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蔷默默咋舌,万恶的资本家啊。 …… 直到她无意间推开了某间房间的房门,又一次,一阵清冽的果香扑面而来,风吹起纯白的窗纱,灼灼的阳光从明净的玻璃窗外透进来,将整间屋子照得透亮。 她说不清这是间书房,还是画室,还是游戏室,只能看出房间的主人兴趣爱好极为广泛。 侧边放着吉他和架子鼓,角落里摆着游戏机,墙壁上贴满了油画,全是色彩浓郁的落日,或是天边挂着满月的傍晚。 一旁的沙发上零零星星散落着一些书本,她乍一看,全是童话书,数量最多的就是《夜莺与玫瑰》,集齐了各种版本。 看似满屋乱糟糟,又似乎有他自己的逻辑,总结下来就是,“无拘无束的张扬和浪漫”。 看来屋子主人是个大艺术家。 屋内正中央还有幅没画完的油画,色彩绚烂。火烧云般的黄昏和浓烈的夕阳下,知夏里的尽头处,附中的校门熠熠生辉,旁边飘扬着国旗。 三两学生迎着风校服纯白,颇有种“鲜衣怒马少年时”的壮阔热烈和意气风发之感。 再配上一旁散落在地的纸条,上面是力透纸背,飘逸潇洒的钢笔字迹—— 「山川晴朗,人间滚烫,我们的前程是太阳。」 这景配上这字,忽然让南蔷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 “怎么,找厕所找到我房间里来了?”背后冷不丁地传来一声诘问,语调不咸不淡。 南蔷僵硬地转回头,看到江少爷正懒洋洋靠在门框,抱着个手臂,朝她眉梢一挑,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南蔷自知理亏也没辩解,半嘴硬半诚心地发问道:“你家太大,我有点迷路了。不过这是你房间吗?怎么连个床都没有?” 第一次来人家就要找床? 江少爷挠挠头,笑得没个正形:“这家里我的房间多了去了,每间都要摆床?” 牛,是我打扰了。 南蔷没忍住问道:“那这是你的秘密基地吗?什么好玩的东西都有。” 江槐序眉梢一挑,靠在门框罕见地直了直身子:“秘密基地?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南蔷有理有据地分析:“因为你的房门刚刚上锁了,只不过没关严所以没锁上。你刚刚离开的时候很着急吗?” 嗯,接完彭愿电话就急着想去见她(去赶她走)了。 江槐序轻咳了声,表情不太自在:“嗯,你的观察能力还挺强。” 换做别人,他应该立即就会赶人走了。面对她,他似乎没有那种领地被侵犯的不快感,反而是好奇,她会作何评价。 “这些字条是你写的?”南蔷指了指地上散落的字条。 “嗯,是我写的,为开学做点准备。”江槐序点头。 为开学做准备? 南蔷撇撇嘴:“好吧,你积累作文素材还挺有仪式感的。”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耐心,江槐序和声细语地和她解释道:“不是,这些话是贴在学校人物专栏的,为了教育部领导来视察时候用的,迎合老年人口味。” 什么人物专栏? 这和月考还有期中期末有什么关系。 再过几天一开学南蔷就明白了,只不过她没想到竟然是那么离谱的方向,如今她没再深究,而是转移了话题。 “你字这么好看,作文分应该不错吧。”南蔷半真心半恭维道。 毕竟卷面就跟人的脸似的,谁不喜欢好看的呢,当然也不排除存在漂亮笨蛋,或许某人就是。 有眼光,江槐序笑得恣意。 然后他用着最吊儿郎当漫不经心的语气,轻飘飘地开口,他发誓,绝对没有炫耀的意思。 “是还可以,你刚刚说你英语第一是吧,我语文凑巧也是。” 南蔷缓缓抬眼,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得,没想到随口一夸他这就飘了,会写两句漂亮话就敢装逼了是吧。 装逼谁不会啊,南蔷皱皱鼻子自上而下看着他,无比真诚地朝他竖起了大拇指:“牛还是你牛,实话告诉你,其实我总分全区第一。” 此话一出,气氛瞬间安静了。 江槐序扯扯嘴角,算是无语凝噎了。 他目光闪了闪,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会儿,终于摆出了一个极其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充满了讽刺意味。 “好巧啊,我也是。” …… 没想到这哥还挺喜欢接茬,够闲得慌也够无聊,南蔷继续玩笑道:“所以您是因为自己全区第一,实在太牛逼了,所以才不屑于让我教课?” 江槐序听出了她话中的嘲讽劲,懒得再和她解释,放下手臂向着屋内走去,留下个背影冷冷道:“不是刚说绝不侵犯我的隐私。” 不是,这也算侵犯隐私了?刚刚是谁自己噼里啪啦地往外说了一堆,这人怎么这么小气。 南蔷转过身,语气比他还冷淡:“不说算了,我也不感兴趣。” 这就生气了?脾气还挺大。 不过江少爷脾气也不比她小,他索性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低头开始看书,眉眼冷清地垂着,不想说话也不想管她的去向。 ok,南蔷也不自讨没趣,准备离开房间接着去找奶奶,刚要走,一低头却无意间瞥到了桌上的一张托福的成绩单。 ——68分。 这成绩确实有点过于惨淡了。 就这英语水平,他要想吹自己总分全区第一,其他科还不得考满了。 南蔷头顶降下三条黑线,心里暗暗咋舌,犹豫了半天还是出于好心地试探着问他:“江同学…你确定不需要我帮忙补英语吗。” “不需要。”江槐序拒绝得决绝,眼皮都没抬一下。 南蔷纯粹是善意提醒,话说得委婉:“这个英语分出国有点困难吧。” 江槐序不耐烦地抬眼,这才注意到她正盯着他的托福成绩单,一时间更无奈了:“嗯,我本来也没有出国的打算。” 这是南蔷没想到的答案,惊讶地眨眨眼:“啊,你不是在考托福吗?” 考一次多贵啊?好几千呢。 要是根本不出国不如让给她去考。 江槐序点头,眼神再次落回手里的书上,语气轻飘飘:“就是随便考考的,是我爸妈单方面想送我出国。” 行吧,人和人还真是不同。 她那么努力地想出国,她妈却说家里条件一般,钱要留给弟弟。 南蔷知道自己也改变不了她那些重男轻女的思想,又不愿轻易放弃,所以最后只能通过这种别扭的方式,靠十几年未谋面的亲爹接济。 最讽刺的是,眼前这位拥有最好的资源,却一身大少爷的臭脾气,不知道在叛逆什么。 想到这些,南蔷终于清醒了些,本身说要当英语家教就是假的,她现在又在这里自讨没趣什么呢。 南蔷背过身去,语气冷了些:“对不起,是我刚刚冒犯了。我之前也说了,咱们不需要有太多交集。” …… 就在这时,她接到了妈妈的电话。 “喂,南蔷,你在哪呢?” 南蔷不想被大少爷听见,压低了声音:“我在外面呢,这边刚下课。” 妈妈语气急促:“好,今晚我和你爸都要加班,估计很晚才回去,你早点回家帮弟弟做个晚饭啊。” 南蔷无语:“妈,我中午刚做了一顿了。他都这么大了,自己煮个饺子不行吗,实在不行点个外卖也行吧。” 妈妈:“我不是担心那些不健康吗,你给他炒个菜,有营养。” 南蔷:“……” 南蔷沉默半天才无奈道:“我这边还没忙完呢。” 妈妈语气愈发不耐烦:“你大暑假的有什么好忙的啊,做姐姐的照顾下弟弟怎么了。” 南蔷不再争辩,生无可恋地应着:“行,现在才不到三点,我晚上回去给他做可以吗。” 妈妈依旧不满意:“你现在就回去吧,我想让你回家看着他学习,我怕没人管他,他就又玩手机。” 服了,这就是保姆命吗。 这边伺候完大少爷,回家还有个小少爷跟那嗷嗷待哺,男人一个个的到底能不能自立一点。 南蔷翻了个白眼就挂断了电话。
第4章 坠爱河 - “你要是忙就先回家吧,我爸今天也不在,发现不了。”江槐序看出了南蔷心情不好,连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怨气。 他向来也不是那种爱哄人的人,况且刚刚是她先阴阳怪气的。 “好,那我先走了。”说没有怨气是假的,南蔷也没想多停留。 除了对大少爷所拥有资源的羡慕嫉妒等复杂情绪之外,重点的重点是要是她回去晚了,肯定会被她妈不停的电话轰炸,要是被发现她来找亲爹就完了。 江槐序自然猜不到南蔷刚刚经历了什么情绪波动,刚下了逐客令,他这才想起来,他还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他僵持了两秒,犹豫着站起身,朝着她身后走了几步,故作不经意地开口:“同学,你还没说你…” “砰”的一声,南蔷直接甩上了门,毫不犹豫,连头都没回一下。 …名字叫什么呢。 江槐序说到一半的话就这么被硬生生地噎了回去。 关门瞬间扬起的灰尘都快扑到他脸上了,江槐序愣在原地,有点呆滞。 这又是谁惹着她了。 说不需要有交集也不用这么绝对吧。 大小姐脾气。 …… 不过刚过了没五分钟,大小姐又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江槐序还坐在沙发有一搭没一搭地看书,长腿大敞着没个正形,见她回来慢悠悠地抬眼望她。 回来了?想起自己还没自我介绍了。 南蔷搅着手指面露难色,扭捏了半天也不说话。 沉默的时间,江槐序就悠哉悠哉地向后靠在椅背上,也不问她,只是合了上书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颇有耐心地等她下定决心。 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表情这么郑重。 知道自己刚刚乱发脾气了?准备回来道歉来了? 还算是有礼貌。 等了半天,南蔷终于开口。 “能不能借我点钱。” 江槐序:? 南蔷无奈:“现金就行。” 江槐序:? 南蔷:“我钱包丢了。” 江槐序:? 南蔷有些急迫:“真的,你就借我点钱够我回家就行。” 江槐序终于搞清楚状况,合着她是回来要钱的,什么有礼貌全都是他想多了。 他憋了半天才终于憋出一句:“你没手机的?这年头谁还用现金。” 说完才发现这并不是重点。 南蔷理所应当地掏出手机,递到江槐序面前:“我手机摔坏了,你看,刚刚接完那个电话就彻底黑屏了。” 江槐序瞟了一眼,屏幕的确是碎了,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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