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珍:“吃你的饭。” 任月跟在方牧昭身后走出过道,才并肩而行。 方牧昭:“跟着我干什么?” 任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方牧昭:“我就放水,还能干什么。男人放水你也想看?” 任月:“痴线,我跟你说,这顿饭我埋单,不要跟我抢。” 中途借口上厕所埋单,这是朋友间经常制造的惊喜。 方牧昭:“想都不用想。” 任月:“你才是想都不用想。” 方牧昭:“等下回桌我喊你妈一声妈。” 任月:“你敢!” 她第一次约方牧昭吃饭,他也抢着付了桑拿鸡的钱。人情债就是这样你来我往,永无休止。 方牧昭:“少啰嗦,你阿弟已经喊我姐夫了。” 任月:“他喊你就应?” 方牧昭:“我开心。” 任月扯了扯嘴角。 这顿早茶断断续续吃到了中午。 好不容易来一趟Y市,孔珍打算带侯乐玩两天,刚好回去赶上初二报到。 孔珍长途乏累,要先午休,任月在昨晚的酒店给她和侯乐开好房,准备启程回海城。 母女俩短暂相聚,又要分别。 侯乐坐沙发连WiFi玩手机,孔珍陪任月在门口等方牧昭开车上地面,公用地库黑麻麻的。 孔珍趁机问:“你跟小方……” 任月苦笑,“不懂怎么说。” 前任以上,现任未满。 估计上一辈人听不懂,也无法理解。 孔珍:“还是以前那个么……” 任月咬唇点点头。 孔珍又轻叹一声,当初看任月那么伤心,猜测应该是方牧昭甩了她,刚刚席间看方牧昭谈吐游刃有余,在任月之上,更加坐实猜想。 孔珍说:“现在是他要追回你?” 任月:“可能吧。” 孔珍:“你跟小方接触最多,比我了解他,但阿妈比你多吃几十年米,多嘴一句,小方这个人,不太简单,你自己也要留个心眼。” 任月点头,是知道情况,也是接纳意见。 这一段感情之前谈得迷茫又隐秘,她希望有人能指点迷津,又不知道泄密几分合适。 妈妈的点醒来得正正好。 孔珍欲言又止片刻,隐隐听见汽车引擎,怕方牧昭就要上地面了。 她忙说:“小方是警察,那、他知道你老子的情况吗?” 任月又点头。 孔珍愣了愣,“你跟他坦白的?” 任月忙说:“怎么可能!我从来不跟别人说他的烂事。” 孔珍失神点点头,这也是她从小对女儿的叮嘱。 关系再好,也不能跟别人说自己的烂事,不然总有一天,这些烂事会成为别人攻击自己的回旋镖。 孔珍:“小方不介意?” 任月:“他说是说影响不大。” 孔珍只接触过任开济这一个烂人,警察一年接触的烂人比她大半辈子还多,见过人性幽暗的警察,还会真挚对待她亡父有案底的女儿? 说曹操曹操到,方牧昭开着面包车停在酒店门口,驾驶室窗户洞开。 任月坐上副驾座,系上安全带。 侯乐也放下手机出来送行。 孔珍凑到副驾窗口,从她的毛边挎包里掏出几个叠在一起的红包。 任月眼尖,立刻说:“妈,又来了!” 侯乐说:“阿妈最爱搞这套。” 孔珍:“这是传统习俗,你们别多嘴。” 孔珍越过任月,第一个红包先递给方牧昭:“小方,阿姨给个利是你,阿姨的一点小心意,祝你工作顺利,身体健康!有空和小月来我们老家玩。” 方牧昭双手接过,“谢谢阿姨,有机会一定去。” 孔珍第二个红包递给任月,话里有话:“记住阿妈的话,注意身体,工作顺利!” 任月:“知道了。” 孔珍递出第三个,任月愣了愣,没敢接。 车里也没第三个人啊。 孔珍说:“这个是给车的,出入平安,一路顺风。” 任月哭笑不得,“车都有啊?!” 侯乐说:“你以为啊,阿妈很多讲究!” 方牧昭也不禁笑了笑,配合道:“阿姨,给车的红包放哪里合适?” 孔珍:“放在车上,留到目的地就行,没那么讲究。” 任月把红包放置物格,“孔女士,还有其他指示吗?” 孔珍退后两步,“没有了,路上注意安全,慢点开,顺顺利利!” 方牧昭:“阿姨,我们走了,保重身体。乐乐,好好学习,不要再让家人操心了。” 侯乐又行礼,有点滑稽,“姐夫再见,阿姐再见。” 任月挥挥手,突然失言,眼眶泛热。 离别是她要学习一生的功课。 方牧昭说:“别哭啊,等过阵我买车,我们自驾回你老家看他们。” 任月霎时没了泪目的冲动,不知道让他安慰成功,还是气笑了。 “谁答应带你去了。” 方牧昭:“你妈邀请我。” “呸。” 任月轻轻一声,不敢跟他坦白,她妈对他有点意见。 第68章 面包车上路不久,孔珍连发几条微信长语音消息,方言不适宜转文字,任月戴上耳机逐一听声音。 刚才话题来不及讲完,孔珍一次性补充说透。 “小月,我不是反对你和小方在一起,也没有说小方人不好。你才25岁,不用着急。现在人生孩子都晚,乐乐班主任32岁才第一胎。相处久一点,看清人怎么样。找一个很会处事的男人,可以减轻自己的生活负担,但这种人要算计人,也会把人搞得很惨。甘蔗没有两头甜,就看你怎么选择。” “阿妈跟你说的话,不要跟小方说。” 任月打字回复:好的妈妈,我知道了,你放心好了。 孔珍:“你听得进去就好,我怕你嫌我啰嗦。我看小方气色好像不怎么好,你也提醒他多注意身体。” 任月怕孔珍担心,没有细说实情,又发了一遍记住了。 她还没释放温柔,方牧昭先来提醒她:“又说晕车,还看手机。” 任月收起手机,“你跟乐乐昨晚聊了什么,他好像很黏你。” 吃早茶时,方牧昭和侯乐起码贡献了80%的话题量,任月甚至可以想象,如果她和方牧昭分开,侯乐会比她更伤心,她已经伤心了一次,第二次应该相对麻木。 方牧昭:“聊你。” 任月:“怎么可能。” 方牧昭:“他把你小时候的糗事都告诉我了。” 任月:“他能记事我都成年了,他才不认识小时候的我。” 方牧昭:“你拒绝一个追求你的男生,跟人家说,你要好好学习,上学期间绝对不会谈恋爱。” 任月的脸颊慢慢泛红,“哪里算糗事,我做到了,不是么?” 方牧昭:“你妈出去做工,吩咐你煮饭,你洗了米下锅,插电没有放水。” 任月:“这都是小事……” 方牧昭:“你带你阿弟出去玩,忘记带家里锁匙,到了饭点回不了家,双双流浪到隔壁邻居家吃饭。” 任月:“乐乐肯定不记得,都我妈跟他说的。” 方牧昭笑了声,“乐乐还告诉我一个你不知道的秘密。” 任月:“什么?” 方牧昭:“你派他出去买烧烤,暗恋你的男生给他买一送一,他拿多出的钱去买卡。” “这契弟……” 任月气笑了,原来人情债都是侯乐帮她欠下的。 幸好吃烧烤的次数不多,不算白吃白喝,她原谅了当年的小侯乐。 任月说:“我怎么不认识你的兄弟姐妹或者朋友,一点你的爆料都没有。” 方牧昭说:“下次你跟我回老家,我介绍给你认识。” 任月扭头看了方牧昭一眼。 他说:“认真的。” 以前泥猛的朋友圈不透明,神秘而未知,他没有来处,不知去向,像一个悬浮于世的假人。爱意在怀疑下打折,她没有脚踏实地的幸福感。 任月:“再说啊。” 方牧昭:“再什么说,你先去我家,我再去你家。” 任月:“横跨整个省啊,你以为像小时候去同学家玩那么简单?” 方牧昭:“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任月嗤笑一声,“以后春节去谁家过都要吵架。” 气氛忽然陷入沉默。 任月后悔言论超前,给了他在一起的希望。 方牧昭只是想到更现实的问题。 他说:“任医生,我觉得我们两个最多只有一个人春节放假。” 任月一愣,闷哼一声,“嗯……也是……哎,你好烦啊!无端端提这个……” 方牧昭闷闷笑了几声,尾调有一点无奈。 他说:“所以啊,你担心的这个矛盾不存在。” 任月皱了皱鼻子,无声叹息,“所以啊,你应该找一个女老师,有寒暑假可以顾家可以教育小孩,最适合你。” 方牧昭:“你怎么不找男老师?” 任月:“谁说我不找,正在找,回到海城说不定就找到了。” 方牧昭:“我现在拐下高速。” 任月笑了笑,手肘指着窗沿,托着头瞧他。 语调慵懒悠闲,“哎,我听说你们警察在公务员相亲市场里挺受欢迎,没人给你介绍相亲对象吗?” 方牧昭:“你的意思,让我回去问问?” 任月:“你想去就去,我又不拴你。” 方牧昭:“你出现在我眼前就是拴住我了。” 任月顿了顿,“好肉麻,快闭嘴。” 车厢又静了片刻。 任月不得不承认,方牧昭说得没错,她答应的每一次相处,都给了他希望,无形拴住了他。 方牧昭打破沉默:“你的驾照什么时候能考完?” 任月:“教练帮我约九月中的考试,考前再突击练几次。” 方牧昭:“争取两个月搞定。” 任月:“嗯。” 以后再碰上周边自驾,任月拿到驾照,就可以跟同伴换班,避免驾驶疲劳。 方牧昭一脚油门开回海城,在金枫花园路口放下任月,回去跟方静春商量一下退租房和回老家事宜,队里的事也要处理一下。 大胆坚比方牧昭早出院,但目前还无法下地行走,还在监护就医。 大胆坚对当晚行动一问三不知,坚称失血过多脑子不清楚,也不知道李承望和瘦师爷已经去世。 小谢老公和另一个马仔则交代所有,承认犯罪事实。 小谢听到自己老公落网,没有特别大的反应,隐隐松一口气,终于不怕他再抢她的首饰,卖了去赌钱。 当民警告诉她李承望去世,她才出现失落,谁家财神爷跑了不伤心。她和李正裕属于母子关系,抚养李正裕的责任落到她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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