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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重现，可心境已经是天差地别，莫名就有些伤感，不知道明年这个时候她又会如何作想呢？ 然而光阴皎洁，已经不适合让她在这里感伤，只能硬着头皮将书里面一个个文字咬进嘴里，咽下去。 看完了一章之后，她随手看了眼手机，才看到邹燃前不久给她发了消息。 运动会可以光明正大带手机，她才敢拿出来看一眼。 点开来看，邹燃：“小矮子，在干嘛？”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于是她脆生生回了个：“运动会。” 学校这次并没有大赦天下，这次运动会并不属于那些竞赛生们。 她好歹还能在操场上摸会儿鱼，而邹燃只能在教室里忙学习。 邹燃的回复很快就弹出来，她瞥眼就能看见。 “废话，我当然知道你在参加运动会了，我问你现在在做什么，看比赛还是？” 叶宜笑明白他的意思，后知后觉地：“背书。” 过了会儿，又觉得有些怅然地：“不过背不下去。” “小爷也学不下去，要不要跟小爷出去一趟？” 出去？现在吗？ 叶宜笑放眼四周，耳边就是激烈的进行曲，身边的同学都在各忙各的事。 一瞬间，隐藏在内心作祟的叛逆因子一下子就被激发出来。 她突然变得无比勇敢，于是想也没想，几乎是坚定地回了个：“好。” 说干就干，两人约好了在校门口见面。 叶宜笑把东西收好放进包里，一并交给向夏，让她帮忙掩护一下，自己假装去一趟洗手间，悄咪咪溜到了别处。 她惴惴地站在校门边，等待着邹燃和她会面。 操场上的广播穿透力极强，哪怕是被几栋教学楼阻拦，也声浪发沸地往她耳朵里灌。 她一个人站在这里，努力表现得从容一点，但心里还是止不住砰砰乱跳。 直到邹燃赶来，在远处冲她挥手。 从教学楼到门口的这一截的道路两旁栽种着高高的银杏树，现在刚入秋，银杏叶还没完全变黄，但已经被渐染上淡金色。 他身着校服一路小跑，掠起衣角和短发。 银杏稀疏的碎叶将阳光剪成错落的光段，在他面庞与校服上忽明忽暗，头顶是被参差的树木所遮蔽不了的天空，流云四散，光芒万丈，而他洋溢起的笑分外耀眼。 “小矮子。”他来到她身边，一大股清新好闻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 他俯视着她，眼里的笑意不减：“走，我带你出去。” 叶宜笑方才已经看呆了，现在脑子还没缓过神来，只是傻傻地抬头望向他，眼睛一眨不眨。 见她目光呆滞，邹燃好笑地在她面前挥挥手：“发什么呆呢？” 她这才恍惚间回过神，咬咬嘴唇，默默跟在他身后：“好。” 走了几步，才后知后觉地一脸紧张：“我们怎么出去？” 她又没开出门条，难道邹燃要带她翻墙？或者钻狗洞？ “你担心这个做什么？”邹燃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在她面前晃悠一下，高深莫测地，“跟着小爷，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是的，跟着他什么都不用担心，至少现在是这样。 在他身上，她总能找到让她安放的安全感，好像只需要无所顾忌地跟着他走就是。 守门的大爷收了出门条之后什么都没说，于是，她和他一起，光明正大地走出了校门。 “去哪？” 她努力跟上邹燃的步伐，试图和他并排。 “跟我去一趟旁边的大学，可以吗？”他目视前方，但目光里满是得逞的狡黠。 “去那里干嘛？” 叶宜笑终于想起来她连邹燃要去哪里都不知道，就这样放心跟他走了，万一被坑了怎么办？ 邹燃终于没忍住笑，努力控制住表情，但笑声还是轻轻地从喉间发出，带着些沉寂的沙哑。 “噗……”他走了几步，觉得有些抱歉，眼里掺着宠溺地，“陪我去听个物理课，好吗？” 物理课？ 这三个字如晴天霹雳，一下子把叶宜笑劈了个外焦里嫩。 “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她颤巍巍地将步子往后挪，心里还将邹燃这个没良心的小王八蛋给骂了一顿。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还带她去听物理课。物理课诶，什么概念！就是要她老命的概念。 她时常想，要是自己哪一天不幸殒命，在棺材里躺着，要是听到物理两个字，说不定都会掀起盖子跳起来，大骂一句“去你妈的”。谁让她被物理和物理老师伤得都有阴影了来着。 见到那个小小的身影开始打退堂鼓，邹燃想也没想，把她的手臂给拖住，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顺手将她的腰给带着往后揽。 “别走啊，就陪我一下嘛。” 他平时说话都冷冷的，但此刻声音放低，竟然有种“撒娇”的意味？ 叶宜笑心里一咯噔，而后同时全身从上到下酥麻一阵。 她机械地被邹燃带着往外走，手臂被他隔着校服给牵住，他的身影在前面，自己的脚跟着他不听使唤地往前。 从惊慌到缓缓安定，最后再生出一股窃喜，脸颊飞上一抹红晕。 她无处安放的另一只手怪异地揣进校服兜里，任由他带着走向不知道哪个目的地。
第76章 限定记忆 邹燃背对着她，此刻面色冷峻，嘴角微绷，面上云淡风轻，但心里已经掀起一片澎湃。 后面的叶宜笑像个乌龟一样慢慢挪动，他能感觉到女生校服之下纤弱的手臂，像是用力就会捏碎一样的柔软触感。 他有些慌乱，但依旧不肯放开，只能一言不发往前走。 两人都沉默，任由原本的暧昧距离被打破，在别人都看不见的地方，悄悄跳脱。 叶宜笑偷偷喜悦，垂眸望着邹燃拉住她手臂的手，修长的手指，皮肤雪白，甚至能看到里面的青筋还有细小血管。 她故意走得更慢一些，再慢一些…… 这时，邹燃就会一言不发地更加用力握住她的手臂，稍微将她往前带。 同时她也能看见他耳朵泛起红晕，从耳根子一直红到脖子，一路藏进衣领里。 这时候，她什么都不想考虑，不关心成绩，不关心高考，她只想把握住易逝年华中的这个少年，以及他和她的限定记忆。 …… 那所大学不远，邹燃带她来过两次，现在她已经是轻车熟路。 走进学校后，邹燃将他的校服外套脱下来，塞进书包里，又从里面抽出一件黑色外套。 “穿上。”他将衣服递给她。 他衣服上好闻的味道马上钻进她怀里，让她心里一荡漾。 她大概知道邹燃什么意思，两人现在是偷偷溜出来的，光明正大穿着校服在别人大学里晃悠实在太招摇，于是现在扮成大学生的样子，自然地在学校里面走。 所以她一声不吭将衣服裹在外面，但邹燃的衣服宽大，在她身上并不匹配，她努力将手臂从袖子中伸出来，最后傻了吧唧地对邹燃笑：“像不像麻袋。” 邹燃望着她，喉咙滚了滚，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着将她的拉链拉上，最后轻轻提了一下。 “像猪饲料。” 她脸上的笑容倏然凝滞：“你再说一遍？” 男生已经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虽然一声不吭，但脸上满是笑容。 身后的女生穿着宽大的衣服，在他身边乱窜，和他对峙一般：“什么猪饲料，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叽叽喳喳的，像是个被逗恼了的猫咪，但毫无威慑力。 “什么猪饲料！” “邹燃，你再说一遍呢！我保证不打你。” 邹燃默默往教学楼走，享受着现在逗猫的愉悦，随时帮她注意脚下的路。 在她不甘地跳起来又落下去的时候，伸出手，将她的胳膊拉住：“小心。” 两人打打闹闹，一起来到一所教学楼，现在正好是快要上课的时间，许多人都往那栋楼里面走。 新奇别样的感觉一下子环绕住自己，让叶宜笑也忘记了和邹燃的仇，而是在人群中有些不安地跟着他走。 邹燃有这个学校的课表，之前经常来这里听课，所以对这里并不陌生。 而叶宜笑就不一样了，她在一群准大学生中间，像个特立独行的外乡人，一举一动都充满着不自然。 在她有些不安的时候，邹燃再次伸出手，主动将她的胳膊拉住：“没事，跟我走。” 她这下没有反抗，本能地抓紧了他的书包带子，十分依赖他。 身边人来人往，都是些穿着各自衣服的大学生，有的女生打扮精致，画着漂亮的妆，笑着从面前走过。 也有一些小情侣手挽手一起去上课，动作是那样自然。 她突然有一种错觉，就是现在她和邹燃在别人眼里，是不是也是那些情侣中的一对。 一想到这里，她心里就升起莫须有的虚荣心和狡黠，于是更加自然地被他拉着往前。 教室非常大，像立人中学的礼堂那样，呈阶梯状，讲台在最前方，教室里已经乌压压坐了一片人。 邹燃和她坐在靠后的位置，为了让她更自在，他找了个最角落的地方，好让她悄咪咪玩手机。 教室里几乎都是男生，乌压压的，让她有些紧张。 刚坐下时，连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害怕被发现，于是只想表现得像真的来上课那样。 但是作为一名未经世事的高中生，在上课的时候想要表现得自然，只会尽可能挺直背脊，乖巧地望向老师。 所以叶宜笑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坐得端正，望着讲台上那个花白头发的老师，眼睛一眨不眨。在一堆东倒西歪的树苗中，她无疑就是最挺拔的那一棵。 邹燃无意中望过去，就看到女生正襟危坐，一脸铁青的模样，没忍住笑出来。 “你不需要听的，老师不会管你。”邹燃将他自己手机拿出来，给叶宜笑打开一个游戏，“要不要玩？” “真的可以吗？”叶宜笑压低了声音，嗓子都有些发颤，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真的，你看看前面的人。” 他指了指前面几个埋头玩手机的男生，对她挑了挑眉：“放心吧，你做你的事就好。” 叶宜笑咽了咽口水，心里想着，原来这就是大学吗？最后也悄悄埋下头，像个努力把自己藏起来的小乌龟。 邹燃将她安置好后就开始听课，这位教授的物理讲得不错，给了他解竞赛题的别样思路，所以他经常来听。 他一边听，一边记笔记，白色草稿纸上很快布满一连串公式。 老教授的声音在她耳边飘荡，她看手机看累了，打了个哈欠，换个姿势继续看。 这时，她无意间听到前面传来时有时无的声音，隔着人群飘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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