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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长捏了一把小王的胳膊，语气严厉：“你插什么嘴，我们科室又不是只有你们几个小家伙，难道你们还想与我们这些老家伙抢吗？” “护士长，我不是。”小王觉得护士长冤枉了她，她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护士长才不看这几个二货，陈主任想什么，她太了解了。这些孩子们都太小，甚至很多都没有找男朋友，让她们去冒这个风险，他们于心不忍。 他们老了，即便有意外也没有后顾之忧，不像这些年轻的娃，还是个花骨朵呢，可不能折在这件事上。 小伍医生也被他的老师给强压了下来，不仅被压下，还被好一顿臭骂，骂得他都怀疑人生了。 只要过了开头那个阶段，人选很快就被确认下来，根本不需要纠结。 “宇桉，这些人我就交给你了，你得带着他们平平安安地回来，科室离不开你们。”陈主任看着手中的人选，他抬头盯着张宇桉认真嘱咐道。 其他人都没有意见，张宇桉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做事认真周全，而且在他们科室内技术那是数一数二的，很容易服众。要不然年纪轻轻怎么能成为他们科室的副主任医师。 大医院福利待遇好，竞争也比别的医院更加激烈，谁都想要在医院获得一席之地，能不能上位，运气和实力缺一不可。 “是，老师。” 陈主任即便是不能安心，他也没有任何办法。等会儿结束会议后，他要去打听打听，医院的领队到底是谁，他要好好和他说道说道，必须得照顾好他们科室的小娃娃们，要不然他可不依。 “散会，你们回去准备准备，可能今晚就要出发。”陈主任嘱咐道，“一定要好好和家里人说清楚。” 会议一散，所有人都离开了会议室，值班的值班，被选上的医护人员回家准备个人用品，没被选上的只能暗暗懊恼，顺便看看有没有自己能帮上忙的。 张宇桉回到家，家里漆黑一片，没有文冉在家时的热闹。打开灯，冷清到极致的空间里没有一丝声音，安静得好像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张宇桉没有时间去感伤，他径直朝着卧室走起，从衣柜里拿出一个黑色的行李箱，开始收拾起自己的衣物。 行李箱中已经塞得满满当当，是他这几天收拾出来的衣物。他本打算请假去新疆，现在看来怕是去不了了。将不需要的衣物整理出来，个人物品应该简单，其他的全部塞满物资。 他没法确定自己到达那边时，是否还能有足够的时间去正常吃饭，只能尽可能地带足干粮和药品，以防出现意外。 电话铃声突兀地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张宇桉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眼神变得温柔。 “爸，您找我。” 张爸爸：“我已经听老陈说了，你这次做得很对。” 张宇桉语气变得放松：“谢谢您的理解。” 张爸爸：“虽然我理解，但是苏女士很担心，她现在不想跟你讲话，她让我告诉你，你要好好保护自己，一定要平安回来。” 张宇桉轻生嗯了声，他暂时也无法面对母亲，他怕母亲会哭泣，他会忍不住心软。 张爸爸语气一转：“这件事你有告诉冉冉吗？我劝你，你要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她，争取求得她的谅解，这样你今后的生活才不会难过，这是我的经验之谈。” 这一句忠告中包含了很多的情绪，看起来张爸爸肯定经历过什么，才会如此有经验。 张宇桉听了张爸爸的话，整个人都落寞了下来。离开医院之际他就拨通了冉冉的电话，但是她的电话一直都处于关机状态，根本无法接通，他猜测应该是去到了无信号的地方。 结束了与张爸爸的电话，张宇桉提着行李，再次看了看他与文冉的家。环顾一周后，他迈出了家门，即将奔赴受灾前线。 第68章 前往灾区 医院门口停放了两辆大巴，这两辆大巴即将载满三江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医护人员驶向隔壁省，这是满载希望的大巴，能拯救很多人的生命。 医院门口已经被拖着行李箱的医护人员占满，她们即将坐上这辆大巴，行驶几十个小时抵达受灾地区。 不止是她们，她们的家属也陪着她们来到了医院，想要在这有限的时间内表达自己的祝愿。 张宇桉巡视了一遍广场，很快发现了自己科室的成员，正想要和她们汇合，却被陈泽一把叫住。 “宇桉，你等等。” 张宇桉还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谈，没想到还没待他问出口，怀里就被塞了满满几大包泡面。 “这可是我全部的家当了，我现在将它们都送给你，希望你能多救助一些病人，连我的份也一起*。”陈泽语气中满是郑重，即便他看着自己送出的泡面满是不舍。 作为医生，有时候忙起来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只能抽出时间对付一口，泡面可是他们的好伙伴。在医院内，或许蛋糕和面包之类的不是很抢手，但是泡面绝对是科室内的抢手货。 手术室内连轴转着大几个小时，没有什么比一碗香喷喷、热乎乎的泡面来得真实。 “你不去？”张宇桉不太相信陈泽竟然不打算去往灾区，他了解他，他虽然不太靠谱，但是最是感性，不可能不参与这件大事。 陈泽好像被戳到了痛处，他捂住自己的胸口，装作痛苦的样子，不停地连连叹气。 “够了啊，有必要吗？”张宇桉才不惯着他，直接打断了他的做戏。 陈泽立马就放弃了自己的表演，朝着张宇桉说：“你这个冷漠鬼，我都这么伤心了，你不安慰我就算了，还骂我。” 陈泽难受得不行，他遗憾地说：“你以为我不想去呀，我们科室是自愿报名。明明我就是第一个报名对象，偏偏老师将我压了下来，她竟然说还没有结婚的，这次不给机会。” 陈泽看起来很不开心，不理解老师为什么要压下他的请求。医院根本就没有这样的规定，也不是没有未婚男女去参与救援任务，可是就是压下了他，他不是很高兴。 俞主任的做法张宇桉很能理解，医院在有条件的情况下，还是会尽可能地选择成了家的医护人员，这样也算是对年轻医生护士的一种保护。除非真的到了紧急情况下，不得已才会将他们派出。 “你说说你都能去，我的专业能力不比你差，为什么我就不能去呢。我只是还没有成家而已，这也不是什么大罪吧。”陈泽其实清楚自己老师的选择，但是他还是有些难受。 不止是自己老师，其他的主任，甚至连医院的领导们都会做出同样的决定，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让他们这些医院的年轻一辈进入到危险的地方。 “好了，有什么好抱怨的，你在医院好好地完成自己的工作，这样也是帮助了患者。”张宇桉打断了他的抱怨，如果任由他说下去，他们今天就不用出发了。 “我就不陪你了，我还得去我们科室集合。”张宇桉提着陈泽送的泡面，对着他举了举手，“你送的泡面我会好好享受的。” 陈泽眼巴巴地看着张宇桉走向了自己的队伍，即便他再羡慕，他也只能对着前面的两辆大巴流口。这次没机会，下次他肯定会争取。 陈主任看到张宇桉的身影，立马朝他招手：“快来，就差你了。” 看着自己的爱徒，陈主任满意地点了点头：“宇桉，带好我们科室的人员，一定要听从院领导的安排，安全回来。” “是，老师。”张宇桉认真回答。 等所有人到齐，院长简单地做了一个动员大会，两辆装满了三江市第一人民医院优秀的医护人员的大巴缓缓驶离了医院，接着以最快的速度朝着目的地驶去。 马路两旁的路灯飞速地朝后，大巴内十分的安静。所有人都在闭幕养神，他们知道，等待着他们的将会是一场硬仗，是一场生命的拉锯战。 张宇桉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路上的车辆来来往往，心里好像也变得平静了起来。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脑海中只有一个目的，好好完成这次的任务。至于他和文冉的事，他和她有一辈子的时间去解决。 随着大巴的行驶，渐渐地有车辆和大巴汇合，不仅是物资，医疗设备，还有保护他们的武装力量，汇聚成一条长长的车流，带着大家前往灾区。 十几个小时的车程让坐在大巴上的人腰酸背痛，车内坐满了人员，即便将车窗都打来，车内空气流动的速度还是跟不上几十人气体的交换。 即便是深秋，车内的闷与潮照样笼罩在每一个人身上，即便再好的脾气，也会因此变得暴躁。 “还要多久呀。”有人开始小声抱怨。 因为要赶在第一时间前往灾区，大巴即便遇到服务站也不敢过多停留，除了必要的加油和选择合适的时机给大家上厕所吃泡面外，他们一路上都保持在一个较高的速度。 “很快了，大家再坚持坚持。”车上的院领导是专门派过来的，除了带领他们外，还要负责安抚大家的情绪。 领导们都是人精，很能理解大家的烦躁。在狭小的空间里，人本来就很容易受环境影响，再加上离灾区越近，路上的路况开始变得复杂，更容易让大家变得不耐烦。 张宇桉一直都保持着冷静，即便身上的衣服已经带上了车厢内的气味，身边的同事变得躁动，他还能安抚住科室的其他同事。 ‘砰’地一声，大巴车一个急刹，所有人的身体被迫朝前，与自己前面的椅子撞了个正着。 “怎么回事。司机，你会不会开车呀。”脾气爆的人已经开始朝着周围发散自己的怒火，刚刚的这一下刚好给了他借口，让他有理由爆发自己的不满。 司机也觉得无辜，他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本想怼回去的他，一想到这些人是冒着危险前去救命的医生，很快就压下了自己的脾气：“不好意思，路况变得复杂了，一块大石头从山上滚了下来，挡住了我们。” 司机的话让整个车厢内变得安静，他们没想到还没有接近灾区，困难就找了上来。 三江市是一个比较平稳的城市，很多人长到这么大，都没有亲自经历过地震，即便从电视中了解过，但是也无法真正地体会到地震带来的灾难。 这是他们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地震的威力。刚下车，就发现一块巨大的石块掉落在他们的正前方。大巴险险躲过了掉下来的石块，停在了马路的中央。 大石直接将马路给堵死，大巴车无法通过。 很多人的脸上霎时变得惨白，这块巨石是那样的大，如果司机没能及时躲过，现在的他们不一定能站在这里。 即便再害怕，他们也不敢耽搁。他们的时间很紧迫，不能花在这些小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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