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道杀猪般的叫喊响在这堵死胡同,江悯行并没停手,他抬脚,皮鞋重重落在了上面,重重地碾,男人失声般只能张嘴,皮鞋碾地男人的手血肉模糊,江悯行才收了脚。 他往江鱼鱼那边走了一步,想到什么,却又回头,干脆利落又往男人肚子上狠狠踹了一脚,男人一口鲜血直接吐了出来,溅到了江悯行昂贵的西裤裤脚上,他不在意,并没往江鱼鱼那边走,反而是走到了任雪宁跟前。 任雪宁以为他要揍自己,吓得抱头,嘴里狼狈地喊叫,“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江悯行声音毫无感情,他道:“爬过去给她道歉。” 任雪宁怕自己被江悯行揍成像她爸那样,她屈辱地流着眼泪,一步步爬过去,爬到江鱼鱼面前,痛哭流涕地道歉,“呜呜呜对不起江鱼鱼对不起!” 江鱼鱼眼泪还在流,她却只看江悯行。 她一直在看江悯行,看江悯行将任全东揍得毫无还手能力,看江悯行一拳一拳在给她解恨,拳拳落到实处,看江悯行将任全东揍得五脏吐血,岣嵝在地,看江悯行让任雪宁跪着爬着向她道歉,他不再像是一个绅士稳重的大学教授,他此刻是内敛的野兽,是能保护她不受伤害的神明。 江悯行走到她近前,附身将她打横抱起,江鱼鱼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脖子,眼泪还在无声地落。 走到任全东身侧时,江鱼鱼的嗓音沙哑无比,她道:“戒指,求婚戒指。” “嗯?”江悯行低头看她,冷沉的面此刻化成了春水柔,他嗓音低醇,问:“什么?” 江鱼鱼说:“求婚戒指在他身上。” 江悯行低头看了看任全东,他像个破烂一样躺在地上,鲜血混着雨水流了一地,那枚粉钻就躺在血水上,他抱着她蹲下身,捡起那枚戒指。 江鱼鱼伸手要去拿,江悯行没让她碰到,他低头看她,黑眸温柔地瞧着她,说:“脏了,你不要碰了,明天给你一枚新的求婚戒指。” 江鱼鱼嗓音干哑,说:“可是它很漂亮。” 江悯行说:“给你一枚新的比它还漂亮的好不好?” 江鱼鱼说:“好。” 两人走出那堵死胡同,任雪宁立即跑去了任全东身边,她手放到任全东鼻子上,她爸气息微弱地像是下一秒就要死掉。 任雪宁脸色苍白,看着渐渐走出胡同的高大男人,他好似丝毫不在意任全东是死是活,这么罔顾人命,任雪宁立即从衣服兜里掏出手机要报警,可是却在拨出的下一秒,猛然停了下来。 她爸身上还背负着一条酒驾肇事逃逸的人命案件,不能报警不能报警,也不能送医院,任雪宁在这一刻觉得无助极了,她不想让她爸死,她慌张地晃着她爸,继而想到她妈江婉衣,她忙将电话给她妈拨了过去。
第41章 江鱼鱼被江悯行抱进了他的车子里, 车子就停在离死胡同不远处的地方,跟她今天开出来被撞的那辆车相隔甚近。 她坐在副驾驶上,江悯行弓着身子进来帮她系好了安全带, 江鱼鱼下意识反应,伸出双手抱住他的脖子,把脸贴在他颈间, 眼泪无声在流,在后怕。 “身上湿了,先回公寓换身衣服。”江悯行手摸了摸江鱼鱼搂着他脖子的手臂,低声说。 江鱼鱼慢吞吞松开了,江悯行摸了摸她的脑袋, 给她关上了车门, 走去她今天开的那辆车子旁拿了她的手机和包包丢进了他车子后排。 车子飞速驶离这片区域, 不过十分钟便开到了江悯行公寓地库。 江鱼鱼依旧被江悯行打横抱着上了楼, 进了公寓,他把她放在二楼独属于她的卫生间,关上门前, 江悯行道:“洗个热水澡, 衣服我一会拿了放在门口,我会一直在楼下。” “好。” 花洒已经开了,浴室冒起若隐若现的水雾,江鱼鱼脱掉身上长裙和内衣裤, 赤脚踩进花洒里, 她仰着脸, 冲干净脸上眼泪, 不一会却又冒出新的眼泪。一场热水澡洗了三十分钟,她才走出淅淅沥沥的花洒水下。 用浴巾擦干净了身体, 她走去门边,开了一条缝,门外放置了一个凳子,凳子上放着她的柔软白裙和干净内衣裤。 江鱼鱼穿戴好,下了楼,江悯行也已经换掉了湿透的衣物,换了身新的衬衣西裤,他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医药箱,见她下楼,朝她道:“过来坐这。” 她乖乖走过去坐下,江悯行起了身,坐在了茶几上跟江鱼鱼面对面,他拿起了医药箱的碘伏棉签,摆掰折了,一手伸过去托着江鱼鱼的下巴,一手拿着棉签在她脸颊上蹭破皮的伤口上消毒。 江悯行很仔细,俊美的面容微微附低,一双黑眸专注地看江鱼鱼雪白脸蛋上一块破了皮的地方。 江鱼鱼看着江悯行,看她离自己很近的面容,看他专注又小心的神态,看他漆黑的眸,闻他身上鼻间和手指上好闻的木质香,她心里涌出一股强烈想要他抱她的欲望。 他给她的安全感过于浓烈,江鱼鱼强烈渴望着这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江悯行给她脸颊伤口消了毒,指尖捏起医药箱一个小巧的创可贴,撕开,动作仔细地给她贴好,继而才去看她一眨不眨的眸,应该是在浴室又哭了,一双眼睛湿润的深红,他大手罩住江鱼鱼半干地头发,轻轻揉了揉,问:“身上有伤口吗?” 江鱼鱼还仰着头看他,手下却掀起长裙,露出左腿膝盖,“这里也出血了。” 江悯行微微俯下身,脸庞就要贴住她的半边侧脸,江鱼鱼下意识动了下头,将两人脸之间几公分的距离缩减到无,她的侧脸贴到了他的侧脸上。 他偏过头来看她,江鱼鱼眼眸乌黑,眼神清澈,好似她刚才的动作只是无意识在做,他注视着她的眼,大手伸过去捞起她的脚踝,放在了自己腿上,继而垂下眸,单手掰折一个碘伏棉签,摁在她膝盖上的伤口消毒,贴上创可贴。 他把她的腿放下,问:“现在是想回自己的公寓,还是想在这里待着?” 江鱼鱼垂下眸说:“在这里。” 她补充道:“会觉得安心。” 她又仰头,看江悯行,“您下午有课吗?” “有一节课。”江悯行摸摸她雪白的脸蛋,问她:“自己呆在这里会害怕吗?” 江鱼鱼摇头,“不会,您去上课吧,不对,您应该还没吃饭,不然我现在去给您下碗面。” 她说着就要起身,江悯行压下她的肩膀,说:“我去学校食堂吃点就行,你好好休息,我上完课就回来。” 江鱼鱼看着他说好。 江悯行回了学校,上完一节课是下午三点半,他把教材放进办公室便拿了车钥匙离了学校。 回到公寓,客厅没人,家里很安静,江悯行将西装外套搭在沙发扶手上,上了二楼,走到江鱼鱼的房间,敲了敲门,没人应声,他握着门把手把门推开一条缝,大床上床被凌乱,上面却没人,江鱼鱼没在里面。 江悯行把门关上,站在走廊上往楼下客厅看,江鱼鱼的手包和手机都在沙发上扔着,他从西裤掏出手机打开客厅监控回放看了眼。 视频画面显示江鱼鱼从他离开便上了楼,之后没再下楼。 江悯行略作思量,扭头看向身后主卧,他的房间。 面积宽敞的卧室,落地窗帘紧闭着,昏暗不明的房间内,江悯行一眼瞧见他的床上酣睡着一个黑发凌乱的女生。 柔软白裙跟深色床被交相辉映,更显得她娇憨动人。 江悯行走过去,坐在床边,偏首看侧躺着紧闭双眸双手拥被的江鱼鱼,伸手将她脸上的碎发别到耳后,极轻地用手指指背刮了刮她细腻的腮帮。 江鱼鱼一开始没想睡在江悯行床上,她进了自己的房间,躺进被子里,却始终睡不着,浑身紧绷,床被也冰凉,一点也放松不下来,她坐起身在床上发了好长一会呆,才赤脚出了卧室进了江悯行的房间。 床被上都是江悯行身上的木质香味,她躺进去,没一会便困倦地闭上了眼。 这一觉她睡得极长,醒来时卧室内黑到不见五指,她猛然坐起身,床榻发出轻响,继而有脚步声响起,朝床这边走来。 “谁!”江鱼鱼宛如惊弓之鸟,精神紧绷着问了句。 床头灯倏然亮起,晕黄的光线朦胧晕开。 “我。”江悯行那张端正俊美的脸出现在江鱼鱼视线中,江鱼鱼看着他,觉得他后背好似都有光晕,温暖又闪耀地不容忽视,江鱼鱼忽然抿了唇,她觉得很不妙,她现在依旧还是有一股想让他抱她的欲望。 可是江悯行没抱她,只是用大手摸了摸她的头,低声说:“饿了吗?还是想继续睡?” 江鱼鱼摇头,“睡饱了,有点饿。” 江悯行看了眼腕表,“奶奶刚才打来电话,说给我们留了晚饭,你今晚还想过去吃饭吗?不想的话,我们就在这里解决晚饭。” 江鱼鱼开始往床下移动,“过去吧,好几天没陪您演戏了,万一让您家人以为我跟您感情破裂了就不太好了。” 江悯行伸臂拦住她下床的动作,黑眸睨着她,问:“如果没精力,今天可以再休息一天。” 江鱼鱼仰头冲江悯行弯眸,“您别把我想的太脆弱,我睡一觉什么都好了。” “说真话。” “江老师,比真金还真!” 四十分钟左右的车程,便到了江家宅院。 江鱼鱼把手放进江悯行掌心里,由他牵着进了正厅,才夜里八点多,薛晚书还没睡,坐在正厅里听戏赏雨,见她跟江悯行手牵着手进来,立即笑开,“来了,好几天没见你,还以为你跟悯行闹矛盾了。” “这几天在收拾家里了,整天灰头土脸,想着不能这么灰扑扑地来见您。” “诶你这脸上……”薛晚书注意到江鱼鱼脸上的创可贴了,她关心道:“脸怎么回事?怎么受伤了?” “打扰卫生时滑到了,磕到了桌角。”江鱼鱼看了眼江悯行,示意他不要拆穿她的谎话。 江悯行瞧她一眼,摸了摸她的耳朵旁的头发,没说话。 薛晚书道:“哎呀早知道我就让家里的阿姨过去帮你打扫,你干嘛自己打扫,伤口大不大,疼不疼?” “没事,不太疼,悯行帮我上了药已经不疼了。” 江悯行此时道:“奶奶,鱼鱼还没吃饭,让她先去吃点东西填填肚子。” 薛晚书忙道:“快去吃,阿姨一直把菜热着呢。” 江鱼鱼跟江悯行进了餐厅吃了饭,江鱼鱼又陪着薛晚书在正厅说了会话,薛晚书就到了休息的时间回了卧室,江鱼鱼跟着江悯行往卧室走,长廊周遭雨势纷杂,绿植树叶被雨水砸的颤颤巍巍,她忍不住问:“江老师,今天这里好冷清,怎么就奶奶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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