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周昌身边避了避,希望能他不要注意到我。 倒是刚刚从台下致辞走下来的的苏明时,目光一扫过来,便停驻在我身上,站在台下,目光好几次都故意跳到我身上。 周昌显然也发现了,他从服务生盘子里端了被橙子给我,说:“这是苏图最喜欢的柳橙汁。” 我装作对苏明时的目光毫无所觉,怀里抱着周昌给我做样子的文件夹,将白色吸管转到面前来,慢慢吸着。 不知是不是苏明时的目光太过引人注意,很快,我便发现傅延开看着我。 我跟周昌都站在最前排,傅延开却在侧面,中间几乎没有阻拦物。他上下打量我,神情冷漠。我想避开他的视线,但他仅仅跟我对视一两秒,便又去看台上的拍卖师了。 这时拍卖师拿出的是一件古银镶玉的坠子,圆玉面上,有镂空的银雕花纹,中间是非常精致的凤凰,周遭以凤脚和翅膀为爪,抓住古玉。透过镂空的花纹,可以看得到碧绿色的玉。 拍卖师将另一面转过来,那抓玉缘的银爪却变成了头发丝似的的细花纹。银幕上放大的着着细花纹。还有一个暗沉的坠扣,连口子上也有繁复的花纹,看上去有点眼熟, 大概是古董的缘故,银饰显得很是暗沉,我都没怎么在意,底下的人群却很是激动,十万底价,没一会叫叫道了三十万。 周昌也叫了两次。 苏明时忽然举手,张开五掌,拍卖师疑惑道:“苏先生……五十万?好,五十万第一次,还有没有人要加价?” 这时人群后有一有个人加价两万。 苏明时再提五万,那人却又加两万。 往复几次,已经到了六十六万,还是那人。苏明时却停顿几秒,没有再继续加价。 周昌在我身边说:“这坠子,没有链子,顶多值个三四十万,这已经超了一倍了。不值不值,我们走吧。” 周昌说走就走,我转身跟上他,身后突然拍卖师的第二次喊价,接着,人群里传来傅延开冷静的声音:“九十万。” 展厅里顿时鸦雀无声。 拍卖师也十分激动,九十万第一次! 九十万!!我的九十万!!! 天杀的傅延开! 苏明时对这东西志在必得,也在六十多万的时候犹豫了,可傅延开这神经病,竟然用我这九十万拍了这个么灰不溜秋的破东西! 我紧紧咬着牙,回过头瞪着傅延开,拍卖师一锤子敲下去!就那么一锤,我的九十万!我的九十万就这么没了! 傅延开的目光轻飘飘的落在我身上,似笑非笑的。我看着他冷静的,幽深的眼睛。不知道那里头到底藏着什么。有时候我觉得我很懂他,可更多时候我看不透。 这时候拍卖师请他过去,他便转身去后台。 这是什么意思?是有多不待见我的钱? 周昌也蹙眉说:“傅延开莫不是疯了!” 可不就是疯了!我也简直要被气疯了!大概我神情太过扭曲,周昌望我一眼,问道:“你怎么了?” 我强压心绪,弯弯嘴角:“有点惊讶,我还以为傅延开已经是穷途末路,没想到还有这么大手笔拍下这么个玩意。” 周昌说:“他这东西八成是要送去讨好沈依依的,有什么用,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 送人…… 我一口气堵在心眼处,差点没给背过气去。 可面上还要保持微笑。 周昌往前走,我将那文件夹紧紧捂着心口跟在后头,上了车,周昌跟我一起去吃夜宵。我心不在焉的,周昌没拍到那东西,也有点意兴阑珊,没太注意我。 吃过东西,我也没心思装下去了,便问周昌:“周总,今天任务算完成的话,我还是早点回去吧?” 周昌点头:“那我送你。” “不用,”我拒绝,“我已经在手机上叫了出租,您忙,别费事了。” 周昌也没坚持。 我坐上出租车,立刻拨了傅延开的电话。 一口气堵在心口,他却偏偏不接电话, 我打了两遍,他才接起来,我不等他说话,劈头盖脸骂道:“傅延开!你知不知道我那笔钱哪来的?那是我卖了百歌湾的钱@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指着这笔钱能用在要紧处,你竟然拍这么个东西!” 电话里传来冷笑声:“急什么,误了我这头,不还有周昌吗?你这如意算盘不可能个个都算的准。投资本身就是风险。你投资在我身上,总该提前考虑清楚。” 误了这头还有周昌! 这是什么屁话! 我气的直接挂断电话。 这种话再听下去,我怕我气出心梗来。 我缓了缓心跳,才记起傅延开又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他陡然发现我跟着周昌,有这样的想法也难免。我干什么要这么介意他对我的看法? 还是我嘴里说是不计回报的帮他,心里明明给他设定了一个高度,想将自己拉到道德高处去,好让自己能跟他平等? 就算跟他平等了,然后呢,难道我在企图跟他门当户对吗? 我的心脏在胸腔里,忽然剧烈的跳动起来,我摸着心口,我为什么还是在想着跟他在一起? 难道我爱着他?
第93章 这房子,你别想了 我想了许多事,去年我为着百歌湾约他见面的时候,到我做掉孩子,看着他气急到心痛的神情而心伤不已。 “哎,姑娘,到了!”一个声音忽然插进我的思绪里来,我回过神来,看到出租车司机正扭头看着我,一脸不耐烦。 我说:“多少钱?” 出租车司机说四十二,我翻了翻包,刚拿出钱夹来,突然发现包底下有一把钥匙。我一愣,这钥匙是时代广场那套房子的钥匙。 我想起来了,那天原本钥匙我快递给了李顺,可后来李顺叫我陪他一起去时代广场找傅延开。我拿钥匙开了门,就顺手丢在包包里了。 从前我总是丢三落四,所以慢慢养成了必要东西放在固定地方的习惯。 比如手机,在家里我总是放餐桌上。 比如钥匙,开门也好关门也好,我都随手放在包包里,我出门总是提着包包就可以了。 后来我被傅延开推了一下,人晕晕沉沉的,就把钥匙的事给忘得一干二净,还以为自己还给他了。 司机很不满的开始催我,我说:“去时代广场吧。” “时代广场?”司机一副你是不是捉弄我的神情。 我说:“是,时代广场。” 突然很想去看看,我同他一起住过的房子。 司机拉着脸转过去,重新倒车到马路上,很快,便到了。 我付了钱,站在小区楼下,仰脸望着楼上,那套曾属于我跟傅延开的房子。那房子里黑洞洞的,一点光亮都没有。 他不在这里。 小区门禁还留着我的指纹,我上楼开门进屋。 打开灯,屋子里还是从前一样的摆设,茶几上傅延开惯用的瓷杯里,还剩着小半杯茶,杯壁上渍着一圈暗黄色的茶垢,是茶放太多天的缘故。 这大概,就是人走茶凉,物是人非吧? 他应该很久没过这边了。 两间房门都敞开着,我在家的时候,总是睡我自己那间,衣柜不大,所以傅延开偶尔留在这里的衣服,我都挂到另一间房里,慢慢的,我在店里睡的时候,他就睡那边了。 房间里有独属于他的那股很浅淡的清香,我坐在床沿上,手慢慢的抚上他的枕头。 我是不是应该对自己承认,我爱着他。或许当年还谈不上爱,但现在,我却不能否认了。 这真是一件太过苦涩的事。 明知不该对他有所企图,却还是沉溺于他曾给我的温暖,倾心于他的治愈。 我站在阳台上,看着不远处时代广场的喷泉,喷泉下发有五彩的射灯照着,这样远远看着,仿佛热闹和精彩都是属于别人的,而我只能静谧的在这里,想着我的心事。 站了一会,我低叹一口气,准备走。 我关掉灯,走到玄关处,刚要换鞋,门外突然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我心猛地一跳,手心立刻沁出汗来。是傅延开吗?明明家里的摆设看起来,是很久没有人住的样子,阳台上一件换洗衣服都没有,我从前种在阳台的几篇虎皮兰,也快要干死了。 我虽然偷偷进来这里,但几个小时前他才用那样的字眼侮辱过我,就算我爱他,也不能这个时候出现在他面前,再被他以哪种不屑的神情再诋毁我。 我心砰砰跳个不停, 小心的踢掉拖鞋,弯腰拎起我的高跟鞋,蹑手蹑脚的往房里躲去。 我悄无声息的进了我的那间房,站在了虚掩着的门后,客厅里的门就打卡了。 透过门缝,可以看到门很快被打开,傅延开那熟悉的身影立刻进来,忽然喊道:“方青!” 这样也看得到我?! 我心往下一跌,低垂着头想要出去,却忽然又听到他打电话的声音,我便站住了,透过门缝小心的看出去。 他侧对着我站着,目光在屋子里扫视着,一边对电话里说:“物业?我是1202的业主,我刚刚在楼下看到我屋里有灯,但上来后却没有灯……” 他停下说话,我也松了口气,还以为他从门缝里就看到我了,乌漆嘛黑的,也是不可能的事。 他等了一会,继续说:“查监控,看这半小时有没有人进我的房子。” 这是不是就叫捉贼捉赃?要被抓个现行了,我还不如自己走出去呢,我纠结着,听到傅延开又说:“经理不在就叫他过来……十二点才能到?算了” 他拿下手机,在屋子里环视一圈,然径直朝我走过来。 我的后脑勺紧紧贴着墙,不敢再看。他进房时推了一下门,门撞了一下我的脚趾,又往后弹去. 好在傅延开不是发现我,只是去窗口站着。 我顾不上痛的撕心裂肺的脚趾,急急的扶住门框边缘,不让它继续动,才收回了手。 我站在门后,看不到傅延开的背影,他没开灯,就站着那。过了一会,打火机的声音响起,房间里很快弥漫着一股烟味。 这根烟真是抽了很久,我脚都站酸了,心血来潮瞎想什么爱不爱的,真是自讨苦吃。 耳边传来他轻轻的叹息声,紧接着,他走了过来,然后去了客厅,打开电视。 有了电视声音掩盖,我这才活动了一下,好在门是虚掩,我小心的被鞋子放在地上,抬起被撞的那只脚趾揉了揉,忽然房里的灯就开了。 我吓了一跳。 抬头一看,傅延开冷冰冰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我就那么抱着一只脚,金鸡独立的站着。 他说:“果然是你。” 我提起鞋子往外走,一边说:“反正你这房子是过户给我了,我为什么不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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