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道:“是,以后囡囡也是要这样的。” 仄而勒恪吹口哨:“那感情好,f国开放,人又帅,回头带几个回去。” 沈夜沉稳点头:“嗯。” 插不上话的祁钺:“……” 沈家真烦人! 刚起身就看到自家圆圆滚滚的瞳宝,歪着头,满脸迷茫。 祁钺瞬间柔软,走过去双手捂住她耳朵,“乖,刚刚什么也没听见。” 瞳榆眨眨眼:“困……” “咱回去睡觉。” 祁钺长臂一伸,轻而易举将人抱了起来,去了二楼休息。 现在是晚上九点,游艇控制的极好,在凌晨四点左右靠了岸。 天空还沉浸在深深的夜色中,尖耸高塔若隐若被薄雾笼罩,隐隐窥见其雄伟壮阔。 冬天冷清,在这偌大的森林海岸边,竟没一丝声音,刺骨寒意直透人心。 教堂内 索耶穿着金带白袍,双膝跪在冰棺前。 身若修竹,神秘银发流泻而下。 大因道:“主,我们走吧,两大家族倒戈,从昨天到现在都拒绝和我们联络。” 索耶手隔着冰棺,轻抚棺中的白发老头儿。 语调讽刺又阴鸷:“你觉得,我会怕他们?” 大因看了眼另个冰棺里的女子,缓缓闭上眼。 索耶眼窝深陷,下眼皮乌黑,双腿僵硬的没有知觉。 他跪在师父的冰棺前,一夜未睡。 当年师父离世,眼里含泪,嘴里念着仄而勒恪的名字。 他临终前说过一句话: “我本该享年百岁,但因你的孽,你的果,为师享年八十九岁。” 那句话后,索耶一夜白头。 日日把自己关在房里,师父的话如同魔音贯耳,死死缠绕着他,不停回响,让他成为疯魔。 一月后,他发根长出黑发。 索耶用很极端的手段,让他的发永远变成了银色。 沈夜等人解决教堂外围死士后,趁着天色昏暗,黎明将至,快速来到教堂里。 中途有不少白袍老者出来阻拦,但看到仄而勒恪那张脸后,虔诚恭敬地退开。 二十多年,他终于回来了。 殿堂巨大宽广,天花板高耸入顶,彩窗金碧辉煌。 一排排长椅被全部移除,空旷地面只有三个庄重冰棺。 还有一个跪在地上的挺拔背影。 众人心尖齐齐一紧。 尤其是仄而勒恪和祁钺,瞳孔微缩,完全控制不住冲了上去。 “站住!”大因突然抬头道。 索耶低低一笑,缓缓挪过身, 祁钺呼吸停滞,眼神不受控的看着一个冰棺。 女子很美,躺在冰棺里病态且僵硬的美。 瞳榆用力拉着祁钺的手臂,眼神警惕看着索耶。 她不相信这么简单。 索耶回望过去,眸子狭长猩红,像是刚从炼狱爬出来的恶鬼。 瞳榆丝毫不惧,还狠狠瞪了回去。 死阴贼。 索耶嘶哑着嗓音:“师兄,你这徒弟真好玩。” 师父当年,看着孤儿满脸警惕的他,是不是也是这种想法。 突然间,索耶懂了。 为什么他没天赋师父还是要收他为徒弟,若是不收,当年孤儿的他该怎么办? 仄而勒恪说不出一句话,瑞凤眼紧紧盯着冰棺里的老头。 他小孩的身高,面容褶皱,白发打理的很好,穿着最为庄重的礼服离开。 仄而勒恪突然痛哭,双膝跪了下去:“师父……” 再多的怨气不满,在看到一动不动的慈祥老头时,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 祁钺隔着冰棺抚摸麋雅,寒气顺着指尖传遍全身,耳边是仄而勒恪的痛哭声。 他眨了眨干涩的眼,有些恍惚。 瞳榆真的很怕故事重演,更怕祁钺这次受不住,只能小声在旁边道:“祁钺,你,你回个头……” 面前人真的听话回了头,手也收了回来,头深深埋入她的脖颈。 涩然嗓音道:“瞳宝,我好冷血,我哭不出来。” 同样是面对至亲之人,仄而勒恪能如此哭,他却怎么也不行,凉薄的好像个陌生人。 他有点质疑自己,母亲成了他最深的阴影,最大的执念。 前段时间,他甚至因为这些事伤害了他的瞳宝。 如今真正的母亲就在他面前,他却如何也哭不出来。 好像前二十年,他像个表演型人格,根本对母亲没有情。 所以才会在现在……无动于衷。 感受到他的颤抖,瞳榆心疼地抱紧他,“不是,不要乱想,每个人都有表达悲伤的方式,祁钺,你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痛苦。” 太痛苦,压抑太久,失去了哭泣的能力。 瞳榆后退一步,指尖碰触祁钺发红的眼角,一字一句:“不要乱想,我们接妈妈回家。” 祁钺缓缓点了下头。 瞳榆忍了忍眼泪,心口发涩。 像仄而勒恪这样当场哭了还好,祁钺这样后劲可是很大的。
第265章 索耶,死 还有就是……童年的阴影创伤对他影响太大。 大到盖住了对麋雅的亲情。 索耶跪在地上,低下了头。 仄而勒恪转身去看另一个冰棺。 白璇干瘦如柴,眼窝深陷,颧骨凸出,冰棺将那个年代流行的法式卷发永久保存。 手背上是密密麻麻的针眼,她穿着家居服,就这么不体面的离开。 仄而勒恪垂眼落下一滴泪,声调颤抖:“璇…对不起啊……” 他看到了她,也看到师父,没有丝毫犹豫,他先选择了师父。 仄而勒恪闭了闭眼。 手掌隔着冰棺触摸白璇的手,冰的全身寒颤。 他低低喃:“这是你最想要的对不对……” 教堂鼓励众人结婚生子,所有人都行,唯独仄而勒恪不行。 他是师父选定继承衣钵的人,他绝对不行! 仄而勒恪去m国孤儿院时,遇见了白璇。 她穿着很温柔,一举一动都带着贵气,却丝毫没有架子,正在和孤儿院的孩子们玩耍。 仄而勒恪想去每一个孤儿院,他要去治愈那些因为原生家庭导致‘生病’的孩子。 可在这所孤儿院,有心理病的孩子特别少,只有三个,他很是不敢置信。 因为他的质疑,白璇和他进行了一场‘知识分子哲理性理论’。 最后仄而勒恪输了,他得知,白璇经常来陪伴教学孩子们。 在知识的熏陶和白璇的细心下,有问题的孩子屈指可数。 两人用了六个月的时间,帮助三个孩子走出来,并找到了新家庭。 院长笑着说过,他们两个是大好人,是天作之合。 二十岁的白璇脸红,二十六岁的仄而勒恪没有反应。 他知道自己的使命,他不会辜负师父的期待,他绝不会动心,没有结果的。 不想耽误人,他直接挑明,转身就走。 两人再次见面是在五年后。 f国,那时白璇二十五岁,仄而勒恪三十一。 她说她在各大头条看到了他,只是想来试一试,不靠外界消息,就在整个巴黎疯玩,看看能不能遇到他。 遇到,就是老天支持她。 果然,命运的齿轮让他们再次相遇。 白璇看似温柔,实际很倔,坚韧且执着。 不算巴黎之前的时间,她追了仄而勒恪九年。 九年,铁都能化了。 仄而勒恪当时是代理,师父已经全部都交给了他。 左边是使命,右边是挚爱…… 在白璇再次问他选什么时,仄而勒恪选择了爱情。 仄而勒恪眼角猩红,看向索耶一字一句:“我本来计划好了,就算是被师父抹掉十字架,我也要和璇走,神殿的一切都交给你……” 索耶骤然抬头,眼里划过震惊。 仄而勒恪唇角动了动:“我没想到,会是如此……” 当时的他拒绝了许多资本的橄榄枝,资质平平的师弟突然飞升猛进,声望在慢慢提升。 这些,他都没有在意。 他要准备好一切,给师弟让位,将这些年自己对催眠的领悟写出。 他做出这个决定的第二天, 白璇死了。 家中自焚而死。 仄而勒恪知道后,疯狂的崩溃,趁着他情绪不稳,索耶给他下了药。 使人疯狂的药,并告诉他,是**杀的白璇。 仄而勒恪被引诱的大庭广众下杀人,染血的白袍,是恶魔的苏醒,是天使的堕落。 自此,仄而勒恪被全世界放弃。 后来在红峡谷发生战争后,他见到了白璇。 她被绑在架子上,瘦的干柴,全身上下已经没了生气。 她不是在火中自焚而死的,而是在仄而勒恪面前死的。 她成了索耶挑衅仄而勒恪的工具,成了激怒他的一把烈火,让他神智全无,麻木的发疯。 他越是这样,越好对付。 仄而勒恪额角青筋暴起,猛然揪起索耶的后衣领,摁着他的脑袋一下一下给白璇磕着头。 “咚!咚!咚!” 一下又一下,脑门砸在空旷的地面,发出阵阵回声。 渐渐的,血液飞溅,甚至溅到了冰棺。 仄而勒恪松开手,赶忙掀起衣服去擦。 嘴里喃喃:“对不起……我弄脏你了……” 瞳榆眼睫颤了下,仔细看着冰棺里的人。 她的姑姑。 瞳榆和沈弋是一点都不知道,但沈夜沈澜知道。 这位姑姑很好,温柔知性,但性子倔,她爱上的这个人物太重了,为此还和家里大吵。 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了。 祁钺抽出一把匕首,眼角血红,狠狠捅进了索耶的腹部。 索耶全脸血肉模糊,一张一合着嘴唇:“她是先天遗传抑郁,我从未见过,只是想……研究研究她。” 他鲜血淋漓的嘴巴好像笑了声,“我也没想到,她会被逼疯……” 他只是太想成功,太想超过师兄了…… 索耶如婴儿般蜷缩着身体,嘴里喃喃:“我没错…我没错……师父我没错……” “砰!” 刺耳尖锐的枪声骤然发出,一连好几枪,都从索耶的天灵盖打入。 祁钺面无表情扣动扳机,一下又一下,像个冷静的疯子,将索耶脑袋打满筛孔。 最后一枪,他解决了大因。 大因保持着低头的姿势,缓缓倒了下去。 * 岁末大寒至,静候春归来。 麋雅的葬礼已经过去十天,大家的生活都在步入正轨。 祁魇和祁钺两人有次在酒窖里两天没出来。 酒醒后吃的一顿饭,祁钺叫了声爸。 祁魇当时筷子掉了,饭也不吃,转身就跑。 给瞳榆都看笑了,这人不应就算了,怎么还跑呢,难不成还找地方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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