声细语,众人错愕地看着她这不同寻常的反应,见她笑着笑着猛地收住了,目光如淬了毒般愤恨地看向江荣先,忽然扑向床头,“啪”的一巴掌打到江荣先的脸上! 江荣先来不及反应,事实上他躺在那里已是油尽灯枯,就算反应过来也是避之不及,于是就这样硬生生挨了一巴掌,整个头都偏了过去,耳朵嗡嗡作响。 江嘉劲走过来,一把拽过江夫人的胳膊,几乎是掼出去的,将她硬生生甩到床尾几米远的地方。 江夫人顾不得站稳,抬手愤怒地指着江荣先,颤抖着问道:“江荣先!你好了不起,好伟大!你戏弄了我一辈子,把我们母女耍得团团转,我们好好的人,被你当成你儿子的磨刀石,垫脚石!你的父爱好伟大!” 江夫人几乎癫狂:“你知不知道我跟了你,受了多少委屈?!我被我爸硬生生塞到你的床上来,就为了巩固什么破势力!可你家里有妻子!你糟蹋我,又不娶我,你把我放在外面当宠物养,让我四五十年抬不起头来!连江嘉劲养的戏子,都敢随意耻笑我!”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97 首页 上一页 8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