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那些不论因为什么而情绪失控的人,他的耐心向来很低。 在他之后专程来看严广锋的女人,在面对严广锋的辱骂和指责时,从头到尾也都是平静如水,傲慢得不容许任何人冒犯。 这是傅家的优良家风,接受过傅家那些教育的人都会变成这样。 噩梦,从柳佳茵尖叫着要带他一起走开始,从她最后嘶吼着消散在他的面前而结束。 平心而论,他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 这几天在噩梦中叫嚣着的那些没有人形的幻影,他对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在他的概念里,自始至终他对不起的人,也只有景桃一个。 至于其他人,他不在乎,也不会被他们影响。 透过身前巨大的落地窗,傅书航隐隐能看到天景园内的街道上还有几个人,打着伞艰难地前行着。 放在天景园里,这并不奇怪,也并不少见。 这里住着的无非都是跟他一样的工作狂,要么就是家里富得流油的少爷小姐,晚归对他们来说也只是家常便饭。 不过话说回来,今晚的天气确实很冷。 不知道她睡得好不好。 景家的条件确实不错,虽然不比傅家,但怎么说也不会让她在物质方面受了委屈。 他突然想起了那天在局子里跟柳佳茵见面时她说的话。 他突然觉得好笑。 她怎么可能是装出来的呢,如果有人要这么说,那只能证明这个人确确实实不了解她。 真可惜,明明口口声声说她是她的朋友,她又是她的好闺蜜,结果最后却是这个样子。 在他一直以来的认知里,纯靠感情维持的友情关系并不牢固,不管个人或者是双方认为这段感情有多么坚固。 不以利益为前提的关系,任何时候都可以没有任何征兆地崩坏。 那是属于失控的范围了,他想。 他并不喜欢失控,不管是人还是事。 现在的局面对他来说刚刚好,既不是绝对的安稳,但也没有巨大的潜在的危险。 现状,那些之前可以掀起波澜的人死的死,进去的进去,除了他们之外,最大的不稳定因素就是傅文妍,哪怕她已经失去了现在中硕的管理权。 说是担心,倒不如说是提防更合适。 他姑姑的事迹,在傅家内流传得太多,也被下人们吹得神乎其神,让很多人都以为傅文妍是个深藏不露的主,但实际上,她也是个会感情用事的女人罢了。 这一次,她吃亏就吃在感情用事。 他不担心她会报复回来,他甚至可以非常肯定傅文妍不会善罢甘休。 她有的是大把大把的人脉和资金,加上她的能力和威望,想要东山再起并不难。 但无论她做什么,当初能限制她的,现在依然能限制她,而未来也是一样。 除非有一天她可以放下唐正阳和唐曼。 否则不管她做什么都只是以卵击石。 现在唐正阳和唐曼的位置,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在确认傅文妍的立场和态度之前,他不会轻易将手中的牌交出去。 真是可悲。 这是他能想出来的、用来形容那个女人的唯一的感慨。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举旗投降 这座城市的郊区,与傅书航有着同一个理由从梦中惊醒的人,还有于宁。 在李阳的据点暴露之后,她是李阳同伙中唯一的幸存者。 与其说是她运气好,直觉要出大事之后直接选择了逃跑,而事后傅书航似乎也没有将她直接供出去,不如说是邹仁在暗中保护了她。 面对警方的审问以及笔录,他口口声声都在说她没做错任何事,也没有做出任何危害他人和社会的事。 李阳的据点内并没有摄像头,很难通过确凿的证据去证明这些事情。 但受害者都这么说的话,也就更不好去追究她的问题。 说实话,虽然是在邹仁的极力保护之下她才没有跟柳佳茵一样进去,但她对于邹仁依然没有任何感觉。 硬要说的话,她倒宁愿直接被警方拉走执行枪决。 或者是……在某一天的晚上从那条已经被彻底封死的废弃公路那里跳下去。 她有喜欢的人,所以她不喜欢的人不论做什么都没用。 她喜欢的人死了,所以她不喜欢的人即便使出浑身解数让她活下来也没有用。 住在这个邹仁求爷爷告奶奶给她找好的隐蔽的地方,她只觉得崩溃。 这一次噩梦,她梦到了傅岳明,梦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但她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不堪回首的过往。 傅岳明打了她,滚烫的烟头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她那个时候还光滑的皮肤上,留下了红色的伤痕。 她没有钱,而他也不会带她去医院。 很多次在宿舍被舍友看到身上的斑斑点点,被问起来怎么了的时候,她都会感到心中有一股难以平息的浓烈的恨意。 “天哪,你被人打了吗?怎么身上全是伤啊?” “不是……不小心摔的。” “摔跤怎么可能摔成这样呢,于宁,你不会是被什么有特殊癖好的富豪包养了,代价就是陪他玩一些恶心的小游戏吧?” “不许乱说!” “切,我也只是猜猜嘛,又没说你真的是这样!好啦,你不喜欢那我就不说了,不过你还是把衣服穿上吧,光天化日,怪吓人的。” …… “我知道了,不过,你真的要追于宁吗?” “这……有什么问题吗?我觉得她长得漂亮,成绩也还行,你是她的舍友,再跟我多说说关于她的事吧。” 我之前见过她周末的时候上过一辆豪车,看她那个样子似乎跟豪车的主人也已经很熟悉了,而且我跟你说……于宁的身上,全是被虐待的伤痕,她自己不肯承认,但我估计她应该是被某个恶趣味的富豪包养了,不然她怎么……” “你说的是真的吗?她……她看着那么单纯,怎么会为了钱做这种事呢?” “我骗你干嘛?我是她舍友,我还不了解吗,她大一的时候还在尝试申请贫困生补助,本来她就快要申请成功了,后来啊,好像是那边的人发现她穿的用的都是一些高奢品,一下子就觉得她之前递交的材料都是作假,取消她的资格了。” “你是说,她确实是贫困生,但那些高奢品都是那个包养她的富豪送的?而且还因为这些东西让她的补助没通过?” “是啊,不然你以为她连吃顿好一点的晚饭都要瞻前顾后的,凭什么背限量款的包包啊,她就是土包子一个啦,什么都不懂的,觉得有钱就可以改变一切了,其实根本不是这样呢。” “这样啊……那我大概知道了,我还是再看看吧。” “你也别怪我跟你说这些,而且也是你要问的,我只是如实回答而已,你要是真喜欢她,你就去追,毕竟认识一个人,直接跟她接触是最直接的,我也只是个外人嘛。” 在某个拐角的门口,于宁从头到尾听完了这段对话。 她感到气愤,这是听到别人说自己坏话时最本能的反应。 但随后她就反应过来,自己没有生气的权利。 她的那名舍友说的几乎并没有错的地方,她确实是被一个有些恶趣味的富豪欺负过虐待过,而她也确实是为了钱才不得不做了这些事。 傅岳明拍了照片,留下了许多证据,一个富豪想要毁掉一个赖着他身上的钱生活的普通女大学生再简单不过,光是被舍友看到自己身上的一些伤痕,看到自己坐上了傅岳明大摇大摆开来的那辆豪车就可以衍生出这些和事实基本上没有差错的流言蜚语,那万一傅岳明…… 她不敢想。 她怕他会毁了他。 她只能选择顺从他的意思。 “你看,那不是你的男朋友排队排了几个小时都没有买到的裙子吗?我们学校居然还有人这么有钱,那条裙子真的好好看啊。” “切,她啊,你没听说过她的事情吗?” “什么事?怎么了吗?你快说给我听听,总感觉会是什么不寻常的八卦呢。” “她啊,早就被人包养了,据说对方是个特别有钱的男人,还很年轻,只不过……那个男人似乎喜欢玩那些特别下流的游戏,就是我之前发给你看的那个,她舍友都说她身上全是那种痕迹呢,看了都吓人。” “那个包养她的男人一定特别有地位吧?这条裙子好像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那个男人居然愿意送给她,怎么说她还赚了嘛。” “赚什么啊,换你你愿意吗,当有钱人的玩物,一点尊严都没有,为了钱就不自爱的女人你可不要学!” 路过操场,教学楼,或者是图书馆大门的时候,她总能听到有些穿着漂亮,画着精致的妆的女生在议论她。 这所学校里并不缺家境好的女孩子,但能跟像傅岳明那种家庭抗衡的,几乎没有。 傅岳明的情绪阴晴不定,心情好的时候随便送一件她也不知道什么牌子的衣服,或者是吊牌还没拆掉的崭新的高跟鞋,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对她动手动脚,做一些那几个女生口中谈论的下流的游戏。 她并不觉得傅岳明给她送的那些昂贵的东西是在哄她开心。 他只不过是想借大学的环境,来反复告诉她,他有很高的地位,数不清的财富,她没办法反抗她。 哪怕他稍稍动用一下自己的地位去给她弄到了这条华丽的裙子,要她一定要在大学里穿,还要给他拍一组照片给他检查,或许他想的就是让她在学校里被人关注,被人议论,想让她无数次反复地深刻地意识到她只不过是他的玩物。 她并不是傅岳明第一个这么对待的女大学生,自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还挺好看的啊,小屁孩。” “乖乖呆在我身边,逃离的想法永远不要有,懂?” “对,就是这样,快点。” …… “这个女的给你了,她就是只家养金丝雀,金丝雀这种鸟很听话,不会反抗。” “能有什么用?一个女人而已。” “我会把她安插到那个人的公司里,你也在,这位前辈,难道不应该带带吗?” “这个算盘……哈,从长计议吧。” 他把她交给了李阳。 如果说傅岳明毁了她的心态,那么李阳就毁了她的一切。 一开始她将李阳当作了和傅岳明同样的人,以为他也有那些常人无法接受的特殊爱好,她本能地感到害怕和恐惧,直到她第一次听命令来到了李阳的家中。 “多穿点,这个天容易感冒。” “之前……他都是要我穿很少去找他。” “我跟他是不一样的人,以后多穿点,别着凉了。” “好……” “正常说话就行,不用那么毕恭毕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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