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苏贝贝拽着她的胳膊软磨硬泡,非要她陪着一起去。 她只好先给家里的小祖宗发了个信息:「弟,暑假作业做得怎么样。」 弟弟秒回:「妈又派你来监视了?」 南蔷:「不然呢。」 弟:「没写呢,你就跟她说写完了。」 南蔷一通输出:「……压力全来到我身上是吧。写点作业对你也没坏处吧,争点气行不,不就是因为你在附中垫底,妈才每天担心你学习。」 弟也不甘示弱:「我的亲姐姐,我就算在附中垫底也比你在育才当鸡头强,妈为什么就不管管你呢。」 南蔷沉默了半晌,“我的亲姐姐”那几个字就赫然闪烁在眼前,莫名叫人心乱。 前几天刚认了亲爹,眼前还有个没血缘关系的大少爷哥,就算再坚强,表面再云淡风轻,也任谁都难掩心底的混乱和无措吧。 可她除了自行消化还能有什么办法。 南蔷呼了口气,依旧是用以往和弟弟打闹的语气:「行,我的亲弟弟,那我这个烦人的鸡头二妈晚上就算不给你做饭,你也没意见吧。」 弟愣了半天:「那我吃啥啊姐?」 前几天摔坏的手机屏还没来得及修,南蔷现在用的还是几年前的旧手机,卡得不得了,打一个字都费劲。 她尝试了几次,最终崩溃地按掉了屏幕,他爱吃啥吃啥吧,她这个不是亲姐的姐也别费力不讨好了,谁愿意伺候谁呢。 …… 咖啡厅里,南蔷望向窗外,忽然陷入了沉默。 夕阳落下,天还没完全黑。 远处的天空泛着稀薄的青白色,像是被扔上岸的鱼吐着虚弱的泡泡,云彩被夏日的残热磨得没了脾气,浮浮晃晃蒸腾着,路灯接连亮起。 要说为什么妈为什么只管弟弟不管她,第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她乖巧,至少表面上装得乖巧。 她妈在她四岁时再婚,给她改了名,又生了弟弟。或许是她爸妈不愿面对,又或许是他们真的以为四岁的孩子没有记忆,就铁了心假装他们是真正的一家人,她也就陪着演戏。 她弟是确实毫不知情,可演到后来,连她爸妈都入戏太深,于是全家只剩下她一个人带着真相,活在割裂感之中。 这种割裂感在每次亲戚朋友欲言又止,又或是爷爷奶奶对弟弟表现出明显的偏心时,更尤为强烈。 而她亲爹的出现,就相当于硬生生扯开了最后一层遮羞布。 可她还是装得乖巧,装作无事发生。 第二个原因就是,她妈压根就没想管她成绩。在她妈眼里,女孩子将来是要嫁人的,与其博学多才,倒不如尽早学会察言观色,将来就老老实实做个贤淑能干,没什么攻击性的贤妻良母。 所以才能说得出没钱供她留学,家里的钱要留给弟弟这样的话。 有时候想想,像她这样乖巧到压抑,演戏演到骨子里,实际上对谁都没什么感情,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虚伪又冷漠的人,也挺没意思的吧。 突然就有了决断,南蔷平静地抬眼,回复大家:“行,那咱们走吧,去吃火锅。” - 离开咖啡厅去火锅店的路上,两个男生走在前面,南蔷她们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后面。 这一路,苏贝贝没看出南蔷的情绪变化,始终在一旁叽叽喳喳地和她咬耳朵,“南南,其实我觉得他们俩人还挺不错的,还要请咱们吃饭呢,认罪态度也挺良好。” “虽然嘴稍微毒了点,但那谁,他人也挺随和,没看出来你说的大少爷脾气呀。” “而且其实这事本身我也有错,我还没和你好好道歉呢。” 南蔷还在为家里的事心烦,有一搭无一搭地听着,反应慢了好几拍,才回过神来凑到苏贝贝耳旁:“贝贝,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你说谁?”苏贝贝小声问。 “就他。”南蔷指了指江槐序的背影。 苏贝贝立即摇头:“怎么可能!他可是你爸的儿子,你异父异母的哥啊,我哪敢想。” 这要是放在小说里,简直就是狗血伪骨科文的经典开局,苏贝贝暗暗咋舌,她可没那么绿茶,非要背叛闺蜜,掺和进去横插一脚。 尤其是,她又定睛一看,这哥哥在旁边某“暴发户”的衬托下,更显得气质低调干净,步调稳定走路带风,有种与生俱来的松弛和自信。 苏贝贝皱皱鼻子,客观地评价道:“而且他太帅了,这种像太阳一样的男生,光芒太耀眼了,我连多看一眼都会觉得自惭形秽。” 南蔷瞥她一眼,“所以是靠一些自我贬低来突出他的光辉形象?” 说罢她也顺着抬眼,望了望江槐序的背影。 他走在前面,步调悠闲却姿态挺拔,或许是在适应着她们的步伐,刻意放慢了速度。 月光混合着昏黄的路灯光落下,他摘了帽子,头发在光里笼着淡淡的金色,背脊挺直宽阔,似是清晨山间铮铮而立的青松。 阴影下藏的是一身的反骨,又或是向阳而生的傲气。 “是还可以吧,但是怎么长得帅就像太阳了?”南蔷收回目光,不愿承认,“我还觉得你每天热血沸腾,怼天怼地的样子才更像太阳呢。” “我知道我知道,但我说他像太阳主要是说他的气质。” 苏贝贝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措辞了半天,“他身上有一种很稳定又云淡风轻的感觉,我还没在同龄男生身上见到过这种气质。” 南蔷半信不信地撇撇嘴:“有这么夸张吗?” “南南,你就是对他有偏见,你看他全程都没说我们一句。”苏贝贝有理有据,“刚刚让他掀衣服也不掀,长那么帅还守男德,简直当世罕见。” 不是吧,这都值得吹了? “是现在的男人太烂了,还是我们对男人的要求太低了。”南蔷眉头蹙得更紧了,“再这样下去一个个都成男宝妈了。” “诶呀我怎么可能是男宝妈,我可是纯纯女主控。”苏贝贝笑得揶揄,“可能我说得有点夸张啦,但我就是觉得你俩挺有戏的。” “我们俩怎么可能有戏???” 南蔷的眼睛瞪得溜圆,意识到自己音量过大,引得前方江槐序的脚步都顿了顿,她赶紧压低声音:“只有小说电视剧才敢这么演,现实里我连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她叹了口气,“我的人生已经够一团乱麻了,可不敢和他扯上关系。” “但现在不是已经扯上了吗。从你决定从亲爹那拿钱的那天起,你们的命运就纠缠在一起了。” “拿了跑就行…”南蔷的声音压得极低,生怕被人听见,“不会让他知道我们的关系的。” “没这么简单,你看他那聪明样儿,想瞒过他可不容易。” …… 此时,被夸聪明的江槐序正心不在焉地在前面走着,聪明的大脑里装的全都是没用的事。 “我刚刚好像听到她说有戏没戏了。”江槐序低头踢踏着石子,慢悠悠开口,显得不经意。 跟他不同,彭愿刚刚可是一直竖着个耳朵听,跟个机警的兔子似的,这辈子听讲都没这么认真过。 唯一就是妹妹们隔得距离有点远,声音被风吹走了一半,有点可惜。 结合着偷听到的几个关键词,彭愿连蒙带猜道:“嗯,她刚刚说你长得帅像太阳,然后问旺旺仙贝她和你有戏没戏,旺旺仙贝说你没掀衣服可能是没戏。” “然后妹妹难过了,旺旺仙贝就安慰她,说你们一定会命运纠缠在一起的,身心都纠缠,嗯。” 不管对不对吧,反正彭愿斩钉截铁地讲了一遍,有理有据,自信满满。 江槐序犹豫了几秒:“我好像还听到她说什么‘拿了跑就行’。” 彭愿摇摇头,一板一眼说得跟真的似的:“不是,你听错了。她说的是,打个炮就行,不会让别人知道你们的关系的。” …… 打你妈的炮,江槐序瞥他一眼。 硬把没逻辑的故事讲得自成逻辑也是种能力,但凡他少点判断力,没准就真被他唬住了。 他扯了扯衣领,胳膊肘怼彭愿一下,低声奚落了一句:“真的,就你这听力,葫芦娃的顺风耳没让你当都可惜了。” 彭愿还以为自己说到人心坎里了,美滋滋道:“是吧,你也觉得我是顺风耳对吧,但我觉得我更适合当爷爷。” 江槐序瞥他一眼,一把揽住他的脖子,压着往自己的臂弯里带,笑道:“真觉得我夸你呢,这还挑上了。” 彭愿被勒得喘不过气还是嬉皮笑脸,想了想脚步一顿,又小声补充道:“哦对她们还说什么亲爹。” 江槐序没理解:“什么?” “诶呀,估计她们还在对我的网名念念不忘呢。”彭愿眼睛骨碌一转就给了个答案,紧接着他拍拍江槐序的肩,以示安慰,“所以啊,你小子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有你亲爹我在就没问题的,保准你们有戏。”
第8章 鄙视链 - 终于在火锅店落座,人不少,火锅蒸腾的热气混合着热闹欢腾的人声,店内气氛一片热络嘈杂。 四个人今天也算是刚认识,刚刚还经历了一顿乌龙大乱斗,现在就突然这么春风和气地坐下,也有点说不出的尴尬。 点单过后,这桌的气氛又陷入了沉默,和周遭热闹的空气格格不入。 南蔷和江槐序两个人一个比一个酷,谁都懒得多说一句,眼神瞟向一旁,而苏贝贝和彭愿就在暗中默默观察,几个人各自心怀鬼胎。 实在受不了这无边的沉默,彭愿在桌下偷踹了江槐序一脚,冲他使眼色:你平常不是挺社牛的吗,说话啊哥哥。 江槐序鸟都没鸟他,犟得不行,心想着要说也是她先说,之前背地里说了他那么多坏话,还暴露了,到现在也没见她表示一句。 彭愿当然懂他那个倔脾气,心高气傲惯了,哪能受得了这委屈。只不过他有个性,人家妹妹比他更有个性,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 这叫什么呢,这就叫一物降一物。 都是报应。 …… 活跃气氛的活就由他来干吧。 彭愿清清嗓子,转向了看起来更好说话的苏贝贝,好声好气地自我介绍道:“正式介绍下吧,你好,我是彭愿。” ? 苏贝贝瞥他一眼,心想这人还挺幽默,端正了坐姿面向他,微微一笑认真回复道:“彭于晏你好,我是吴彦祖。” “……”彭愿尴尬一笑,一字一顿道:“不是,我是说我是彭愿。” ? 苏贝贝继续微笑,心想这人还挺执着,还想要人怎么配合啊,她礼貌到都伸出手准备和他商务握个手了。 “嗯,你好,我是说我是吴彦祖。” 彭愿放弃了。 靠,这人是听不懂人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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