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岳动作一顿。 “……要,”他轻扫了眼林昶任,“明天就做。” “我就知道。”林昶任瘪唇,耸耸肩。 他又朝朱时宜咧唇:“多谢你的建议!” 朱时宜摆摆手,客气道:“没事,我也没干嘛。” 她哪里提了建议,就是顺口一说,真是受之有愧。 林昶任声音有跌有宕,听着真诚极了:“多亏你说的话呀,这都是用户痛点,证明你真的很有商业头脑,毕业以后肯定大有所为!” 朱时宜越听越晕乎。 妈妈呀,这样夸她,她真的会信的! 美滋滋! 抛开一切不谈,朱时宜决定暂且自我陶醉会儿。 不管,她就是最好的! ...... 音乐会问题暂告一段落。 “第二点,食品热量。”潘岳道。 “吃的我了解!”林昶任抢先答。 “搞一些低卡甜品,明确标注热量,让大家吃得更放心。”林昶任摇身一变成专家。 这个朱时宜感兴趣,两眼冒星光。 女生总是,又想减肥,又馋。 “还有低卡甜品?” “有啊,”林昶任张着嘴挠挠脸:“我想一下啊......” “无油贝果、美式、茶水、鲜牛奶奶茶,用赤藓糖醇作代糖,以魔芋制品代小料,都是低卡食品。”潘岳接话。 “低热量食物会舍弃一定口感,但对有需求的人来说却难得,”潘岳伸手拉近Pad,“至于上不上新,需要做调研。” 潘岳基本把能说的都说了,林昶任无话可说。 “可以啊老潘,健身人的素养是吧。”林昶任一拳头锤上潘岳大臂上的肌肉。 健身? 朱时宜略微打量了下潘岳。 男人坐着,看不出身材比例,衣服穿得也紧实,只有小臂上显眼的青筋,散发着荷尔蒙的性感。 确实是有料的。 朱时宜忽然移不开眼。 潘岳微动。 朱时宜一瞬抬头望天,随手顺顺眉毛,有些心虚。 是她这炯炯目光太火热,还是她那奔放心声太吵闹? 朱时宜偷偷咽了口口水,拿起冰椰子猛吸。 ...... “上菜啦!”老板吆喝而来,端着热气腾腾的特色菜。 朱时宜才又听到肚子叫嚣。 今晚必吃三大碗! “辛苦了大家,咱先吃饭!”林昶任吃饭最积极,招呼大家一起吃饭。 潘岳也收起Pad,从筷筒里抽出三双筷子,分给桌上另外两人。 林昶任急于安利,一上来就舀了一整碗海肠捞饭,还抢过她的碗,要帮她也舀。 “刚在咖啡馆的时候就感觉好饿,而且越吃甜的越饿,”朱时宜巴巴地望着林昶任手里的碗,“超想吃口咸的压压。” “吃甜的容易升血糖,血糖高了就容易感觉饿。”潘岳科普。 “可不是嘛,”林昶任活学活用,“所以吃自助,想多吃点回本,可以先吃点甜的,也算开开胃。” “学到了!”朱时宜乐了。 “老潘,碗给我,爹给你盛。”林昶任朝潘岳伸出手。 “上来就干碳水,”潘岳损着林昶任,身体却诚实地递上碗,“你要开胃,包这一桌?” 朱时宜微怔,潘岳鬼上身了? 她莫名觉得违和,就是……人机智能化既视感。 正经老板,忽然有活人气。 怎么她那么想笑。 “就吃,好不容易回趟家乡,还不让我吃了?”林昶任语气松弛,毫不在意。 人机都能和活宝互怼了。 朱时宜也放松些:“出来旅游还控制?袁爷爷培育杂交水稻,可不是让我们吃不饱饭的。” 潘岳垂眸,眼皮似开似阖,蓦然勾唇,荡漾一声低笑。 他笑意清浅,似是无奈:“没有。” “我增肌,不减脂。是要多吃碳水,不用少吃。” 朱时宜实名羡慕。增肌这么爽,还能多吃。不像女生减肥,半夜饿得老眼昏花,就差没啃床。 潘岳接过碗,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放进嘴里。 “好吃吧!”林昶任扬眉,又招呼朱时宜,“妹子,你也尝尝!” 朱时宜看着眼前那碗裹满汤汁的米饭。 悦城是南方沿海城市。她在悦城长大,好歹也算是个海边人。 但是海肠这个生物,她确实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总感觉,长得......好像有点恶心。 “你快尝尝,我的最爱!”林昶任满眼期待。 “......”看着那不明的生物,朱时宜有点犹豫,“这个,海肠,是什么东东?” 林昶任大手一挥:“总之就是一种海鲜,脆的,很好吃的!” “挺鲜,放了韭菜和鸡蛋增香,没怪味。”潘岳解救了她的顾虑。 “嗯嗯!”林昶任急不可耐地拿起勺。 朱时宜犹豫两秒,下定决心,视死如归。 ...... 脆嫩的海肠,交织着吸满汤汁的米饭,触碰舌尖。 这一刻,无数味蕾苏醒,惊叹大海孕育出的独特鲜味。 朱时宜眼睛一亮,飞快咀嚼着,海肠滑而不腻,韭菜香味满溢,米饭粒粒入味儿,口感丰富又奇妙。 “好吃吧!”林昶任早就吃了一大口下肚。 “真的好吃!好入味儿啊。”朱时宜又吃一口。 潘岳又夹了个饺子,还在冒着热气。 林昶任介绍道:“鲅鱼饺子,咱们这块的特产。还有海胆饺子,也很有名,不过往北再走点更多。” 有了第一次尝试,朱时宜也夹了块,蘸了点醋,往嘴里放。 饺子皮很有韧劲,内馅里,鲅鱼虽然肉感不强,但好在里面混了点猪肉,让整个馅料又鲜美,又有嚼劲。 朱时宜边吃边点头,左手竖起大拇指。 连着又试了两样美味,朱时宜有点渴,看着角落放的一个泛黄的,像汤一样的菜品,指了指它:“那个是什么呀?我想试试。” 林昶任直接端着整个大碗,站起来放到朱时宜面前:“甜沫,你尝尝。” 朱时宜再无犹豫,拿起汤勺,舀了一大口到碗里,直直就往嘴里送,整个人差点升天。
第7章 乡愁 ◎挠过臂间,一闪而过◎ 啥子甜沫?谁起的这名儿?! 本以为是口解馋小甜水,谁知,入口竟是一股胡椒八角的辛料味儿,仔细抿抿,还有葱姜的冲味儿。 “咸的?”碍于本地人在场,朱时宜没直言不适,但脸早已皱成苦瓜。 “我就猜你会这么问,”林昶任哈哈笑,见惯不怪,“这个东西虽然叫甜沫,但是是咸的,比较类似于一碗很稀的咸粥。” 朱时宜点点头,不信邪,又尝了口。 ……不好喝。 “挺好,喜欢的人应该会很喜欢,”朱时宜说着客气话,“甜沫,怎么起个这名儿。” “以前卖家做好这个,会讲一句‘再添么儿’,大概就是要不要再添点什么料,久而久之就叫它甜沫了,我们这的省城人喜欢这么喝。” 还有这样的故事。朱时宜来了兴致:“蛮有意思的。” 她又舀了勺,轻抿着。一旦接受了这种设定,这玩意儿……好像味道又没那么奇怪了。 一碗甜沫,热气四溢,细细一品,好像还有些菠菜小米的甘甜。 主观感受上,朱时宜仍然喝不惯那股香料味,但她似乎感觉到了它“客观上的味道”。 也许是一种……特定生活文化下的客观印象?掺杂了无数段民族历史,热气腾腾,正是人间烟火。 感受他处习俗文化,这就是旅行的意义所在吧。 “是不是喝不惯?”林昶任问。 “还好,”朱时宜打圆场,“可能口味不一样,我们悦城那边嗜甜。” “人嘛,只活一次,当然要尝一尝新东西,”林昶任大手一挥,“来都来了,高低得尝两口不是?” 朱时宜轻轻笑:“是。” 她好像不是很喜欢尝新。因为尝新有风险,吃到不好吃但东西,又影响心情,又浪费钱。 吃的也好用的也罢,她总习惯蜷在熟悉的舒适圈。 但今天,她忽然发现,尝尝新口味,也不是什么难事。 * 东道主林昶任又关心起另一位客人,他抢过潘岳的碗,给他舀一大勺:“来来来,你也必须尝口。” 潘岳没说什么,他拿起勺子,尝了口甜沫。 胡椒味儿在口腔中漫溢。 说实话,他并不习惯这个味道,但心底,却没有一丝负面的情绪。 对他来说,不难吃、符合计划摄入营养,吃什么都一样。 人的味蕾,随着年纪的增长,数量会慢慢减少,功能也会随之萎缩。 所以,年轻时的口腹之欲强烈,年纪上来以后,反而会没什么食欲。 潘岳注重健身,需克制进食种类,好在他不是十几二十出头的年纪,不需过度克制,食欲也能稳定。 * “好喝不,老潘?”林昶任问。 潘岳随缘点头:“嗯,可以。” “只是可以?”林昶任似乎不太满意,“又在那计较你的摄入计划。年轻时活着不胡吃海喝,万一有啥意外死了,那可就啥也吃不到了。” 朱时宜感觉瘆瘆的。 好恶毒的诅咒! 潘岳却一点也不生气,他语气平静:“你随便吃。你先死以后,我给你烧纸钱,在底下,让你当首富。” 朱时宜笑出声。 小嘴真甜,抹了毒吧。 他舔舔唇,能毒死自己不? “滚蛋嗷,”林昶任哼声,“反正我感觉比啥都好喝。出门在外,是真想念家里这口。” 越是长大,越是怀念那股家乡的味道,平淡、普通,却又温馨。 朱时宜感同身受:“我也是。” 在异乡上学,学校那破食堂,黄焖鸡、瓦香鸡、鸡排饭、鸡公煲......除了鸡还是鸡,学生就是黄鼠狼。 吃着这冻鸡,她无比想念,家乡的味道、妈妈的味道。 没上大学之前,朱时宜永远也不会意识到,她竟然也是个恋家的人。 她居然也会思念那个,不太快乐的家。 林昶任手肘撑在桌上,伸手指着天花板,食指绕圈晃了晃:“外面的东西,各式各样。有时候,越吃越腻。” “可家这碗滋味,真的是,永远、都惦念着。” 林昶任瞥向桌边那盘海肠捞饭,它已然见底。估摸是触景生情,他直接端过盘子,把饭全部扒拉到碗里,又下肚了半碗相思,顺带牛饮一盏茶。 …… 一顿饭接近尾声。 潘岳期间,还问了朱时宜好几个问题。 这又吃又喝的,朱时宜也没白拿,对所有问题一一认真答复。 -- 夜幕降临。琴城,又一次亮起了灯,久久都不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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