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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地理就不一样了，她连晨昏线那里脑子都要转半天才能理解。 文科也不容易，她叹了口气，继续和向夏抽背。 …… 春天的气温反复，叶宜笑刚开始将冬天的衣服收回去，天气又毫无预兆地降了一次温。 她只能在周末的时候又回到家，将放好的厚衣服拿出来，装在行李箱中。 叶怀瑾已经到中考冲刺阶段，书桌上的卷子堆成小山，他埋着头刷题，头也不抬。 叶宜笑给他端了盘水果，没有打扰他，就走出房间，回到自己的屋子。 邹燃又要去别的市里参加培训，周五上了课就走了，因为赶飞机，连告别都没来得及说。 她当时下楼去买了两杯柠檬苏打水，一左一右举着回到教室，发现他的座位空空。 于是只能默默地将那两杯苏打水一杯给了文蕊蕊，一杯给了向夏。 她坐在家里的书桌前，看到桌上摆放的小物件，可以察觉地失落下来。 那个小羊是他们一起去抓娃娃抓到的，桌角上放的一盒牛奶是他送的，自己舍不得喝，还有几颗糖，几张他写的草稿…… 她无数次感叹，为什么邹燃就像是有魔力一般，一举一动都能牵扯她的心，控制她的情绪。 因为他的亲近而欢喜，又因为他这样不告而别失落，就像每一个步调都和他的表情一致，而她自己却失控。 叶宜笑抽出一张他的草稿纸，在上面写着他的名字。 她平时闲来无事练字的时候就会写邹燃的名字，一笔一画格外认真，每个顿笔都饱含情绪。 “笑笑在做什么？”叶国安走进来，踱着步子来到她书桌前。 叶宜笑赶紧将草稿纸翻了个面，露出满是整齐公式的那一页，随便勾勾画画：“没做什么，我就随便看看。” “还在看物理吗？”叶爸爸看了一眼她的草稿纸，也看得不太懂，但看到“动量守恒”几个字，于是随口一问。 叶宜笑只感觉自己脑门一下子像沸腾了一样，觉得自己有些失策，便支支吾吾：“嗯，同学的笔记，我随便看看。” 叶国安没有多想，只是鼓励道：“决定去文科就好好加油。降温了，要照顾好自己。” 叶宜笑点头，心里则是无比忐忑。 “对了，给老爸说说你最近学习怎样？”叶国安顺势坐到旁边的椅子上，颇为耐心地和她聊天。 叶宜笑刚准备说话，放在桌上的手机却亮了一下，邹燃的消息提示弹了出来。 叶宜笑瞬间就像被暴露的团子，整个人散发着热气。 “还，还行。”她心虚地回应，假装看了一下手机，然后把消息点掉，故作淡定和爸爸交流。 “不要那么辛苦，脑子里全部都是学习，还是要想想怎么休息。”爸爸欣慰地冲她笑。 看着他和蔼亲切的笑，叶宜笑心里很不是滋味，邹燃的消息再次弹了出来，屏幕亮了一下。 爸爸脸上的皱纹又多了几道，因为最近忙碌的工作而显得有些疲惫。 他离开房间时，最后轻轻掩上门，生怕打扰了她的动作，让她更加自责。 她有些羞愧，她并不是脑子里全都是学习，至少在刚才，她脑子里全部都是这个年纪不该存在的东西。 她觉得自己的手脚被蛛网束缚住了，被绑在忐忑与复杂的情绪洞口，任由上下沉浮。 邹燃的消息弹了一次又一次，她最终还是没忍住，打开手机看了看。 “小矮子，刚刚放学你怎么人一下就没了？” “小爷去集训了，你好好学习。” 叶宜笑的嘴角微微扬起，心里的鼓点沉缓下来。 邹燃每一句话都显示着关切和惦记，让她又不可控地兴奋一阵。 “我这里冷死了，你要多穿点，知道不？” “对了……” 她看着屏幕里的每一句话，仿佛已经听到少年好听的嗓音。 邹燃的最后一句，让她不自主笑出声来。 “少跟文蕊蕊去看那什么高二八班的什么宇学长。” 她轻轻敲击键盘，回应着：“好，听你的。” 无法自拔了……
第60章 同学，你谁？ 天气渐暖，最后一次寒流抽身离开，意味着盛春就要来了。 邹燃很多时候都不在座位上，哪怕没有去集训，也不是在实验室做实验，就是去竞赛班教室听课。 有时候他上午在，下午就不见了。 有缘的时候，叶宜笑一周能和他见上几面。 换言之，他们现在能在一起坐着听课的时间也不多了。 想到这，叶宜笑莫名有些惆怅，一上午的课都没听进去几个字。 “笑笑，中午陪我去找一下学长呗。”文蕊蕊对她喊了句，将她唤回现实。 叶宜笑点头：“好。” 年少的躁动也伴随着春天一起来到了。 班上的气氛也都弥漫着一股浮躁和懵懂，文蕊蕊如是，还有的同学也是这样。 有节课下课，叶宜笑拿着水杯去接水，路过教室后排一男一女两名同学。他们凑在一起讨论题目，但距离极近，脸都快贴在一起。 两人明面上讲题，但叶宜笑一瞥，就看到男生将手放在了女生的大腿上，说笑的声音清脆悦耳。 果然是春天到了啊。叶宜笑心里暗自感叹道。 刚准备继续走，就见到教室前门闪过一道身影，像是孟军。 看样子他应该是要悄悄从后门突击进来。 两名同学还沉浸在他们的粉红色小世界里拉拉扯扯，你侬我侬。 叶宜笑想了想，还是轻轻拍了一下女生的背：“佳，能借张纸吗？” 像是戳中了某个开关一样，前面的两人同时打了个激灵，男生的手也瞬间抽离，而后拉开距离。 女生则是有些茫茫然地转过头，笑容有些勉强：“啊？好，好的。” 在她转过头的瞬间，孟军从后门走进来，眼睛里就跟长了扫描仪一样默不作声将整个教室探视。 女生的脸煞白，嘴唇嘟嘟囔囔，有些感激地递了张纸给叶宜笑：“谢谢。” 叶宜笑收下了纸，冲她微微勾起唇角，从后门走出去。 同时，孟军的突然袭击显然是让有些同学措手不及，于是成功抓住一名正在后排看漫画的同学，缴获战利品一枚。 “这本书我没收了，月考进年级前200了我再还给你。” 而后就听到那名同学的哀嚎：“孟老师！我现在才600名，你给我三年我都不一定可以进前200。” “小伙子，相信自己……” 这样的故事每天都在上演。 虽然已经成为教室里的保留节目，但每次都能让大家从紧绷的学习中跳脱出来，或多或少放松一下。 接水的地方排起了长队，叶宜笑走到最后面默默站立。 很快，她耳朵灵敏地捕捉到一道声线，心生光亮。 清朗的男声，带着些许变声的沙哑，不沉闷，反而有些磁性。 “没那么复杂，你用泰勒展开就能得到一个近似值……” 邹燃和竞赛班一名男生拿着水杯走近，正在讨论一道题，热火朝天。 兴许是好久不见他，有些想念，叶宜笑心里的鼓点也随着他脚步的临近而欢快起来。 “嗯，对。到第三阶就差不多了，我觉得比答案的方法更好。” 声音越来越近，叶宜笑看着前方队伍，身子却有些发软。 直到邹燃已经走得很近了，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席卷而来的气场，他原本平缓的声音倏地一扬：“嗯？小矮子。” 叶宜笑这才假装后知后觉转过身，状若意外地看向他：“诶，你也接水呀。” 虽然这样说，但她手里的水杯已经被攥的紧紧的。 邹燃点点头，扬了扬杯子，正好站在她身后。 那名男生也不和他讨论题了，而是安静地排在后面。 邹燃没多说，直接将她的手里的杯子拿了过去：“我帮你。” 叶宜笑点点头，心里偷偷笑着：“好。” 邹燃的个子高高的，站在她后面，仿佛铺天盖地就能压下来，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住。 她紧绷的神经在他温暖的气场下逐渐放松下来，随后，见到他的偷偷窃喜遍布每一个末梢。 “对了，我帮你记了今天的作业。”她抬起头，看向邹燃。 他眉目清晰，眸子是清冷，不笑时整个人有种疏离感。 但眼睛稍微一弯，桃花眼含春带梦，眼角的泪痣泛着淡红，嘴角也微微上扬，伴随着好听的声线：“嗯？” 叶宜笑只感觉，走廊外的阳光随着他的这一笑也都黯然失色，顷刻间空气里的尘埃都缓缓落定。 而后，他嘴唇一张一合，是富有少年感磁沉：“谢了。” 但同时，她也听见邹燃身后的那名女生发出一声轻笑：“我靠，不是吧，邹燃你还会写平时的作业呢？我没听错吧。” 邹燃原本柔和的目光瞬间敛了下来，不客气地扫向那名男生：“要你管。” 确实，他现在已经不写平时的作业了，但叶宜笑依旧会帮他把作业记下来，觉得好像这样有种同桌的存在感。 虽然对于邹燃来说这个行为没有必要。 “不是吧不是吧，不会现在还有人要写作业吧？”男生调笑着语气和邹燃互相嘲讽，“你拿这点时间做点竞赛题不好？” 他虽然是开玩笑的，可叶宜笑总觉得心里不太舒服，就好像她的行为十分可笑一样，莫名其妙升起一种羞愧。 她看了看邹燃，想从他身上找点肯定，但他正看向那名男生，没空搭理她。 但好在，邹燃向来不饶人，不管是不是为叶宜笑说话，但都不客气地反唇相讥： “小爷就爱写作业怎么了？你这种人一看就是作业太少了，废话才那么多。” 好久不见，他的毒舌属性依旧不减，颇为精深。 叶宜笑头一次觉得，他这人的嘴也是挺讨人喜欢的。 于是看邹燃越发顺眼，嘴角的笑也没藏住，被转过头来的邹燃捕捉到。 “笑什么呢，小矮子。”邹燃不客气地朝她头上一揉，声音也随之柔软下来。 叶宜笑摇头，但心里已经开出一朵朵小花花。 他的手宽大有劲，摸在她头上的时候反而很轻柔，指尖轻轻按压，落进发梢，不怀好意地轻轻挠了挠，像是在逗猫猫狗狗。 不过也只有一下，他很快就把手拿开了，端正地站立。 叶宜笑有些不舍，但只能在心里说。 “邹燃，李哥说你实验数据有点问题，叫你去重新测一下。”走廊那头又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 叶宜笑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开始进入备战状态，看向来人，像只小刺猬。 那是一名女生，她不认识，但毫无疑问，也是一起上实验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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