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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对了，你是常去刘姨家吗？她女儿回来了，你应该见过，高中时候她女儿来学校找过她。”宋揽斟酌着开口。 “回苍南的时候会过去看看，嗯，见过的。” 宋揽开口：“后天我打算去拜年，你......” “那就一起去？” 宋揽笑了下：“嗯。” 说起来，两人都好像有点变化，没因为刚刚关于后悔的这一话题而尴尬。 冷不丁的，宋揽的注意力被远处的红色孔明灯吸引。 湖对面有很多人在围着放，刚刚因为跟徐绥聊天，所以没注意到，此时再仔细看过去，发现已经有不少孔明灯在往上飘着，摇摇晃晃地出现在空中。 “徐绥，你看到那里了吗？有人放孔明灯。”宋揽眼睛陡然亮了起来，她身子往徐绥那边靠，抬手指着湖对面，很兴奋。 “看到了，你想放吗？”徐绥偏回头看她，唇角扬起了一个细微的弧度。 “想啊，不知道他们在哪买的，我们过去看看吧？”宋揽说着，就准备走。 谁料徐绥忽而开口：“等等。” “？” 徐绥转回身来，背靠着身后的栏杆，宋揽站在他身侧，是一个侧身要走的状态，两人此时面向相反的地方，但都偏头看向彼此，视线在空中交汇。 徐绥嘴角压着笑：“你再回答我一个问题，答对了我就把孔明灯给你。” “你买了？” 宋揽的注意力很容易就跑偏了。 徐绥也不在乎，反而巴不得她的注意力偏移，他好引诱宋揽答应他的话。 “买了，答不答？” “......” 宋揽看到他这个架势，还是没忍住打了退堂鼓：“我可以过去买孔明灯啊...我不答。” 徐绥笑：“那边没有卖的，我看过了。” “我不信。” “赌吗？” “赌这个干什么？我过去看一下就知道了。”宋揽觉得这赌带的突然又直白，觉得好笑但是也不上当。 徐绥给她洗脑：“你回答我的问题，你就可以站在这里不动，我把东西拿给你，你不回答的话，你要自己过去找卖孔明灯的，买不买得着另说，你算算你过去要走多少路。” “......” 宋揽“嘶”了一声，被气笑了：“你在骗我，我不会上当的。” 徐绥笑出声来，朝宋揽竖了大拇指：“真聪明啊，我们宋宋。” “......” 宋揽没说话，笑了下，抬步往那边走。 徐绥就跟在身侧，他们挨着湖边围栏走，人不多，就也没再牵手或者拽着衣角，就那么挨着，有时候还会一前一后，像高中恋爱时候走在校园里一样，不亲密，但是别人一看就知道是一对。 宋揽虽然抱着买不到孔明灯的想法往那边走，但谁料仅仅是拐了个弯，她就看到了烟花摊。 那摊位上摆着琳琅满目的烟花，其中有一半的位置放的都是孔明灯。 看着这摊位，宋揽忽而笑出声来。 她回想起了刚刚徐绥要跟她打赌的样子，连带着回想起了高中。 徐绥跟她打赌班会看航拍中国的那个下午。 那个时候徐绥是不知道吴优班上习惯的，所以理直气壮，以为自己知道了一个什么惊天秘密，但其实这个秘密人尽皆知。 但现在，他却是明摆着逗她，就看她上不上当。 几秒后，宋揽偏头看向徐绥，抬手指了下摊位上的孔明灯，装傻充愣逗他：“这是什么？徐绥。” 徐绥脸上没有丝毫被揭穿的尴尬，反而云淡风轻的，张嘴胡说：“嗯，我不认识这个。” 摊位老板闻言，就偏过身来：“诶呀，孔明灯嘛，你看湖边人家都在放的那个，我这儿还有笔，能在上面写愿望呢。” “......” 她说着，旁边又有人问价格，摊位老板便又转回身去招呼别人了。 宋揽抬眼看向徐绥，问：“徐绥，你车上有孔明灯这回事，是真的吗？” “真的。” 徐绥也被逗笑了。 宋揽煞有介事地点了下头：“好，你没骗人，南湖边真的没有人卖孔明灯，那我现在要回答你的问题了，回答完，你就去给我拿孔明灯，说话算数。” 徐绥喉结滚动了下，嘴角带着笑，他拽着宋揽的胳膊，把人往围栏边的地方带了带，避开了走动的人群。 “准备好了吗？”徐绥问。 宋揽忍着笑点头：“准备好了。” 徐绥眸子深深地看着她，忽而抬手指了指自己，又把拇指和食指做出了一个c形，在自己的下巴处点了点，又指向了宋揽。 徐绥欣赏着宋揽脸上丰富的表情，嘴角噙着笑问：“宋揽，你对着除夕夜发誓，这句手语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75章 “......” 宋揽眼睛眨动了几下，舔了下唇角，避开了徐绥的目光，将视线投向远处。 她说的话虽是强词夺理倒打一耙，但气势明显不足，看起来就是一副心虚的样子：“我不是教过你吗？才多久你就忘了？” 徐绥被她的态度逗笑了，不过也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确实有点忘了，宋老师能不能再倾囊相授一次，告诉我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 “......” 宋揽抿了下唇，调整好呼吸后，才抬眼看向徐绥，她语气肯定道，“是我想骂你。” 徐绥点了头：“后天我们去刘姨家，我准备向她再请教一下，刘保好像也是会手语的吧？我多问几个人，跟他们探讨一下这个手势到底有没有别的意思。” 宋揽盯着他看了两秒，咬着牙：“徐绥，你这个人啊。” 徐绥笑：“怎么？” 宋揽“哼”了声，抬步往停车场走去：“你不是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吗？还说什么？” 徐绥跟在宋揽身侧，跟她并肩一块走：“我知道是我知道，你骗我是你骗我。” 他说着话，看了下宋揽的表情：“你骗我我都没生气，逗你一下就生气了？” 他尾音上扬着，似乎是看出来了宋揽没生气，所以说的话听起来就格外欠揍又痞气。 宋揽没来由地想笑，但又不好笑出声来助长他的气焰，便又“哼”了声。 两人回车上取了孔明灯，又拿了几把烟花，再返回到湖边时，宋揽已经迫不及待地拆开包装袋了。 “有笔吗？”宋揽问。 “有。”徐绥说着，拔开了记号笔的盖子，把笔递给她。 宋揽把孔明灯铺平了垫在湖边的栏杆上，在上面写了愿望 。 她写完了之后，又把笔递给了徐绥。 “？” 宋揽笑：“愣着干什么？你不放啊？” “不想放。” “没什么想许的愿望？” 徐绥笑了下，没说话。 宋揽想了想，开口：“说不定明天苍南就开始查烟花爆竹了，以后也许没有在湖边放孔明灯的机会了。” 瞧见徐绥还是不为所动，宋揽顿了下，又补充：“你看啊，二十岁的除夕，也就只有十次而已，对吧？机会难得，徐绥。” 话音落下，他接了笔。 宋揽笑出来：“这才对嘛。” 徐绥又拆开了一个包装袋，把孔明灯拿了出来，也学着宋揽的样子，把它垫在石头栏杆上写字。 宋揽兴致很好，慢慢地把孔明灯撑开来。 没一会儿，她听见徐绥那边传来了一声响，偏头看过去时，瞧见他已经把笔盖盖上了。 “许了什么愿啊？”宋揽随口问。 “......” 见徐绥不说话，宋揽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奥奥奥，不能说是吧，说出来就不灵了。” 徐绥勾了下唇，没避讳，直接把孔明灯递过来给宋揽看。 宋揽还没来得及闭眼躲避，就猝不及防地瞄到了那上面的字。 “诶——”她身子往后仰着，想避开，但却在微微动作了下后，后知后觉地愣住了。 “......” 几秒钟之后，宋揽移开视线，眨了下眼睛，撑着声线道：“你还真聪明，不让说出来的，你就给我看。” 闻言，徐绥笑出声来，嗓音轻快又爽朗，他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我帮你点火。” “嗯...” 宋揽把孔明灯递了过去。 寒风中，引线上的火苗跳动着，摇摇晃晃的，弱不禁风的样子，看起来随时会熄灭。 宋揽小心地用手护着火苗，肩膀也没忍住提着，小心翼翼着。 “你快把你的也弄好，我们一起放。” “好。”徐绥应声。 徐绥把自己手里的那个也点好火后，托着孔明灯的底部，慢慢往上托举。 宋揽眼睛发亮，偏头看了看他的，又收回视线来，开口：“我数321啊，一起松手，听见了吗？” “知道。”徐绥嗓音中藏着溺色。 “3、2、1，放——” 宋揽一声令下，两人同时松了手。 两盏红色的孔明灯在脱离了支撑点之后，便摇摇欲坠地飘起，继而缓慢地向空中升去。 宋揽看着红色的孔明灯慢慢飞高飞远，而后融进黑夜里，才后知后觉地把手放了下来。 她眸中带着某种伤情的情绪，看起来比苍南的冬夜还要孤寂。 “你现在抽烟了，是吗？”宋揽冷不丁开口。 “......”徐绥承认，“嗯。” “上大学开始的？” “高中，”他说，“艺术生离校以后，就抽了。” “......”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宋揽忽然开口：“徐绥，你怎么不问我的愿望是什么？” 徐绥：“你想让我知道的话，会给我看的吧？” 宋揽偏头看向他，眸中带着不解。 徐绥扯了下唇角，呼了口气，在寒夜里，变成一股冷气飘散开来。 他唇角动了动，终究没出声，宋揽看见他很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又笑。 有点无力，也有点放松。 还有那藏在心底深处、无人窥得的满足。 嘈杂的湖边，绚烂的夜空中，有两盏孔明灯慢慢混入其他的灯笼中，在彻底望不见的前一秒。 似乎有那么一个人知道，其实那两盏孔明灯上，写的是同一个愿望。 ...... 两人约好了初二去刘姨家，一早上，宋揽就起床了，跟家里人去拜完年后，就找借口出门。 徐绥到了小区门口后，宋揽看着他降下车窗，才开口：“后备箱开一下。” 他扫了眼宋揽手里提着的东西，直接松开安全带下车。 “你不用带东西，我都准备好了。”徐绥从她手里接过礼品盒，边往后备箱走着，边说道。 宋揽笑了下，从车头绕过去，拉开副驾车门，看着徐绥把东西放进后备箱：“你准备的是你的，我肯定也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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