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给了安小月和傅盛炀提升厨艺的机会。 两人像普通的小夫妻一般,动手做饭吃。 一日三餐,没有大厨的手艺,倒是多了几分家常菜的清淡和幸福。 幸运常常坐在餐椅上,看爸爸妈妈在厨房做菜,他就得些菜梗、菜叶子玩。 偶尔也会闹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吃到辣椒了,他哇哇乱叫。 安小月一边给他喝牛奶解辣,一边告诉,现在吃到的是辣的味道。 安小月做柠檬鸡爪的时候,也会给他一片柠檬舔一舔。 幸运就这么在厨房里,和爸爸妈妈一起,尝到了酸甜苦辣咸。 红色的胡萝卜条,绿色的莴苣条,黄色的玉米,水煮之后,成了幸运的磨牙小零嘴。 厨房里就地取材的玩具,倒是比爸爸妈妈精挑细选的适龄玩具,更得他的心。 日子如流水,春雪消融之后,气温渐渐暖和起来。 一家人也喜欢上了户外运动,带着幸运在公园看花、看鸭子、看散步的人...... 这日。 安小月和傅盛炀带着幸运去冷家吃晚饭回来。 他们的车刚进傅园,安小月便见救护车的光在夜幕中闪烁。 那是通往海棠楼的方向。 海棠楼和水榭居一样,都在傅园的深处。 车不能直接开到院门口,得走一段路。 傅金云天天和江开在一起,不知道是爷爷有事还是江开有事? 安小月不放心,向门岗守卫询问。 “救护车怎么会在这里?” 门岗答,“回夫人,福管家说,是江开需要医生。” “来多久了?” 门岗瞥一眼电脑上的时间,精确地给出答案,“八分钟二十三秒。” 安小月关上车窗,傅盛炀便把车往停车场开。 傅盛炀侧脸线条硬朗清晰,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安小月将幸运放婴儿车上,还是开口,“我去看看吧。” 江开有事,他们两个都不出现的话,爷爷心里会不好受的。 江开到傅家也过去十来天了,爷孙俩总不能一直这么僵持着。 现在有台阶,得顺着下不是? “不急。”傅盛炀拉住她的手,不准她走,“我们先把幸运送回不知春,再一起过去。” 安小月会心一笑,“好啊。” 经霜历雪一个冬天的树枝,渐渐冒出星点绿意。 颇有几分熬过寒冬,终迎生命绽放的坚韧、傲骨。 安小月脚步轻快,她期待着嫩绿满枝。 那时,一定养眼又惹人欢喜。 夫妻俩携手到海棠楼,还未踏足,空气中便飘来一阵阵酸腐味。 “怎么会这么臭?”傅盛炀松开小月的手,拉着她后撤一段距离,直到没有闻到味道为止,“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看看。” 他可舍不得香香的宝贝老婆被臭味熏到。 安小月身为医生,倒是不怕任何异味,在她看来,那都是身体发出的信号,有利于疾病的诊断。 酸腐味儿,安小月大概也知道是什么个情况。 但,盛炀一个人进去,万一受委屈,她都不知道。 安小月拒绝,“不要,有好吃的一起吃,有臭味也要一起闻,这叫同甘共苦。” 傅盛炀被她的话逗笑,“词是好词,被宝贝老婆这么一说,一下变得具体了。” “那是,我可是实干派,什么都要落在实处。”安小月眼波流转,很是骄傲。 她主动牵上傅盛炀的手,两人同时踏入海棠楼。 目之所及,地板、墙面、绿植上,都是泥土色的液体。 酸腐味,便是这些粪便上散发出来的。 江开做了永久性的造瘘口,他想要收集粪便,再是简单不过。 江开为什么要将粪便洒得整个海棠楼的院子里都是? 夫妻俩避开污秽,向主屋走去。 屋中,只看到医生在给江开的造瘘口换袋子,并没有见到傅金云。 而躺在床上的江开,双眼紧闭,面无表情,好像睡着了一般。 福伯见两人来,立即上前,“先生、太太。” “什么情况?”傅盛炀问。 福伯想想刚才的情形,胃里一阵翻涌,差点没忍住,把中午饭吐出来。 他拍拍胸脯,压制住胃中的不适。 “上午,监狱的工作人员来检查江开的工作。老太爷趁机提出,想给江开换个院子,江开有个万一,也方便出门就医。监狱的工作人员当场拒绝了老太爷的要求,年轻人说话没轻重,严肃批评老太爷,说他......” 饶是福伯,要他重复那些话,他都觉得为难。 傅盛炀没时间等福伯,没耐心地蹙眉,“说爷爷什么?” 因为在这里多待一秒,他都觉得对不起宝贝老婆。 第439章 老太爷心盲眼瞎 “年轻人嘛,初生牛犊不怕虎。” 福伯先宽慰先生一番,打打预防针,才说实话, “他说老太爷有冷部长那么好的亲家,还拎不清局势,果真是老眼昏花。江开还在服刑期,每天好吃好喝,还有家人陪伴,这种行为就是对缉毒警察的大不敬。哪天傅家破产也再正常不过,因为老太爷心盲眼瞎。” 这些话,无疑是戳老太爷的脊梁骨。 福伯说完,手压在胸口。 一颗心,依旧如第一次听到般突突地跳着。 傅盛炀一脸寡淡。 “爷爷没事吧?”安小月的第一反应,是关心傅金云的身体。 她和盛炀吃完早饭就去冷家。 狱警今天要过来的事情,他们并不知道。 江开送回来的时候,狱警说过,他们会每周过来检查。 但为了真实性,不会提前通知,也没有固定的时间,只说每周会来一次。 福伯见先生和太太都没有多大反应,他也跟着平静下来。 “老太爷的脸色,当时就垮下来了。他回松涛苑就直接躺床上,午饭也是在房间吃的。一直到刚才,老太爷来陪江开吃晚饭。江开又说起换院子的事情。老太爷说,就这里,不换。” 福伯说得口干,停顿几秒,咽一口口水,润润嗓子之后,才继续说道, “江开不乐意,扯起他身上的口袋,甩得到处都是。老太爷和他相对而坐,身上沾了不少,护工带他回松涛苑清洗。大家合力才把勉强把江开制止住,家庭医生过来打镇定剂。家庭医生说他的造瘘口也有点问题,我们也处理不了,我联系龙金医院的医生,出的外诊。” 夫妻俩听完,难得的一起沉默。 这一次,安小月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么荒唐、恶心的事情,江开居然干得出来。 不过转念一想,江开本就是性格阴晴不定,做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再加上在监狱里待过一段时间,性情恐怕更是古怪。 对于江开的举动,也没什么奇怪的。 傅盛炀语气平淡,“医生那忙完,都撤了。以后这里,除了一日三餐送过来,其他的不要安排佣人。” “那打扫洗衣这些呢?”虽然狱警说全部都要江开自己做,但老太爷怎么舍得。 江开的衣食住行,包括床铺的整理,每日都有傅园的佣人前来处理。 就是他的洗脚水,那都是佣人倒的。 有老太爷的指令,谁敢真的让他做事情啊。 现在,先生开口了,福伯自然是要问清楚。 “除了吃的,其他不用管,各种生活用品,按照监狱的标准,给他备好。可能伤及性命的物品,也都收起来。” “好嘞。”这下,福伯算是彻底有了标准,“我这就去安排人来打扫。” “让他自己收拾,反正就他自己住。收不收拾看他心情。” 反正都是一处旧房子,江开弄得面目全非,他正好找工程队重建,建成宝贝老婆喜欢的青瓦古楼。 福伯:哎呀,还是先生当家好。 福伯说,爷爷身上也沾了不少,安小月不放心。 “走吧,去看看爷爷。” “我就不去了,免得他以为,我是去看他笑话。”傅盛炀说着,牵上安小月的手,“不过,我愿意陪宝贝老婆到松涛苑门口。” 安小月:这是看哪门子笑话? 一点都不好笑,好不好? 。 罢了。 血液亲情,有时候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傅盛炀说到做到,只送她到松涛苑门口,就不愿意往里走了。 他摆手,“进去吧,我到亭子里去坐一坐,换一换新鲜空气。” “那我出来后,去亭子里找你。” 傅盛炀:“嗯。” 傅金云原本是在二楼窗口看救护车什么时候走。 不曾想,看到了在松涛苑门口打闹的小两口。 心情沉闷的他,突然笑了。 是啊,他该高兴的。 当初同意盛炀娶小月的原因,不就是因为她真诚、坦然。 安小月明辨是非,但她会偏袒盛炀。 只要是让盛炀的不高兴的人、事,她都给对方打上叉叉的标签。 盛炀,不就是需要一位永远偏向他的妻子吗? 现在,盛炀有了。 他,放心。 江开的一袋大便,将他彻底打醒。 他错得离谱。 那小狱警说的没有错,他老糊涂了。 安小月到松涛苑客厅的时候,闻到一股烧焦羽毛的味道。 那是羊毛、蚕丝的布料燃烧后,留下的味道。 爷爷的衣服,大多数都是这些材质的布料裁剪、制作而成。 “你们烧衣服了?”安小月问佣人。 佣人恭敬道:“老太爷吩咐烧的。” 安小月了然。 难怪盛炀说不来呢。 这哪里是烧衣服,明显就是在拿衣服撒气嘛。 好幼稚的行径。 老小孩老小孩,说的就是傅金云这样的吧。 她故意加重脚上的力道,咚咚咚地踩着楼梯,上到二楼。 “爷爷,我过来了。” 傅金云从沙发上看过来,“爷爷听到了,家里的饭菜是好吃啊,这么有力气。” 他一脸低沉,背弯着,窝在沙发里。 再也没有因为江开回来,而露出的欣喜笑容。 安小月顺着傅金云的话说,“当然啦,那可是妈妈做的饭菜呢。可惜......” 安小月说一半留一半。 傅金云果然上钩,“可惜什么?” “可惜,大伯母做了你爱吃的灯笼椒酿肉,爷爷没口福。” 傅金云是好这一口的,每次一起吃饭。 为照顾两位老人的牙口,方梅都会做灯笼椒酿肉。 傅金云的手摩挲着沙发扶手,久久没有说话。 安小月也不急,自顾自地在他旁边的另一把椅子上坐下,等着傅金云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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