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别这么敷衍。”南蔷捶他一拳。 江槐序被骂就乖,从背后把她抱过来,头埋进她的脖子,真诚作答:“嗯,很好闻,南南的味道。” “南南的味道是什么味道?”南蔷好奇问。 “我女朋友的味道。”他答。 “那是什么味道?” “玫瑰味混合着皮肤味。” “切,我还以为你会有浪漫一点的形容呢。” 江槐序想了半天,拽了句文艺的:“嗯。‘在我贫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后一朵玫瑰’的味道,够浪漫吗。” 聂鲁达的诗当然够文艺。 “还不错。”南蔷鼓鼓掌,“继续。” 这种诗江槐序自然是信手拈来,接下来是博尔赫斯专场。 “一朵玫瑰 正马不停蹄地成为另一朵玫瑰 你是云、是海、是忘却 你也是你曾失去的每一个自己。” 他停顿了下,继续道:“当我的身体静止、灵魂孤寂的时候,我身上为什么绽开这朵荒唐的玫瑰?” 南蔷笑,反驳道:“谁在你身上绽开了。” 江槐序无奈,她总是这样,再浪漫的场面都能被她染上颜色。 他也就顺着她的话接下去:“都绽开过多少次了,还要我提醒你?” 江槐序从身后环住她,双手握着她的手,锋利分明的骨节和她十指紧扣在一起,再张开。 他一根根掰着她的手指头,埋在她颈窝笑,“至少这两双手是数不过来了吧。” 南蔷发现自己是真的说不过他,“江槐序,你好像狗啊。” “狗都喜欢吃肉包子。”他冷不丁来了一句。 “嗯?哪有肉包子。” 江槐序扯扯衣领,埋头进去,“这不是有吗。” “拒绝开车!”南蔷挣扎两下,踹不开他,笑声淹没在海浪和烟花里。 江槐序也笑:“南蔷,你开的还少吗。” …… 又是另一个傍晚。 知夏书院的小院中,南蔷和江槐序并排躺在竹椅上看星星。 其实城市的夜晚几乎没有星星,只有零散几颗遥遥挂在天边,说白了,看的就是个意境。 歌声从音响里传出来,响在深夜。 “宇宙的有趣我才不在意 我在意的是 你牵我的手而乱跳的心” 南蔷听得入迷,问他:“你真的很喜欢这个乐队啊。” “嗯,因为歌词和曲调都很浪漫,戳在我心上了。”他答。 南蔷手里拿的是张照片,今天拿他钱包结账时,无意间掉出来的照片。 是她当年贴在排名榜上的证件照,被画成了个花猫脸。 月光下,她故意逗他:“你怎么这么恨我,偷我照片还给我画成这样。” “我的画技可没有这么差。” “那你怎么这么爱我,别人把我的脸画成这样,你还偷。” “只要是你,被画成花猫都好看。”难得说句情话,腻歪得江槐序自己都觉得羞耻,握着她的手指指天空,“看星星。” 旋律顺着音响还在流淌—— “宇宙的有趣我才不在意 我在猜的是 前方的距离几步走到你” “江槐序。”南蔷忽然叫他,“给你看个秘密。” 他循声低头,在她的手机壳里看到了张他的一寸照片,曾经被撕碎了,又被人小心地用胶条一片片粘好。 南蔷笑得得意:“我这不算偷了吧,是正大光明地把你捡回家。” “这么说来,你现在也是在我家。”她向来喜欢气死人不偿命,“这次也算是我把你捡回家了?” “知道了。”江槐序笑得吊儿郎当,倾身上来,“那我这个被捡回来的穷小子,在花园里和大小姐打野战犯法吗。” 是不是还挺刺激的。 …… 直到浑身衣服都被水沾湿,连胸口的纽扣都不小心被他扯下了一颗,南蔷才想起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接吻的间隙,她问他:“你当时扯下来的我的第二颗校服纽扣呢。” 他懒懒答:“还和姻缘铃铛一起拴在手机上。” “你这么恋爱脑。我以为你会把我的扣子串起来做个项链什么的。不得时时携带。” 江槐序手指拨动,一颗一颗极具耐心地解,“你现在每一颗扣子都是属于我的。” 他吻上她的锁骨,“但是你还是属于你自己。” “我也属于你。”
第74章 知夏里 - 大学报道的前一天清晨。 今天要回趟附中,南蔷早晨赖床,倒在江槐序怀中,指尖在他的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画着十字,懒散道:“之前没觉得肢体接触可以促进感情。” 她侧头嘴唇贴上去,吻了吻他的锁骨,“但我最近发现每多亲你一次,我就更喜欢你一点点。” 江槐序被她头发蹭得痒痒,侧过头,随手扯过薄被遮住了满榻春光,垂着眼皮笑:“不就是迷上我的身体了,还找这么多借口。” 想起昨天他问她喜欢他哪里,她一股脑给了一大堆,说喜欢他长得好,身材好,脑子好,学识好,家境好,品味好,还洁身自好。 明明都是夸人的话,他却听得不满意,傲娇说:“你说的这些都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的,就没点特别的深层的吗。” “想要别人看不到的啊,我想想。”南蔷认认真真思考了半天,“别人看不到的就只剩下那一堆缺点了,比如说,爱耍酷时不时就闹别扭,虽然是个i人但超级话痨,嘴欠又爱怼人,驴脾气,性格却很狗…” 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江槐序忍无可忍:“我在你心里就是这形象?” 南蔷话锋一转,仰头呼吸蹭过他的下颌线:“但是你的心又热又坦诚,是我见过最直白的人,你的眼睛从来都不骗人。” 她望向他的眼睛,波光流转,缓缓道:“江槐序,你的眼睛里写满了,你超级喜欢我。” 见他半晌不说话,南蔷得意笑:“被我说中了?” 他歪过头,眉间不自觉盈上笑意:“还行吧。” “那你也说点深层的,你喜欢我哪里。”南蔷顺着话接下去。 被她这么一问江槐序确实懵了,在想喜欢一个人是必须要有理由吗。 要真说没有理由是不是显得自己太双标。 他懒洋洋作答,想蒙混过去:“我这个人向来只看重感觉。我看到你,第一眼就喜欢了。” “太敷衍了吧。”南蔷不满。 江槐序叹息一声,在想怎么才能不敷衍。但他的思维方式确实和她不一样,注重感觉。 她是他唯一心动过的人,样本量太少,非要问他理由,他也只能从她身上去提取一些特质。 比如什么漂亮聪明温柔灵动可爱坚强善良勇敢荣辱不惊与世无争…… 一说居然还停不下来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再遇到一个拥有同样特质的人,他依旧会心动。 莞莞类卿最可笑,说白了就是,不是她都不行。 他清清嗓子:“确实没有条条框框,见不到你就想你,见到你了也想你,看你笑就开心,看你哭就紧张,想到你会喜欢别人就心痛得快要碎了,但还是喜欢你。” “我想把我所有的爱都给你,因为你就是你。” …… “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他问。 “不满意。”南蔷笑,得寸进尺,“我还想听点实际的。” 江槐序认认真真措辞了半天,缓缓开口:“嗯,我第一次遇到你就对你有感觉,想靠近,想了解。” “你够坚定够执着够独立也够清醒,而且还很有趣,能理解我的笑点,接我无聊的下茬。看到你,就让我产生一种想要和你一起努力的想法,我想和你一起看更多更美好的风景。” “说爱太重,说喜欢又太轻,说想要有你的未来,是不是最真诚。” 每多看你一眼,就更确认一次。 我是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你。 …… 他们不知道,其实前些天彭愿和苏贝贝还在暗地里评价过他们,说他们两个都是真诚又执着的人,遇到彼此以后都变成更好的人了。 在彭愿看来,江槐序是从天上降落到地上了,抛弃了不切实际的幻想,接受一切突如其来和意料之外,但始终相信人能战胜一切困难。 而在苏贝贝看来,南蔷则是卸下了坚硬的伪装,以前她总喜欢拿冷漠和平静掩盖一切情绪,习惯压抑,如今也学会了正面面对自己,面对家庭,面对困境。 爱从来都不是为彼此放弃,而是携手同行,成为更好的人。 自我牺牲是自我感动,携手并进才是携手共赢。 提到这点,南蔷甚至有时还会后怕,总对着江槐序碎碎念:“你要是真为了我读商科去了,反倒没魅力了。一点都不酷,像个傻白甜恋爱脑。” 内核都丢掉了,就只剩空壳了。 她说:“我最喜欢的是你的灵魂,不只是你的皮囊。” …… “我们有没有变成更好的人啊。”苏贝贝问彭愿。 彭愿重重点头:“必须的,我们本来就很好,好事成双,好上加好,花好月圆,百年好合,没法更好了。” - 附中办公室,暖风吹起窗纱。 今天老郝叫他们回学校,是要商量给学弟学妹传授学习经验以及志愿报考的事。 宋晚柔路过办公室,碰巧听到对话。 “你小子,可以啊。”老郝的目光从江槐序晃向南蔷,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们中间冒着的粉红泡泡。 “托您的福。”江槐序也不藏着掖着,一如既往的不正经,笑得吊儿郎当,扬扬下巴,“您要是当年把我安排到人家班去,没准更快。” 老郝抡起数学书就要抽他屁股,被他歪着身子轻盈躲过:“臭小子,还是这么欠揍。” …… 宋晚柔没再听,转身离开。 和他从小认识,她也知道些他家里的背景。 那天她被彭愿带着追去他家楼下表白,明知道会被拒绝,她还是表明了心意。 她说:“至少我是坚定的,永远不会离开你,更永远不会抛弃你。” 她承认这段话很尴尬,很矫情,甚至有些自作多情的油腻,说出口连她自己都觉得不齿。 可他倒也顺应着她的尴尬接话,给足了面子。 他说:“我也有我在坚定注视的人,如果被抛弃是我的宿命。” 他笑了,“那我认命。” 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一个那么骄傲的人会说出这种话。 那瞬间,宋晚柔愣了下,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南蔷时的场景,当时她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比不过她,为什么刚见到她就觉得自己输了。 是因为南蔷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和人比,她从来只是做自己,不想迎合谁,也不必迎合谁,那种松弛的状态是她从不曾拥有的。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88 首页 上一页 8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